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苏打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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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蔺将军,您果然说到做到。”待染临霜离去,蔺寒衣将自己领至一间秘屋中后,染老爹终于望向蔺寒衣,颤巍巍地说道:“不愧是个大丈夫”

    蔺寒衣没有作声,更连望都没有望向染老爹,只是径自喝着酒。

    “您放心,小老儿毕生的心愿既然您已允诺全部为小老儿完成,那您的秘密,小老儿自然会将之永远藏于心间。”

    是的,毕生的心愿,将染门一家全部抬籍,并让染临霜嫁入名门贵户,让她再不必过寄人篱下,任人呼来唤去的低贱生活!

    是的,秘密,蔺寒衣身为鬼族的秘密,以及蔺寒衣与他那群名为东琅族,却同为鬼族兄弟的秘密。

    “你怎么知道的?”许久许久后,蔺寒衣终于开口了,嗓音如同夜风一样冷寒“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我发现您躺在死人堆中,高烧不断时,口中喃喃的呓语里”

    的确,没有什么特殊管道,就独独只是一个巧合,令染老爹得知了蔺寒衣的鬼族身分,更明了身负重任的他,那极有可能雄霸一方的未来。

    为了这个不可预知,却值得期盼的“未来”染老爹二话不说地将蔺寒衣领至了慕老将军麾下,然后望着那少年散兵,大步大步地走向了那预期中的未来,最后,赶在他极可能向慕家小姐提亲的最佳时间点前,赶在自己再无法等待下去的老迈生命结束前,咬牙推出了自己的所有筹码。

    “她知道?”

    “不知。”听到蔺寒衣的话后,染老爹一惊“全是小老儿一人所为!”

    望着染老爹那张仓皇失措的老脸,蔺寒衣突然冷笑出声。

    “至少先前完全不知晓我会用这个秘密来胁迫您娶她!”听着那阵骇人的冷笑声,染老爹全身彻底抖颤了“但她一直是个冰雪聪明的孩子,并还是个口不能言的凄苦丫头,只要将军您愿意了解她、善待她,那死心眼的孩子就算往后知道了,也一定不会透露给任──”

    “你以为她还能有机会透露?”一把打断染老爹的话,蔺寒衣缓缓望向屋内一角。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望着蔺寒衣在烛火闪烁下更显霸气与冷冽的侧颜,染老爹急急说着“您已允诺娶了她,您不能否则”

    “否则怎么样?要将这秘密说出去?”低下头拍了拍自己的衣摆,蔺寒衣低垂的俊颜上浮起一抹寒笑“在你将染门一家的名单全交至我手中之后?”

    是的,染门一家的名单,那染老爹为帮家人抬籍,而亲手交至于他手中的所有“人质”!

    “您、您”凝视着那抹令人心底发毛的笑意,本就拙于言语的染老爹下颏整个颤抖了起来“您别忘了,我还握有”

    “是,我不否认你确实知晓我的秘密,但你究竟是老得连思考都不会了,抑或是彻底鬼迷心窍了?”微眯起眼,蔺寒衣望着自己的长靴,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什么”听到蔺寒衣的话后,染老爹霎时脑子一片空白。

    “你觉得我选在这样的日子里,做出这样的宣示,我的将军之位还能稳稳当当吗?”眼眸直视着长靴上的银扣,蔺寒衣的目光与银光同样清冷。

    “这”染老爹蓦地一愣。

    “你认为舍弃至今尚有权势在握的老将军之女,另娶了贱籍女子,显而易见会被孤立成孤将的我,往后在战场上该向谁求得后援?而我,又是不死之身吗?”

    “您”听着蔺寒衣那平淡却如利箭般字字射向心间的话语,染老爹再说不出任何话来了。

    因为在死神追赶阴影下的染老爹确实没想这么多、没想这么深,因为他一心一意想着的,只有染临霜的未来。

    许久许久后,蔺寒衣终于抬头正眼望向一脸无措的染老爹“若有一天,我不幸战死沙场,你认为我会让你染门一家攒着这个秘密,继续占据着我蔺家主母的位置高枕无忧?”

    “那您为什么要答应”染老爹再忍不住颤声问道。

    是的,若真是如此,为何蔺寒衣要答应他?

    是否他的心中,对自己曾经的救命之恩,仍保有一丝丝的感念,所以才

    “那自是因为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但蔺寒衣的一句话,彻底打碎了染老爹心中微存的渺小希冀。

    “我自己送上门”惨白着脸踉跄了两步后,染老爹整个人跌坐至冰冷的地面上。

    “所以,若往后我在天都城中听到了任何耳语闲言,若哪天我不幸战死,我想你染门一家所有人应该立即能明白什么叫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望着染老爹那惊惧的模样,蔺寒衣冷冷一笑,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我”终于明白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人,染老爹颤抖地举起手,紧紧揪住自己那颗剧痛心脏前的衣襟。

    望着染老爹怪异的举动,蔺寒衣静默了一会儿后,淡淡问道:“你还能活几日?”

    “您”听到蔺寒衣的话后,染老爹的脸色彻底灰青了,因为他确实得了不治之症,也确实活不了几日,但这秘密,明明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为何蔺寒衣竟会知晓?

    “你从不是个狗急跳墙之人,更非有如此机心之人。”将酒杯再度倒满了酒,蔺寒衣一把将酒倾入口中。

    “不,不是这样的,霜儿真的不知道!”听着蔺寒衣那似乎话中有话的说法,染老爹急急跪爬至他身旁叫道:“全是我、我一人一人所为!”

    上苍,他真的做错了吗?他,真的看错了吗?

    那多年前虽寡言少语,但总在他蹄前马后默默帮着他的少年散兵,真真已全然的无情了吗?

    而他苦心经营多年,隐忍多年的这步棋,究竟是救了染临霜,还是害了染临霜?

    罢了、罢了,毕竟事已至此,就算错,他也只能错到底、赌到底了!

    霜儿公主,或许一时会苦了您,但请您原谅老奴,因为老奴,再无法照顾您了。

    但若是您,一定会有办法的!

    您一定会有办法让这如今冷冽如冰的冷面战神眼底,再度回归他少年散兵时曾有的淡淡温柔

    “就这几日的光景了”缓缓阖上双眼,许久许久后,当染老爹再度睁开老眼时,他的眼底却有一抹笃定与决绝“但您放心,未见霜儿正名前,小老儿一定不会走,并且,就算小老儿走了,也必定会留下那令您永世无法反悔的法子”

    三日后,蔺府举行了一场没有宾客的婚典。

    但岂只没有宾客,连大红喜烛、大红嫁裳全没有,有的只是一名静静坐在蔺寒衣寝间里的孤单女子。

    当一阵酒味随着风传入染临霜的鼻尖时,一个开门声也同时响起。

    身子一僵,可染临霜还是立即由床上站起身来,望着那个三日未见,如今终于出现在自己视线中的冷漠高大身影。

    “替我更衣。”在摇曳的烛光中,蔺寒衣坐至床榻上淡淡说道。

    颤抖着手,染临霜依言静静地为蔺寒衣褪下外衣,然后感觉着一阵浓浓的酒香袭来。

    “不会说话倒也好,省得我烦腻。”望也没望染临霜一眼,蔺寒衣大手一挥,挥灭了案上烛火“上床。”

    也罢,该来的总要来的

    一片漆黑中,染临霜褪去外衫,放下长发,缓缓坐至蔺寒衣身旁,然后在感觉到一只大掌隔着抹胸一把袭上她的胸前丰盈时,深吸了一口气,微微颤抖了起来。

    “发什么抖?”静谧的屋内,传来蔺寒衣冷冷的嗓音“既然敢来要胁我,就要做好与我一同坠入地狱的准备。”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依然低垂着头不断地抖颤着,但染临霜只能轻咬着下唇,然后在蔺寒衣对自己双乳愈来愈直接与大胆的抚触下,急促地呼吸着。

    “这身子倒也玲珑,很适合替我孕育个鬼族之子。”一把扯下染临霜身上的抹胸,蔺寒衣直接盈握住她赤luo的挺翘椒乳搓揉了起来。

    唔当从未被人碰触过的胸前浑圆被人如此逗弄时,染临霜口中发出一声无声的低喃,可她的身子却也彻底僵硬了,俏脸更是彻底惨白。

    因为此时此刻,她终于明了父亲是用什么来要胁他了——他的鬼族身分!

    毕竟这秘密若传了出去,若让那帮本就想方设法想除去他的政敌知晓,若让那帮本就私下迫害鬼族的分子知悉,他将失去的,又岂止是权势与名利而已?

    等待他的,根本就是无间地狱啊!

    “既已明白你染家做了什么蠢事,那么有一句话,你便必须一辈子牢记在心——”感觉着染临霜浑身的冰凉,蔺寒衣将唇附至她的耳畔,冷冷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既上了我这条鬼船,你就永世下不得船!”

    眼眸,再忍不住地缓缓阖上了,因为染临霜由他那冷酷,不带一丝情感的言语中已完全明白,为了守住这个秘密,他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惜付出任何代价,就算娶她,就算成为前途未卜的孤将。

    但她更明白的是,他并非是一个汲汲营营于名利、权势之人,若只是为了自己,仅为了保住一条命,像他这般顶天立地,在沙场上丝毫无惧生死的男子,根本毋须如此。

    他要保护的,根本不是他自己

    正当染临霜脑中缓缓浮现出这样的想法时,一股突来的刺痛令她忍不住地张口无声痛呼。因为不知何时,蔺寒衣竟将她的身子一拉,一手扯掉她的亵裤,毫无预警地将手指刺入她那丝毫没有任何润泽的处子花径。

    “看样子你爹还真是用心良苦,竟送我个处子来做为补偿。”感觉着身前女子全身剧烈的抖颤,感觉着包裹住自己手指的那紧窄、细嫩,并不断将他手指向外推挤出的花径,他在黑暗中冷冷一笑“只可惜,处子我见多了。”

    身子,是那样的疼痛,痛得就像硬生生被撕裂一般,但其实染临霜的心,也是那样的抽疼。

    因为她明白他说的一点也没错,她是不是处子,他自然是毫不在乎的。

    毕竟像他这般的男子,是多少姑娘家心中的想望,就连她,也不例外

    一直没有忘却过初见他时,那一个大雪纷飞的夜。

    那夜,他千里单骑的进城来,只为给慕家小姐送上一对北漠石打造的耳坠,可那夜,慕家小姐睡得沉沉,怎么也不肯起,所以她只能静静地为他温上酒,烧上火,然后看着他一语不发地喝着酒。

    那夜,自己是如何睡去的,染临霜不清楚,只知道当第二天清晨她幽幽转醒时,她的身上,覆着的是他的大氅,她的身旁,有着用油布包小心翼翼包着的那对耳坠,以及多个火盆,而他,早已连夜离城

    自那日后,他每隔几个月总会来一回,而在等待慕家小姐起身之前,也总是由她接待他,所以她很清楚,或许在外人眼中的他,是个少言寡情之人,但他,绝非无情。

    喜欢那默默无声伴着他的时光,喜欢悄悄凝望着他喝酒时的豪迈模样,喜欢他什么也不多问、不多说,却总会在离去时对她这身分低贱的女侍微微一颔首的浅浅温柔

    真的喜欢。

    可这喜欢,在现今这一刻,已全然被残酷的现实所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