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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后花园外门口的侍卫,一共有八个人。
看守后花园内门口的寺人,则一共有两人。这两个人还掌管着后花园门的钥匙。
林立风站在后花园门口,向着北面看去,见一箭之地以外,有一道门户,门户之外是一条东西向的甬道,甬道的南面便是吴王宫的后门。只要出了这道后门,便到了姑苏城的大街之上了。
吴王宫的后门,更不用说,戒备十分森严,门口驻守的禁卫有一百多人,分两班十二个时辰轮番把守。
掌管吴王宫后门锁钥的,仍然是寺人。
很快,这些人便被叫到了后花园外门口。
林立风一一讯问了这些人,得知昨天傍晚前后出入后花园门的,除了宫女和寺人之外,便只有太子友一个人了。
在逐一排除了那些出入后花园宫门的宫女和寺人之后,林立风又问:“太子殿下是一个人走出去的吗?”
负责看守后花园内门的寺人道:“太子殿下出入王宫,都会带着一个近身侍卫。”
看守后花园外门口的八名侍卫也异口同声地表示,是看到太子殿下和一个近身侍卫出入。
林立风心里咯噔一下,他顿时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想,又问:“那名近身侍卫长得什么样?”
负责看守后花园内门的寺人道:“身穿黑衣,腰挎吴钩,身形极瘦,披头散发,脸色发黑,眼神凌厉。”
林立风进一步问:“你看清太子殿下的近身侍卫的脸了吗?”
寺人道:“进来的时候看清了。太子殿下出去的时候,已经天色昏黑,便没有看得太清楚。但依稀觉得应该是同一个人。”
“……依稀觉得应该是同一个人!?”
林立风用异样的语气重复了一遍寺人所说的话,然后,目光冷峻地道:“那也有可能不是同一个人!”
众人再次悚然一惊,不知道这林立风的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但都感觉到林立风的话里有着不好的暗指。
司寇伍猷首先发难,道:“林立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林立风淡淡地道:“查案嘛,总是会有一些遐想和推论。”
伍猷冷笑道:“你自己心里遐想可以,但是千万别瞎想。”
林立风道:“多谢司寇大人提醒。”
王子姑曹心中略感到有些郁闷,直接对林立风道:“你是不是在怀疑我大哥的那位黑脸侍卫?”
林立风道:“王子殿下,我觉得……他的确有些嫌疑。他竟然能够带刀进入王宫之中?!”
王子姑曹道:“大哥的这个贴身侍卫,我也认识,他的名字叫做甘豹。甘豹的刀术很强,原来是父王的带刀侍卫,后来,父王便派甘豹去保护大哥。父王对甘豹的忠心毫不怀疑。因此,甘豹仍然被特许可以带刀进入王宫之中。”
林立风点了点头,道:“我可否见一见这个人,问他一些话?”
王子姑曹道:“这个问题……你得问我大哥。”
于是,林立风又问太宰伯嚭,道:“太宰大人,我可否前往太子殿下的府邸去拜会太子,询问甘豹一些昨天傍晚之时的具体情况呢?”
“这个嘛……”太宰伯嚭不由地皱起了眉头,沉吟着,半晌方道:“你可以前往太子殿下的府邸拜会,但不要以此案为由。”
“明白。”
林立风点点头,知道这里面事涉敏感,不得不万分小心。
王子姑曹的心里急切想为甘豹摆脱嫌疑,便道:“你既然想去我大哥的府邸去见甘豹,稍后,我可以带你去。”
林立风当即道:“多谢王子殿下。”
司寇伍猷道:“林立风,但愿你能够从甘豹的口里得到点什么有用的东西。如果最后证明甘豹根本与此案无关的话,你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林立风故作轻松地道:“司寇大人,我只是问甘豹几句话而已,有这么严重吗?”
伍猷冷笑道:“你在想什么,你自己心里明白。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林立风当然明白伍猷话里的意思。他已经开始怀疑太子友了,向甘豹问话其实就是表示太子友可能有嫌疑。
太子友在吴国一向有仁德的美名,备受伍子胥的器重。
因此,伍猷的心里自然是向着太子友的。
伍子胥作为太子友的老师,将自己的毕生所学,倾囊相授,希望太子友将来能够成为吴国贤明的大王。
太子友也没有辜负伍子胥、伍猷父子的期待,刻苦努力,倾心辅佐父亲吴王夫差。在跟从吴王夫差学习治国理政之时,他还会经常说出一些自己的想法。
与吴王夫差的“霸道之治”不同,太子友深受伍子胥的影响,崇尚“王道之治”。父子二人也因为治国观点的不同,而发生龃龉。
不过,大多数时候,太子友都是以孝道为重,顺从吴王夫差,不敢深入表达自己的意见。
吴王夫差大体上对太子友还算是满意。
司寇伍猷见林立风想要把案子往太子友身上扯,他自然产生戒备心,提醒林立风不可越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但林立风随着案件调查的深入,越来越觉得牵扯到吴国上层人物。
如果不继续深入调查,那么,他与西施、郑旦以及更多无辜的人,就会被牵连、诬害,面临叵测的命运。
如果继续深入调查,自然会牵扯到很多吴国的上层贵族,也很容易惹火上身。
但已经到了目前的境地,可谓是进退维谷,只有一条道一直走下去了。
……
出了吴王宫之后,林立风在王子姑曹的带领下,直奔太子友的府邸。
而太宰伯嚭、司寇伍猷则回太宰府议事。
王宫大统领石番、宫正召犁,也各自去忙自己的事项。
王子姑曹极其热心地带着林立风去太子友的府邸,他根本就没有往深层次去想,认为不过是找太子友的带刀侍卫甘豹问些话而已。他没有想到,此时的林立风已经开始在怀疑太子友跟邾夫人被斩首一案,有着很深的关系了。
很快便来到了太子友的府邸。
守在太子友府邸门口的几个豪奴,看到王子姑曹来了,都站起来笑脸相迎,一径引入院中,到前厅上安坐。
所有的人,都没有注意林立风。
他们都认为林立风不过就是王子姑曹的一个随从,或者一个侍卫罢了。
林立风一路走,其实也在一路观察。
他一进入太子友的府邸,不知道怎么地,便感到有些阴嗖嗖的感觉,似乎是阴气过重了,或者有些妖邪之气。
这是很奇怪的一种感觉。
尤其是风吹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