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果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爱尚小说网 www.aslwx.com,最快更新闲凄最新章节!

    八年后

    高修很忙,打从三年前他在时尚之都巴黎退出个人作品一炮而红之后,他每天的睡眠能达到基本标准的六小时就得偷笑了,这是成名的代价,但他乐意承受。

    他热爱服装设计,那是完全从无到有的时尚艺术,是一种自我满足的工作,而当满足自己的同事还能高度的满足他人,得到高评价的响应,那么再累都是值得的。

    所以,成为一位知名的设计师也是从他打从一开始接触服装设计便设定的目标,这个目标,他在三年前便达成了。

    三年前的个人高级时装秀让他成了时尚界最抢手的设计师,各大世界知名品牌竞相招揽他合作,而他选择了为永远不败的经典时尚bj设计了十二个不同季节的系列服装。

    在去年他开设了全新品牌,只属于他个人的品牌。

    nl在推出之前,已得到整个时尚界的高度关注,媒体甚至也期待着,记者们将他即将推出的全新系列报导为个人天堂与地狱。

    若个人新品牌能够受到广大的喜欢与回响,,那么他等同置身天堂,若个人新作并未如期待的水平之上,那么他就准备等着众人批判的毒舌地狱吧。

    他选用矜贵蕾丝布及雪纺纱等细致感质材,打造春夏浪漫的典雅轮廓,以超高技巧与稳定性,佐以细腻质感描绘出女人如水涓流的优雅,令人无比赞叹绝对的品味,让他在瞬间稳稳在时尚界拥有相当杰出的地位,他已是无可取代的时尚新星。

    接下来近三年的时间除了将自己的品牌一再向成功推进,每季推出教所有名人及品牌爱好者爱不释手的新品之外,他还兼任自由设计师,么年都为不同的时尚品牌设计全新系列,让来自台湾的高修成为了名人时尚的代名词之一。

    然而,除了他非凡的设计艺术之外,众人不只是注目着他又即将与哪个时尚品牌合作,又即将推出任何教人眼睛为之一亮的新作,这是工作的补分,但私人呢?

    他在工作上高调展现了他不同凡响的过人实力,在时尚界的工作环境之下,周遭围绕着他的尽是时尚名媛、国际巨星、魅力名模,却从未听闻他与任何美人传出绯闻,连狗仔拚命的追着他偷拍,也不曾拍出足以放上绯闻头版上的照片。

    于是众人不断地猜测着他的性向,他究竟是爱女人?还是爱男人呢?

    钻石级的身价加上俊逸的外貌,多少女人公开地向他示爱,但他总是以最圆融不得罪人的方式拒绝了对方,而这也让人高度怀疑他喜欢的是男人。

    “关于洛克昨天晚上在米兰时尚秀上用媒体向你告白的事情,你有什么看法?或许你也可以直接透过镜头向他回应。”留着一头金发的女记者将手里的麦克风递到高修的眼前,满脸笑容的她希望他能够透过她的访问而响应,这么一来,这则新闻就有看头了

    洛克可是法国堪称最帅气的偶像男星,一路从模特儿转战影剧最成功的名人之一,虽然早已公开只爱男人的性向,但迷恋他的男人与女人几乎是同样的多。

    刚结束新一季春装发表会,高修心情很好,他满脸笑容的看着那名女记者,看得她忍不住脸红,心底暗自希望他不是个只爱男人的同性恋者,但又挣扎着希望他是,这么一来,她才有好新闻可播报。

    “首先我很谢谢洛克,谢谢他对我的喜爱,他是个帅气且各方面都十分迷人的男人,我个人非常喜欢他。”

    女记者睁大着眼,心底又是兴奋,却也是失落。

    看来这位黄金单身汉即将要让许多女人心碎了,包括她的算了,若他现在就响应洛克的告白,至少她有第一手的新闻可以安慰啊她破碎的芳心。

    “那么你现在的意思是准备答应洛克的告白?”

    “我是很想,但可惜的是我并不能。”高修朝着女记者眨了一下眼“因为我只喜欢女人,对男人我也喜欢,可并不是那回事的喜欢,你懂我的意思对不对?”

    “可、可以再说的明白一些吗?”那迷人的眨眼动作,让女记者不自觉地露出渴望的神情,瞬间吃了一记螺丝。

    “当然可以啊。”高修微微地向前跨出一小步,让女记者手里的麦克风几乎要贴在他性感的唇瓣上了。

    “男人是朋友间的喜欢,女人是男人喜欢的那种喜欢,我只跟女人睡觉。”

    这样够清楚明白了吧?

    国画、版画、油彩、素描等等都是裴采音的学术专长,在英国念书时,她便是世界级美术比赛的常胜军,甚至许多名人展都破例地要求她参加,即使她年纪轻,但在这个圈子里,她已具有一定的知名度。

    在英国待了六年,这六年的时间,她不只是一个学生而已,她甚至是当代水墨名师帕德的得意土地之一。

    除了学习所有美术相关学术之外,帕德私人艺术馆每当有活动,他都让她加入成为策划人之一,也任她为个人艺术期刊的总编辑。

    累积了许多年各方面的专长学习,这让她在一年前回到台湾之后,成为各个艺术相关业界争相聘任的对象。

    但她并没有选择为任何人工作,她找来好友合作开了一间绘画教室。

    儿童美术教室,她取名为米亚。

    星期六,下午两点二十分。

    假日常态进阶班的小朋友们纷纷从教室内走出,等着各自的家长来拉他们回家。

    “思思老师,拜拜。”

    “裴主任,拜拜。”

    平均年龄七至九岁的孩子在离开前,个个挂着灿烂的笑颜向柜台内的梁思思与裴采音挥手说再见。

    “回家路上请小心喔,再见。”

    “要听话哦,拜拜。”

    约莫十分钟的时间,教室里的孩子都让家长们接走了,只剩两名孩子坐在另一头可爱的动物造型椅上继续等待着。

    一般从下课时间开始计算起的后三十分钟,都是家长接孩子回家的时间,若家长们超过三十分钟还没来接孩子,她们才会打电话联系家长记得来接孩子,尽量不要让孩子们长时间干等着。

    “小蓉、小莲,你们想要继续看故事书呢?还是过来跟我画可爱卡通呢?”裴采音用着轻快的嗓音向两个可爱的双胞胎女孩问道。

    两名女孩同时抬起小脸望向裴采音,又同时偏着头考虑了一会儿之后,异口同声地响应道:“我要画画。”

    闻言,柜台里的两个女人都笑得十分开心,并且很有默契的开始动作。

    梁思思将柜台上的杂物清开来,裴采音则拿出两本涂鸦本摆放,并向女孩们招手。

    当女孩们乖巧的在裴采音面前坐定,她拿起笔慢慢地在纸上开始动作。

    “先画一个不大不小的圆。”

    看着女孩们开始跟着她的动作在纸上画出了圆,她接着继续教导下一步的动作。

    “然后在圆的里面写上两个不长不短的国字一,接着在最中央画一个小倒三角,并在三角的下尖端写个人字,最后在圆的上方左边和右边都画上一个尖尖的三角耳朵。”

    裴采音很快的画好一只看起来有点生气的可爱猫咪,眼前两个小女孩也很快的各自完成了。

    “好好玩,是猫咪耶!”

    “好可爱!”

    “那么有猫咪了,你们还想画什么呢?”看见小朋友们提起了兴趣,裴采音扬着微笑开始引导着,要她们想想自己还想要画什么可爱的东西。

    “小狈。”

    “大象。”

    “小狈要有折起来的可爱耳朵,大象要有像水管的长长鼻子,我们一个接着一个来试试看吧。”

    当一大带着两小先是成功的完成小狈卡通画之后,小女孩们的父亲这时也抵达了。

    “褚先生,麻烦再等我们三分钟好吗?”梁思思知道裴采音答应了孩子们要将两只可爱动物画完,所以她开口向他请求道。

    褚士庆点了点头,比出了ok的手势。

    梁思思转身进入另一间空教室准备绘画用具,等等四点整还有另一批孩子要来上课,而刚才为孩子们上课的陶筱盂还没走出教室,看来是还没将上课后的东西整理完毕。

    柜台大厅就只剩裴采音与两名可爱的孩子,还有孩子们的父亲。

    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孩子们的q版大象也画好了,她们开心的轮流将自己画好的东西拿给父亲看。

    “跟裴主任说谢谢,我们该回家了。”褚士庆看过孩子们的画作之后,视线便转到裴采音身上。

    这间儿童美术教室除了教学认真又有趣之外,里头的主人加上三名老师都是出了名的美女,但当初选择让孩子来这里上课并不是因为又美女教师教学,而是因为她们是众多友人所大力推荐的。

    美女教师自然是赏心悦目,可经过一段失败的婚姻之后,他对感情部分已变得十分小心翼翼,所以对美女只有欣赏,并无任何遐想,只不过那是三个月前的事情了。

    他的孩子在这间教室学习了半年的时间,这段时间里,他慢慢地发现裴采音不只是一个美丽的气质女人,她教学很有一套想法,不特别鼓励孩子参加绘画比赛,因为不想要孩子们的学习只为了比赛而生,完全鼓励孩子要快乐学习。

    在她身上感受不到商人的市侩,不是个智慧排课表收学费的主任,她是个对孩子极具耐心与爱心的女人,这也是他开始认真注意起她的主要原因。

    然而,总是不断地将注意力放在一个人身上的结果,那便是不自觉地喜欢上了。

    他对她产生了好感,他喜欢她,这份心意在近三个月的时间里发酵,而今天、现在,他下了决心,决定试着追求她。

    小朋友们乖乖的向配词阿银说了谢谢与在建,她也微笑地向他们一家三口挥着手。

    但手挥了挥,却发现褚士庆没有立即带小朋友们移动脚步,只见他向高度不及他腰际的柜台靠近了些。

    “裴主任。”他鼓起勇气喊着她。

    “什么事?”

    “我可以请你吃个饭吗?”

    闻言,裴采音表情显得有些疑惑,但她随即开口说:“褚先生不用太客气了,若是想谈谈有关小蓉与小脸的学习近况,你随时都能过来米亚找我聊,不用刻意请吃饭的。”

    这话像是她误会了褚士庆想谈论有关孩子的事情,但她是故意这么误会的,因为她已从他眼底看见了他发出的追求讯息。

    “不是的,不管孩子的事情。”褚士庆露出带着些许腼腆的微笑再道:“是我个人想单独请你吃个饭,如果可能,我希望能给彼此一个了解对方的机会。”

    在说出最后一句话时,他这才发现一件事,那就是他除了知道她的名字,知道她是个对小朋友很有耐心的人之外,他对她一无所知。

    他太冲动了,这么漂亮的女人应该有男朋友了吧?他该先私下问问他人这个问题才对。

    如果她已经有了固定交往的对象,那可就尴尬了。

    “褚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我不能答应你的邀约。”裴采音露出微笑,尽量低不让他感到困窘。

    “啊,我明白的,你有交往对象了是吧?是我太过唐突,你不需要对我感到不好意思,是我对你不好意思才是。”虽然被拒绝了,褚士庆却立即大方的响应着。

    唉,不管她身旁的男人是谁,他都是个幸运的男人。

    毕竟已经活了三十五个年头,有事两个孩子的父亲了,社会经验没有满分,至少也是六十分以上的及格成绩,他懂得如何大方化解尴尬,所有的不自在及遗憾就留在心底吧。

    “其实不是交往对象,我已经结婚了。”追求她的人很多,有部分是来自于米亚的家长,像褚士庆已离婚,恢复单身的男人向她开口追求,这样的情况还算好,有些追求她的家长甚至是背着老婆进行的,那样的情况就很教人讨厌了。

    但不管是哪一种情况,现在的她对于爱情并没有任何想象,拒绝是一定的,只不过她选择的拒绝方式更彻底一些,让人明白她已婚的身份也好断绝他人想着日后或许还有机会的想法。

    虽然与高修的婚姻压根儿有名无实,更是随时可以中止的,但她并不急着与他离婚,有着已婚身份能够成功的为她摆脱他人的追求,她其实觉得这一点让她十分方便,拒绝他人追求更是能达到百分之百的效果。

    好比如现在就是。

    “原来是这样啊,那就请你当作我刚才什么都没说过吧。”褚士庆的失落感更深了,因为知道自己连等待的机会也几乎等同于零,她早就完全已是属于别人的。

    “你说过什么呢?你只是来接孩子的。”是的,他什么也没说过,她更是什么也没听见。

    当褚士庆带着两个小孩离开后,原本分别在不同教室里的陶筱盂与梁思思像是说好的一样,同时回到柜台里。

    “你们偷听别人说话的功夫真是越练越到家了。”裴采音有些好笑的睨了她们俩一眼。

    当初买下两间相连的房子装潢时,她还特地情人打掉原本的墙面重新隔间,并要求室内设计师挑选棒音较好的质材使用,因为她知道孩子们一开心起来,总是特别活泼,短暂嘈杂是一定的,她们上课也不能吵着邻居。

    而事实证明隔音效果一直很不错,只是对眼前这两个女人来说似乎不管用,真不知道她们到底怎么办到的?难不成个个都是顺风耳转世?

    “褚先生每次来接送小朋友时,都会多看采音几眼,我早就说过他对她有意思,是你们都不相信我。”陶筱盂仰高小脸,脸上表情有着得意。

    “我没说不相信你,只是事情若没有说开来,那就得当什么都不知道,这才不会让人尴尬,因为褚先生是喜欢采音没错,可喜欢也不见得会开口说明,人家想一直暗恋下去也是他的自由。”梁思思先是将上星期的话再说过一回,这才耸着肩接着说:“但看来人家不喜欢搞暗恋那一套。”

    “在采音身上只有两个选择,不搞暗恋,就注定只能失恋,这几乎已是万年不变的循环。你说都多少年了?”陶筱盂问着梁思思。

    “是啊,都这么多年了,她真的想把未来幸福就这么栽在那段有名无实的婚姻上吗?”梁思思反问着陶筱盂。

    “你们别再故意把我当空气了,这游戏早就玩腻了,换点新花样吧。”裴采音好笑的看着两位好友,自然明白刚才她们轮流说出的那些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着的。

    “那好,你自己说,都几年了?”

    “八年。”

    “那你知道现在几岁了吗?”

    “下个月满二十七岁。”

    “二十七岁的女人,你说还能算年轻吗?”

    “当然。”计算都不是问题,老化是心态问题,她目前没有这问题。

    听着裴采音那再理所当然不过的回应,陶筱盂与梁思思各自翻了一个白眼接着再交换了一记眼神。

    “有些东西是存放越久越值钱,但女人的青春可是无法随着时间增值的,我们知道你现在对情啊爱的没多大兴趣,已婚的身份让你方便拒绝追求你的男人们,可是如果哪天你突然喜欢上了一个人呢?而对方介意你已婚的身份呢?”世事无绝对啊,忍心更是说变就变的,那时连自己都无法完全掌握的变量啊!

    “是啊,如果今天你爱上了一个男人,他也不介意你有个有名无实的老公,但若高修不愿意离婚呢?”虽然高修并不爱采音,但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或许他为了某些原因而不肯松手,那么吃亏的人肯定是她。

    裴采音当然明白好友们担忧的是什么,因为关心她,才会产生这些烦恼,但她真的不认为这段有跟没有根本没差别的婚姻能影响她什么,不过她很识相的没把这话说出口,而是选择说了她们爱听的话。

    “去年我有跟高修稍微谈过这件事,我们都同意离婚。”

    但显然这个回答满足不了好友们,她们同时注意到她说的是去年,而现在都已经是十二月天了,那表示两人谈离婚的事情已经超过一年。

    说是一回事,可做又是一回事,照着他俩当事人这样无关紧要的模样,若说要她们当一辈子的夫妻,都没人会感到意外了。

    “什么时候?”给个时间吧,才不会让她们在一旁为她瞎操心的。

    “等他有空回台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