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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御,瑟御……”藤丽华全身打了一个寒蝉,踉跄着步伐从客厅追出花园……
她紧紧地抓住藤三少的衣袖子,苦苦哀求:“瑟御,我错了,我真错了,刚才,不该那样说你,顶……撞你。”
为了能将儿子捞出来,她可以不惜一切,这就是一个母亲的心。
一个子女,从呱呱坠地,到养大成人,其间,要花费父母多少的心血,尤其是母亲,有专家统计过,子女应付母亲年薪一百多万,然而,这世间又有几个子女付得起,就算付得起,母亲又会要么?
一个母亲最大的愿望,不是期盼着子女能过得幸福安康,平安快乐么?
“姑姑,你说笑了,你是长辈,何来顶撞之说?”藤瑟御话音冷得几冷成冰。
“丽华,你不要这样。”藤老爷子跑了出来,手里还拿着眼镜,刚从眼上取下来的,取下来后,眼睛的形状几乎变了形,待他走近,眼前那两个纠缠的身影才能变得清晰。
“丽华,别这样,别哭了。”见妹子痛哭失声,为了外侄子求儿子,是他这个当兄长的无能,没办法去救监狱里的外侄子。
“瑟御,你姑姑都哭成这样了,你就高抬贵手,放了……锦川吧。”
“父亲。”
藤瑟御看着眼前这一男一女,男的是他的父亲,女的是她的姑姑,都是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可是,他却非常地厌恶她们的惺惺相惜。
“就算是把他放出来,你以为你会领你的情?”
“这……这……”藤毅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儿子咄咄逼人的质问。
“不管他领不领情,他好歹也是你表兄弟,是我大外侄,瑟御,你当真铁石心肠,完全置这份亲情于不顾,算爸求你了,这辈子,我虽窝囊,却从未向任何人求过什么事,今天,当着一屋子的佣人,我求你,放下自尊求你,把锦川放出来吧。”
冷冷一笑,伸指弹去衣袖间的点点尘灰。
“父亲,就算今天你给我下跪,我也没办法把他放出来,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是他雷锦川挑事在先,想他出来,你们得去求警察啊,姑姑,是他们抓了你的儿子嘛。”
语毕,甩开了藤丽华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带着君染拂袖离开。
“喂,瑟御……”藤毅将见自己这样说也未能让儿子回心转意,一跺脚,颤抖的手指指着快要消失在花园尽头的那抹高大冷昂的身形,破口大骂:“你这个不孝子,你会遭天谴的。”
作为一个父亲,他都放下了尊严,向他乞求,然而,他居然不管不顾,气得藤毅将,这个本该是藤家一家之主的男人气得只差没有吐血。
“哥,这就是你养的好儿子,六亲不认啊,多么伟大,大义灭亲呢。”
藤丽华说着,一口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
“丽华,不要急,咱们再慢慢想办法,明天,我去求求李市长,我到要看看,这小子的翅膀有多硬。”
藤毅将离开商场已经数十余年,滨江城几乎已经是物事人非,他这样说,只不过是想安慰妹妹而已,然而,藤丽华又何偿不知道哥哥有无能力救出儿子,所以,忧心仲仲。
“丽华,你好点儿了吗?”
藤毅将轻轻地拍着她的脊背,而走出来的焕碧青正巧看到这一幕,幽黑的眸子陡地有寒光闪过。
“毅将,你想去求李市长,人家李市长未必认识你了,你瞧你,两鬓都白了,眼睛也看不见了,等于是个半聋半瞎的人,说不定,你还没走到李市长办公室就被他秘书给拦下了。”
焕碧青冷冷讥诮地笑说。
“俗话说,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我到不信了,李市长也是为人父母的,哪家没有子女,他一定也能体恤一个做母亲的心。”
对于老公的这番歪理,焕碧青嗤之以鼻。
“我觉得瑟御说得对,你要搞清楚,雷锦川是犯了国法,就算李市长再能体恤一个做母亲的心,也不能无视国法,将他放出来吧,雷锦川绑架白随心一事,铁证如山,再说,白随心现在可还躺在医院里人事不醒,我听君染说,恐怕这辈子都怕是醒不过来了,她的肚子里还怀着咱们藤家的种,是瑟御的孩子,我藤家的长孙也真是可怜,居然要从一个死人的肚子里取出来,你心疼你妹子,心疼你大外侄,难道你就不心疼你即将出世的长孙与儿媳?”
焕碧青这番话言词灼灼,轰得藤毅将找不到东西南北。
“我,……你……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全是一派胡言。”脑子都听晕了,什么活死人,什么藤家长孙,什么白随心一辈子都醒不来,还有什么媳妇。
“碧青,你不要忘了,碧瑶才是咱们脱腾家的媳妇,至于,那个白随心,我看就是狐狸精转世,把瑟御迷成那个样子,完全都失去理智了。”
“对,嫂子,瑟御就是被那女人蛊惑了,乱了心智,再说,你敢确定她肚子里孩子是瑟御的?她可是才给锦川结了婚呢,从名义上来讲,她可是咱们雷家的媳妇儿。”
“得了,我也不给你们争,争不出金子来,总之,丽华,这个家你也看到了,你与你哥根本做不了主,一切都是瑟御说了算,不管白随心是不是狐狸精转世,首先,她被你儿子绑架后人事不醒,这是不真的事实,这一切的责任一定是得你儿子来担,这么些年了,无论我如何阻此,最终也未能拆散瑟御与白随心,我算是看透了,所以,劝你们也别做无谓的挣扎,莫要到失去某些东西再来后悔,那可就迟了。”
焕碧青这番话蕴含着深刻的道理,更有浓重的弦外之音,只是,藤丽华兄妹根本没有听出来,她们以为许多事人不知,鬼不觉,其实某些秘密早就已经爆光在藤家,只是所有的人为了维护藤雷两家的声誉,才没有将一切讲出来。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总之,就算拼了这条老命,我也会将锦川救出来。”
“丽华,莫急,你要做什么?哥哥都陪着你。”
看着两个感情甚好的兄妹,焕碧青‘呸’了一声,啐了一口痰,转身走进了厅堂,这对兄妹,活该要下地狱。
藤瑟御带着君染回到医院,没想病房里空空如也,瑟御抓了一个护士询问:“人呢?”
“啊?”护士不敢直视他那对漆黑不断收缩的瞳仁,结结巴巴回:“刚才还在这儿啊,藤……先生……你不要着急,也许是医生将白小姐转病房了。”
无缘无故转什么病房?
都他妈的扯蛋,没有他的允许,这医院哪个敢为她转病房?
再说,这间病房,她都住了近一个月,现在,人忽然不见了,藤瑟御气得脸色铁青,手上的玫瑰花狠狠地砸到了地面上。
放出狠话:“告诉你们院长,如果人找不到,你们这医院也别开了。”
言下之意是要让所有医院的人陪葬。
“藤先生,调监控视频。”
君染才出口,藤先生已经快步跑出病房,直奔医护监控室。
但是,说也奇怪,当他们调出所有视频时,居然发现今天晚上九点左右,这段视频是黑的,全是雪花点,根本是有人故意用什么东西遮住了转角楼梯里,以及病房里的摄像头,然后,将人弄走了。
居然敢在掳他藤瑟御的人,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
“君染,通知海关,汽车站,火车站,给我锁住所有的关口。”
徐声下令,君染执行命令而去,藤瑟御看似镇静,其实,内心恐慌震惊不已,按理说,雷锦川是最恨他的那个人,如今,雷锦川还呆在监狱里,再说,随心都成植物人了,不可能对人造成什么危胁,难道说是姑姑与父亲?
可是,这个想法让他马上就否决了,因为,他才刚与她们吵完架,姑姑的小女人一枚,父亲这几年一直呆在书卷中,不问世事,更不可能有这样的魅力在九点左右时将人掳走。
目光快速地锁定在了一个女人身上,似一阵风一样奔下了楼,车子以180码的速度狂奔向那处紫丁花香味浓郁的宅院。
“藤瑟御,你还敢来我这儿?”
敖雪霜气不过藤瑟御那样对待女儿,扑上来要抓扯他的衣服。
没想被他狠狠地拔开。
“傅碧瑶呢?”
“她不是呆在你们藤家么?”
嘴唇扯出一抹笑靥,那笑带着如一只野兽时的凶残。
“她在哪儿?”
如果是平时,他还会与她周旋一下,现在,他没那样的耐性,更没那样的心情。
“不知道。”敖雪霜也不是省油的灯,闭口绝不告诉男人女儿的下落。
“很好。”
“傅夫人,你可不要后悔?”
“绝不会后悔,你这牲畜男人,我女儿对你那么好,你却将一颗全扑在了那白贱人身上。”
‘啪’,一耳光狠狠地抽了过去,女人立即嘴角渗出血丝,几颗牙齿都松动了,耳朵翁翁作响,可见这一巴掌之厉害。
“我藤瑟御,这辈子,从不打女人,不过,今天,我就要你见识见识,我藤瑟御不是一颗软柿子,任你们揉弄,摆布,来人。”
“在,藤先生。”
一干身穿黑衣的保镖,个个面情冷肃,从外面奔了进来。
个个对他马首是瞻的恭敬样子。
“给我上去把傅碧瑶抓下来。”
“是。”
“你们不能,这样……”敖雪霜吓得面如土色,扑上去想要阻此那两个窜上楼的保镖,没想被人家架住了两只胳膊动弹不得。
“藤瑟御,我要告你,你私闯民宅,你目无王法。”
敖雪霜尖着嗓子谩骂。
狭长的桃花眼一眯,他笑:“傅夫人,我要让你看看,在这滨江城,我藤瑟御便是王法,以前,是我太仁慈,一直处处忍让着你们,可是,你们太不识好歹了,今天,有这样的下场,也是你们绺由自取,怨不得人。”
一阵仓促的脚步声,身穿大红衣服的傅碧瑶被两个保镖从楼上揪了下来,她的眼睛充满了惊恐,身子也像是筛糠般不断地颤抖着。
“瑟御,我什么都不知道,不是我做的。”
她急切地冲着藤瑟御喊。
昨天晚上,她偷听到了母亲与王伯的密谋,才知道王伯居然是她的亲生父亲,难怪,在朦家的四年,他一直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就算有时候冒着被藤夫人责备的危险,他也在悄悄保护着她。
“瑟御,放了我吧,这辈子,为了你,我已经守了整整四年的活寡。”
守寡是什么滋味儿?
晚上,一个人面对着孤灯冷壁,静静地凝望着窗外的冷月,如果说男人死了的话,或许她心里不好受些,可是,她的老公,她名义上的丈夫,根本就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人世间,而她躺在冰冷的大床上,偌大的房间空荡荡,只有一个人面对着绝世的孤独与寂寞,而他呢,不知道又呆在某座销金窟中,与那个女人翻云覆雨,这是对一个女人最冷酷的报复,这四年,她受尽了煎熬。
“我问你,随心在哪儿?”
“我不知道。”傅碧瑶摇了摇头,但凡他对白随心丁点儿的好,她都是见不得的。
就算她知道,她也绝不会告诉他。
“说不说?”
走上前,一巴掌狠狠抽在了她的脸上,啐了一口血,傅碧瑶抬起头来,凝望着这个离自己近在咫尺,却仿若远隔天涯,就算离得这样近,她也仿若与他隔着千山万水般的距离。
森冷一笑“心疼了?”
“藤瑟御,都说世间男女之事,谁先动心就便是输家,而我傅碧瑶与你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从小我就喜欢着你,为你失了一汪芳心,所以,我注定是输得最惨的那个,可是,不要紧,就算是我输了,也有你最心爱的随心陪葬,真的不要紧,你说,我多荣幸啊,你最心爱的女人,还有她肚子里的孽种,很快就快没了。”
藤瑟御这辈子从不打女人,以前的他,淡定,纵容,冰冷,高贵,就若是踩在云尖的人物,如今,为了一个女人,为了她白随心,居然失控到要对一个女人动粗的地步,可见,他爱白随心的那颗心在知晓爱人失踪时已经濒临疯狂。
抬手握住了她的下巴,雪白的下巴肌肤陷下去一片,整个下巴几乎几欲变形。
“傅碧瑶,如果她有什么好歹,我让你全家跟着陪葬。”
“不准伤害我女儿,藤瑟御,你还有没有心,她好歹也是与你一起长大的,好歹,也是你名义上的妻子,你为了那个小三,贱人,居然如此伤害她,这辈子,她爱上,心已经够苦了,藤瑟御,你这个禽兽,牲畜。”
敖雪霜见不得女儿受罪,可是,她也没办法过来帮忙,她已经被两个保镖架着抵在了墙壁上。
“藤瑟御,有本事,你就将我杀了。”
咬紧牙齿,傅碧瑶一字一句从牙缝里迸出。
“你以为我不敢么?告诉你,傅碧瑶,就算是将你们母女杀了,明天,出来的新闻,也只不过会说,傅碧瑶母女俩染上瘟疫而死,要你死,很容易,说。”手尖的力道加重了几分,恶狠狠地质问。
“她在哪儿?”
“我真的不知道,你说,我有这个本事将她藏起来嘛,现在的傅氏,你最清楚状况了,我们没多余的钱雇请保镖什么的。”
“不说,是吧,阿飞,这女人归你了,你想怎么样都成。”
松了手,藤瑟御一步一步地退开,闻言,傅碧瑶吓得三魂丢了七魄:“藤瑟御,我是你的妻子,就是名义上的,我也是你的妻子,你难道真不怕别人说你残忍无情么?”
她扑着爬了过去,伸手抓住了他的裤管,低低地哀求:“瑟御,我爱你呀,咱们从小一起长大,你难道狠心真这样对我?”
站在厅堂中央的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形在地板砖上拖出长长的影子。
那影子显得萧瑟而冷漠,冰冷而高贵绰然。
斜睨下眼瞳,冷魄般的眸子凝扫向像一只狗一般乞求他的女人。
“是你无情冷血在先,傅碧瑶,我一直警告你,不要触犯了我底线,现在,是我一并与你算总债的时候,我给过你许多的机会,是你不知珍惜,我们之间,走至今天这一步,全是你绺由自取,阿飞,把她带上楼。”
“是,藤先生。”
“藤瑟御,你疯了,你是疯子,你是神经病,你是恶魔,你是杀千刀的混蛋,告诉你,藤瑟御,我女儿要是有一个好歹,我不会放过你们藤家。”
敖雪霜一脸惊惧,颤抖着的身子不断地冲着他嚎叫,声音都喊破了,可是,她还不知道息下来,这一吼一叫,彻底惹怒了藤先生。
“想救你女儿?”
“可以,阿飞,换她吧。”
“是。”名叫阿飞的属下丢开了傅碧瑶向老女人走过去,一把拽住了老女人的手臂就要往上面拉。
敖雪霜曾经经历过强暴事件,至今,那都是她心理身体上的烙印,一辈子也没办法忘却。
是一场缠绕她二十几年来的恶梦。
曾经,那支胺脏的魔爪撕开了她的衣服,用着各种手段羞侮她,那个男人便是王伯强,是她亲生女儿的父亲,那难堪的一幕在她脑了里回旋,事隔二十几年,难道说她又要经历那种惨绝人寰的恶梦中。
“不要,不要……藤瑟御,我求你。”
傅碧瑶知道母亲曾经历过什么,也知道她是怎么来到这个人世的,所以,扑通一声向男人跪了下来。
“我知道错了,瑟御,我告诉你,是……王伯将白随心掳走了。”
“掳去了哪儿?”
“这个我不太清楚,昨天晚上,我是偷听我妈与王伯的话,才知道的,真的一点都不关我事。”
“碧瑶,你疯了?”敖雪霜见女儿招供,吓得一脸惨白,哆嗦着惊叫。
“妈,都这个样子了,再不说,他就要让人强你啊,妈,算了吧。”
“说,敖雪霜,王伯强把随心弄去了哪儿?”
他冲过去,一把抓住了敖雪霜的头发,女人受不住痛,哀叫一声,被迫仰起头。
喘了一口气,知道不招不行了,如果再下去,她与女儿贞洁肯定不保,藤瑟御狠起来真的像头恶魔。
“我不知道,他只给我说,要将白随心弄死。”
“为什么?”满口铁腥味,嘶吼出声。
“因为,碧瑶是他的女儿,二十几年前,是他强暴了我,然后,我将他告上了法庭,所以,他才会去蹲了十几年的监狱,出狱后,为了照顾他女儿,他就去你们藤家做佣人。”
“他不喜欢白随心对女儿造成威胁,不想让碧瑶被你作贱,所以,他说要除去那个挡着女儿幸福的绊脚石。”
事实仅是如此,万万没有想到,看是老实忠厚的王伯强居然是这样的身份。
原来,随心与傅碧瑶根本不是姐妹,假的冒牌货在傅家过着养尊处忧的生活,而真正的傅氏千金却流落在外,受了多少的苦楚,傅长青,你在地底下能否冥目?替一个强奸犯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
“全城给我通辑王伯强,找不到人,你们就给我统统都消失在这座滨江城。”
多狂妄霸气的命令,全城通辑王伯强,他在黑白两道下了格杀令,让王伯强插翅都难逃。
敢动他藤瑟御的人,他会让他五马分尸,不得好死。
“遵命,藤先生。”
一干属下领命而去,留下的几个将傅碧瑶母女绑去了雪棱园,如果随心有任何差池,他藤瑟御就要让这两个女的所有来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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