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的误解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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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谈论“文化”的话题很多,涉及面很广,以至于许多论述“文化”问题的文章对“文化”的说法多有不同,造成人们在理解和使用“文化”上的误解和无奈。主要表现为以下三点:

    一、理解不清究竟什么是文化

    现行的“文化”一词人们经常在多种意义上使用。但是“文化”的根本含义究竟包括哪些主要方面,很多人还不大清楚。有必要在此澄清。

    1、指人的“知识”

    如“学文化”、“文化课”等。这也是“文化”最通俗、最表层的含义。

    2、指人的“美德”

    内蒙古作者signup在“文”与“化”一文中解释得很精彩——

    在甲骨文中“文”字像一个人,人的胸口有一个交错的图案,以增加美感。表明文是美好的精神表现,是道德的象征。后来干脆就专门指美德。郑玄注礼记:“文,犹美,善也。”论语中有“文质彬彬,然后君子。”一说,指一个人美好的言行举止外表体态,和他的内在精神相协调相呼应表里如一,方为君子。

    甲骨文的“化”字,为一正一反两人正倒相对,其意义是转化、变化。周易中有这么一句:“刚柔交错,天文也;文明以止,人文也。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观察自然界的各种现象,才能知道季节变化,便于在生产生活中做出相应的调整;而细察人类的各种美好的风尚和精神,用以教化天下人民,也就是用人的美德去影响人,感化人,让人的境界得到提升。这就是“化”字在“文化”中的本义。

    因此我们可以说“文化”一词,正是反映了从个人道德的提高,发展到整体人类道德提高的过程。

    当然,对于道德含义的理解,古人与我们现在有所不同。准确地说,应该是“做人的高境界”的意思。

    3、指某种较突出的社会生活习惯、风俗

    如“饮食文化”、“丧葬文化”等。

    4、目前学术中通常还有:

    一指“人类社会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总和”如“仰韶文化”、“玛雅文化。”二指“社会意识形态”如“文学艺术”、“文化领域”等。

    二、什么都是文化

    我非常赞同signup的观点。“文化是人参与创造的产物,凡是文化,都与人的参与有关。”

    “一块山上的石头,掉落到河流中,经过千万年以后,变得圆滑。这不是文化,这仅仅是自然界的作为。有一天,一个原始人捡起这一块石头,把它打造成一个用于捶打的工具,或者把它直接摆在自己的洞穴中,作为装饰品。文化诞生了。”

    有人参与,就产生了诸多的文化。比如中国文化、民族文化、大众文化、企业文化、校园文化、家庭文化、饮食文化、酒文化、茶文化、棋文化、服装文化、花鸟文化等等,举不胜举。

    但问题也随之而来。现在,好与不好的、入不入流的,什么都成了文化。什么官场文化、厨房文化、厕所文化乃至床上文化,都出来了。在男厕所内贴几张裸女图、在女厕所内贴几张猛男图,再来几条黄段子。也算是文化。

    按照这个逻辑,现在很多城市有洗头店、洗脚屋、歌厅一条街什么的,也许可以发掘出什么洗头、洗脚、歌厅文化,小姐、妓女、鸭子文化来。有些地方老停电,那就是停电文化,火车、飞机晚点就是晚点文化,民工领不到工钱、农民领不到卖粮款,叫白条文化。如此下去,文化岂不乱套了?

    香港大公报有篇署名文章困境,颇具幽默:堵车衍生“塞车文化”看来现在文化这词也是够时髦的“今天你堵车了吗?”大概差不多也快要等同于“你吃了吗?”也许要不了多久,人们见面都会问一句:今天你文化了吗?

    还是signup先生在“文”与“化”中说得好:“凡是能够称得上是文化的事物、行为,必定同人的动物性相区别,它必须有高出于动物性的成分,有助于人超越自己的动物性、兽性,使人得到升华。例如人类的性行为通过升华,以爱情的方式实现。如果一种生活、一种行为只是唤起人的原始本能、满足人的动物式需要,除了满足最粗俗的物欲外没有别的价值,那么这种生活和行为就是没有文化。”

    三、既然现在文化乱套了,咱就不沾文化边了

    这种观点显然站不住脚。对于正处于学习知识阶段的学生不行;对于一个人一生的知识水平提高以及道德修养更不行;即便平时人际间交往,也会因现代“文化”的缺乏而闹出笑话。

    记得一次朋友们在一起聊天,有人说到草根文化在香港再度兴起。我信口说道,恐怕又是什么阴沟里的文化吧。

    回到家,上网一查才知道,所谓草根文化,草根(grass roots)一说,始于19世纪美国,彼时美国正浸于掏金狂潮,当时盛传,山脉土壤表层草根生长茂盛的地方,下面就蕴藏着黄金。后来“草根”一说引入社会学领域“草根”就被赋予了“基层民众”的内涵。近来文化研究,学人多有引用“草根”一说者。野草因其平凡而具有顽强的生命力;野草是阳光、水和土壤共同创造的生命;野草看似散漫无羁,但却生生息息,绵绵不绝;野草永远不会长成参天大树,但野草却因植根于大地而获得永生。

    看看,不沾“文化”边又犯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