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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尽了十来个小时的颠簸,当双脚重踏入久别的家乡时,一股亲切的暖意袭满全身,熟悉的房屋、路、树、人,呈现在眼前。在不经意间我们长大了,离开了温暖的家,独自承受社会带给我们那复杂的喜怒哀乐,属于家乡一切深刻、难忘、单纯的情结渐渐被存封起来,偶尔望见熟悉的景物或来到这个地方,心头那根带着家乡的神筋被触动起来。在父母面前我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他们总是温柔的关心我,吃饭时总是会选好的菜往碗里夹,生怕你没有吃,吃得不够多,一句句嘘寒问暖的话语时时出现在耳旁。也许世界上只有父母这种爱才是无私的,这种爱真挚而真实,它坚硬得不能摇动。
白天,像小时候一样习惯一个人沿着家乡那条路漫无目的走,人的性格可以随着年龄的增大而有所变化,但不可能变动性格的本质,它依然如以往一样,不受某些方面的因素而有所约制。小时候,自己是一个在陌生人面前极度少语的孩子,不喜欢与他们交谈,也不喜欢听他们讲话,常常在家闲着无聊,会一个人跑到没人的地方望着天空,看着游离的云朵,望着青青的草,涓涓的河流,自己跟自己对话,也许这样的举动在外来人看来可以隐约说我是一个比较孤僻的人,但自己却不这样觉得,只是喜欢这样的感觉,没人打扰,于是想把这样纯粹发自内心的快乐延伸。
在家乡,一年四季的景象分明,如一个忘记时间的人,突然站在某个季节里,看着自然变化所产生的现象可以准确无误的识别,这是春天,这是夏天,这是秋天,这是冬天。不像东莞这个城市,四季没有太大的界线,特别是夏天与秋天,常常会让我搞混淆,分不清楚,在东莞的秋天里很难见到树叶飘零,天气依然如夏天般炎热,于是我常常会在这两季中迷惑,就像自己有时候会迷失在人生路途中一样,会模棱两可,会不知所措。家乡的秋天,我可以看到大片大片金色的稻谷,枯黄的落叶,发黄的小草。可以感受到带着冷意和干燥的秋风。站在田野旁,当一阵秋风吹来,稻田里的稻谷就开始燥动起来。争先恐后的摇摆,阵势恢弘。
我们几姐妹国庆回家,邻居朋友们常常会到我们家小坐,谈论有关我们小时候的事,大致内容都是这样的:“时间过得真快啊,你看你们三女儿都长这么高了,小时候什么什么的,你们家日子越来越好了”妈妈听后欣慰地微笑。时过境迁,那些来到我们家小坐的人们,我记得他们那一张张脸,但却记不清他们叫什么名字,妈妈在一旁说,这是什么伯伯,这是什么叔叔的,我就向他们点头问好。闲着无事,到其他邻居家经过时,看到一些原本不会走路的小孩,现在可以脱离大人的手独自稳当当的走路了,一些十来岁的男孩子们他们的高子长得更高了,出乎意外的高。还听到一些大人望着我却叫我姐姐的名字,可能由于身材什么都差不多,所以认错人了。他们虽然叫我姐的名字,但我也会回过头来应和他们。
夜晚,一家人坐在外面喝着茶闲聊,很庆幸,国庆期间天气晴朗,晚上可以看见明亮的繁星,它们布满整个天空,有非常亮的,也有稍暗黯一点的。又想起,小时候在夏天的时候,爸爸指着星星教我们认牛郎织女星,爸爸还骗我们说,每年的七月七这牛郎星与织女星会走到一起来,互相碰撞后,就会从天上掉下很多糖果,小时候在灯光下望着爸爸一副认真的表情,以为爸爸所说的都是真实的,很自然的相信爸爸的话,那时候在脑海里还有一种这样的思想观点,大人讲的话一般都是“真实”的。爸爸说,它们碰撞的时间是晚上12点,要我不要睡,等着吃糖,为了能吃糖,即使自己睡意很浓,也硬撑着,可是最后还是不知不觉得睡着了。早上一起床连忙跑去问爸爸,昨晚你们捡了多少糖果啊?
我是一个胆量较小的女孩,至于鬼怪常听别人说起,但由于自己没见过也不怎么怕,除此之外最怕的是蛇了,虽然自己从没有被蛇咬过,但从骨子里就怕这种长长,柔软,卷曲的动物。晚上如一个人是不敢到没有光亮的地方去的。怕脚踩到蛇,然后想到很恐怖有关蛇的电视,然后想到死亡。小时候常看到有很多人会死去,有一些是因年老而逝去,还有一些是因而病痛治不好,最好躺在家里的床上等着死去的那一天。妈妈常常在耳边提醒说,如哪家死人了,是不能去的,特别是不能看到死人,说看了不好,晚上还会做恶梦之类的话。我望着妈妈的眼睛不停的点头,我一直是个乖孩子,在父母眼中。
10月5号的夜晚,同样是繁星点点,秋风微微的吹拂,双手环抱,一个人独自往前走,别人家如自己家一样灯光通明。残余的光线射到窗外,照亮了脚下的路,借着微弱的灯光,我用悠然自得的心情往前走着。享受独自一个人的清静,这样的感觉是很微妙的,很喜欢。我走到前面一条大路上,在那里低徊了一段时间,夜色里弥漫着一股清新的空气,熟悉得使我微笑。在这里生长了十几年,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是熟悉的。对这里的不舍之情也是永久的。这个生我养我的地方。突然渐渐明白领悟到很多事情,比喻“人生如梦,梦如人生”“生离死别乃常事”“世界上除了亲情外,似乎没有太多的感情值得你付出”“做错事了,不能怪别人,也不要后悔,已经无意义,重要的是你能使自己依然保持良好的心态生存下去。”等等,这些句子,这些发自内心想说的话,其实很早就明白,很早之前就懂得,也许什么事情都有一个程度的,可以在这个程度上再加深,不断地加深,像难猜透的禅机一样,也许很多事情永远也深入不到它的内质,只能停留在外表。
躺在床上,我想美美的睡一觉,在家里睡觉是我一年回家一次最渴望的事,在外面,晚上始终睡不好,常常会惊吓地醒过来,然后又说服自己再入睡,在家里却不一样,一躺在床上就能睡着,家里的床似乎有一种特殊的功能,能洗净你的烦燥与忧愁。在迷糊中,常常会感觉到有一双手会帮你盖好被子,在朦胧中半睁开眼睛一看,是妈妈,然后又继续睡过去。一种安全,安适的感觉在外面是感受不到的。这双温暖的手对于一年回家一次的我来说离得太远,遥远的只能出现在梦中与想象中。距离生硬地划在中间。妈妈一年比一年老,皱纹爬上了她的脸上、眼角、额头。我伸出手去抚摸,那皱纹像锋利的刀一样刺动着我。在心里默默地说,妈妈你不要老。然后又装着微笑的脸嬉笑地对妈妈说,妈妈,你要保养,要做面膜,还有手也是。妈妈听我讲这一番话不禁的笑了说:“我都这样的年纪了,都快50岁的人了,还有什么好保养的。”听到妈妈说的话,我的微笑更加僵硬了,在心里凝固起来,每个人都要老,每个人都不能与你相依一辈子,最终都要离开,突然又想到了好多伤感的事。
关于家乡,家,父母,有太多的话题要写,每每一提笔就会有停不下来的意识。在写的过程中有喜也有悲,外表是喜,内心是悲,人生太多无奈,我们都像被时间赶着快跑的人,不得不跑。至于路上有发生过什么意外,也只能忘记,也许这就是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