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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魏有源便来到道观,与任辰子真人商议,两人一同分析了这段时间有人打探道观环境的目的,最后,魏有源顺着任辰子的意思确定为是行窃前的踩点,目标应该是观内的古旧物品。
魏有源让任真人提醒大家加强防火防盗,多留意外来香客,特别是陌生年轻人的异常举动。最近几天,他会在后院留宿,协助大家一起处理好这件事。
午饭后,魏有源接到两个电话。
第一个是大队长秦硕打来的。他告诉魏有源,刑侦人员通过最近几天外围的调查,获取到的一条重要信息。
在佳都市,有一伙投资庄家在操盘股票时,他们发现有一个帐户的大资金,其建仓与清盘的时点恰巧在他们计划书的时限内,而且,连续三只股票均丝毫不差地被截了个大满贯。
他们怀疑这是内部人员的“老鼠仓”,并随即展开内部的排查。但盘查了好长时间,却始终找不出与内部人员有任何蛛丝马迹的关联。再者,这三只股票的操盘人员隶属不同的团队,与他们同时有关系的人确属有限,看似很好排查,但这件事的处理却让他们大费周章,差一点把几位核心人物相互经过长时间建立好的信任毁于一旦。
为此,他们很恼火,发誓一定要查出这个帐号的户主,甚至不惜动用各种资源与渠道。最终,查到了你。
紧接着,针对如何处理你。这伙庄家团队的各个成员的意见分歧挺大。有人说干脆把你做掉;有人说抓来审问,看有没有内鬼从中帮衬与配合;也有人建议要狠狠地教训一下;也有人说别把事情搞大了,要信奉和气生财。
一阵讨论之后,最后得出的处理意见是,审问就不必了,即使内部人员曾经与其有瓜葛的,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大家都不要再去追究。为稳妥起见,他们特意雇请汾城的社会地痞,一名叫老妖的人出面处理此事,处理要求是:放血,但不伤及性命。把它尽量做成民事纠纷,别上刑事案件。
这件事照理处置起来并不难,但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招惹出灯光组织的人卷了进来,让事态一下子失控。
汾城那边,闻悉列车上的两名手下被杀,头目老妖也随之逃匿,不见了踪影。
秦队长强调,结案前,他们仍需做好三件事:一是追查列车行凶者。二是知会汾城警方全力追捕这名老妖的头目,将其绳之以法;三是严厉打击这伙不法的投资组织,视其情节,对组织成员该教育的教育,该法办的法办。
秦硕还告诉魏有源,案件到这里虽算告一段落,但只要案犯一天未归案,安全警示就不能撤。
魏有源听着,略显不安。虽然知道了是因为炒股惹出的祸端,可目前,他已在两个地方开设了帐户,一处是本地县城,另一处是在佳都市。从秦队长的话里,他听出应该是本地这边的帐户被别人查出来了,这里的账户有自己、冯妈两个人,而自己名字的账户,不仅金额大,而且交投也较活跃,被查出来,一点也不奇怪。在佳都市的帐户,是以殷瑞敏为主的五个人的帐户,那边要是查找出来,岂不是连同妹妹和林姨也要受到牵连。一想到这些,他不觉胆颤心寒。
所以,在电话里,秦队长后面说了什么,魏有源已是魂不守舍,听得不真切,只是随言附意,百般致谢。
魏有源接到的第二个电话,是林姨打来的,她说橙花公寓明天开盘,问是否确定要买。
魏有源说,自己已将钱打入冯妈名字开户的那张卡里,可随时拿那张卡和冯妈的身份证去办理(卡和身份证,魏有源上回在佳都时,己留给林芳萍),魏有源对购房,只提了两个要求,住宅要坐北朝南,双号单元的中部楼层。另外,他拜托林姨留意,佳都市哪有酒店出售或转让的,合适的可以将它们盘过来,最好是连同房屋一起直接收购。并将谈出的最终结果,打电话告诉他,他这边好筹集资金汇入预定的帐户。
林姨听完,显得有些疑虑,就说:“这么大的事,你自己不过来看看吗?”
“您拿主意吧,”魏有源胸有成竹地说,“酒店只须地段好,先收购几家。反正,这些以后将全部归由您来操持,您觉得顺眼就行。梧桐老街的那间包子店,暂时交由姨丈独自打理。”
林姨在电话那头,沉静了许久,最后才说,“我尽力而为吧。”她知道,魏有源计划好的事,不容更改。
道观这边,张网以待。没过几天,他们还真逮到了两名小偷。
趁着月黑的晚上,这两名小偷潜进道观,不曾想,观道内早已有所准备。道士每晚临睡前,各自执行分派的任务,在不同的廊道口设下不同的机关,有支木棍顶面盆的,有拉线系铃的,也有悬凳使绊的,并在每天天亮前,又将其收起。
若大的一个道观,到了晚上,本就阴森可怖,再加殿堂周边尽是圆瞪双目的神像,更是惊悚骇人。若非求财心切,谁会摸黑来此行窃。这两名小偷鬼鬼祟祟、蹑手蹑脚地步入大殿,刚走到一道走廊的拐角处,他们中的一人不小心就碰到了一处机关,只听得“咣当”一声,静谧之夜分外刺耳,他们被吓得屁滚尿流。道士们一听外面机关被触发,迅速起床,有人抓起木棒就追了出来,也有人拿着面盆使劲敲喊,“捉贼呵——”
两名小偷一听,方寸大乱,一时慌了神,原来记好的逃离路线也早抛脑后,两个人一阵地瞎跑乱钻,跌跌撞撞,不一会,两人的额头上就碰出好多的包来,青一个,紫一个。
这时,整个道观灯火辉煌,亮如白昼。还没等道士们动手,他们自个乖乖地蹲在天井中央,抱头而降。
任真人走近一看,这不是原来的“地质勘探人员”。
魏有源在后院,听得前院这般大的动静,也迅速跑过来看个究竟。魏有源细察这两个年轻人的貌相,一个猿眼獐鼻,额头昏暗,中岳塌毁,性属多诈而薄义。而另一个鼠耳鱼目,眉眼低沉,口若覆舟,性属多疑而智蔽。这两个人均属胆小心拙,市井无赖之辈。
魏有源心想,无需盘问便知其底细,这些天,枉费自己整天地提心吊胆,想来着实有些可笑。
为了印证自己的判断,魏有源还是问过他们,白天在道观上空放无人机作什么?
这两个人听了面面相觑,压根儿不知无人机是何物。
魏有源交待任真人,不要殴打他们,马上报警,交由警察去处理。又见没什么事,他便先行回到后院继续休息。
不一会儿,几名警察鸣笛驾车而至,将这两名小偷逮走。一切尘埃落定,有道徒问任真人还要不要再设机关?任真人说,大家都回去睡吧,暂时不用再设机关。
大家哄然而散,个个都觉得很有成就感。
清源观自此平静了许多。
又过了两天,林姨又打来电话。她告诉魏有源,公寓楼的事已经办妥,选购的是六单元A座的朝南住宅。另外,她确实找到一家欲出售的酒楼,名叫鼎丰酒楼,这家酒楼原本生意不错,老板姓程,在不久前的一次体验中,他被检出胃癌,现正躺在医院就诊,已无心打理生意,酒楼一直关门歇业。酒楼只是整幢楼房的底部一二层,三层以上为其它公司的写字楼。这家酒楼较大,两层面积总共约有六百多个平方,目前,程老板开出的价位是一千六百万,其中的附属设施一律随赠,不作计价。
魏有源闻言,便对林姨说道:“可以的。酒楼盘来后,可重新进行一番装修。名字不改,仍叫鼎丰酒楼,协议签署后,立马办理新的营业执照,公司注册的相关资料放在二楼房间的壁厨里,您找出来整理一下。另外,当务之急,您还要去招聘一些员工,酒楼原有的员工,可优先甄选一下,能用的继续聘用。”
林芳萍在电话那端认真听取魏有源对当前工作的布置。
“尽量保留原酒楼的高层职员,这样,对酒楼接下来的运作就不会有太大的影响,相关的细节容以后再慢慢调整。”
在魏有源与林姨通话之时,师父赵锦锋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面前。看样子,赵道长似乎是有事。魏有源又简短地向林姨嘱托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他转而问赵道长,“师父,有事吗?”
“没有,”赵锦锋手里拿了一只精致小木盒对魏有源说,“刚在密室整理物件时,无意中看到了这件东西。它应该是佛教的一个小挂件,一定是往年明军从地方上搜刮而来的,把它放在道观内似乎有些不伦不类。所以,我便将它清理出来,你未出家,也非道士,我就将它送给你吧。”
魏有源接过来,打开一看,眼睛为之一亮,这种样式的小挂件,他曾在网上看到过,叫六眼天珠。眼前的这只六眼天珠成色光艳亮丽,别看这么一颗小挂件,相传为密宗的护身法器,它的价值不菲。
魏有源看了赵锦锋师父一眼,心想,这能是随便清理出来的东西吗。
“怎么样,好看吗?”赵锦锋很随意的笑了笑,“中意,就戴上吧。”
魏有源知道,师父这是看到近期自己身边连续发生多起不如意的事,他在为自己担心,又不好深究细问,便想到用此物件来助佑自己事事如意。想到这,魏有源随口应道,“好看。”
赵锦锋将天珠从盒中取出,直接就挂在了魏有源的脖子上,往后退了一步,定眼瞧了瞧,笑着说道:“你还别说,确实很好看。挂在你身上,挺配的。”
“谢谢师父。”
“跟我客气什么。”赵锦锋知晓魏有源己然明白自己的用意,就说,“以后,就这样戴着吧。师父不在你身边,遇事要跟天珠一样,浑身是眼。”
“嗯。”魏有源恍然大悟,天珠莫非还有这一层的寓意。
自从上道观布置捉贼,魏有源有好些天未回家了,也不知,冯家一人在家可好,所以,他向赵锦锋师父辞了行。
在路上,魏有源一边走,一边给冯妈打着电话,说晚饭回家吃。冯妈说好,饭不够,她问魏有源,要不要吃索面?
“也好。”魏有源听了,正中下怀,随口说道:“自己确是有好长时间没有吃过索面了。”
等到了家,进了屋,魏有源发现,殷瑞敏也在家。他不觉很好奇,问道:“敏敏,你怎么回来啦,今天既非节日,又非假期?”
“开运动会,学校放一星期的假。”
“以后,逢到周末。你就上林姨那边去帮下忙。”魏有源想着让殷瑞敏体验一下打工的生活,“最近一段时间,我想让林姨收购几家酒店,可能比较累。你过去问她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你学财务的,要学以致用。”
“难怪。”殷瑞敏仿佛想到了什么,“前几天,我到他们的包子店,没有看到她的人。”
“源源,”冯妈感觉有些不明白,插了一句,“你干嘛,要这么拚命地去赚钱。你的钱已经够用啦。”
“是呀,哥。”殷瑞敏听她妈妈一说,似乎也感受到了不对劲,附和道:“你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吧?”
“有钱,还怕多么?”魏有源看了看眼前这两名惴惴不安的女人,笑道:“有钱,我们才能帮到更多的人。”
“哪要有多少钱,才算有钱?”殷瑞敏追问了一句。
“现在肯定还不够。”魏有源思忖了一会,轻声说道,“赚到觉得赚钱不再是目的,而是拥有自己一席之地的话语权为止。”
殷瑞敏没听懂,她看了一眼冯妈。
可冯妈更没听明白,她回了殷瑞敏一脸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