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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碰头,气氛顿时就有些尴尬。
还是孔颖达先拱了拱手,开口问道:“虞兄可是来找梁王讨诗的?”
孔颖达已经这么问了,虞世南也不再掩饰,直接点点头道:“难不成孔祭酒也是来为此而来?”
“正是。”
孔颖达干笑着回答。
“那么,我们就一起进去吧。”
虞世南心中暗骂一句倒霉,自己连晚饭都没吃,直接就奔着梁王府来了,竟然还是慢了一步。
如今这一趟又要白跑了。
虽然自认为书法造诣远超孔颖达,但是一想到孔颖达心中打着跟自己一样的算盘,他就有些膈应。
“虞兄且慢!”
孔颖达见虞世南就要去敲门,忙拉住他。
怎么,这老家伙想阻止我?
虞世南脸色顿时就有些难看,不耐烦地转头看向孔颖达:“孔祭酒这是何意?”
孔颖达知道虞世南一定是对自己有所误会,急忙解释道:“老兄,既然我二人都是拉下老脸为求诗而来,就应该合作共赢,各取所需才是。”
合作共赢,各取所需?
虞世南不解。
“我打算跟梁王讨一首写酒的诗,不知道虞兄想要讨一首什么诗?若是我们二人讨的诗相同,今日岂不是白跑一趟!”
孔颖达此言一出,虞世南脸色微变。
原来,孔颖达也不甘于做个跟屁虫。
只要两人讨的诗不同,那么各讨一首,岂不是皆大欢喜。
虞世南随即笑着朝孔颖达拱手道:“还是孔祭酒想得周到,我要讨的诗与你不同,我要讨一首写梅花的诗。”
“如此甚好!”
孔祭酒终于放下心来。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心中再也没了隔阂,一同敲响了梁王府的房门。
饭桌上,看着狼吞虎咽的上官仪,李愔的脸色很不好看。
这家伙根本就是个假和尚,喝酒吃肉不说,饭量还大得惊人,跟樊梨花有的一拼。
“和尚,这些饭菜好不好吃?”
上官仪嘴里塞满了食物,看也不看李愔一眼,便是支支吾吾地说到:“好吃,好吃。”
李愔点点头,口中淡淡道:“好吃你就多吃点,这是你在梁王府吃的最后一顿饭。”
说着,他又朝薛仁贵吩咐道:“薛大哥,吃完饭把这家伙扔出去。”
薛仁贵嘴上答应一声,心里却十分无奈。
自从上官仪在梁王府蹭了第一顿饭之后,他已经把他扔出去不下十次了。
可是每一次只要开饭时间一到,这家伙又能准时出现在梁王府。
两次翻墙,一次挖地洞,还有一次直接使诈从大门闯进来。
“梁王殿下,我既然说过要给你当牛做马,就一定会说到做到。”
上官仪对于李愔要把他扔出去这件事已经完全不当回事了。
李愔无语。
“你并没有输给我,我不需要你当牛做马。”
上官仪连忙摆手:“不,我输了,我输得心服口服。”
李愔还想狡辩,说自己当时写的是文,不是诗。
可是一想到这家伙的脸皮比城墙还要厚,顿时就偃旗息鼓了。
“殿下,需要我做什么事,你尽管吩咐就是。”
上官仪一边往嘴里塞着一块红烧肉,一边支支吾吾地说到。
正当此时,门童悄悄走到李愔身边禀告有人求见。
李愔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们怎么来了?
我好像跟他们并没有什么交集吧。
难道也是来蹭饭的?
“把他们二老请过来。”
李愔吩咐完,门童立马快步走出了饭厅。
很快,虞世南和孔颖达这两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就出现在了李愔的面前。
“两位老师可用过晚膳了?”
李愔一见到两人,下意识地就问了句吃了么。
虞世南和孔颖达远远地就闻见了这些饭菜的香味,凑到面前看到这满桌美食,更是馋得咽了咽口水。
“还没。”
两人异口同声道。
“哦。”
李愔本想叫两人坐下一起吃的,可一看桌上也没剩下什么菜了,便将后面的话吞了回去。
虞世南和孔颖达满脸期待地等待着李愔的邀请,甚至险些就要在饭桌边坐下来了。
谁知李愔只是哦了一声,便再也没说什么。
“我们是来找梁王殿下求诗的。”
虞世南开门见山说到。
孔颖达在一旁附和。
上官仪原本在看到这两位当世大儒的时候还双眼放光,一听说他们竟然是来找李愔求诗的,又见两人卑微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吃饭,他心中顿时涌出无数想法。
连这两位泰斗级别的大学士都要来找梁王求诗,可见梁王有多厉害。
还找什么拜入虞世南门下的机会,拜师梁王岂不是更好?
何况这里每天都有这么多好吃的!
心中拿定了主意,上官仪便是脸上带笑地暗自点头。
“嗝,两位老师不要站着了,快些到花厅喝茶吧。”
李恪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冲着两人拱手说到。
立马有伶俐的小丫头起身给二老引路。
虞世南和孔颖达咽了咽口水,只得跟着小丫头离开了饭厅。
饭刚吃完,又有敲门声响起。
这次是房遗爱和程咬金的小儿子程处默协同而来。
“咦,梁王府上怎么还有个大和尚?”
房遗爱一看见上官仪就有些疑惑地问道。
“哦,这位是来化缘的,谁知却赖下不走了。”
李愔随口说道。
上官仪不服,急忙辩解:“我不是和尚,我只是在寺庙里读书才剃发的,如今早已还俗。”
“我也不是来化缘的,我是仰慕梁王殿下的诗才,专程来拜师的。”
说着,上官仪啪嗒一声就朝着李愔跪了下去。
李愔吓得连连后退。
这突如其来的一跪,自是把所有人都吓得不轻。
玛德,刚才还说要当牛做马,现在怎么变成拜师了?
这特么几个意思,不干活不交学费也就罢了,还想赖在这里白吃白喝?
“殿下,你一日不收我为徒,我就一日不离开梁王府。”
上官仪这话,可以说是很有决心了。
梁王府的众人却都是鄙夷地瘪了瘪嘴。
“哈哈,现在的和尚真是好学,我家近日也住进了一个叫辩机的和尚,日日清晨在我家藏书阁苦读。”
房遗爱笑着说出这句话来,空气顿时就凝滞了。
李愔、李恪、李恽三人极力憋笑憋得好难受。
苏定方和王玄策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老兄啊,女人是本书,有时候像一湾净水,风平浪静,有时候像大海,深不可测,有时候像火山,喷涌而出。
要不要提醒一下这位老兄,你头上有一片草原?
最终,李愔还是决定少管别人家的闲事。
房遗爱显然没有发现这诡异的气氛,依旧心情大好地对李愔说明来意:“殿下,我爹让我来问问你有没有开酒楼的想法,我爹想让我跟你合伙。”
李愔虽然的确有开酒楼的想法,但是他根本不想跟房遗爱合作。
首先他不缺钱,其次他觉得房遗爱还没有跟他合作的资格和能力。
“哎呀,可惜了,可惜房兄来迟了一步,我的酒楼已经筹备好,不日就要开张了。”
李愔一脸可惜地说到。
就是说自己不缺钱不缺人,不想带你玩。
房遗爱也只是父命难为来走个过场的,自然也并不会觉得可惜。
于是假装惋惜地附和几句,便说起了别的话题。
“没想到我被禁足的这段时间,殿下竟然已经成了长安城的风云人物。”
房遗爱由衷地感叹道。
几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在前院的小亭子里坐下喝茶。
程处默一直默默地打量着李愔,等房遗爱跟李愔寒暄完了,他才找到机会插嘴。
“殿下,我爹听说你给皇上送了一壶好酒,房相和魏大人都尝过了,天天在他面前赞不绝口,所以叫我来问问你那种酒还有没有?”
程处默和他爹一样肤色黝黑,长得五大三粗,虽然脸上稚气未消,气势却是已经像个小大人。
说到酒,李愔刚好前几日蒸馏了一些。
算算日子,倒是刚好可以拿出来喝。
造酒坊的构想已经完善,李愔自然不会再藏着掖着。
反正蒸馏酒的秘诀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
“说到酒,我倒是还有一些。”
李愔这么一说,程处默、房遗爱、李恪、李恽几人皆是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