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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在家里,或许李叔也在里面。
不安感更强,孤独的灯光就像是诱捕昆虫的灯光,等待着天真的猎物靠近。
但程佳明知道,有老爸在的地方,他就不怕,多少年来都是如此。父亲是家里的顶梁柱,印象之中,程佳明一直都是那个使出全力扳不过父亲一根手指的小孩子,这得益于父亲在大学时就能一根手指做俯卧撑的腹肌身材。
程佳明收起了伞,压抑住心底的那股不安,打开了黑洞洞的楼道口,沿着台阶往上走。
“滴答。”
“滴答。”
雨水顺着伞尖滑落,在空荡荡的楼梯口回荡开来,程佳明莫明感觉周围有点冷,透着寒意。
终于,他来到了自家的门前,隐隐有光亮从门缝里溢出来,程佳明把打湿的雨伞放在一旁,从校服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把银晃晃的钥匙。
打开门的瞬间,一道身影却从中冲出来抱住自己。
“老爸?”程佳明瞪大了眼睛,尝试问道,随后感觉有湿哒哒的东西滴落,落在了自己的脸颊上。
“儿子!”一个穿着气质的中年人抬起头,脸颊上戴着的大大黑框眼镜后,是一双充斥着痛苦的双眼。然而在看清程佳明的刹那,眼中的痛苦便被急迫所取代。
“快走!儿子,快走!”父亲脸颊沾着鲜血,咬牙切齿道。
“老……爸?”程佳明呆滞看向父亲的身后,一行长长的血迹一直延伸到黑暗里,而黑暗的尽头,家里几十平方米的客厅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足球场大小的深不见底的大深渊!
而在深渊之上,悬浮着一个四四方方的足有楼房大小的巨大魔方,魔方通体呈黑白色,在深渊上方上下起伏,程佳明打开的这扇门,就像是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
“两位选中者?”
轻笑声从魔方上传来,程佳明模模糊糊的看到是一道黑色的身影正站在上面俯视,一双鲜红的红瞳在对视的刹那,就有一种精神撕裂的剧痛感。
以及……无上的邪恶!
“快走!”父亲焦急的低吼,身体动了动,似乎想要用力把程佳明推出去,却只是微微用力,便滑了下来。
父亲的手在发抖,这双在记忆里一根手指也扳不过的手此刻竟然连推动的动作也不能做到。他的双手手臂鲜血淋淋,皮肉纷飞,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
“爸!”程佳明呐喊,房间里的超现实景象已经被抛在脑后,他眼疾手快的抓住父亲滑下的双手,回身的刹那,看见的却是一面黑色的墙壁。
“回不去了哦,程钟书先生,还有这位新到来的选中者,欢迎来到超越时间与空间的黑魔方世界。”轻笑声带着祝福的语气,“这是你的儿子吧,没想到居然会有两位选中者,并且是父子,真是有趣。”
“放过我的儿子。”程佳明听见自己的父亲嘶哑着说道,“求求你。”
父亲竟然在恳求……向那道魔方上的黑影,程佳明感觉不可置信,这可是高傲的父亲啊。
“这可不行,程钟书先生,你们都是特殊的玩具啊。要是放任玩具跑掉,那岂不是太没意思了,继续我们的游戏吧。”黑影勾了勾手指,一个笑容在他的脸上浮现。于是程佳明就震惊的发现自己居然自动离地而起,和父亲一起飞向了魔方,最后落在了上面。
冰凉的触感紧接着传来,程佳明穆然一抬头,这才发现父亲的背后有一根银色的丝线,连接着黑影伸出的一根手指。
对方竟然……像是放风筝一样,在玩弄他的父亲。而此时,再一次受到撞击的父亲已经昏迷了过去。
“我要杀了你!”程佳明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忍受着身体上的疼痛,从魔方上站了起来,毫不犹豫的冲上去。
“嘭!”还没走出两步,程佳明就感觉下颚被重重撞击,整个人向后翻涌而去。
程佳明擦掉嘴角的鲜血,重新站起来,可是下一刻却感觉右脚一痛,‘咔嚓’一声,右腿便以极度扭曲的角度弯曲。
“啊!”
剧痛传来,班花眼中那个带着忧郁气质的男孩不在了,程佳明疼的全身都是冷汗,脸色狰狞可怖,却死死的盯着黑影。
“玩具,你的眼神不错。”黑影注意到了程佳明的眼神,两根银丝在他的指尖漂浮,随后泯灭,“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一个带着你父亲活着走出去的机会,但你必须让我高兴。
一阵沉默,程佳明依然面色狰狞的看着对方,右脚在地面擦拭着,想要尝试着站起。
从小到大,他何时受过这样的苦难?但此刻竟然忍住了撕心裂肺的疼痛,一心只想要打倒面前的黑影。
“机会只有一次哦。我可是很少对玩具这么慷慨。”黑影再次说道,“你想让你的父亲死在这里吗?”
或许是最后一句话击中了软肋,艰难站起来的程佳明一愣,下意识的往地面上昏迷过去的父亲看去,面色的狰狞缓缓散去。
“怎样……让你高兴?”程佳明张张口,艰难的说道。
“理智的选择,能面对我放下恐惧与仇恨,我突然有些欣赏你了。”黑影语气有些赞扬,红瞳一转,看向地面上躺着的中年人,紧接着黑影浮动,直接没入了中年人的身躯。
在程佳明惊愕的注视下,昏迷的父亲竟然重新站了起来,紧闭的双眼睁开,露出一双猩红的双瞳!
“这是什么?”苏醒后的‘父亲’似乎感觉有些怪,伸手抓住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随手扔在了地上,滑到了程佳明的脚边。
一抹夸张的笑容从他的嘴角浮现,他抬起头,对程佳明说道:“叫爸爸。”
“你……”
“快叫爸爸,你如果不叫爸爸,爸爸会很伤心的。”‘父亲’笑容盛烈,右手抬起,抓向左手的伤口处,把手指深深的插进伤口,开始搅动。
程佳明瞳孔一缩,一抹痛苦的神色在脸上浮现,他艰难的张了张口,断断续续的喊道:“爸……爸……”
“哈哈哈哈。”‘父亲’发出张狂的笑声,“我感觉到了愉悦!”
“那么现在。”‘父亲’单手一划,一架新崭崭的钢琴凭空出现在了魔方上,“这本是你父亲带给你的礼物,既然如此,你就在此演奏吧。”
“在这魔方降临之日,我希望能听见音乐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