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任人宰割的绵羊

蚀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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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浓重,天色越发的凄凉,就连夜莺的叫声也只若有若无,断断续续的从远处传来,只见,有一个黑色的身影悄然溜出了冥王府。

    依旧是那个破败的院落,古倾韵迅速的脱下了夜行衣,放在包裹里,拿出了一张绝媚的面具,贴在了脸上,一身大红色衣裙,像极了在花楼门口招客的女子!

    古倾韵低头看着这身衣裙,浅浅的笑出了声,心下想道,也不知这酒巳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今日,就先从这烟花女子开始吧!

    说着,她便迅速的把那个装有夜行衣的黑包裹埋在了院子里的一颗柳树下。

    听闻那酒巳常出没于墓地,那今日,她便闯一闯这乱葬岗!

    蚀城的乱葬岗不是太偏远,因为七年前淮将军谋反和五年前的君逸煜清君侧,让皇宫内死了不少人,为方便埋葬尸体,宫人们就把尸体拉到了里皇宫不远的一道沟壑里,到现在,那道沟壑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乱葬岗。

    古倾韵紧紧的拽着手中的丝帕,面色苍白,小心翼翼的迈过脚下的尸体,缓慢的向前走去,整条沟壑是在蚀城内,但是离皇宫偏远,唯一的近道就是在皇宫中,古倾韵走的自然是大路。

    整个乱葬岗内横尸遍野,断胳膊断腿的,血肉模糊的,还有森森白骨胡乱的躺在地上,其中肋骨、腿骨乱放,数不盛数的尸体堆积如山,有今日新扔到这儿的,有过去的,杂乱无章。

    古倾韵刚到这儿,险些吐了出来,但是她此刻看见的,仅仅是冰山一角,越往后走,胃里越翻滚的厉害。

    最终,忍不住弯腰扶着一个小土堆吐了起来。

    刚吐完长出一口气,转身,又看见了一条血肉模糊的腿赫然的出现在她眼前,她慌忙拍了拍胸脯,弯腰又吐了些酸水。

    整个乱葬岗弥漫着一股腥臭、腐蚀的味道,时不时的有乌鸦闻着味道飞过来,这里的乌鸦似乎格外的大,想来平日里一定是吃饱了。

    古倾韵用手绢捂住嘴,在脑后记了个结,味道随然少了不少,但是还是隐约能闻见些。

    她紧紧抓着袖口,缓步向那沟壑深处走去,一身红衣的她在整个沟壑里最为亮眼,但是她在乱仗岗内转了找了好久,怎么找也没有找到传说中的酒巳,脚下是黄土白骨,面前是堆积如山的腐肉,天空中时不时飞过来一群乌鸦,眼睛里的绿光从她身上扫过。

    古倾韵在这儿苦苦寻找了一个时辰,并未见到酒巳的影子,叹了口气,无奈,只得原路返回了。

    只是她完全没发现在她身后的一名男子。

    那名男子看着古倾韵的背影,面具下的嘴角讽刺一笑,眼神中有些不明的意味。

    在沟壑深处,站着一位戴面具的男子,一身黑衣,衣袍上用黑色的线细细的勾勒出一颗骷髅头,骷髅头的俩个眼睛里隐约的绣着一对黑鹰,阴森至极。

    一头墨发随意的披散在风中,像是赶尸人手中的风铃一般,左右摇摆,一张鬼面在这黑暗里格外的吓人,面具旁的耳垂下方有一道长疤若隐若现的露出来。

    黑色的腰带上配着一块龙纹玉佩,旁边便是那阴阳扇。

    修长白皙的手指像极了幽森的白骨,指尖拿着一串血红色的佛珠,缓慢的转动着。

    酒巳静静的看着古倾韵离去的背影,直到古倾韵消失不见,酒巳才转身,走进了身后的房子里。

    很显然,酒巳见到古倾韵来乱仗岗,并不惊讶,像是早就预料到一般!

    那房子在沟壑的深处,在乱葬岗的尽头,是给赶尸人盖的一间休息的房屋。

    酒巳静静的躺在了床上,手中的佛珠转动的有些缓慢。说来也讽刺,他一个杀人如麻的人,居然手不离佛珠……

    古倾韵回到琉璃殿,月凝和清慕早以准备好了热腾腾的洗澡水,虽然做足了准备,但是还是被古倾韵的这一身腐臭味抢到了,俩人都皱了皱眉,但没说什么。

    这一夜,古倾韵睡的极不安稳,噩梦缠身,一早,月凝和清慕就看见了古倾韵的俩个大黑眼圈。

    无奈,只得多盖些香粉,月凝去衣柜里面拿了一件米色的长裙,为古倾韵换上。

    清慕手巧,一头青丝随意绾起,一只凤钗插在中间,凤尾的流苏垂下来几缕,每一缕上都贴着一个红色的小钻石,在眉间轻轻的摆动着。

    衣着打扮妥当后,古倾韵走到了门口,就看见薛云清也在门口,一身鹅黄色的长裙,满头珠钗,竟然不差她半分。

    薛云清身后是一顶豪华的轿撵,俩匹健壮的马儿,想来,今日也是她的回门日。

    在古倾韵思索片刻,薛云清不甘愿的走上前,对古倾韵请安道:“妹妹参见姐姐。”

    她双手作揖,小腿微弯,微微行了一礼,便自行的站起来了。

    古倾韵不经意间打量了她一番,旋即笑道:“原来妹妹也在这儿呀?这些日子在王府过得可还好?有什么不周之处就和姐姐说,姐姐一定给妹妹置办妥帖!”

    说着,古倾韵浅浅的笑出声来,这样的语气,简直就是主人对客人的招待,恐怕薛云清此刻想的唯一不周之处就是她古倾韵了,若是她能让出这正妃之位,岂不美哉?

    可她偏偏就是公主,偏偏比她出生高贵。

    薛云清吃了亏,心里自然不好受,收敛了几分锐气,说道:“姐姐客气了,再怎么说,这王府也是妹妹的家,自然不用姐姐照顾。”

    说着,又给古倾韵行了个礼,“妹妹先告退了,家父还等着妹妹回家一聚呢!”

    话落,薛云清就上了轿撵,马儿向天上吹了口气,便向东走了。

    古倾韵这会心里倒是有些堵了,听月凝说,在南诏国的日子远不如在冥王府过得好。

    俩个妹妹在她身上撒气,前有后母虐待,后有亲爹不管不问,在古倾韵快死的时候才开始着急。

    这一次回到那个狼窝又会怎么样,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在冥王府,她尚有生存之计,但是,在丞相府,她就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绵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