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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门外的人默默的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了,看了一眼窗外,天空已经黑了下来。
她在想,想以前的自己是什么样的?以前的自己是现在这个样子吗?
不是的。以前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稀里糊涂的过日子的。
她怕累了,她怕辛苦,她怕被打,她怕好多好多的东西,所以糊涂了,脑抽了要清醒,是的,易想北,你要清醒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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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欣然现在特别烦纪遥,不过话没说出来,毕竟打脸的事她不会做,免得纪遥记恨上心了,以后不知道怎么编排她。
也就是劝纪遥:“北北人不错,你别老觉得她怎么怎么的,多和她接触接触,其实她自己也是年纪小,也被连骁给关起来养了这么几年,没接触过什么人,好多人情世故她不懂。你比她年纪大,你就多让让她。”
“我为什么要让她?我纪遥活到这年纪,我就没让过人!就是从小到大,也是哥他们让着我!所以说,美色就是祸水,哈,不过易想北也算美色?见鬼了,丢到垃圾堆也没人能看得上。憨”
苏欣然觉得再给纪遥说下去,她得动胎气,也哄着:“你送的衣服我都喜欢,行了,咱们到楼下去,看看几个大老爷们在聊什么,顺便找点话编排连骁,让他刚才吼你。”
这点纪遥乐意。
也就跟苏欣然下去了。纪遥跑去翻北北的衣服,一个劲儿的嚷:“哥,你可真偏心,都没说给我和欣然买。哪有你偏心成这样的。”
“行了吧,你成天欧洲扫货的也没见给我们带点东西回来。”狄司严耻笑,连骁不想看到纪遥,北北那人容易钻牛角尖,除非她自己想通了,不然别人说什么都没用。
现在她还怄着,自己再担心跑上去了,估计又会弄巧成拙,还不如让她静静。
纪遥见连骁不理她,更生气:“哥,这么多衣服,她也穿不下,让我试试嘛。我觉得哥的眼光特别好,就不想方恒,给我买的尽是土包子的衣服。”
“你要,我给你钱自己买。她的衣服,不能动。”连骁眉目不动的冷声“纪遥,以前是我太宠了你,现在开始不会了。你最好知趣。一而再,再而三,我的容忍是有底线的。”
“哥,我是关心你——”
“好了好了,要吃饭了。”苏欣然说“什么不愉快的吃了饭都过去了,管家,你去叫北北下来吃饭。”
“不用了,我去。”连骁心疼着,一直都在想她开始失控的样子,自然是十分担忧。
“什么嘛——”纪遥还想说。
连骁怒了,直接把茶几给一脚踢得移了位,这下纪遥才消停下来。
上了二楼,北北的房间门锁着,连骁有些踌躇,叫了她是哄她、吓她?又或者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还是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吧,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过的。轻轻的扣了三声,里面没有人应,眉头拧起来,加大了力度,还是没人应。连骁眼眸沉了颜色,瞧得门板咚咚的响:“易想北,开门。听到没有,开门!”伸手拉着门把,拽的房门震响,依然还是没有人应。
连楼下的狄司严都听到动静,走了上来,连骁有点急了。心想是睡着了?还是出事了?“出事”这两个字一映入脑海,连骁就开始用脚踹门,门太结实了,连骁的力气踹了两脚,才终于打开了门。
急匆匆的快步走进房间,用最快的速度扫视的房间,没有人!能去哪里?转眼看了洗手间,门是关着的,拧了两把,锁上了,顿时,不详的预感充斥了脑海。易想北,你***要是敢玩命,我拉一群人给你陪葬!
红了眼睛,连踢两脚的朝死里踹,嘴里喊着她的名字,一样没有反应。彻底的乱了,慌了,他怕,他怕她一时没想开做傻事,她做过的,是被他那皮带给收拾下来了。
动静太大,楼下的人都跑了上来,所有的人都很着急,狄司严帮着连骁一起踹门,洗手间的门不可能踹不开,除非里面有什么东西给抵住了。
“我从外面翻进去。”狄司严脑子还清醒,忙跑下楼,准备从外面的窗户翻进去。
连骁的脑子里已经空白一片了,拿脚踹不开,就是用肩膀去撞,终于里面“咔嚓”一声,门被撞开了。
快步的冲进去,就看看头发衣服全湿完的泡在水里,眼睛紧闭,唇色苍白,顾不了一切的把她从水里捞进来,一碰触到满手的冰冷,用手去拍她的脸,喊着她的名字,一点动静都没有,脸色苍白的跟雪一样。
“啊啊啊啊啊啊——”疯狂了一般的跪在地上抱着浑身冰冷的易想北,所有的理智,所有的自尊全部在一瞬间崩盘,没了,什么都没了,那一瞬间,全部崩溃的干干净净。她的笑,她的怒,她的娇,她的眼泪,她的嗔怪——回来啊,易想北,回来!回来啊!
狄司严翻窗起来,看到连骁抱着一点意识都没有易想跪在地上的从喉咙,从肺腑的发出哀嚎,瞬间,和所有人一样都愣住了。
这就没了,一点预兆都没有,不是两个多小时前,她还说她困了,想睡了吗?是啊,你想睡了,你累了,我就让你这么累,这么困,这么难过对不对?我逼你做什么,我打你做什么?为什么我要那么做?为什么一开始明明有其他办法的。明明有的不是非要那样做,为什么我要那样做?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无数个为什么萦绕在心头。
狄司严说过:“总有一天,连她自己是怎么死在你手里的也不知道。
不了,再也不了,你要自由我给你自由,我在也不说那些故意会让你糊涂的话了,醒过来行不行?求求你行过来?
连骁把北北抱得死死的,蹭着她的脸,想让她暖起来。
他就在楼下,就是楼上楼下的距离,几乎,她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自杀。为什么要自杀?你不是说你再也不自杀了吗?你答应过我的,你再也不自杀了的啊啊啊。苏欣然受不了打击,动了胎气的捂着肚子喊疼,拉会了狄司严的思绪,赶紧的让人叫救护车,这边北北和苏欣然两个人一个死了,一个即将生产,忙得所有的人一个头两个大,只有连骁什么管不了,他听不见身边的喧闹,也听不见方恒的话,他只知道没了,没了,从今以后他的生活里没有易想北了,那个会跟他发脾气,会踢他,会坐他腿上撒娇耍赖,明明心里难过的不行了,偏偏努力的去忘掉一切,就图和他好好过日子的人,没了。再也没了
没事,不怕,不怕,我说过你死我就跟你一起死,说到做到的。搂着她,使劲的朝心口里揉,太痛苦了,连呼吸,每一口呼吸都是痛的。
“枪。”在混乱中,听到连骁的一个字。
方恒愣了:“什么?”
“给我枪。她怕黑,我跟她一起走。”
“哥,你别犯糊涂啊!”这边急了,狄司严赶紧把苏欣然交给管家,帮着方恒一起来拉忽然间发疯要去找枪的连骁。
“***放开我!”已经完全疯狂了,脑子完全停止,失去了思考能力,唯一的念头就是他所过的话,他答应过她的事,他要做到。她怕黑,不能让她一个人走。
纪遥呆了,苏欣然羊水破了,痛得不行。却又丢不下北北的,朝北北趴过去,一摸到那冰冷,苏欣然哭得肝肠寸断。
原来到没了,才晓得自己是真把她当妹妹了啊。
狄司严被连骁一拳揍飞,无意间拉下了被连骁抱在怀里的北北,被直接的摔到地上“咳”了一声的没动静了。
这忽然来一出,所有的人都再度愣住,连骁回神回的快,探手抹了她的颈动脉,还有跳动。这赶紧的直接抱进来送医院。狄司严见苏欣然已经哭得虚脱了,干脆一起往医院里送。
纪遥事不关己,没一点在乎的表情。
方恒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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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说:“失温造成的昏迷,不过她在生理期,你们怎么就让她泡冷水了?”摇摇头,对眼前急得眉毛上火的男人彻底无语。不过也多看了两眼,这年头帅哥不多,更何况是有气质的帅哥,多看两眼不折本。
“除了失温,有没有服毒、割腕?”力持着冷静的说,手指都在发抖。送医院的路上他撬开她的嘴巴闻了没有异味,也检查了手脚,没有割腕。但是还是放心不下。
一边的院长忙说:“连先生放心,我们做过检查了,尊夫人只是失温造成的昏迷。保证没有其他问题。”
听到院长的保证,这才松了一口气。
好在没真的闹自杀,估计只是心里想不过钻牛角尖了,才跑去泡冷水心里是这样安慰自己,但一拳也狠揍在墙壁上,骨关节的痛钻进心里,易想北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这并不是她的错,她也努力了,尽力了,今天他带她去海边,那才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要冷静,必须要冷静,冷静的走好每一步,不能乱,因为他输不起。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朝着病房走去,走廊上纪遥正在哭:“你为什么要和我离婚!?我不离,不离!”
方恒冷漠甩掉她抓住自己手臂的小手:“纪遥,我一直好脾气的忍你,现在我受够了。”
“不!”纪遥一看到连骁,就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哭着跑过来:“哥,方恒要跟我离婚。”
“你想听我说什么?”连骁高深莫测的看她“我说的话,就是离。”
“没错,离。就凭你给欣然说的那些话,你死一万次还嫌不够!”
“苏欣然告我状!?她该死!”
方恒一巴掌煽纪遥的脸上,纪遥愣住了,捂着脸,难以置信。
“你看不起别人,纪遥,你自己呢?北北生死不明,苏欣然要生了,你跟看好戏一样的,你以为我眼睛瞎了没看到!?那是你当哥哥的人的老婆!不是什么不相干的人!”方恒不会说太重的话,可这些话对纪遥来说已经很严重了。“你永远都不会反省,我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把你的想法强加在别人身上,你永远不知道收敛。所以,我们完了!”
方恒转身就走,纪遥追了上去,她脾气坏到透,要说谁能容忍她,也就只有一向都是好脾气的方恒了。
苏欣然在三个小时候生了,龙凤胎。
一个星期后,易想北和苏欣然一起打包出院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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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门口停了四辆小轿车,前两辆是连骁的,后两辆是狄司严的。司机拉开车门,北北坐进去,回头看了看,连骁拧着行李朝着后面的那辆车走过去。
把行李丢进后车的车里,转过身挤进了头车。上车后,北北安静的靠着一侧的车门坐着,连骁没说话,靠着另一边的侧门,单手用胳膊支着下巴,看着窗外。
车里充满了诡秘的气息,北北忍受不了了,她说:“我没有想自杀。”
颔首,放在腿上的那只手敲击着包裹精健长腿的布料,对开车的司机说:“去上南宫。”
“是的。”
而后,连骁不再说话。
北北顿时产生了一种无力感,咬着唇,蹙着眉心:“我真的没想自杀。”
“问问后面的阿严,他们去不去?”
“是的,连先生。”
沉凝的颔首,现在的连骁只觉得很累,向后仰靠,闭目养神,不多时传来司机的回话:“狄先生说不去了。”
没有睁眼“嗯”了一声。
而后,再度陷入诡秘的寂静了。
轿车在上南宫门口停下,是一个古香古色的餐厅,据说是之前御药房老中医开的,百年老字号,只经营药膳和养生粥,却也闻名全国。
连骁从车里下来,北北跟着他身后,都已经是熟人熟路了,一路上不少人跟他打招呼,服务生走过来:“连先生,请问还是雅间吗?”“靠窗的位置。”
服务生点头连连,虽然现在正是正午时分,生意火爆的可以,可连先生大驾光临就是变也要变一个位置出来。于是,服务生是用雅间换大厅的给连骁挑了个好位置。
大厅布置成了古时候的庭院,小桥流水一应俱全,服务生恭请这两人到了一处对外靠窗,对内侧临瀑布的荷花小池边,待他们落座后,递上包了金边的菜单。
“什么养生粥对体虚气弱好?适合女人的。”没接,只是问服务生。
服务生了然,看着跟着连先生来的小女人,好羡慕啊,一般不是翻菜单,就是问她们什么好吃,那像连先生噢噢噢的,全为这个身材小巧的女孩子着想:“连先生,推荐您可以试试裙带菜红蛤粥和沙参麦冬粥,这两个对滋阴补气都有很好的调节作用。”
“就这两个。”
“连先生,请问还需要其他配菜吗?”
“不必了。”
服务生先上了一些冷盘,让他们吃着,没一会儿两碗粥就送了过来,放在北北面前。连骁伸手,拉了过来,捏着青花瓷的勺子,一边轻搅着一边吹着气。
北北端坐在他对面的位置,自从她想要清醒结果变成自杀未遂,从病床上睁开眼睛后,连骁就是现在这副不冷不热的样子。住院一个星期到现在,他们两个是“零交流”
“我去一下洗手间。”站起来,将放在腿上的餐巾搁餐桌上。
“你过来。”叫了站在不远处的服务生,说“带她到洗手间。”
“好的,连先生。这位小姐,请您跟我来。”
北北的脸微僵,抿着唇点了点头,跟着服务生去了洗手间。
自然,招待达官贵人的上南宫洗手间也是奢华的可以,北北站在古香古色的洗脸池边上,水槽是木制的,放了双手撑在上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脸色还不太好,不过,不是因为生病的原因,而是——眼睛飘到门口,瞧了半晌,落寞万分。
到现在这一刻了,她才知道,自己以前到底有多过分。想骂他就骂他,想打他就打,不高兴了就甩脸子,其实,一直在惹事和他闹的人都是自己。
总是自己,老惹他。
这下好了吧,易想北,你满足了吧?他现在是对你冷了心,你又觉得不舒服了,以前你们好好的时候,你干嘛没事找事得惹他!
他没给你说过吗?没给你解释过吗?你就钻,就钻牛角尖,现在得到报应了吧?你活该!你干嘛和他好好的日子不过,三天两头的不是吵架就是离家出走!你真是脑抽的厉害!你怎么就这么抽啊!?
拍了拍小脸,让自己将那股没来由的悲伤给掩下,这才走了出去,回到自己的位置,连骁已经把一碗粥推到她的面前,两指敲了敲桌面,示意她吃。
手指发抖的拿起勺子,吃了一口,温度正好,暖暖的,抬头看他:“你不吃吗?”
连骁又招呼了服务生,道:“金骏眉。”金骏眉是好茶,六到八万的武夷山小种红才能挑出一斤,虽然他一向喝惯大红袍,不过在外不能要求太多,毕竟他只喝纯正的大红袍。
没一会儿,送茶远走了过来,一边表演茶艺,一边冲泡着金骏眉。五钱的小杯送到连骁的面前,自然第一口是轻抿细品。不远处出来古筝的琴弦,悠然润心。
就在沉默中,吃完了第一碗,又被连骁推了第二碗过来,北北肚子饱了,说:“我吃饱了。”
手中的茶杯放下,男人的身影站起来,抬腿就朝外面走。
北北僵坐在位置上,没办法动,也没办法起来,拿着勺子,憋着自己把第二碗吃了,问服务生结账,服务生说连先生已经结账了,顿时,有一种被抛弃的凄凉感蔓延了全身,是不是她每次都闹,每次都用行动说不要他了的时候,他的心情也和自己现在这样?
艰难的移着步伐走出门口,黑色的轿车稳稳的停着,后座的车门打开,一眼就能看到连骁坐在车里,器宇轩昂的翘着腿,看似随意的翻阅着报纸。
司机看到北北,下来说:“夫人,可以上车了吗?”
硬着头皮的上车,等待的继续诡秘到巨石压身的重量。一直到回家,连骁都没有跟她说半句话,到家儿子就扑过来,说:“妈妈讨厌!和爸爸玩捉迷藏不带我!下次也要带我!”
喉咙哽的说不出话来,凄凄然的看向连骁,他动作优雅利落的脱下了外套交给工人,走过来,亲了儿子一口:“宝贝,爸爸有话和你妈说,等下再让你妈陪你。好么?”
北北诧异的看着连骁,他刚才说的是“你妈”?
连易小盆友都他爸妈搞成放养状态了,不管他刚好,他去找小朋友玩,现在,他已经跟左领右舍的小朋友打得火热。
小盆友跟专门带孩子的工人跑出去了,北北看向连骁,他始终面无表情,大步朝前,没有上楼,而是进了一楼的会客小客厅。
北北觉得有什么东西凉了。
跟着他走进去,把门关上,男人已经坐在欧式复古的沙发椅上,掏出香烟叼在唇上。
“我真的没有想自杀。”她站在三米远处的门口,背靠着雕花的精致木门,着急的说。
银制的打火机被他以放浪的动作挑开盖子,潇洒的送到唇边,睨眼的在“咔”的一声后,送到烟前,点燃。
灰白色的烟雾吐出来,将香烟夹到指间,左腿闲适的放在右腿上,一派倨傲的冷漠。而后,不再说话,只是不时的以犀利的冷眸看着她,然后将香烟重新送到唇边,继续吞云吐雾,直到一枝香烟耗尽。
好冷。
北北僵站着,现在的连骁静的让人毛骨悚然,比起他训她,骂她,打她,现在的连骁更可怕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
“你对不起,我对不起,可我真的没想自杀真的没有我只是想泡泡冷水冷静一下,后来我就不知道了”再度他动了,却是又掏出香烟,再度点燃。
眼睛疼起来,痛闭着,现在的连骁压根就一句话都不想跟她说,这样的连骁,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冷酷。
门口响起了“扣扣扣”的三声:“连先生,我是吕洋。”
“进来。”
门打开了,西装革履的男人提着公文包走进来,连骁弹了弹烟灰:“坐下说。”
男人颔首,坐下,将公文包打开:“您好,我是负责办理连先生和您离婚手续的律师。易小姐,可以请您坐下说吗?”
她震惊的无法言语,身体不受控制的走过去,却见男人已经从椅子上起来,转身走到窗边。
蜂蜜色的太阳流泻而入,照射在男人身上,拖长了他的身影,只是沉默的继续抽着香烟,享受着被毒害的乐趣。
律师将文件取出来:“连先生的意思是,之前的财产转让依然有效,但考虑到易小姐的个人情况,已经兑换成现金转入您的银行户头,这个转款凭证。”
小小的纸条上一连串她都没有办法数清楚的数字。眼睛渐渐的模糊,看着摆在茶几上的东西,她木然着。
“另外就是连易的抚养权问题,连先生希望您能将抚养权交给他,当然易小姐永远拥有探视权,只是在探视之前需要我联络,以便我进行安排。”
香烟从指间掉落,黑色的皮鞋踩上去,细细的碾灭。
“如果易小姐没有问题,请你在这份文件签字。”
“然后,我就和他两清了?”
“易小姐?”
“可以请你出去吗?我有话单独对他说。”北北站起来,看着窗前不动如山的男人。
连骁颔首,律师知趣的提着公文包走了出去,将小客厅留给两人。
一室的安静,一室在蜂蜜色暖光下的忧郁。
“连连骁”嘴唇抖着。
那边,他“嗯”了一声。
眼泪瞬间就倾泄而出,只会他给了她回应。小手在小腹前搅着:“我不想离婚”
再度点燃了香烟沉吸一口。
“我知道我特别混账老是没事找事的惹你可我不知道怎么办?连骁,我不知道怎么办我脑子里就跟浆糊一样,我理不出来头绪我我”张了又张,话却怎么都说不下去了。
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这么几年的事就是一团乱麻,要是让她现在开始回忆,让她问自己莫名其妙的老是和他吵架后悔没有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说不出话的北北沉默着,想起过去的事情,被他强|暴了,然后生活了三年,再然后他开始外遇,再然后他要寻找刺激,再然后生连易,动不动就被她找茬的吵架,这样在开心的背后全部都是痛苦。
眼瞳最终是阖上了,仰着脑袋,无声的颤抖。
响彻耳际的还是那句话:“谁会爱上强|奸自己的人?你!谁会生强|奸自己的人的孩子?你!”
呼吸瞬间被剥夺了。
无力的扶着地板的小手,缓缓的收成拳头,眼泪掉在地板上,一朵朵的水花。
心碎、心酸、心痛,连骁,如果你能把这句话早点说出来,我们就不用七年的时间都用在吵架和做|爱上了。
“你的条件,我都同意。”北北凄凉的将脑袋埋到心口“只是,你能不告诉儿子,不告诉我爸妈吗?儿子还小,而且我爸妈知道了会受不了你给我的这些钱,我全部都还给你,就当做请你帮我隐瞒的报酬可以吗?”
“我答应你。不过,我也有条件。三个。”
“你说。”吸了吸鼻子,她撑着最后的力量问。
“第一,你去读研。”
“好。”
“第二,除了儿子和c市那边的人,这边的人都需要通知。”
“好。”她点头。心痛的无以复加。这次,我们是真的完了吧?
连骁缓慢的转过背对着她的身影,薄唇轻启,盯着她的眼睛,缓慢的说道:“第三,还是住三楼,还是和我睡同一张床,我需要的时候,你得无条件的陪我。”
“”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既然是谈条件,你也可以拒绝。”
“我能问为什么吗?”
“为什么?”连骁挑眉,嘲讽的冷笑挂起“你可以当做是我不想白白吃亏忍受你在我面前闲晃;也可以当做是我对你感到心灰意冷伤害我的报复;更可以当做是为了不让儿子发现我们离婚的端倪,你觉得哪个理由你能接受,你就选择哪一个。如何?同意吗?”
他的话压得易想北无法抬头,三个理由,个个无坚不摧。一直在闹事的人是她,一直稀里糊涂的人是她,一直被他疼着就故意折磨他的人,也是她。
三个理由里面却唯一没有她想要的那个理由。
她想要听见的,是他以几乎独|裁的口气说:“易想北,我说过,你跟了我就得跟我一生一世,想要自由,除非我死!“
唯独,没有这个。
没有她最想要听到的这句话,或者哪怕是那三个字也好。
她的走不去,变成了七年来的吵架不断,连骁也累了吧,谁能这样的忍受她七年?
“什么时候结束?”
连骁漠然轻转了脑袋:“也许是你受不了的时候,也许是我决定再婚的时候。”
“你可以不再婚吗?为了儿子,你能等我告诉他和爸妈——”
“易想北,我们已经离婚了,这次是货真价实的。你觉得我还会跟以前一样,你说什么都会听吗?那已经是过去了。是你宁可自杀宁可离婚也要舍弃的过去,我当然不会有半点留念。”现实到森冷的声音,这就是连骁,他从来都无比的现实“如何?答不答应?”
无力感充斥了全身,她真的真的没有想自杀,她不会去自杀的,因为儿子,因为她爸妈,还有因为她舍不得他,全身颤抖着,脖子僵硬的勉力点了脑袋:“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