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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是何意?
他瞳眸深凝着她,目光流转在这吹弹可破的白皙肌肤上,红唇含笑,靠近她颈边痴迷深嗅,有淡淡的桃香在鼻端。
“你……是你女子?”凤肆撩起她一缕青丝轻嗅,眸中尽是邪佞。
花容双手交叉,斜靠在门框上,细长的眸子浸了冰,挡开他一双纤长的比女子还精致的手,冷讽道:“我说我是男子了吗?”
凤肆唇边的笑意愈发扩大了,看着花容拍拍衣服转头在他面前离开不语。
女子么?
长信子倏然吐出,上挑的凤目中皆是玉石俱焚般幽暗邪佞。
花容抱着后脑勺,在众人看英雄般的目光下,大摇大摆的走出了逢源楼。掌柜的这时候才刚刚赶过来,从匆匆见了她的侧面,佘骨那张脸立刻黑了。
这不是那位大佛玉王妃吗?
“还这么悠闲!那两条青蛇当真是让人不喜!”绯妩见花容终于出来,立刻将她拉到自己身边。
花容被她拉的一个趔趄,斜瞥了她一眼,从怀里掏出一把纸扇,刷的展开,往自己脸上扇了扇。
“两条蛇?不是一条吗?”她怎么没看到另外一条?
“那位上官凌是不是一跤摔死了?他身上隐隐有凤氏那族的蛇味!”
“是吗?”花容不甚在意,她与那上官凌本来就没什么交情,何况当初还欺负痴傻时的子玉。大概是得罪了谁,丢了性命被人占了身体借尸还魂。“难怪没感觉出来”
“以后还是不要再出来,那个凤肆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绯妩有些不爽快,凤氏之中青蛇为尊,绯氏赤蛇,两家争地盘争了数千年,如今各自出来了,但是连云谷依旧是两家心中圣地。
两家人见面虽然不至于你死我活,却也是相看两相厌。
他们相争的时候,花容还是哪座仙山上的一朵桃花,她也不太明白他们之间的争端,不过今日遇到的那两个显然和青楼之时散发的妖气不同。
“绯姨,这个凤肆好像不是刚开始的那残留妖气的蛇留下的”
“自然不是,如果是他,我也能辨认出来”凤氏那熟悉了数千年的“臭气熏天”,她怎么会认不出来?
“你能辨认什么出来?又不知检点,跑出来拈花惹草!”醉气熏人又暗讽至极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绯妩眉头拧成一团,一抬头就看到了某个道士正倒在屋檐上打酒嗝。
花容一愣,瞥了一眼绯姨那忽青忽白不断变换的脸色,凉凉道:“木老头子身上怎么有一股子妖气?大约是被蛇妖追杀的满世界跑吧?”
“哼!他怎么没被妖怪给吞了!”
“他都自动送上门让绯姨吞呢!”花容继续泼凉水,暧昧的朝一旁的某人抛媚眼。
“你个死丫头!”
“哎呦!我想起来,我还要给我的一双宝贝买鞋买木马呢,我就走了!”花容见势不妙,赶紧脚底抹油,一阵风似的沿着街道溜了,还不忘回头喊两声。
一转眼就没影儿了。
花容跑了一阵子才停下,墨扇一拢,放慢了脚步。
她其实还是挺羡慕那两人的,绯姨被人纠缠,木道长一看就是闷骚葫芦,表面正直,时不时的讽刺绯姨水性杨花,背地里八成去寻情敌,从*上消灭掉,不然也不会满身的妖气弥漫。
绯姨明明知道,却也是嘴硬心软。
花容摇摇头,她这时候不开溜就实在不识趣了。
如今,成了她一个人了。
喧闹的青石街上,到处皆是叫卖声以及孩子争相笑闹的欢笑声。
现在时辰还不算晚,她还是先去吃点东西为好,刚刚去逢源楼根本就只喝了两杯茶,从早晨到现在,她都没进一点米水,肚子已经在唱空城计。
玉楼城左右皆是摆摊的小面馆,花容随便找了一家坐下,看了看左右,只是三把桌子摆着,零零散散的有客人过来,一对老夫妻来回的忙碌。老婆婆正在后面下面,花容坐下时,老伯走了过来。
“公子要来碗面?”
花容点点头,将纸扇放到桌旁。有些百无聊赖的坐在桌前,撑着下巴观看来往的人群。
花容看着看着,感觉怀里一热,心下微怔。
“怎么了?”这么大反应?
花容双手向两侧展开,怀里出现了红枫血络琴。人多了,她这般动作倒是没什么人去注意。
血络淡淡的红芒从琴弦散出,花容有几分奇怪,这是什么情绪?高兴还是愤怒?
“安静点,到处都是人呢”花容放下琴时,琴弦恢复了正常的模样。檀色温暖的色泽熠熠,琴弦光泽流转,花容看着心中高兴,似乎化灵也是指日可待。
“公子,您的面来了”
“有劳了”花容点点头,将琴放到一旁。
血络安静的躺在一旁,可惜这样的东西太贵重了,即便敛了锋芒依旧乍眼,平常恶霸或许对这种文质彬彬的东西没兴趣,有兴趣的就不是一般的人了。
当花容面前突然暗了下来,五个身影出现在桌前。其中三人直接坐到她这张桌子上,更有两人直接就摸上了血络琴,啧啧赞叹。五道目光射过来,花容好像没感觉,依旧埋头吃自己的面。
这地方的面很是可口,汤汁清澈鲜美,青色的葱花飘在清可见底的面汤上,十分讨喜,味道也不腻口。
“穷小子!你的琴我们兄弟看上了!”
“这琴是即将化灵的琴灵,竟然落到这凡人手中,当真是命途多舛!”
五人说完,拿起血络琴,抬脚就走,好似没看到这琴还是有主人的。
“五位公子!五位公子这是这位小公子的琴……”老伯见状,匆忙停下手中收拾碗筷的动作,拦住了五人,这分明就是仗着人多强抢。
“卑贱的人类!竟敢管我们的事!”
“死老头子!死一边去!”
其中一人,抬起一脚,毫不留情的踢向弓背佝偻的老伯!
“吃个面都不让人省心……”一声低叹传来,一阵白芒瞬间留流星般掠过,尚未等五人反应过来。
“哐当!”一声巨响,那踢向老伯的男子被一脚踹到了数十丈之外,撞倒了路上数名行人,直直撞向对面的一家肉铺!
花容收回长腿,瞪了瞪眼,有几分不好意思,朝那大路上的惊叫众人喊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是故意要撞你们的!”
一群人骂骂咧咧的站起来,一瞧花容那张清绝漂亮的脸正颇为抱歉的望过来,立刻什么气都没有了。摇摇头,什么都没说就散了。
花容吐了吐舌,没想到一时用力过猛伤及无辜了。
“多谢小公子”老伯颤巍巍的站起身,对花容道谢。
“老伯,应该我谢你才对”花容将他扶到安全地带,没想到一个素不相识的老伯会为她出头。
“四弟!”
“四弟你怎么样?”
那位被花容踢出老远的男子在另外四位的搀扶下好不容易才站了起来,五人皆凶戾的盯着花容。
“本公子今天要杀了你!”
一个小小的人类竟然敢乘他不备如此侮辱他!
“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竟敢在本少年的地盘上撒野!”
“杀了这小子多可惜?带回去慢慢弄死!”
有两名身穿华衣的锦衣男子,细挑的眸子紧紧盯着花容的脸,摸着下巴似乎是在看待价而沽的货物,眸中尽是猥亵的目光。
花容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目光曾经在凤来仪的清倌楼的嫖客眼中见过……
人类中有这么苏旃檀好男风也就罢了,怎么妖怪里也兴这个?
她一想起这呕心的爱好就反胃。换身男装也是因为女装容易招惹麻烦,貌似她这换了男装后,也没平静过。
如果她没感觉错,他们就是当时和绯姨在青楼时感觉到的妖气!
五人看着年岁不大,二十五六的模样,锦衣华服,艳丽晃眼,上挑的眸子有几分蛇类的妖魅。
“几位看上了本公子的琴?”花容撑着脑袋,挑眉斜瞥了这几人一眼,绯唇轻勾,魅绝清丽。几人眸光微晃,交换了个含义丰富的眼神。
“自然,不如小公子跟着我们兄弟如何?保证小公子乐不思蜀……”其中一名男子靠近花容,伸手搭上她的肩,俯下身,双手撑到她两侧,凑近低声诱哄。
花容薄唇斜勾,这么点魅惑人的手段,连自家的那位万分之一功力都没有。她甚至不用做什么,神智都是清醒无比的知道他在对自己使用媚术。
素指勾起桌上简陋的茶壶柄把玩,空茶壶在指间打着转,看着好不惬意。
“小弟也想与几位哥哥交个朋友呢……”然后找没人的地方解决掉!
“是么?这感情好,哥哥我求之……不得……”锦衣男子见她竟然神智清晰,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不由暗暗吃惊,虽然没有使全力,但是一般人类都会迷糊才对!而且,她身上似乎淡淡的有桃香?
桃树是所有妖物忌讳的东西,但是桃香却不会,只是,这位竟然喜欢用这种香?
“我们兄弟五人的府邸正在不远处,不知小公子可否赏光?”
“我们这是否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呢?”
“可不是,小公子,不如到哥哥的家中……”
几人眸光深暗,凑近花容身边,低声哄骗。
“好啊!小弟会弹奏一两个曲子,不知几位哥哥喜欢不喜欢?”花容眸光微亮,简直就是干净跳脱的小白兔,眉目清亮,嗓音清越。
“喜欢喜欢!自然喜欢!”
几人呆了呆,手不自觉的就往她身上放,花容站起身,从其中一名青年男子手中直接就将自己的琴抱回了怀里。
那人一怔,回过神,手已经空空如也,心中正微微疑惑,花容清亮的声音就打断了他:
“几位哥哥,走吧!旃檀弹琴给你们听哦!”花容回头莞尔,露齿一笑,电倒了身后一群人,连下面的老伯都呆了呆。
“好好好!哥哥这就带你去!”
几人有些迫不及待,心跳漏掉了几拍,手心都兴奋的冒汗,以前的娈童这么一比简直都是渣,就是凤来仪的艳妓都缺少那么一两分韵致!
花容抱琴,被五人围在中间,嘘寒问暖的一阵“关心”。
“哥哥是住在一起吗?旃檀不喜欢生人呢……”花容笑意弯弯。
“没什么生人!一群娈童和小娘子,都没你好看!”
“嗯?”花容似乎有几分不解,漂亮的眸子中盛满疑惑。“娈童是什么?”
“别听他胡说!就是我们收养的没家的孤儿罢了!”
“是啊是啊!”
花容对他们的解释点了点头,垂眉轻抚已经开始迸射红芒的血络,不着痕迹的敛去了眸中一掠而过的冰冷。
“小弟弟,你这琴是你的吗?”
有人见她手中的琴隐隐露出红芒,暗暗吃惊,这琴的确是快化灵了,但是化灵自己本身很难达到,只有借助外力才可以促进,他怎么会快化灵了呢?
“是一年多以前别人送给我的……”
“这样啊……”恐怕以前的主人看他快化灵了才送给了这个人类……
“哎,到了!”
几人停在一座高宅大院门前,两座威武的雄狮雄踞两侧,花容抬头,看向蓝底烫金的牌匾,眸光微闪。
“凤府?这姓氏真好听呢……”怎么最近老是碰到?难道是巧合?
“那是当然!这可是我们一大族的荣耀!”
“小兄弟进来吧”
大门两侧竟有六人守门,花容暗中留意,并无不妥,只是普通的家仆。只是主人回府,家仆都会躬身或者起码的颔首行礼,这几人看到这五人连眼睛都没斜一下?这是为何?
花容踏进门,入目景致令人心下暗惊,竟是假山葱茸,精致的林木错杂期间,假山后是曲折的回廊,一座半月形的湖泊清澈碧绿,小桥流水,垂拱画柳,湖旁连着一座小池,小池中荷香飘扬,沁人心脾。
湖中连着白玉栏回廊,廊道湖中央有一座小亭子,再往后是庭院住处。府中右方是另一番江南精致,树木之后,是一排排回廊连接的院子。
这般的景致与面前这几人简直是天差地别的审美!
“这里真漂亮,皇宫御花园才能如此美轮美奂吧?”虽然没有皇宫那么恢弘,但是这凤府也绝对是和她家差不多了!好歹,玉王府是王爷府邸,又因子玉顶着皇上的一母所生之故,所以比其他王爷更尊贵,这凤府是什么身份?竟然如此奢华?
她除了知道凤来仪的那位姓凤之外,还没从玉楼城见过比他身份更高的姓凤的。
只是,就算是风澈的府邸,也不可能是这样的,他应该是以凤来仪为主才是。
这位姓凤的又是谁?
“小兄弟可是有眼光,这里恐怕整个玉楼城,只有那皇宫和玉王府才能与之一拼。”
“小兄弟喜欢吗?如果喜欢也可以一直陪着我们,保证让你高兴……”
几人拥着花容走到右边的院子中,穿过了一道拱门,算是到了右院的里面,五人的手脚动作越加不安分。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的?”
“小兄弟,你可真香……哥哥可真是越看越喜欢……”
“小弟弟,我们五个保证让你以后日日欲仙欲死……”
到了后面的院子中,花容与他们边说边走,也不知走了几道门,现在左右路过的仆从都少了很多,想来是到了他们的地方。
其中一名青年男子关上身后的院门,花容进来这里隐隐听到了啼哭声,微微皱眉。
“几位哥哥,这是什么声音?”
“没什么,只是我们没回来,那群孤儿心中难受,一会儿就好了”几人挨近花容,幽暗的眸子逐渐妖邪。
“过来这边,小弟弟就知道了……”
花容闻言,刚踏进里房,门后重重的一声关门声!
细长的眸子微寒,指尖按住血络的琴弦,面上墨瞳懵懂。
“哥哥,这是做什……你们这是……”
“啊啊啊!”
花容眼角微抽,看着面前这宽敞的过分的房间,绣屏后竟然有三个衣衫不整,跌坐在地上的女子,看上去大约十七八岁,看见他们进来,尖叫一声,缩到角落里不敢出来,惊恐的看着他们。
而那纱帐半掩的床上竟然有一个浑身赤条的小少年?!
花容眼角开始不正常抽搐。
那小少年看上去弱不禁风,青丝散乱,凌乱的披散在身上,勉强挡住重要部位。看见这五个熟悉的身影进来,蜷缩成一团躲在大床的最里面,大大的眼睛中好像沁了水雾,抱膝不敢看他们,浑身都在哆嗦。
脚踝上系着极细的银链子,他一哆嗦,那细细的链子撞击声便清晰可闻。
竟然是拴在床上的娈童?
花容觉得自己今天真是见着了了不得的事情。
“哭什么哭!再哭都扔去窑子!”
一声低喝,那三位少女瞬间蜷缩了一下,只敢低低的唾泣。
“哥哥,你不是说她们是……你们做什么!”
其中一人伸手就去摸花容的脸,旁边几人更是勾着唇,将花容逼到墙壁上,伸头在她颈下轻嗅,似乎极为陶醉,开始动手动脚的撕扯她的衣服,隔着衣料揉捏。
花容抱琴,缩到角落,惊恐的看着他们。
“几……几位哥哥,你们干什么?”
“哼!当然是疼你!”扯下锦衣,青袍男子上前一步,伸臂就往那娇嫩的脸上摸,细腻的触感真让人想捏坏……
“大哥,今日四弟非要狠狠爱死她!”那名被花容一脚踢出老远的蛇妖,竖瞳妖异,冷凝着花容,伸手撕开她的衣服!
白皙的肩露出,莹润如玉,几人竖瞳瞬间妖异,条条长长的信子抑制不住的吞吐。
“味道真是不错……”
“我来”
撩开的衣襟下,淡淡的桃香弥漫。温润的暖玉般,数条猩红的长信子钻入。
花容低垂下的青丝遮住了眼底的嗜血冰冷,五条蛇妖疯癫了般皆半露出了妖态,竖瞳妖绝,狭长妖魅的眸子隐隐的赤红,迫不及待的缠遍她。
“呜呜……”
压抑的低泣声似乎骇然的压制不住,那三名蜷缩在一起的女子抱成一团,捂紧嘴害怕得罪他们,招来和眼前这被蹂躏的少年一样的下场。床上不着寸缕的少年更加抱紧双膝,浑身颤抖的脚上的链子叮咛作响。
这几条蛇似乎已经忘记了一切,甚至来不及撕掉花容的衣服就将想将自己送到她身体,花容唇边勾起一抹邪肆,抱着红芒爆闪的血络缓缓站起身,半裸的衣衫使得艳色若隐若现。
“把琴扔掉!碍事!嘶嘶!”
“嘶嘶!”
“是……她是女的!”
花容似乎并不在意自己半裸的衣衫,也不甚在意这缠上身的妖物,薄唇斜勾,素白的指尖调了调血络的弦音,清越的嗓音已是低魅冰凉:“哦,我忘了说了”
“嘶嘶!”
“今晚我们兄弟保证让美人体会什么是天堂……”
“美人真香……真想顶死在你身体里……”
花容调好音,闻言,低笑清魅淬毒,笑靥艳绝,面若桃芬:“是么?我会好好让你们如愿的……死的……”
“嘶嘶!”
五条蛇疯了般扭缠盘爬,竟是互相攻讦反目。似乎都没想过,自己如今这可怕的样子都没有让面前之人感到一丝惊恐。
“我的!我先来!”
“她是我的!”
五条五颜六色的蛇蟒竖瞳妖绝嘶鸣,尖利的毒牙嘶哑对方的致命点。
花容忍不住冷笑,不过是使用了还没试过的桃媚就成了这副德行,怎么感觉自己都变得恶劣了?
“嘶嘶!杀了你!”
“嘶嘶!”
房内拼斗翻腾,花容打个呵欠,敛了敛破碎的衣衫,散下长发遮了遮。这招式她还没用过,毕竟不是正常的招式,媚术,当年当狐狸久了,多少还是听说了,只是脏了自己太恶心。
花容抱紧红芒闪烁不停,情绪激动的血络,赤足步出这几条蛇妖厮杀的区域。瞥了一眼那五条蛇,只是各自受伤了,还没死一条?
等等吧……
全尸她都不想留,身体被看了,还沾了她一身口水,本来就没想他们活着走出这房门。
“不要闹了……”花容挑了挑不安分的血络,赤足走到那大床上,随意的曲腿坐下。拿出琴,细长的眸子看着那五条已恢复了巨蛇状态的妖孽,似乎加一把火也不算什么?
“死几条伤天害理的蛇妖的确是为民除害了,你也算积功德了,会不会早点化灵?”花容点点头,觉得有几分道理,指尖挑弦。
“锵!”的一声,饱含了血络的激愤,花容吓了一大跳,眼见那五妖几乎要被这铿锵的琴音惊醒,立刻倏然拨弦婉转。
“不要闹,你给我老实点!”花容低怒一声。“难道你还想你主子我刚刚那么大牺牲作废吗!”
血络终于安静了,花容唇边勾起一抹笑意,青丝妖娆,那缩在一旁的少年呆呆的看着她。
她在和她的琴说话吗?
花容指尖轻挑拂捻,如花般在琴弦上绽放。
婉约的曲子勾魂摄魄。
夜流花,纤素腰。姿容娇,冰肌滑,卷睫灼华春帐霄。酥软点,桃花妖,暗香迷魅低吟销……
花容明眸灿若春水,绛唇娇若海棠。
琴音付一笑,眸中娇媚,万般婉转,好似迷人心魂。
脂凝粉铸,她唇边似媚含笑,星眸婉转,眸底却无情冰冷。
口中嗓音迷魅,好似有摄魂的混沌,闻之如*芙蓉帐内的低喃泣吟,那五妖瞬间狂躁厮杀,赤红了眼杀戮,血色妖烈,她唱吟如鱼妖鲛人,只度人如幽冥地狱。
满室的腥气血腥,只剩那一条蛇妖残喘,犹自盲目追寻她的足迹。
“我……我要你……我的……我的……”
花容似乎唱的起兴了,轻轻晃着脑袋,拨弄琴弦,了无心,眸中没有仁慈。
当她弹起那血琴,妖绝魅世无心无情。
这是后来,那位叫小风的少年说的。
便是此时的她。桃夭,桃妖。
此时,花容缩了缩腿,地上都是血迹,只有她的琴是干净的。
那缩成一团的少年面上红作一团,迷乱的琉璃眸子蒙了水雾,痴痴的拖着链子爬到她身后。
花容指尖一顿,蓦然回首,眸中的冰棱瞬间仿若是幻觉,疑惑的看着这美丽的娇弱少年。笑道:“你……”
“我要……要……”美丽的少年突然拖着链子扑到她怀里,红若娇粉的唇胡乱的吻向零散衣衫下的娇软。
“啊?!你干什么!”花容好似被闪电击中,猛的推开他!用力太猛,她坐在床的边缘,整个的翻了下去!
“砰!”
“哐!”
“啊!”
花容惨叫一声,捂着脸躲到一旁抹眼泪。
突然跌下来砸中地面,好巧不巧的,那血络被她手臂一带,砸中了右眼,当即,右眼一阵泪水哗哗流。
突如其来的惨叫声,彻底改变了室内的气氛。
花容揉了揉红彤彤的眼睛,恨恨的踢了一脚无辜的血络。敛正衣服,这才正视了眼前*的少年,只挑那张美得过分的脸看,眸光还有些涣散,一个劲的往她这边扑。
花容终于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啪!”
给了一个耳刮子。
刷的把被单抽出来。“你醒了吗?”
花容将被单给他整个的裹上。
小少年终于清醒了些,纤细白皙的手指紧紧的抓住身上的被单,似乎是想到了自己刚刚做了什么,有些苍白的脸上浮现了淡淡红晕,娇媚犹如少女,齿间似乎还残留着那淡淡的温软桃香。
花容左右扫了一眼四周,看到屏展后挂着衣服,赤足走过去。
地上腥气冲天的妖红,庞大的毒蛇死而未僵,抽搐扭缠。花容挑了挑,踮着脚匆忙跑过来。却见那三名缩在屏展后的少女惊恐的后退,也不知到底在怕什么。
花容拿了一件干净的套上,顺便拿起几件递给她们。
“穿上吧,你们是哪里的?是不是被蛇妖抓过来的?”
花容蹲下身,面上一片和煦的笑意,那三名少女不停的点头,却一直说不出话来。
花容将衣服递过去,让她们自己穿。
“你们不用害怕,我是猎妖的,专抓吃人害人的妖怪”花容笑道,丝毫没有刚刚的怯弱,也没有刚刚的妖娆与嗜血无情。
那三名少女手忙脚乱的换衣服,花容站起身正准备离开,不料那三名少女突然惊叫!
“啊!蛇!”
“蛇!”
花容不解,转眸就看到那仅剩的一条未死蛇妖,拖着血淋淋的长尾,保持着半人半妖的状态,一双狭长邪佞的眸子幽幽的望向她。
“嘻……蛊……”花容邪笑,相互残杀,只留最后一个毒虫……和蛊如此相近……
只是花容还未想到,她筛选的不仅仅是最强的,也是最痴迷疯癫的一个。
“你……一直都是故意的……”似乎还有几分神智在,那上挑细长的眸子平静的看着花容,断断续续的问出自己的疑惑。
花容弯腰抱起自己琴,一条细细的白链子在脚边,花容没有理那蛇妖的话,素指勾了勾细细的链子,指尖一拧,那号称诛仙般的钨链锁链,便化作了白色的斐粉。
床边的小少年又陷入了呆滞。
那蛇妖似乎已经无法再继续惊讶了,只是静静看着她优雅的动作。
花容绯然的唇勾起一抹笑意,笑靥纯净的几乎不含杂质。
“上一世,我还的确是猎妖师呢……”回转眸光,终于看向了那浑身浴血的蛇妖,一条浑身白若傲雪,却燃尽赤烈的蛇。“没想到你是白蛇,刚刚没注意……”
她甚至都快忘记五条蛇是什么颜色,或者骨子里,她的确是厌恶这类将人命当儿戏的妖孽!
“我杀了我的四个兄弟……是么?”他狭长的眸子看向室内,目光有些茫然。
花容多看了他一眼。实际上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残害生灵的妖孽,她杀了也从来就不会花心思去后悔,不过,留一个才没人性。
“你如果想死,我可以送你一程”花容摸挑琴弦,赤足走出去。
“请带我走……好吗?”
花容回眸,这说话是那个小少年。
“随便”
见花容如此说,那少年跌跌撞撞的从床上翻下来,跟在她身后。
“姑娘!请吧我们也带走,求您了!”
“求您了!”
那三名女子换好衣服,扑到花容跟前,不停的磕头。
她们不能留在这里,这是凤府,她们要出去,只有依靠眼前的这位。
“我可以带你们四个出府,只是,出去后,你们就各走各的,我不想管”
“是”
“好”
“多谢姑娘!”
花容抱琴离开,手尚未碰到门栓,房门就从外面被推开了。
“苏姑娘的琴音真让人想溺毙其中,难怪,这五鬼甘愿为了你自相残杀呢,就是本殿,也是恨不得能死在你的温柔乡呢……”
妖邪的嗓音,熟悉的令她感到厌恶。
“这不是凤肆阁下吗?真是巧,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花容挑眉瞧了他一眼。
凤肆推门进来,望向她的目光凝了凝。
如此艳靡的清魅,不知恢复了女装是何模样?他倒是鄙视不起来那没用的五蛇了。
“苏姑娘到本殿的府邸中,我这主人怎能不好好招待客人?”凤肆伸首贴着花容的耳,暧昧道。
花容指尖蓦然按向琴弦!
“铿!”的一声,仿若有闪电劈下,凤肆倏然眯眸,站直了身体。
“本殿就喜欢这么烈的辣椒!”
“本宫喜欢看琴下亡灵”
“你不是猎妖师”
“你觉得你打得过我?”花容勾唇浅笑,绵里藏针。
“姑娘抱着即将化灵的红枫血络现身,想来是不凡,本殿还真没有把握留住你……”凤肆低笑,目光在花容周身环了一圈。“不过呢,有一句话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是吗?”花容低嗤一声,仿若听到了好笑之言。
凤肆不以为意,红唇勾起,邪肆道:“这可是我的府邸……难道苏姑娘忘记了?”
凤肆话闭,蓦然倾身而上,低笑:“姑娘不妨带着这四人出府试试,出去了,我便放了你……”
花容眸光微凝,并未说什么。
她唯一没料到的是跑到了他的地方来,如今她也不打算直接走出去。
而是带着四人,直接运用她的力量出府!
凤肆看着眼前消失的一群人,似乎丝毫没觉得着急,这府中的诛仙阵,可是了不得的人下的,困住过绯家那位赤蚺王。他就不信,她能走出去。
“殿下恕罪”白蛇难以恢复人形,只是半人半妖,见到凤肆,俯下身去。
凤肆冷厉的眸子转向他,一脚踩上他背心,印出血色的脚印,白蛇颤抖不止,却始终一语不发。
“她必定是本殿的女人,知道么?你这样子,我还真想杀了你……白将军……”
竟然变成了这副摸样?当真是可笑,丢了凤府的脸面!岂不是让那个凤家的杂种凤鸣笑死他!不过,五条蛇中,没想到竟然是他胜了,毕竟,老大才是最强的,看来还是有些本事的,留着总是有用的!
“滚去暗室令五百鞭子!”
“……是,白潋领命”
花容带着四人离开时,已经与他们说及,自己是猎妖师,因此当片刻之后,他们出现在另外一个地点时,虽是惊讶却没有怀疑。
只是,这次,花容不得不认栽了,她实际上已经在原地转了数十圈了,本来眨眼功夫落地,但是现在却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
她出不了府!
大门就在自己面前,却怎么也过不去!
这是什么破阵法!怎么她也给困住了!
“苏……苏姐姐,是不是过不去?”
“那个庄主说这里,我们出不去!这可怎么办?”
旁边的几人急的掉眼泪,如果这时候被抓回去,以庄主那残忍的性子,一定会杀了他们!
花容静下心来,静心感受。
这到底是什么阵法?妖怪设的阵法,一般很少有困住仙的,她虽不是很厉害的人物,但是突破了妖的界限,怎么也是个地仙,为何会困住她呢?
而且,这四周和来时一样,那白玉回廊的平静湖面,湖旁的荷池……
都是一样的。
唯一不同的是,这里面没一个人,但是也没有妖孽鬼怪。
鬼打墙一样。
看见了大门,却总是跑不过去?这阵法怎么总觉得有几分熟悉?
“铿!”的一声脆响。
花容拿出血络,却见他琴身发出红芒,不知这是在做什么?
“你说什么?我怎么又听不懂了!”花容有几分恼怒,这琴是怎么回事?老是时不时的抽筋崩弦,明明她平时是可以勉强与他沟通的,但是偏偏有时候他想表达什么意思,她是一点也不明白。
眼看他的光芒又消失了,花容有一股直接把他扔到湖里的冲动。
“这该怎么办?这里我们并没有来过,只是这片假山好像离那中央湖是有几分接近,是不是可以从那边出去?”
“这哪里像假山?周围都是建筑,迷宫一样……”
“这柱子怎么这么大?比刚刚的大好几倍……”
花容听着这几人的讨论,眸光微凝,瞬间明白了!
这附近有柱子,有假山,有建筑,但事实上,每个人看到的还是有所不同的!她看的是假的!捆仙阵!与诛仙阵很像的捆仙阵!
这不是专为她这种人准备的吗!哪个神仙这么缺德,把这么摆在妖怪的府里!
“你们听我说,我知道如何出去了,稍后你们一直向左走,然后在前面的假山前不要动,假山后有一个湖,湖的对面就是大门不远处……你们看见后直接出去……既然那条蛇答应了放你们出去,侍卫不会拦你们……”
听花容这么说,四人心中一阵不安。
“你……你不和我们一起出去了吗?”
“姑娘,你怎么办?”
花容示意他们不要担心,淡淡道:“你们如果出府了,我在天亮前还没出去,你们就去玉王府报个信,就说我困在这里了,自然会有人来……之前,你们就在逢源楼等着,你告诉逢源楼的老板娘,就说是玉王妃叫你们去的……”
“玉……玉王妃!”
“您……您是……玉王妃?!”
四人骇然的看着她。
花容苦笑,这也是没办法的,有她在,他们都出不去,这捆仙阵,既然是她明知按照原路线可以走出去,但是她也会被阵法挡回来,反倒是连累了他们。如果他们出去了,她或许还有机会让子玉过来支援她一把,她也担心阴沟里翻船。
“王妃为何不与我们一起出去?”一名蓝衣少女拉着她的衣角担忧的看着花容。
“是啊,这里如此危险,我们姐妹多亏王妃救命之恩,王妃与我们一起出去吧”
花容摇摇头,婉拒了她们的好意。
“我答应带你们出去的,只是这地方困得住我,却不会困住你们,反倒是我连累你们,你们倘若能出去,或许也能救我,不要等了,赶紧离开……”花容将事情说清楚,她害怕这几人担心自己不肯出去,如今她说清楚,他们或许还会立刻走。
三名女子,一个小少年,凝视了花容半晌,点点头,转身立刻按着花容所言,立刻离开。
四人离开后,花容干脆专心的研究这阵法。
没道理那毒蛇只是困住自己,一般都是更强的诛仙阵会用上才对。
花容转了半天,跟在四人身后,果然是她被弹回来,又换了另外一条新路。困仙阵,只是困住拖延时间之用才对,对她越拖延时间不是逃出去机会越大吗?
想不明白。
转悠了半天,血络琴弦淡淡的光芒闪耀,原本带有攻击性的诛仙阵变成了这般的捆仙阵……
花容转累了,坐在亭边休息,池塘畔的荷花清丽夺目,她不自觉的想起璃儿说摘花送给她,不由的伸手去触,没想到一触之下,电击般白芒突然爆闪,瞬间淹没了全身!
花容陡然一惊,尚未来得及反应,直直失重坠地!眼前一黑,只看到喧闹的街市一部分,就没了知觉……
血络琴弦淡淡的光芒流转,白皙如玉的腕上,银丝绕环晶莹璀璨。
白衣胜雪,银白的滚边纤尘不染。玉颜清绝,及地的青丝坠地漾出微微的弧度,微微叹气,白皙如玉的优美手臂伸出,轻轻揽她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