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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普通病房,房间里有两个床位,另一个床位的病人刚刚离开,白色的被子,松散地蜷缩在一边——</br> “倩倩,姐姐来看你了。”房嫂推着黛玉,刚到门口,倩倩妈妈就看见她们了,——</br> “黛玉——姐姐——”倩倩缓缓睁开昏睡的眼睛,她的嘴唇煞白,似乎没有一丝血色······</br> “倩倩,你看,姐姐给你带什么来了?”黛玉拿着一只芭比娃娃,语气特别温柔,才一天未见,小女孩似乎更加虚弱了······</br> “芭比娃娃!”倩倩的眼睛亮了,倩倩妈妈赶紧将女儿小心扶起,靠在床头,在她的周围塞上棉被·····</br> “喜欢吗?”轮椅靠近床边,黛玉将芭比娃娃递给倩倩——</br> “喜欢,谢谢姐姐。”倩倩将芭比娃娃搂在怀里,苍白的脸上堆满了笑意——</br> “这娃娃,跟倩倩一样漂亮。”黛玉眼底荡起阵阵涟漪——</br> “真的吗?妈妈。”倩倩转过头,抬眼看着另一边的母亲,因为消瘦,倩倩的双眼显得更大了,倩倩妈妈在一旁含着泪,微微弯下腰,朝女儿微笑着点了点头——</br> “姐姐不骗人,更不会骗倩倩。”黛玉喉头有些哽咽——</br> “姐姐,我们——给她扎头发——好不好?”倩倩瘦成鸡爪一样的小手,伸出被子,将芭比娃娃金色卷发上的橡皮筋,费力地扯下,“倩倩以前也有漂亮的头发,现在没——有了,不过——没关系,妈妈说——等倩倩好了,又会长出——新的漂亮头发的——”倩倩张嘴一笑,露出一嘴缺了虎牙的贝齿——细心的黛玉发现,倩倩缺了牙齿的地方,溢出几滴鲜红的血迹······</br> “是,倩倩会有一头漂亮的长发。”妈妈倚在旁边,伸出手臂搂着倩倩的肩,一滴豆大的泪珠,却从妈妈的眼角滚落下来······</br> “倩倩梳的小辫真不错——”黛玉歪过头打量着倩倩手中的娃娃——</br> “呼哧呼哧······”倩倩渐渐有些气力不支,开始大口喘着粗气——</br> “倩倩,你好好休息,姐姐再来看你。”倩倩累了,黛玉准备离开——</br> “姐姐,你等等。”倩倩叫住了正要离开的黛玉,“我给你看样东西——”</br> “什么呀?”黛玉只得转过身来——</br> 倩倩伸手在自己的枕头底下摸索——</br> “妈妈拿给你,好孩子。”倩倩妈妈温柔地说了一句,弯腰从女儿的枕头底下,拿出一本红色小本本,递给倩倩······</br> “姐姐你看,这是倩倩的宝贝,妈妈说,这上面都是一些好心人,是他们给钱让倩倩治病,所以倩倩要记得他们,就算到了天国,倩倩也会祝福他们······”倩倩脸上泛出天使般的光彩,她的身体好像一下子好了许多······</br> “倩倩,妈妈的好孩子。”妈妈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感,一只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不让哭泣的声音跳出来······</br> “妈妈别哭,”倩倩摇摇头,却无力抬起手,拂去妈妈脸上的泪水,“你说过,天堂里——有很多——好孩——子,倩倩——不会孤单,倩倩会在——天堂看着——妈妈——还有——姐姐······”</br> “倩倩,你——是最美的——天使!”黛玉伸出手来,捂住倩倩的小手,这双手冰凉无力,黛玉久久不忍放下——“倩倩,姐姐今天才发现,以前的自己,都白活了······”</br> “姐姐——倩倩——好喜欢你······”</br> “医生,医生······”倩倩妈妈的声音,从未这样尖利——望着不停穿梭的白大褂,黛玉的头脑一片空白,房嫂赶紧推着她匆匆离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