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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受吴王夫差宠爱的曹茴,俨然已经是吴王宫的第四位夫人。虽然是一个非正式的。
然而,这位吴王宫的第四位夫人,竟然被人割去了头颅,死在了自己的寝宫玉床之上。
吴王夫差震怒,已经下令太宰伯嚭(pi)、司寇伍猷(you)联手彻查邾夫人被刺一案,一定要查出幕后真凶,并表示宁可错抓三千,绝不放过一个有嫌疑之人。
深宫命案,而且是无头女尸,作为司寇的伍猷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林立风。
按道理来说,伍猷并不认识林立风。
林立风在吴国知名,主要是他的越国特使的身份,其次才是他的高超剑术——越女剑法。
知道林立风剑术高超的吴国人,主要是在上层,像王子姑曹、王宫卫队大统领石番甚至吴王夫差等人。
伍子胥、伍猷父子也深知林立风的能耐。
为何他们那么清楚呢?
是因为谍事堂。
谍事堂,是在伍子胥的亲自主导下,由司寇伍猷专门设立的一个间谍机构。
……
司寇本是执掌刑法之官,主管全国刑罚,辅佐天子以刑法治理邦国,督察四方匪盗。可以说,其主要职责都是跟刑法有关之事。
而间谍更多的则是关联着兵戎战争之事、外交之争。
伍子胥掌控着吴国的军权,派遣间谍前往列国,是他的分内之事。因此,谍事堂本应由伍子胥掌管的。
只是因为伍子胥已经年过七十,便将谍事堂交由儿子伍猷打理。
伍猷执掌谍事堂之后,轻易便能够从派往各国的间谍口中,得知各个诸侯国的一些隐秘情事。
自然,林立风与范蠡过从甚密,伍猷也是早已知道的。
林立风在越国以及姑蔑的一些事情,伍猷也大体上都知道。
——但很隐秘的事情,像《灭吴九计》这样的越国复兴计划,就算是吴国谍事堂的间谍,也是暂时无法探查到的。
因此,林立风很快被伍猷以及其麾下的谍事堂瞄上,视为劲敌。
伍猷甚至怀疑林立风根本就是越国派出的间谍,只是他苦于没有确凿的证据罢了。
这一次,因邾夫人断头一案,伍猷从吴王夫差那里得到了“尚方宝剑”——宁可错抓三千,不可放过一个有嫌疑之人。
因此,伍猷第一个要抓的他认为有重大嫌疑的人,就是“吴越第一剑客”林立风。
林立风竟然与吴国的三王子姑曹是朋友,令伍猷大感意外。
但是,伍猷也顾不得许多了,他向太宰伯嚭要了数百吴兵,便一径赶来酒肆,要亲自捉拿林立风。
见伍猷非要捉拿林立风,王子姑曹愣了半晌,方才问道:“邾夫人是何时被杀的?”
伍猷道:“据侍奉邾夫人的女御交待,傍晚之时,邾夫人还交待要浣衣处把她最喜欢的紫色深衣送来。
“随后,浣衣处新来的洗衣妇施夷光和郑旦,将邾夫人的紫色深衣送来。
“据施夷光和郑旦交待,她们来到邾夫人居住的宫院时,并没有女御。于是,她们便一直进入寝宫,想将紫色深衣亲手交给邾夫人或邾夫人的近身女御。
“但施夷光和郑旦一直没有看到女御的身影。紧接着,便发现寝宫的床上躺着一具无头女尸,鲜血顺着床流满了整个寝宫的地面。”
王子姑曹微皱眉,沉吟道:“也就是说,邾夫人应该是在入夜前后、天色昏暗之际被刺杀的。”
伍猷道:“根据邾夫人的近身女御以及施夷光、郑旦的供词,邾夫人应该就是在入夜之时被杀的。”
王子姑曹问:“邾夫人的头颅何在?”
伍猷道:“已经被行凶者提走。至今渺无踪迹。还在多方探查!”
王子姑曹沉声道:“此事大有蹊跷……不过,不可能是林立风杀的。”
伍猷道:“王子殿下何出此言?林立风剑法高超,他至少有重大嫌疑!”
“剑法高超的人,姑苏城有的是。难道都有重大嫌疑吗?”王子姑曹道。
伍猷迟疑,“这……”
王子姑曹已经觉察出来,这伍猷分明就是针对林立风,便道:“林立风从下午太阳未落之时便与我饮酒,一直到现在。中间,连离席都没有。剑也没有离身!又如何分身前往宫中行刺邾夫人呢?”
也就是说,林立风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伍猷听了,沉吟不语。
林立风也趁机道:“还请司寇大人详查!”
这时,海贼王卢仲也进入酒肆,并将行人逢同也拉来,
林立风见到行人逢同,忙道:“逢大人也是一个证见!我与王子殿下、逢大人从下午饮酒,直到现在!在下不可能是刺客!”
王子姑曹道:“伍司寇,你是不是抓错人了?”
伍猷道:“但林立风号称是吴越第一剑客,就算不是他亲手做的。会不会这姑苏城中潜藏有林立风的党羽门徒呢?可能是林立风策划了此事之后,由他的党羽门徒执行的。”
林立风气急,“司寇大人说这话,可有证据呢?”
伍猷轻轻地装作不经意地道:“听说你最近收服了齐国的海贼王卢仲……可有这回事吗?”说着,看了一眼林立风旁边站着的海贼王卢仲。
林立风脸上微红,道:“是有这么回事。”
伍猷突然对着卢仲戟指相向,大声道:“王子殿下,林立风收服的海贼王卢仲——就是他!”
卢仲怒目圆瞪,右手紧握剑柄,似要抽出。
林立风向着卢仲连使眼色。
王子姑曹和逢同都看向了卢仲。
只听伍猷接着道:“海贼王卢仲和他的手下的一百多名海贼,便是林立风的党羽门徒。他们潜入姑苏城,埋伏在暗处,必然有所图谋。还请王子殿下深思。”
王子姑曹听了,皱眉沉思。
林立风道:“司寇大人不可血口喷人!想我林立风与邾夫人无冤无仇,我为何要行刺于她?请问动机何在?”
伍猷道:“邾夫人是深受大王宠爱的嫔妃。越国向吴国进贡美女西施、郑旦,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为了让西施、郑旦获得大王的恩宠,自然要先除掉邾夫人!”
王子姑曹略有不满,道:“伍司寇,你这只是推论!无凭无据的,不能随便抓人。况且,现在林立风已经脱离了越国,成为本王子的贴身侍卫。本王子力保林立风清白。——请你把我这句话转送伯太宰。”
林立风道:“王子殿下,司寇大人,林立风为了自证清白,愿意追查此案,直至真相大白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