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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如宛带楚俞景回到住处,楚俞景脸色苍白,眼睛发红,仿佛忍着滔天恨意,让萧如宛看了也不由得感到惊心。
他本就对母亲的事耿耿于怀,做了好几次噩梦,吴绰还不知死活地这样试探他,真是自己找死。
萧如宛看他可怜,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好了好了,不要跟那种人计较,不然这么多年不是白装了?”
楚俞景恨道:“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怎么看起来不像是故意试探说出的话,难道还真有这事,吴绰给楚俞景他娘收的尸?当年他娘到底发生了什么,萧如宛也问过阿蕊,阿蕊说不太清楚,只知道馨妃弑君被斩。
最终楚俞景还是忍了下来,第二天,萧如宛让人套马车,回京城。
因为路途遥远,走水路比较快,两人就决定走水路回去,租借了一艘客船。
在渡口临上船时,萧如宛隐隐看到个人影走来,等他走到面前了,才发现是秦屿。
楚俞景见到秦屿,眯了眯眼睛,身上隐隐透出杀手。自从那天的事之后,他的情绪总是很奇怪,变得阴沉了很多。
萧如宛看到他气场微微变黑了,就猜到了他要做什么,连忙伸手抓住了他的手,“你要干什么?”
“此人不可控制,留下会是个祸患。他既然只身前来……”
“不行。你也知道他厉害,怎么可能只身前来?说不定是来试探你呢?”
秦屿身上的气场根本看不透,是不可能这样自身来犯险的。
楚俞景眉头微皱。他不想放过秦屿,这是个好机会,但他看着萧如宛的表情,他最终放下了手,状似平静地看着秦屿走了过来,又装起了傻:“你怎么来了,是来送我和娘子的吗?”
秦屿看了看他二人,笑了:“是啊,我来送送你们。”
原来秦屿是特地出来告诉他们京城的现状:大皇子正在大肆拉拢群臣,估计离立储不远了。
楚俞景低着头,似是思索些什么。可当他抬起头,也只是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让秦屿和萧如宛都无言以对。
言毕,秦屿又打量了楚俞景和萧如宛一番,随即拉着萧如宛的手走远了几步,用意很明显,就是想和萧如宛说点悄悄话。
楚俞景也不好前去拉开二人,只用眼神示意着萧如宛。
萧如宛却像是没看到他的示意一般,转头对他说:“俞景,你先去河边玩一会,我和你皇叔说话,一会就过来。”
此时的楚俞景是个傻子,自然无法反驳,眨了眨眼睛“嗯”了一声,也只好识相地在岸边来回踱步。
萧如宛看着无聊的楚俞景,有一种他被众人抛弃的错觉,让人心生心疼。
秦屿悄然看了楚俞景一眼,又盯着萧如宛看,似是等着她开口。
萧如宛回过了神,看到了秦屿的神色,心生疑惑,不解地问道:“你拉我过来……所为何事?”
秦屿低声说道:“你可知楚俞景的真面目?”
萧如宛看着在那旁装疯卖傻的楚俞景,破天荒地觉得楚俞景可爱。
萧如宛也颇为好奇秦屿到底知道楚俞景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什么真面目?”
秦屿说道:“你也许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楚俞景……曾经可是如此那般心狠手辣,那手段应是你从未见过的狠毒。”
萧如宛听罢,轻轻地“嗯”了一声,也没有过多的反应。
秦屿倒也没失望,萧如宛这个反应,证明她听进去了,也许会有所改变吧。
萧如宛心里暗说不想让秦屿多管闲事,但表面上只说了声“多谢”就想随楚俞景离开。
秦屿却拉住了她,从袖口变戏法一般拿出一块玉,萧如宛有些不解。
秦屿将玉塞进萧如宛的手里,语气颇为严肃地说:“京城如今可是不太平,如果遇到了什么事,有这块玉,你就可以号令我的手下,他们会助你一臂之力。”
萧如宛对秦屿的这份帮助很是感激,握着玉的手紧了紧,忙退了一步,深深地鞠了一个躬,以表谢意。
秦屿扶住萧如宛的肩膀,摇了摇头:“不用担心麻烦我,我在。”
他微微一笑,如春光沐浴在萧如宛脸上,那般明亮:“不必如此多礼,走吧。”
楚俞景哪里会老老实实地呆在河边,他时不时地就瞟向萧如宛和秦屿这一边,看看他们的动向。
见到萧如宛收下了秦屿的玉,楚俞景心中升起了一股异样的感觉,他却不以为意,只当作自己不过是厌恶秦屿罢了。
秦屿将萧如宛送了过来,又把楚俞景招呼了过来,楚俞景听话地跑了过去。
秦屿笑着对楚俞景说:“你可真是好运气,你的妻子萧如宛当真不是什么普通人,你说不定啊,真的能当上太子。”
秦屿表面里调侃着楚俞景,心里却也又不甘——他凭什么不能做皇上!
楚俞景听了秦屿的话,装疯卖傻道:“我的如宛自然是全天下最好的人啦。”
实则楚俞景则是很不屑:“太子之位一定是我的,你当年输给了如今圣上,你就别以为你现在会赢!”
二人上了船,萧如宛仍是一步三回头地和秦屿告别,二人似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看得楚俞景心中越发不爽。
终于看不见岸边了,萧如宛也消停了下来,楚俞景也不用装疯卖傻了,他只是阴阳怪气地说道:“你俩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的?”
萧如宛颇有试探意味地看着楚俞景,似是看穿了楚俞景的心,她心中直想笑,看着楚俞景气鼓鼓的模样,却又不敢。
于是萧如宛没有理会楚俞景,只留他一人在那边生着不知来源的闷气。
船行的很稳,楚俞景和萧如宛站在船帷边,看向河面。
船行驶得有些靠近河岸,如此偶然,正巧碰见一个着舞女服饰的姑娘坠入河里,估计是轻生了。
萧如宛问道:“这是……轻生了?”
楚俞景默许,他也是这样认为的。
萧如宛可没有见死不救的打算,她让船夫改了方向,向岸边驶去。
萧如宛觉得越发近了,凑近一看,当真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落在湖中。
萧如宛下了水,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舞女救起,但她毕竟只是一个女子,势单力薄,无法将舞女扶上船去。
萧如宛急忙请船夫帮忙,船夫也是个好心人,帮着萧如宛将姑娘搭救上来。
楚俞景则是袖手旁观,只是凑到了船边看戏。
那姑娘上了船,便一直哭哭啼啼的,许是在水里挣扎久了,有些站不稳,晃悠了几步竟然倒在了楚俞景的怀里,楚俞景倒是被吓了一跳,后退几步,又将那舞女推了下去。
萧如宛没有想到楚俞景竟然会如此行事,瞪了他一眼,又去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