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有容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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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了婚,就算是煮熟的鸭子也插翅难飞。

    先结婚再去面对两人结婚可能会有的问题,是有点本末倒置,可这样做却也不失是个好方法。

    就拿他自己来说吧,当他表明要娶董茗菲时,自家父母反弹的反应之大,绝对不会低于六年前他硬要和柳依依退婚时,也许还比那时更生气,因为在他们心中,董茗菲就是欺骗儿子感情的坏女人!

    于是他思前想后许久,还是决定先斩后奏。

    听到“风太太”三个字,董茗菲心跳得好快,登记结婚这桩事,还是风劭棠在出差前约她出来喝咖啡,喝到一半“临时起意”的举动。

    这男人有时真的很疯狂,但更疯狂的是,她居然答应了?

    名义上他们已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不过一点真实感也没有,毕竟两人不久前才重逢,而他一开始还忙着恶整她,怎知一眨眼就结婚了。

    嫁给他一直是她遥不可及的梦,美梦成真的人,都有她这种不踏实感吗?

    她吸了口气,在他唇上轻轻一吻。“感觉上不久前,我还被你狂退企划到人仰马翻,如今忽然风水轮流转,成为可以恶整你的角色,我要从哪儿下手好呢?”

    他大笑。“还记恨哪?”

    “当然。”不行,靠得他太近,她脑袋会运转不了。她起身看着落地窗外头,偷偷的深呼吸。

    真是的,都已经不是那种十来岁,见到白马王子会晕头转向的年纪了,为何只要和他靠得太近,仍然会教她小鹿乱撞?“外头是阳台吗?”这种高级大楼?不可能吧。

    风劭棠推开厚重的玻璃,只见外头真的有五、六坪的空地。“这也算是‘董茗菲后遗症’吧?这种大楼没有谁家会有阳台,但我还是请来设计师重新规划了。”他牵着她的手,走到尚未种有任何植物的阳台。

    “都请人重新规划,连架子都搭了,怎么不种点植物?”她满意的点头,他请来的设计师一定是名师,不仅空间规划得很棒,连采光、美观、安全性全都顾及了。

    “我在等一个住家非要有阳台不可的女人。”

    心情有点激动,她温柔的说:“傻瓜,不是每个女人都喜欢沾花弄草。而且这种因为‘董茗菲后遗症’而特意留下的阳台,更没哪个女人会喜欢。”

    “所以我等,等到会喜欢我这么做的女人出现。”

    这个人根本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个可以为了喜欢的人做尽傻事的风劭棠。

    他带着她走到架子前,指着将来要种的花卉。“这里放着一棵修剪过的老雀榕,这里是玫瑰,这里可以种大一点的鸡蛋花,下头阴凉种仙客来而这里就种一盆昙花”

    董茗菲的眼泪掉了下来,他竟然记得她念大学时那间租赁套房阳台上的植物们!

    她现在的房子阳台太小,昙花被她化整为零的种在各个盆子里,而他说的,全是他们最美好时光的记忆。

    “怎么样?喜欢这里吗?”

    她又哭又笑。“喜欢到能以身相许了。”话一出口,她立刻羞得差点没咬掉舌头,抬起头又看到他显然因她过度豪爽“大放送”而受宠若惊的表情,她更想死。

    “那个”还来不及转移话题化解尴尬,下一刻她便被人腾空抱起,惊呼了一声。“你”“既然你都这么说,我就不客气了。”风劭棠抱着她,转身往屋里走,穿越客厅、书房直达最里头的主卧室。他将她放在大床上,撩拨似的轻吻着她。“我还以为今天能达到三垒成绩就算不俗了。”

    董茗菲红着脸,感觉洋装上的拉链往下降,风劭棠的吻轻柔得像羽毛,却逐渐撩起她心中的欲火。

    她微微喘息的说:“原来你一直在算计这个?真坏!”

    “这样如果叫坏,等一下怎么办?”

    “风”她捧起他的脸,吻着他的眉眼。

    “怎么了?”

    “现在的我,幸福到好害怕”

    “怕的话就跟紧我。偷一句你们饭店宣传海报上的文案——跟紧风劭棠,踩着幸福走。”他加深彼此的吻,动作越来越大胆。

    今夜没有月下美人为媒,不过热烈的爱情,依旧火辣辣。

    诚心饭店一楼的宴会场地,一早就陆续送来各界的祝贺花篮,今天中午、晚上各有一摊大场面,中午是某一线女星和知名富商的婚礼,晚上则是王姓前政要八十大寿的寿宴。

    中午连着晚场的宴席最累人,因为场地整理时间有限,而且摆饰不同、场布也不同,所以较易出错,每个环节都要注意到,细部程序更要一再确认。

    晚上的寿宴企划人是董茗菲,虽然她不必像以前在公关部门时什么都得自己来,可还是得下楼大致确认一下状况,在会场待上一两个钟头,回头好有资料开下礼拜的部门检讨会议。

    这会她起身要下楼,在通廊遇到也要搭电梯下去的孟总,她礼貌地欠身。

    “茗菲最近好像有点不同了?”孟天澈试探地问。

    距他上一次告白到现在有半个多月了,她除了公事上会和他有互动外,私下对他总是有意无意的保持距离,虽然没有直言拒绝,态度上却已很明显。

    她心里有人了吗?以一个男人在意自己喜欢女人的立场,他当然希望确认;可就一个上司对下属而言,他又不希望这问题唐突了她,造成她的困扰。

    “那个”董茗菲想告诉孟总自己结婚了,却又觉得难以启齿,因为之前孟总还问过她,约会的对象是不是风劭棠?即使当时她的约会对象真的不是他,她也没说谎,但如今闪婚的对象是他,孟总一定会觉得她骗人!

    正苦思如何接话时,电梯门“叮”一声打开,她直觉的往里头看,忍不住倒抽了口气。

    里头有五、六个人,包含了董事长夫妇和风劭棠?

    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她回过神马上一欠身,和孟总一起进到电梯里,因为习惯使然,她跟在孟总后头,理所当然和他站在同一边,可这回脚才踏入电梯,下一刻,一只大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臂,把她拉到另一边。

    一抬眼对上他写满恶作剧的黑眸,她一张脸红得快冒烟,不必回头都可以感觉到背后十多只眼睛射过来的好奇目光,绝对足以杀死一只猫因为连她都好想死!

    风劭棠凉凉的开口“全都站到那一边,我感到十分形单影只呢。”

    诚心萧董事长幽默的说:“待客不周,真是抱歉哪。”他和自己美丽的夫人交换了眼神,隐约嗅出面前这两位暧昧的讯息。

    孟天澈淡淡看着这一幕,低垂眼睫掩饰落寞,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出了电梯,董茗菲仍是红着脸“苟且偷生”似的想跟在孟天澈后头,但才往前两步,手又被风劭棠拉住。

    电梯里的原班人马一个也没散,像是等着看的就是这一幕。

    “那个”董茗菲脑袋里一片空白,根本无法解释目前的状况。

    她没话说,风劭棠可有话说了,好顺道的替她解释——

    “萧老板,这位新科风太太借一下,我们夫妻俩有些话要说。”说完不待其他人反应,他就将几乎石化的女人拖着走了。

    几分钟后,董茗菲的声音在某隐密的大理石柱后方响起——

    “风劭棠!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们饭店没有人知道我结婚了,你当着我们家头儿的面这样说,害我很尴尬。”

    “谁教你和孟天澈站那么近?还同一边!”

    厚!果然陷入爱情中的人,无论男女、不论年纪,都会变幼稚。

    眼前这位是大集团的总裁吧?有必要这么小心眼吗?“他是我的上司,我这样站没有不妥。”

    风劭棠根本不理会她的抗议,自顾自地说:“一公尺不,三公尺,以后如果有公事必须面对他,请你保持三公尺的距离。”

    “三公尺?人家是得了什么法定传染病吗?就这么碍你的眼。”

    “男人的直觉,那人对你很有好感。而且那种斯文的男人,是你在正常情况下会看上的型。”

    前面两句还真被他蒙中了,可后面“你的意思是,我是在不正常情况下才看上你的?唔,现在想想还真有几分道理。”

    他没好气的说:“像我这种顶级帅哥,正常时候的你即使哈得半死也不会出手,要不是我追你,你会看上的大概是那种型的吧。”

    “真敢说。那你今天怎么会在这里?”她被他的话逗笑了。

    “王老大寿,我得来看看,而且因为上次企划的事,我上楼去跟你们老板致个歉。”还有一件事,则是他的密谋。“顺道看看能不能和你见个面。”

    “我们每天都有通电话。”

    他将她揽进怀里。“但是两天没见面了呢,我真的好想你。”

    这几天宋家二老返国,前天万人迷已经被尤管家带回去,儿子一走,她便也不肯住他那里,说什么像他住的那种亿万豪宅出入不是大明星、名人就是大企业家,她住不习惯。

    说的那是什么话?她不习惯他的豪宅,那他去习惯她的蜗居总可以吧?怎知她又不肯让他搬过去,找了一堆理由就是不肯住一块,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你什么时候才肯搬过来住?”

    又来了。她大打太极的逗着他说:“等你接受糖糖的时候。”

    此话一出,风劭棠果然一僵,脑中很有想像力的出现那只胖猫的嘴脸,身子忍不住的抖了下。

    他咬牙看着她,豁出去了。“如果你是因为它而不肯搬,那好吧,我会挪出地方给它住。”他那么大个儿,难不成还怕一只猫?“怎样?没话说了吧?”

    董茗菲笑叹,他还真不死心哪。“我若真搬过去,想必很快就有风声传到你爸妈耳中,这样好吗?”

    “我娶都娶了,他们迟早会知道。”这是事实,也是现实,他明白阻碍在前方,早有心理准备,倒是更在乎她的犹豫不决,她这种态度才让他担心。

    本以为结了婚,她的心里会踏实稳当些,对她或对他自己都好,结果怎么感觉她的心思仍然让他摸不着。

    他进一步的游说:“更何况,你那个朋友律师不也说我们最好出双入对,营造出家庭美满幸福的形象,这对将来打官司也有加分作用。”他定定看着她。“我们都结婚了,可却仍处于分居状态,这样不好吧?”

    她深呼吸一口气“看你胸有成竹的样子,真不知道你的勇气打哪来。”

    “人只要不想失去,自然而然就会生出想紧抓住的力道。”为了爱她,他连曾有过的不愉快都可以忘了,父母的反对他当然会克服。

    人生苦短,能和深爱的人一起共度才最重要。

    又露出那种像小孩要不到糖吃的表情?她对他这种神情最没辙了,仿佛能驾驭得了一切的菁英风劭棠她不怕,倒是对有着无助眼神的他于心不忍。

    她叹了口气“知道了,细节我们之后再说吧。”

    “你要搬过来了?”

    “嗯。”“不许反悔。”

    “不会。”事情算是有个结论后,她又想起了一件事。“今天王老寿宴,只有你代表出席?伯父伯母不会来吗?”

    “我说茗菲,我们都结婚了,你也该改口叫我爸妈‘爸、妈’了。他们当然会过来,我爸和王老的儿子一直是很好的朋友。”风劭棠看了下手表。“算算时间也该到了,怎么样,要和我一定去迎接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