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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着他们的爱情,这的确是一个最完美的解决方式。
如果他们的爱情可以因为这样修成正果,母亲那边应该就不会介意了吧?
她的沉默让靳宇露出笑容。
她听进他的话了。
认真的考虑起来了。
一方面是因为,他是真心的希望两人能有好的结果,另一方面,他那蠢动的年轻欲望,正叫嚣着要将她吞噬,让她完全的属于自己。
靳宇伸手,将她扯入怀抱,环抱着她纤细柔软,充满香气的身子,将她压近身下铺好的瓦楞纸板,感觉两人湿透的身子,正紧紧相贴着。
“靳”子曼惊呼的话语起了头,急促的音调还来不及阻止什么,已被他火热的唇瓣封缄。
被压抑的渴望,一吻上之后,就火热不已。
屋外,大雨狂骤。
屋内,**翻腾。
轰隆的雨声,落在屋顶上,掩不住两人急促的喘息。
初尝禁果的两人,彼此的眼里只剩下对方,再容不下其他的事物,包括击鼓般的雨声,包括屋外的车声
靳宇将身躯挤进她的双腿之间。
“我爱你。”又一次,他宣誓般的开口。
子曼迎着他的眼,感动的看着他深邃的眼,期待着两人更亲密的进一步。
靳宇感到她的注视,双掌握住她的腰,准备完整的拥有她──
砰的一声,厂房的门被撞开,发出巨大的响声。
子曼转过头去,红唇无法自抑的尖叫出声
“啊!”子曼从床上坐起,红唇里逸出尖叫,从睡梦中惊醒。
又是一个晴朗的早上。
子曼闭上眼,从红唇里吐出几声低咒。
“真是一个晦暗的星期一早上。”她将小脸埋进掌心里,努力让自己回神。
都已经快是十年前的事,她却记忆犹新。
她忿忿的从床上离开,努力让自己从那个“恶梦”里跳离。
似乎总是这样。
愈是不想记得的事,愈是刻在心里面,无法去忘记。
早该是陈年往事,却还历历如昨,就算是近十年后的今天,她还记得那种被抓奸在床的心惊。
真是讽刺的画面。
我们上床吧!
她还记得他说出那句话时的神情,也记得他说着要给她未来的那种坚定,甚至记得在她衣衫不整时,两人被硬生生拉开之后,那种难堪却又不舍的心情。
等我!
那是那个男人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
他教她等他。
该死的!
她就这么等了十年。
但,他却连个讯息都不曾捎来,像是从人间蒸发。
她的青春少女心,随着日夜的等待磨耗,早就对这段感情,不存有任何幻想。
只不过,偶尔的夜半醒来,偶尔那“恶梦一场”的恐怖回忆,总隐隐的提醒着她,那段不堪的过去。
整好床,她来到浴室,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拍拍脸。
“醒醒吧!一切都过去了。”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笑脸,帮自己打气“现在的你,可是个工作能力极佳的好秘书,前途充满希望。”
十八岁的她,年轻不懂事,一心为爱走天涯,再苦也甘愿。
二十八岁的她,早已心灰心冷,知道爱情成不了面包,为了活下去,她得自食其力。
像往常一般梳洗之后,她戴上眼镜,遮去她曾经惶然不定的眼睛。
纵使现在的她已转为沉稳,不再像只容易受惊的白兔,戴上眼镜却已经成为习惯,她懒得再卸下。
曾经,有个男人说,她有一双清澈的眼睛,像只白兔般惹人怜爱。
而她,再也不愿让谁瞧见她的无助。
换上象征专业形象的套装,她整理心情之后,昂首阔步的往外走去。
替自己泡了杯咖啡,将周遭的环境做了简单的清洁,子曼很快的进入今天的工作状况,排定预定的工作流程。
“早。”一个响亮有精神的男性嗓音经过她的桌前,长指还不忘轻敲过她的桌面。
“早安,经理。”子曼露出公式化的笑容,对着自己的直属长官点头,利落的将刚刚整理好的文件翻开,先做例行性的报告。
“今天九点有个内部会议,研讨下一个国外成衣厂的设点方向,下午三点则与汇升银行的经理有约”
“汇升?”汪聿承前进的脚步停住,旋回子曼的面前,看着那一贯没有太多表情的小脸“我什么时候跟汇升的经理有约?”
如果他记得没错,汇升银行的经理,可是刚刚接下经理的大位,是已届退休,林总经理的千金大小姐。
“董事长请我帮你处理的约会,他希望你能跟汇升的林经理,保持密切的接触。”子曼点到为止,知道聪明的汪聿承会明白她的意思。
“又要相亲了?”汪聿承双手环住胸口,睨着这个身高矮他一颗头,职位低他一大位阶,但气势始终没比他差的“秘书小姐”一眼。
“董事长希望你早点定下来。”子曼态度从容,没有忽略汪聿承挑起的眉头代表他某种程度的不悦。
“你觉得我定得下来?”他密集的约会与安排送出的花束,可全是由她经手“尤其对象还是那个林经理?”
如果他的记性再好一点,他的消息来源没错的话,这位“林经理”可已经是名花有主的人了,他老爸是不是搞错对象了?
“我只是遵行董事长的吩咐”子曼耸耸肩,对于主管的私人领域范围,她只听从指示,不做出任何评论“再说,我们在国外设点的事,的确也需要与银行接触,先行开始,多做比较,也没有什么不好。”
汪聿承看了她一眼。
“你总是有理由。”他一直认为这个夏子曼根本就是父亲安排在他身边的暗桩,主要的目的是为了监视他。
虽然她的工作能力不错,办事也利落迅速,但一张脸总是没有太多表情,老爱皮笑肉不笑的,看起来很碍眼。
更别说她是老爸“指派”给他的秘书,他索性教她安排约会,打算经由她的“报告”存心要气死他老爸。
不过看来她没有打小报告的习惯,几年下来,虽然私底下没激起什么火花,在公事上倒也相处愉快。
“好,你分析得倒也正确,我的确得跟几家银行谈谈贷款的问题你下午一起去。”汪聿承简单下了命令。
她虽然长得并不赏心悦目,但记性很好,逻辑整理的能力很棒,完全符合一个秘书所需的专业技能。
“知道。”子曼点头,知道这是她需要出席的场合。
汪聿承走进办公室,而她重新坐回位子上,一如往常。
子曼以为,这又是另一个日复一日的一天,殊不知,一个她生命中的转折,正在前头等着她
初次的会面,两方面都希望不要太过正式,于是地点定在饭店的宴会厅里,一边下午茶,一边聊。
由于丰华成衣厂是主动提出邀约的人,汪聿承与子曼提早在二点四十五分就到达宴会厅。
一如往常,子曼整理着可能需要的文件,等着客人的到来。
“来了。”汪聿承注视着门口,远远的看见有位佳人走来,唇边带着美美的笑容。是个美女一枚,一如他印象中的美丽。
不过,汪聿承可没忽略与她一起走进宴会厅,另一位气宇轩昂的男人,可就是传闻中,那个即将得到佳人的幸运儿?
子曼扬起视线,隔着距离注视着走进的两人,视线率先看向气质优雅的女人──林孟薇,确定今天的主角出现。
接着,她的视线习惯性的移向身边的人,平静的胸口蓦地像是被谁重搥了一拳。
这是
她眼花了吗?
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看见这个人?!
陌生而热烫的水液,瞬间涌上子曼的眸底,完全无法控制,一如她完全无法动弹的身子,因为看见他而僵愣。
久久、久久。
汪聿承照例站起身迎接,意外的感觉到身边的子曼一动也不动的维持着坐姿,像是被谁点了穴。
他好奇的回眸,难得看到她那种说不出是什么的神情。
那是被吓坏了?还是被吓傻了?她僵坐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一双眸隔着厚厚的镜片,直直的看向那个跟着林孟薇一起走进来的男人──
男人?!
她竟然盯着那个男人看?这几乎可称得上是新闻了!苞她共事这么久,他不曾听说她跟任何人约会,甚至不曾见她正眼瞧过哪个男人当然,公事除外。
就连自己,他也不曾见过她给过什么好脸色,但是她却看傻了一个男人?
这是怎么回事?他有些搞迷糊了。
“夏小姐?夏小姐?”汪聿承轻喊她几声,用着一贯公事化的语气。
“啊?”子曼回过神,蒙胧不解的眸光,转回自己主管的脸上。
如果说,汪聿承原本心里的讶异有八十分,现在瞧见她脸上表情之后的讶异,大概可以飙到一百五十分。
虽然那厚厚镜片挡住她眸底的神采,但那水汪汪的泪眸,可是再清楚不过。
“你还好吧?”汪聿承疑惑的开口。
子曼察觉自己的失态,赶忙转过头去,快速的拭去涌上的泪,重新戴上她的大眼镜。
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们已经来到面前。
“林经理,好久不见了。”汪聿承率先伸出手表示友善。
“叫我孟薇,不要这么生疏,我们又不是不认识。”林孟薇微笑回握“接到你秘书来电时,我高兴的马上就答应,毕竟我们都快两年没见面了。”
“你一直留在国外,当然没有机会见面。”汪聿承将视线移向她身旁另一个伟岸男人,也是适才子曼盯着看的那个男人“这位是?”
“我未婚夫,靳宇。”林孟薇简言带过,脸上有着幸福的笑容“他临时到公司来,我正巧就请他当司机,直接送我过来。”
未婚夫?
虽然已经努力控制,但子曼还是踉跄了下。她幻想过不下一百次可能与他再次见面时的情形,但眼下的情况,却是她怎么也始料未及的画面──
他竟然带着未婚妻,出现在她的面前!
哈,哈哈。真是太可笑了!
子曼垂着眸,没把视线往上,只把目光定在那双熟悉的大掌上。
一如记忆中的修长、宽厚,黝黑了些,看起来更像是男人的手而这双手,不再牵着她逃亡、私奔,而是握着另一个女人的手,幸福、甜蜜。
要不是他就在面前,她几乎就要放声大笑,嘲讽自己在见到他时的激动情绪。
他不是来找她的!
亏她刚才还激动到泪眼蒙胧、心情澎湃简直是好笑至极。
她已经不敢去猜想,他是否还记着自己?
“你好,我是靳宇。”靳宇伸出手,公事化的与汪聿承握了握手,目光扫了眼他身旁那个始终低着头的女人。
她的头几乎垂到胸口,让他只能看到她那个粗框的大眼镜,与一双恍似在颤抖的小手。
是新手吗?
在面对顾客时,这么上不了台面,不但不敢面对客人,还紧张到手脚发抖?
靳宇。
真的是他。
子曼闭上眼,又一次消化这个窜入耳中的名字。
“你们聊正事,我到隔壁坐一下,好了叫我。”靳宇有礼的退下,最后一句是对着林孟薇说的。
子曼松了一口气。
他没认出她。
甚或是,他根本就已经忘记她。
她满心庆幸,庆幸着她不用面对着他处理接下来的事,也庆幸着,他没认出她,造成接下来更难堪的沉默。
她努力让自己专注在工作上,握着她的笔,努力在主管与林孟薇的闲谈里,记下重要的事项。
动作间,她始终没有抬头,不让自己有一点点的机会,让靳宇的身影进入眼中,甚至是眼角的余光都不允许。
她没料到这样的动作反倒更诡异,连汪聿承都声起眉头。
“怎么了?夏小姐。”她几乎整个人都要贴到桌面了。
“没事,今天戴错眼镜,一直看不清楚”子曼随意找个借口,整张小脸离桌面不到几公分。
汪聿承闻言只能点头,虽然满心的疑惑充斥,却也没将心中的疑问问出口。
他万能的秘书小姐,他共事已经几年不曾出错的秘书小姐,今天怪得很。
唯一的可能性
汪聿承目光往前一移,停在靳宇的侧脸上。
那个男人。
打从靳宇出现之后,她就完全变了个人。
有趣。
太有趣了。
就在这时候,坐在不远处的靳宇,也同时将目光停在那个整张脸贴在桌面的子曼身上。
怎么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怎么会觉得那双发抖的小手有些熟悉?
突地,他发现她另一只手腕上的幸运绳
“那是”他不觉惊讶的出声,将眸光往上移。
尘封的记忆里,他有着早该遗忘的过去。
一头黑亮的发,一双带笑的眸,一个总是轻言细语的声音
是谁?
究竟是谁?
竟然会一下子想不起来。
没有察觉到有两个满肚子疑惑的男人正盯着自己看,子曼只是努力的想度过此时的尴尬。
难过吗?
其实也还好。
十年的时间,真的会让很多事情淡化。
她记得他,但是那样深刻的感情,却仿佛已经消逝不少。
尤其是发现他根本不记得她时她愈是不让自己沉浸在那个情绪里。
“今天真的聊得很开心,不过我待会儿还有个会要开”林孟薇从位子上站起来“希望我们有机会合作,到时,就更有机会可以聊聊了。”
“那我们再联络。”汪聿承也站起身,带着笑结束今天的会谈,目送着林孟薇走向靳宇,两人隔着距离微微点头之后,转身离开。
“走了吗?”一直保持沉默,把自己当隐形人的子曼,此时突然冒出了声。
“走了。”汪聿承环着手,看着她终于肯抬起头,挺直她的腰。
当然,他也没有忽略她的目光盯着那两人离开的方向,脸上又是那种说不出什么的表情。
“你认识靳宇?”汪聿承好奇的关口。
“不认识。”子曼回答得很快,随即垂下眼,整理着桌面的文件。
太快了。
连一点迟疑都没有。
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
“我们得回去了,我还得整理会议的内容。”她又恢复成秘书本色,那种她是秘书,她得尽忠职守,认真向上,尽早完成分内的工作。
“好,咱们就回去吧!不过,你真的不认识他?”汪聿承不是笨蛋,也不喜欢被当成笨蛋。
子曼的动作停了一会儿,几秒钟之后,才冷冷的抬起头,瞄了他一眼,
“经理,你会不会管太多?”
瞧,她又变回那个脸上没有太多表情的秘书了。
汪聿承把手一摊,停下他的追问,倒是在心里埋下伏笔,一定要弄清楚这两个人到底有什么辟系
“最好把心思放在该放的地方,不关你事的,就别插手太多。”温温的几句话从子曼的口,中说出,她动作未停,甚至连头都没抬,又补了一旬“这是董事长交代的。”
“哈!”汪聿承冷笑一声“你就会拿我爸出来压我。”
就说她一定是老爸派出来的眼线。
不过,他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了解他。
这么多年来的合作,她佫守本分,将秘书这个工作胜任得无懈可击,但是对于他私人领域的部分,却也保持距离,不多平涉,很了解他对某些事情的禁忌,不会碰触到他不喜人接触的那一面。
她甚至很清楚他心情的起落,在他很烦躁的时候,也会适时的将不甚急切的工作压下,让他平复心情之后,再进行处理。
认真说起来,她是个很尽职的下属,打起分数来,没有一百分,也该得到九十九分。
她将一切处理得太好了,一切都理所当然,顺利得让他几乎忘了她的存在。
而今天的这个小插曲,让他对她这个秘书起了一点兴趣,也注意到这个看起来没有多大情绪起伏的女人,其实并不如她表面那般冷静。
“我有种感觉像是今天才认识你。”汪聿承感性的看着她沉静的侧影。
子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将最后收拾的工作做完之后,利落的站起身。
“下午还有很多事要忙,你最好振作一点。”她摇摇头,一脸“孺子不可教也”的神情。
看着她镇定的往外走去,刚才那慌乱失神的模样不复见,汪聿承不觉有些可惜,甚至是带着点吃味。
他怎么说也是个有财、有势、有人品的黄金单身汉,怎么她会对他没有半点兴趣,反倒是留恋起公司外的“野花”了。
他一定是太无聊了,竟然挺想把她的专注力,从另一个男人身上拉回来:
好吧!
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