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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信在训练得胜营斥候的时候,使用了一些现代训练侦察兵的方法,捕猎后猎物的皮毛血迹要清理干净,这一点赵信强调过,除非有人疏忽大意了。
王震眼眸一亮,问道:“这兔子皮你在哪里发现的?”
矮壮哨官指了指南边偏西的一座山岭,说道:“一个时辰前,属下在那边的一条山涧发现的,到的时候血迹尚未凝固,捕猎者应该就在附近。”
“山里有人我们竟然没发现,除非是一直在这一代活动的猎户。”王震从大石头上站起来,吩咐道:“你带人守住那座山岭的几个出口,千万不要放跑了人。”
矮壮哨官笑着回道:“王守备放心,属下已安排人守住出口,如果有人逃离一定能发现。”
王震点点头,接过兔子皮翻看了几遍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下令道:“各路口只留一两人观察,其余人全部调去围住那座山岭,要确保一只鸟也飞不出我们的视线。”
矮壮哨官闻言一惊,这次随王震出来哨探的人马多达三百,除去各路口潜伏的一两人,至少可以调出两百人围住那座山岭,这也太重视了吧。
如果是普通士卒,两百人搜索一座山岭,还真不容易,但王震这些人都是观察敏锐的斥候,只用了半个时辰,就有得胜营斥候发现了那捕猎者的行踪。
“出来吧,你逃不了的!”
得胜营斥候一边吆喝,一边沿着地上的足迹追索,雨后的山林想隐藏踪迹可不容易。
王震亲自在后压阵,快到傍晚的时候,足迹追到山岭边缘,继续往前是一条山道,那里有得胜营斥候看守。
王震看着渐渐缩小的包围圈,大声喊道:“里面的人自己出来吧,如果被抓到,格杀勿论!”
王震的呼喊声传开没多久,便听见里面传来人声:“各位军爷饶命,小人出来了。”
声音起处,一个汉人战战兢兢走了出来,他的衣服破旧,腰上围着一条皮袍,皮袍外挂着一张弓,侧后腰挂了半壶箭,手中提着一柄铁叉,看这装扮活脱脱一个猎户。
几个得胜营斥候冲上去将这‘汉人猎户’围住,夺了他身上的武器,然后押到王震面前。
王震打量了‘汉人猎户’一眼,问道:“你是何人?”
“小人是阳方县的猎户,家人躲避兵灾南下去了,小人一直藏在山中不敢出去!”‘汉人猎户’垂下脑袋,面色惶恐,像极了畏惧官兵的普通百姓。
“搜他的身!”王震挥手示意。
‘汉人猎户’脸色变了变,自觉举起双手,几个得胜营斥候上前从上到下折腾一遍,什么也没发现。
对于这个结果,王震有些意外,稍作思考后,对左右吩咐道:“将他押回营!”
‘汉人猎户’面露惊惶,跪地连磕几个响头,求饶道:“军爷放过小人吧,小人只是个寻常百姓,所有家当都在身上。”
“你当本官想留你,多一个人就多一张嘴!”王震冷哼一声转身离去,随行将士把‘汉人猎户’捆绑结实带回驻地。
回到驻地后,王震没有继续审问‘汉人猎户’,而是将陈来财叫了过来:“陈队长,本官叫你来,是想让你认识一个人。”
陈来财有些好奇,问道:“什么人?”
王震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对亲兵吩咐道:“将那个猎户带上来!”
几个亲兵领命离去,没过多久,他们推推搡搡将白天抓的那个‘汉人猎户’带上来。
王震的脸色在火光闪耀下,显得忽明忽暗,他站起身走到汉人猎户’近处俯视,问道:“你还记得本官吗?”
‘汉人猎户’讪笑道:“小人从未见过军爷,怎么能说记得。”
王震似笑非笑,说道:“你不记得本官,本官却记得你,那天你从大同南逃时,正是本官放了你一条生路。”
自陈来财的亲随麻杆儿被开膛破肚后,王震一直在回想,对当日放过的那个可疑人印象更加深刻。
‘汉人猎户’低着头,声音略显沙哑地回道:“军爷一定是记错了!”
王震背着手,围着‘汉人猎户’转了两圈,说道:“本官的记性向来不错,麾下五百弟兄,每个人的名字本官都能叫得上来,你以为换了一身装扮,本官就不记得你这张脸了吗?”
王震这话一出,‘汉人猎户’还没做出反应,陈来财已面露凶狠地冲到‘汉人猎户’面前。
‘汉人猎户’慢慢抬起头来,任由火光洒在脸上,似乎想让王震看得更清楚:“军爷,世上长得像的人那么多,你一定是记错了!”
王震眼睛微眯,幽幽说道:“本官猜你身上一定还有一柄匕首没交出来!”
“没有了!”‘汉人猎户’咬了咬牙。
“你用钢叉给这只兔子剥皮吗?”王震厉声诘问,捡起一旁的兔子皮丢过去。
‘汉人猎户’脸色大变,连忙弯腰说道:“军爷明鉴,小人确实还有一柄防身的匕首!”
陈来财听见‘汉人猎户’说出这句话,‘咔嚓’一声将腰间的戚刀抽出来,似乎只要‘汉人猎户’有异动,他就会挥刀砍出去。
‘汉人猎户’半躬着身,不知从身体何处摸出一柄匕首,身体像紧绷的弓弦猛然向前一弹,如离弦之箭突然扑向五步外的王震。
王震的亲兵发现异样,连忙暴喝道:“保护王守备!”
‘汉人猎户’见前面拦截的人挺多,抬脚踢飞身前的篝火堆,燃烧的木柴飞舞,众人纷纷躲避。
这时候,‘汉人猎户’半道突然转变方向,冲向火圈外黑黝黝的山林。
“去死吧!”
一直密切注意‘汉人猎户’的陈来财拦住去路,戚刀翻卷拦腰砍过去,逼得‘汉人猎户’侧身躲闪。
不过,‘汉人猎户’的身手很是不凡,在躲过陈来财这一刀的同时,握住匕首刺向陈来财的左胸。
一寸短一寸险,陈来财没想到‘汉人猎户’来势如此之快,想完全避开已经来不及,他抬手拦挡,匕首狠狠刺中肌肉虬张的胳膊。
陈来财惨叫一声,戚刀落地,‘汉人猎户’本有机会杀掉陈来财,但因为留意到有不少人朝他围来,‘汉人猎户’当即从陈来财右侧穿过,想要尽快逃离这危险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