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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好。”
公子敖见百里丰终于摆平了林立风,便道:“等寡人六万大军剑术学成之日,便可挥军北上,一鼓作气,攻克诸暨城。到时,我为越王。
“百里相国仍然为越国的相国。赤市将军虽然是吴国人,但也可在越国为官,寡人封你为越国的司马大将军。
“林立风如果愿意跟随寡人,寡人也不会亏待了你。”
百里丰道:“大王英明。”
林立风也赶忙行礼如仪,沉吟着道:“大王,在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公子敖道:“无妨。尽管讲来!”
林立风想了想,方才道:“这……大王挥动六万大军进攻诸暨城一事……”
公子敖有些急了,忙问:“你有何高论?但说无妨。寡人赦你无罪。”
百里丰和赤市也都好奇地看向林立风,不明白林立风一个练剑之士也懂得兵戈战争不成?
林立风道:“在下本是齐国人,周游列国,四海漂泊,颇知天下各国情势。试为大王一一分解一番……”
公子敖听了,不由地精神一震,道:“好,寡人洗耳恭听。”
林立风道:“方今天下,有四大强国,乃是齐国、晋国、楚国、吴国。齐国威震东方,晋国独霸西路,楚国坐断天南,吴国掩有吴越。天下诸国,都不敢与四大强国争锋。未来的战争,必然由四大强国挑起。
“而如今的越国,虽然越王勾践已经归国,但早已向吴国称臣。越国已经变成了吴国的附属之国。大王挥动六万百越大军进攻诸暨城,等于是在向吴国发动进攻。
“根据在下所了解到的,吴王已经派遣了大将军公孙雄率领三千名吴军坐镇诸暨城,与此同时,越王勾践麾下也有三千名越军。
“大王六万百越大军进攻诸暨,势必要跟公孙雄来一个照面。到时候,这些吴军若是跟百越大军打起来,势必会激怒吴王。
“大王虽然有吴国相国伍子胥撑腰,只恐怕也无济于事。吴王跟伍子胥之间的矛盾,吴国朝堂人尽皆知。
“大王是选择站在伍子胥一方呢,还是站在吴王一方呢?”
林立风一番话,说的公子敖头上冷汗直冒。
公子敖自然是暗中与伍子胥勾结,但是却并没有得到吴王夫差的支持。
眼下,伍子胥的确是吴国的权臣,但伍子胥毕竟是吴王夫差的臣子。
如果有一天,吴王夫差赐死伍子胥。
伍子胥敢不死吗?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老成持重的伍子胥,一心忠于吴国,恪守君臣之道,他终究也不会在吴国造反的。哪怕是吴王夫差让他死。
这些道理,公子敖和百里丰应该都懂。
公子敖如今所倚仗的,不过是吴国的相国伍子胥。
不过,公子敖也不敢得罪吴王夫差。
因此,根据百里丰对他的分析,百越所在之地——姑蔑,虽然处在吴国、越国、楚国、徐国的交汇点上,但这里山林莽莽,荆棘丛生,吴王夫差志在称霸中原,不会、也不愿派出一支远征军,劳师动众地进攻姑蔑。
从政治上来说,这是不上算的。绝对划不来。
但得罪了吴王,终究是不好。毕竟,公子敖还梦想着成为越国之王呢。
思考了片刻,公子敖看了百里丰一眼。
百里丰也在思索。
公子敖又看向了赤市。
毕竟,赤市是伍子胥派来的特使,应该了解伍子胥的心思。
“赤市将军,你怎么看?”
公子敖问。
“林立风说的,也有些道理……”
赤市微一皱眉,又沉吟道:“大王若要进攻诸暨城,还需等待伍相国的示下。在最佳时机出战,方才最有胜算。”
公子敖点了点头,想了想,还是不甘心,便道:“赤市将军所言甚是。但练兵之事,不可延误。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兵还是需要尽快训练起来。——林立风,六万大军需要多少时日,才能学会剑术,并在战场上熟练运用?”
林立风想了想,道:“大王既然让我教授六万大军剑术,一切都必须按照我的意思来。什么时候训练,如何训练,都要听我的安排。”
“可。”
公子敖点了点头,又问:“几日练成?”
林立风想了想,觉得要拖一拖时间,以拖待变,便道:“无论如何,也要一年的时间。”
“一年!?”
公子敖一惊一乍的,显然是觉得时间太长了。
林立风知道公子敖急功近利,他偏偏要刹一刹公子敖,便道:“一年是最少的时间。在下十年练剑,方才略有寸进。剑道一途,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公子敖急切地道:“寡人不是要让六万大军成为剑术高手,只是让他们学个一招半式,战斗之力增加个几倍,便足矣。”
林立风也道:“所以,我才说需要一年的时间。否则,最起码也得十年。”
公子敖直截了当地道:“但寡人只能给你半年的时间。”
“半年只能学两三招!”
林立风也直截了当地道。
公子敖道:“两三招足矣!”
“那好。在下谨遵大王之命。”
林立风心中计议已定,不再与公子敖纠缠下去。
他此行来,已经将浣江刺客杀手行刺越王勾践之事调查得清清楚楚了,接下来,他决定暂时不回诸暨,而是在姑蔑城中帮助公子敖练兵,寻找时机,结交百越六万蛮族大军的将领,逐渐瓦解公子敖对军队的统治,从而彻底消除越王勾践的威胁。
在姑蔑王宫大殿议事完毕之后,公子敖又邀请林立风吃了宴席。当然,林立风吃了个烂醉如泥后,便被百里丰安排睡在了姑蔑王城中的馆舍之中。
第二日。
百里丰和赤市早早地便来找林立风。
吃了朝食之后,百里丰和赤市带着林立风骑着马,先到姑蔑城外的百越大军驻地。
六万百越蛮族大军,驻扎在姑蔑城外以北三里地外的千里岗下。
骑在马上,林立风很快便看到了千里岗,放眼望去,只见千里岗下的一马平川之地上,布满了长长的木栅栏。
一座座的木屋布列在木栅栏所围成的“城池”之中,足足有数百座之多。按一座木屋住一百个人算,那么,六万大军则需要六百座木屋。
林立风还是头一次见到六万大军的军营,忍不住心里有些激动。
很快,一行人便飞马而至辕门之外,踢踏踏进入军营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