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首辅的炮灰前妻第58节

打醮翁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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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书斋都是读书人,就她一个妇人,大家视线不时往她脸上看。

    陶姜浑然不觉,正皱着小眉头比较手里两个砚台。

    “到底是多大的呢?”她掂量了半天,一问老板价格,果断拿下便宜那个。

    趁顾平章没下学,早早回到家,将新砚台摆在书桌上。

    她端详半天:“嗯,看不出来,简直一模一样。”

    以前她打碎爷爷的古董也这么干,爷爷就没发现过。

    了却一件大事,她继续绣衣服,终于用一下午的时间赶制完成。

    她拎起来欣赏了半天,越看越好看,美滋滋的,真不愧是她。

    心情甚好,她抱着换下的衣服到水缸边洗。

    一边洗一边扯着嗓子唱:“自由的飞翔!在你的心上!”

    “啊啊啊,千年等一回等一回啊啊~”

    “乌蒙山连着山外山!月光洒下了金沙滩!”

    “套马滴汉子你威武雄壮~奔驰的背影像疾风一样~~~”

    正唱着呢,眼前出现一双脚,她抬起头,顾平章静静地看着她。

    陶姜歌声短暂地停顿,对他点点头,继续与衣服奋战,意犹未尽地扯着嗓子唱:“套马滴汉子你在我心上,我愿融化在你宽阔的胸膛~~~一望无际的原野!随你去流浪啊~~~”

    顾平章眉头跳了跳,他忍不住道:“别唱了。”

    陶姜不理他,埋头苦干。

    顾平章冷漠道:“难听。”

    陶姜羞恼:“要你管!”

    抱着衣服噔噔噔跑了。

    晚上,顾平章坐在桌前看书。

    陶姜想起什么事,蹑手蹑脚走进屋里,装作不经意地从他身边经过,视线轻轻一扫砚台,又偷偷看看顾平章的脸。

    看完放心了,跑到自己箱笼前挑明日要穿的衣裳。

    顾平章铺开纸张,拿起笔,正要磨砚,动作一顿。

    他看着砚台,目光平静。

    “陶姜。”

    “啊?忙呢!”陶姜整个人钻进箱子里面掏啊掏啊,将原主所有衣裳都掏出来扔床上。

    整个人乱糟糟的。

    顾平章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砚台怎么换了?”

    陶姜僵住了,她硬着头皮装听不懂:“你说什么?”

    “哎呀我正忙,有事待会再说!”

    那砚台是顾平章爹爹留下的,她给打碎了,顾平章不得给她记上一笔?

    好可怕。

    顾平章拎着砚台走过来,翻过来给她看。

    横平竖直清晰明了的“五柳书斋”四个字。

    陶姜心里嘀咕,卖个砚台还打上标记,这老板有毛病。

    顾平章气笑了:“砚台怎么了?”

    陶姜捏着衣角,低着脑袋,两只脚蹭来蹭去,扭扭捏捏,视线一瞥,看见大鸭,忙道:“大鸭打碎了!”

    她跑出去将大鸭抱进来,塞顾平章怀里:“它干的!你罚它!”

    “真是个捣蛋鬼!”陶姜拍拍鸭子脑袋,背过手去,一本正经严厉指责。

    大鸭:“噶!”

    顾平章:“……”

    他捏了捏眉宇。

    陶姜偷偷去看他,嘴角忍不住扬起。

    “我出去玩!”

    大鸭,对不住,让你背锅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明日捉虫子奖励你!

    保重!

    她扭过头,迈起脚,后脑勺都透露着雀跃。

    她往前一蹦,没走动。

    胳膊被抓住了。

    顾平章:“陶姜。”

    陶姜心虚:“干,干什么?”

    她的眼睛乌黑,明亮,干了坏事心虚,眼睛不敢看他,小脸雪白,嘴唇微抿,脖子色厉内荏地扬着。

    顾平章看着她,半晌,将鸭子扔给她:“出去。”

    陶姜抱起大鸭就跑,那叫一个麻利。

    顾平章叹了口气,无语。

    翌日,一大早,全家穿着一新,个个脸上喜气洋洋。

    沈三娘推了推陶姜:“姜姜,快把你那东西拿出来。”

    “什么东西?”陶姜打了个哈欠。

    “哎呀,还能是什么东西,你不是每日都在做?精心准备那么久,送给平章的。”她偷偷凑近,用自以为别人听不到的大嗓门悄悄提醒。

    “额。”陶姜尴尬看了顾平章一眼。

    顾平章正低头,安静斯文地吃长寿面。

    闻言,他看了陶姜一眼。

    陶姜本来不觉得这有什么,抱大腿,不寒碜。

    可教沈三娘这么暧暧昧昧扭扭捏捏一提醒,顿觉不自在。

    “哪有什么东西。”陶姜恼羞成怒,一口否认。

    沈三娘都懵了:“我看你昨日都做好了——”

    “哎呀婶娘快吃面,饭都凉了。”陶姜用一块糕点堵住她的嘴。

    顾平章看了她一眼。

    陶姜扭头装不知情。她看天看地,脚推一推低头啄食的大鸭。

    “噶!”

    “……”

    感觉到大家的注视,她默默退后一点。

    “啊哈哈婶娘这套衣裳真好看,今日出去定能把里正娘子比下去!”

    “哎呦里正娘子那可比不了,不过好看是真真的。”婶娘转移了注意力,开始夸赞这身衣裳。

    夸赞着夸赞着,就谈到了做衣裳的人,婶娘脱口而出,喜滋滋道:“陶姜手艺太好了,你瞧这花绣的,跟真的一样!再也没见过比她还手巧的小娘子!”

    她是对着顾平章的,闻言,顾平章看向陶姜:“是吗?”

    婶娘的嘴,快得陶姜捂都捂不及。

    陶姜顿时如坐针毡,更不想拿出那件衣裳了。

    “陶姜也给你做了一件呢!”

    陶姜捂脸。

    “哦。”顾平章看着她。

    “是月白色的,还绣了竹子,说你们读书人爱竹子的气节。可用心了!”

    陶姜想找个洞钻进去。

    她恼羞成怒:“哪有,那是给我自个儿做的,婶娘你看错了。”

    “啊?”大家狐疑。

    “可那是件男子道袍啊,那么宽大,你——”他们看着陶姜的小身板。

    “披风!是披风!”陶姜涨红着脸狡辩。

    “哦~披风~”大家互相挤眼睛。

    陶姜跺脚坚定:“就是披风!”

    “快走快走,要来不及了!”她急急忙忙催大家出门,掠过这个话题。

    一路上,村里人都穿上自己最好的衣裳,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沈三娘,你这身新衣裳真好看!”

    大家都惊奇地围过来,摸摸料子,看看绣花,再研究研究针脚。

    “谁的手艺这般好?这花绣得跟真的一样!”

    沈三娘揽着陶姜,骄傲挺胸:“这是陶姜给我做的!”

    “啊!”

    大家面面相觑:“陶姜竟这般能干。真厉害啊,仪哥儿有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