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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魔幻小说充斥网络的时候,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喜欢上了这种刺激、恐怖的故事,聪明的出版商更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各种系列的魔幻、恐怖小说版本纷纷摆上了书店的柜台,当然,这也催生了一个新职业的诞生——网络写手。各种铺天盖地的征稿启示自然需要一大批网络写手来满足它。
我,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成为一名网络写手的。但是,我与其他的写手所不同的是我有自己固定的职业——在一家大型企业做部门主管,就是因为有了这样的一份工作,我不同于其他的写手那样要承受巨大的经济及生活压力,所以,我在写这些小说的时候,完全是出于个人的爱好,更多的时亿,则是为了完成一些编辑朋友的约稿。
我没有什么不良的嗜好,除了抽烟、喝酒这不良的生活习惯之外,惟一的特别爱好那就是流浪了。我喜欢到各种我没有去过的地方游荡,尤其是一些老区、老房子,在那种环境下,我的脑细胞特别的活跃,写起文章来也是文如行云、一气呵成。
这不,公司在内地办了一家分厂,那是一个比较偏远落后的小城(真搞不懂老板是怎么想的,把厂子开到了那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所有的管理人员都不愿过去。但听说那是一个比较有名的革命老区,其中有许多建筑还保持着解放前的风格,我一下子就来了兴趣,主动跑到总经理那里请缨,到分厂开展工作。正在为人事调动问题而头疼的总经理接到我的请求调职报告,自然是乐不思蜀地签上了他的大名。
分厂人事部门的主管对于我的到来表现出极大的热情。他得知我不准备在厂内住宿,并且打算将我的妻子也接到身边,从此不再过两地分居的生活时,特地派了一名同事陪我到城内租房。这名同事生于小城,长于小城,对小城是说不尽的熟悉。在他的指引下,不出半日,我便租到了房子。
房子是三居室的,128平米,四楼,走下楼前行三分钟就是小城最大的市场,房后是一条河,很宽,水很深,但河却没有名,水有些发红。
使我作出决定要租下这套房的最大原因是房租出奇的便宜,每月300块,水电全包。尽管一走进这房里使感到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但对于一名流浪在外的打工者来说,这么低的价钱能租到这样的房子就已经很不错了。
房间内较暗,灰尘厚厚地积了一层,可见这套房很久没有人住过了。靠近河的那间房的窗户用铁丝固定了,不过,这并不影响房间内空气的流通,其余还有四个窗口已足够阳光照进来了。并且房内的摆设也很齐全,床、桌子、凳子、厨房用具一应俱全,倒也为我节省了一笔不少的钱。尤其,这些家什上面全部都用黄色的漆写着繁体的“中华民国”制造,古色古香,甚合我意。
交了押金,并预付了一个月的房租,这套房的十二把钥匙便到了我的手里。同事回工厂了,我留下清扫房间。房东在把钥匙交给我的时候,告诉我说,房间内所有的东西都属于你了,但我必须得提醒你两点:一是被封的那扇窗户千万不要打开,二是客厅里的这面大镜子不要移动位置。
房东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神色有些怪异,不过在我看来却有些可笑,心想,你还不知道我是一名恐怖小说作者吧。
2
当长途汽车还有五分钟就要下高速公路的时候,我发了条短信给慧,通知她我回来了。
慧是我温柔善良的妻子。现在夜已经深了,但我知道,她一定还没有睡,一定做好了宵夜在等着我回来。
“看来,你们真的是情深似海啊!车还没有下高速,你就开始通知老婆了。”司机小陈看到我在低头编辑短信时,笑着说道。
“现在我已是归心似箭了。”我笑了笑。的确,与慧刚刚相聚两天,我便被召回总公司,这一呆就是一个星期,尽管每日也打电话给她聊天,让她不至于那么沉闷,但一想到把她一个人丢在那个人生地疏的环境里,心里多少也有些愧疚。
然而,当小陈开着汽车把我送到楼下时,我发现窗口的灯没有亮。
“走,到我家吃宵夜去。”我还是这样对小陈说道,我仍相信,慧已经做好了宵夜在等着我。
“不用了,我还要把这些货送到工厂去,这么晚就不打扰你们了。”小陈推脱着“对了,等一下,这个我的名片,你留着,上面有我的手机号码,你用得着的。”
我接过小陈递过来的名片,看了一下,把它放进了名片夹。
“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事,一定要记得及时找我。”说这话的时候,小陈的神色有些凝重,并且他用眼瞟了一下我住的四楼。
抬头望一眼四楼幽黑的窗户,再想起房东诡异的神情,我的心里顿时涌现一种不祥的感觉
楼道内的感应电灯仿佛如喝醉了酒的醉汉一样,一明一暗,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氛。
“老婆,我回来了!”我大声地叫着,房间内却没有响应;我用力地捶门,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我心里顿时一凉,忙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扑鼻而来的是浓重的杀虫剂的味道,但——房内没有人!我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查看,仍看不到慧的影子!而且她的钱包、房间里的钥匙、她的手机等,全放在卧室的桌子上,床上的被子没有折,一看就知道她在上面睡过,只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起的床,随手就将被子掀在一旁,之后似乎就没有再动地,门窗及阳台的防盗网良好,全无被撬的痕迹,屋里也没有被盗或扭打的痕迹。
但是,她去了哪里?会不会是她出去时不小心把钥匙锁进了房间里,无法进来而到外面旅馆里住宿了,这也不可能啊,她的钱包就没有带,再说了,房东就住在二楼,她完全可以去找房东拿钥匙啊!
对了,房东,问问她有没有见到慧!我完全没有了平时的礼貌,也顾不得此时已是深夜会扰人清梦了。
当房东打着呵欠听我讲完所发生的事情时,神色里顿时充满了紧张,她慌慌张张地披了件衣服,就随我来到了四楼。
“那面镜子呢?你们移动了它?”房东刚进门时就大忠心耿耿一声。
我这时才发现,摆在客厅里的那面大镜子不见了,刚才忙着找人,我忽略了这一点。
镜子在浴室里找到了,上面还有水的印迹,看来是慧清洗了它。
“我早告诉过你,不要动这面镜子!”房东大声地叫喊着。
我猛然想起,由于我走时匆忙,忘记告诉慧了,以致于慧移动并清洗了这面镜子。“对不起,我忘记告诉我太太了。但是,她,会发生什么事呢?“
“这我无能为力了。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但我可以告诉你,你们之前的房客也是因为移动了镜子而神秘失踪的,他们准备好了第二天结婚的,结果两个人都失踪了
“现在,你愿意租下去就继续住下去,不过,千万不要再移动这面镜子;如果你愿租了也行,我会把押金全额退给你,发生这样的事,我也很难过。”
我当然会继续住下来了。虽然我是一名恐怖小说作者,笔下的鬼怪故事极尽恐怖之所能,但我从来就不相信这个世间会有鬼怪的存在,更别提相信这一面镜子竟然可以把我深爱的老婆摄走了。我决定留在这里把慧失踪的原因调查清楚。
3
不声不响地看着我,一言不发,眼里汩汩地流出殷红的液体,背后是一片无限的空间,根本看不出这是在哪里。她只是望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慧,你怎么成这样了?你去了哪里?”我失声大叫起来。
“张课,张课,你没问题吧!”同事小江站在我的身边,关切地问道“你是太累了吧,我给你倒杯水。”
我扶住了额头,身体倒在办公椅上无声地下滑,在我面前,一团灰色的烟雾正在消散。
我又看到了慧,已经失踪了一个星期警方也毫无头绪的我的妻子。
难道慧真的遭遇不测了吗?那面镜子真的有问题?我不由得对自己的信心有些动摇了。
接过小江递来的水,我才回过神来。是了,我在公司里,正在电脑前加班。
刚才是工作太累了,我端起水来一饮而尽。的确,需要休息一下了,这几天又是忙于工作上的事情,又是协助警方调查,我已经快有些心交力瘁了。而每当在我精神困乏时,慧流着血泪的影像就会清晰地显现在我面有——她想告诉我什么?
一只烟燃完,我才使自己安静下来,重新调整了坐姿,正准备开始处理手头上的工作时,挂机的qq不合时宜地嘀嘀乱叫,这个时间谁还在网上游荡?犹豫了一下,我点开了跳动的qq头像。
qq头像并没有像平时那样显示出好友发来的整条信息,而是越扩越大,越逼越近,直至占据整个屏幕。
整个屏幕上,只有一团灰灰的圆球一样的东西,慢慢地转动着方向,然后整个的一个女人头充满了屏幕,长长的黑发直披了全脸,五官司全然看不见。
——就像我们看见过的午夜凶铃里的贞子。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感觉心里也似被这庞大的人脸堵塞了一般那么难受,尽管都是玄幻小说的作者,朋友之间时常开这样的玩,唬弄对方,但在这个时候,却令我很难受。
正想回条信息过去,这时画面却发生了变化,头像略动了一下,夜色机关报黑发掀起一点点,露出的白丫丫的下巴上有一张红艳艳的嘴,呲开向我笑了。
“啪”的一声,办公室时原灯突然间爆了,我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不是彻底的黑暗,还有一丝电脑的荧光,如同鬼火一般。
小江出去找电工修理电灯了。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靠在椅背上,看着她尖尖利利的碎牙,白森森地躺在暗红的嘴里衬着黑洞洞的背景,笑得那么夸张,那么奇怪。
这种恐怖的笑容在这片寂静无声中更显得诡异。
我想离开桌子,可是身子仿佛被钉住了一样。直愣愣地看着她的脸,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到神经末梢,正渗透到头皮里,从发尖流淌出去。
“那是非曲直个不祥的地方,你还不从那里搬出去?”从那一张一合的嘴里跳出这么一行字“下一个就是你了!哈哈”
“你是谁?到底是什么东西?够胆就与我单挑!不要伤害我太太!”我随即输入一行字进去,同时,大脑也极度兴奋起来。慧的失踪总算有了一点线索。
“好,你是条硬汉。我暂且不会伤害你太太,不过,如果三天内你还不能找到她的话,不仅她会死,你也一样!”
一股寒意直接从脊背升起。小江请来了电工,电灯很快便恢复光亮了。再看屏幕,qq头像已经撤回了,没留下任何记录。而不知不觉中,我的脸色已成为了灰白一片。
4
下雨了,大雨从天上浇注下来,雨伞完作不起作用,在户外行走的人们都如同鱼一般湿透了,从窗口房望出去,看见无数的人在街头乱窜,寻找避雨的角落,倒是别有一番风景。
不管信与不信,我仍感觉到这是我能够找到慧的唯一的机会。我向公司请了三天假去全力调查此事,但当我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的时候,却又感觉到无从下手。窗外的这场雨来得有些急,一眨眼的功夫便把街上的行人冲走得干干净净,世间顿时空荡荡的一片,仿佛只有一个人在活着。不过,这也好。我站在窗户前燃起一支烟,这样的天气,倒也适合我整理自己的思绪。我重新思考了一下事情发生前慧的表现,那几天她的情绪特别的高涨,为我们以后不再过两地分居的生活,她几乎是天天哼着小调。在她面前,我也是小心翼翼的,尽量地去呵护她、爱惜她,她是不会知道我和云之间的事情的,更不会为此而玩失踪的。
我是小说界小有名气的作者,我的作品尽管充满着玄异、恐怖,却也以侦探、推理见长,这也归结于我遇事爱探同究竟。所以。当我冷静下来后,就开始怀疑:慧究竟是不是自己在玩失踪,是不是因为我和云的事则对我的惩罚。我开始调查,可是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慧知道了我努力隐瞒的事,再者来说,之前,我们一直过着两地分居的生活,她没有可能知道我会有另外的女人,而且我认为慧是足够坚强的女人,她不会因为自己的丈夫爱上了别的女人而想不开做出傻事。
最后,我的焦点不得不放到这个房间里,所有的证据表明,慧如果不是自己故意失踪,那她就是在这个房间里凭空消失了,这个时候,房东的话、奇怪的qq留言全部一股脑地涌了过来,我开始相信这个房间存有诡异了。同时,我做出决定,要铤而走险,探出事情背后存在的真相。
手机突然响了,是公司人事部的陈课,现在,雨这么大,他能有什么事?我一边抽烟一边听他讲下去。人在电话中急切地说,在他没有赶到我的住处之前,我万不可有任何举动,只能在房间里只着,但不能动任何东西,只是呆着——呆坐着等时间可不暗好受的事情,即使有些时刻,关系到生命的安危,呆坐也让我极不能适应。
这个时候陈课打电话过来,还真让我很意外。虽然我的到来,他表现出十分的热情,还派出专人负责按照我的意愿给我租房,但我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自己的事不会麻烦公司的,这次就连慧的失踪我也没有同公司的任何人提起过。这时他突然打电话给我,并且语气如此之焦急,倒让我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难道公安局的调查有了新的进展,打电话到公司而我不在,陈课方知道了此事,公司派他来协助我处理?这也不对啊,为了能够及时与警方联络,我留下的是我的手机,如果有新发现,他们应该打我手机才对呀?那么陈课在这时来找我有何贵干呢?
雨沿着玻璃窗流下来,开成一道水帘,窗外的景物透过这道帘子,变得扭曲而模糊。在这模糊中,一道殷红的景名象映入我的视线。我用手擦了擦玻璃上的水滴。是河,楼后的这条河,水却不同于平时的那种红,这是一种如鲜血般的殷红,似乎还可以嗅到阵阵的血腥。河水此时不是湍急的,而是在不断地翻腾,似乎还在冒着阵阵的热气!
我一下子想起,在我疲惫时刻总会出现慧两眼流淌出的血泪,同眼前这河水一模一样!
我忘记了房东的再三交代,万不可打开这扇窗,找出一把钳子,疯狂地剪立脚点窗上的铁丝,几下就把铁丝全中剪断,紧接着便推开了窗户:迎面扑来的不是刚下过雨清新的气息,而是浓厚强烈的血腥味,这种气味让我窒息
这时候,一辆小车飞驰过来,轮胎一路压起尺把高的水花,喷泉盘的射向两边,路上偶尔走过的一两个行人,闪避不及,衣服上被溅得斑斑点点。
我不由得暗暗皱眉:是谁这样旁若无人?
那车开到我的房门前便停住了,很快,门铃响起,开门一看——是陈课。他站在门口,一件长长的雨衣将他从头裹到脚,神色焦急地望着我:“快让我进去。”
我一侧身,他便飞快地走进屋中,顺手将门关上,那些斜飞的雨珠,被关在了门外。
他长呈了一口气,将雨衣三下两下地脱下,又从门边的鞋架上取下一双拖鞋找下脚上的靴子套鞋。然后,便瘫软地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若有所思。
“什么事劳您大架?”我给他冲了杯咖啡,开玩笑道。
他收回目光,望着我,叹了口气:“对不起。”
“哦?”我有些吃惊。
他又叹了口气,端起桌上的咖啡想猛饮一口,可能是水太热的原故吧,杯子还没有端到嘴边,他又把它放下了,然后,从桌上拿起烟,抽出,点燃。
我很有耐心,靠在沙发上,一边抽烟一边等他开口。
果然,他很快就无法继续沉默下去了,咳嗽一声,似乎在考虑该如何开口说起:“我不知道你租的是这套房子——真对不起,这房子有些诡异。”
“该不会是鬼屋吧?”我笑了。
他浑身一震,蓦然圆瞪双眼望着我,随即又瘫软在沙发上,无力地说道:“你已经知道了?我还是来晚了!”
我没料到他反应这么强烈,倒怔了一怔,这个在本地叱咤风云的男人谈起这座房子竟也是大失于色,的确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不过,从他的语气中可以听得出他似乎还不知道我太太失踪的事。于是,我没有开口,等他继续说下去。他又猛抽了几口烟,这才接着说:“这间房子,说出来你可能不会相信。”
他说到这里,我仍在尧有兴趣地听着。现在的世界,随着物质生活的丰富,越来越多的人精神却相对贫乏,以至于鬼怪、恐怖这类的垃圾文学越来越受欢迎,并且在不少人的心里留下了阴影——认为这世间确实有鬼怪的存在,一有什么问题暂时得不到合理的解释时,便会认为这是鬼神的所作所为。陈课虽说在本地是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但他是靠打杀拼抖搏出来的,真正读过的书是少之又少,更别提什么精神文明了。是以,他根本就不知道所谓的鬼怪全是我这一类人的“杰作”这才对鬼怪是“谈虎色变”
说了半天,仍旧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据我看来,他既然神色如此紧张,就说明这房间确实曾发生过或发生过不少怪异的事情,而他一定知道或听说过这些事情,否则也不会这么大惊小怪的。或许,这些事情经过理性的思考,会发现它们背后存在着某种关联,而这种关联必然就是慧失踪的真正原因。
他看到我在低头沉思,误以为我生气了,有责怪他既然知道这是凶宅为何还要租这套房之意,苦笑一声,诚挚地说道:“真对不起,我并不知道小江会租这一套房给你,我也是今天才听他说的,所以这才着急地赶过来,求你谅解,并请你先搬到我家去住,然后,我再亲自找一套好一点的房子给你。”
陈课是本地的一霸,的确不错,但这仅限于本地,所以他对能够进入我们这样一家外企做人事课长的机会十分珍惜,而我,又是从公司总部过来的,虽然职位与他平等,但他在各方面还是比较敬让于我的。然而,这间房是我自己要租的,怎么能怪罪于他?再说,我太太是在这个房间里失踪的,现在职眯头绪都没有,我怎么能搬出去住?
于是,我摇摇头。
他神色紧张起来,双目直盯着我,一会儿,又垂下了眼帘,说道:“这么说,你是不愿原谅我了?”
没有办法,我只有对陈课说出了慧失踪的事情。
显然陈课没有料到事情竟然是这样,悲剧还是在我身上发生了。然而,当他明白我因为要调查出慧失踪的原因而继续住在这里,不会搬出去时,脸上流露出的是敬佩的神色。“这样吧,我警局里有熟人,我打个电话过去,让他们加大力度调查你太太消失的事情。这三天里,我哪儿也不去了,就在这里陪你,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邪物在这里作怪!”
此时,我所能表达的只有感谢。尽管我知道,这件事情如果放在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人身上,他可能会不去理睬,但此刻,他那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英雄气概仍然让我感到敬佩。
既然那面镜子不能移动,移动它就会有怪事发生,那我就偏要移动它,看看到底有什么样的怪异!
在等待的过程中,陈课向我讲起了有关这座房子的故事:“你是第七任房客了。无一例外,住进这间房里的都是年轻的夫妇或是情侣,有一对就要准备结婚了,可是却在前一天失瞎了。哦,对了,就是你的前一任房客,看,那门上,墙上,贴的喜字还鲜红着呢!”
“警方没有调查出任何结果?”我问道。
“是的。这里的人都有些迷信再说,这些人的消失的确充满了怪异,就如令太太消的情形一样。”
我们都不再说话了,把自己埋在沙发里,静静地等着事情的来临。窗外的雨还是那样大,似乎还没有一点要停住的意思。客厅里的那面镜子被移到浴室了,房间里似乎少了许多东西,空气中充满了一种怪异的氛围。
慢慢地,我的眼皮沉重起来,我努力告诉自己不能睡,可它仍不听话地闭上了。
睡意朦胧中,忽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你你不要过来,我不想死啊!”接着就是凄厉的一声惨叫,然后就是“扑通”物体坠水的声音,之后,便恢复了寂静,而我,却也越睡越沉。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晚了。“陈课?”我叫了一声,屋内无人应答,看来,他还是有些恐惧,竟一个人走了。我摇摇头,笑了。这件事本来就不牵连到他,我也不希望多一个人的危险,他走了,我不会怪他。
我走进浴室,放水,洗脸。浴室里的灯光较暗,水自水龙头里流淌出来显得有些暗红。我用水洗一把脸,又揉了揉眼睛,蓦然间我愣住了:镜子里映出的不是我,而是一个面目狰狞的女人,她双目流血,对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我大叫着冲出去,偶然抬头,却从另一个房间开敞着的门发现,陈课正站在窗户上,像着了魔似的。
“陈课!”我大叫,陈课却没有反映。我正要冲进房间里,忽然看见他回头冲我一笑,眼睛里缓缓地流淌出两行血泪。我一下子怔住了,而就在这里,他已经一头栽了下去。
我伤必欲绝,冲回浴室,想砸碎那面镜子,可是,哪进而还有镜子的影子?
空气中传来一阵狞笑,这间以前我让喜爱的房子此刻却令我心惊胆战。
我再也顾不上自己的身份,也完全丢弃了所谓的鬼怪只不过是我这一类人的杰作的念头,抓起一件外衣,打开门,夺路而逃。
冰凉的雨点打在身上,我这才感到那是一种刺入肌骨的冷。
5
当司机小陈红着眼睛找到我的时候,我还躲在迎宾馆的房间里哆嗦不已。
“张课,张课,你没事吧?”小陈在我面前坐下,关切地问道。
“那个房间那个房间”我哆哆嗦嗦地,话竟不说不出来一句。
“没关系的。现在什么事情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来,吃块糖,放松一下。”
这是一种子类似于香口胶的条形状的糖,吃到嘴里,味道清凉——一种透彻心扉的凉,让我忘记了紧张,慢慢地安静下来。
“接到你的电话,我就连夜赶来了,还好,你没事。”小陈阳光般的话语让我心里温暖了许多,我决定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她,尽管那如一场恶梦,让我心悸,但此时,小陈似乎就是我唯一的救星,我有预感,他一定可以帮到我,帮我查出这古宅中的真相,找到失踪的慧。我把我所看到的知道的都告诉了他,尽管那在我的心底已成为了一场无法挥去的梦魇。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早晚会水落石出的。”他微笑着说,把我拉到窗口。天气的确很好,阳光明媚。
“你不觉得,你所说的东西在阳光下很不真实?”接着,他神色一顿,叹息了一声“是啊,一切都该结束了,也是我离开这里的时间了。”
我对他的话很不理解,但也没有问什么,我知道,他想说,就一定会告诉我的。
他却没有向下说下去。他只是问了我一声:我想去你的住房看一下。
“民国9年,老宅。一个满怀仇恨的女子。
她的丈夫为了她的钱和她结婚。然后,一个夜晚,同另一个女人在浴室里将她杀害,之后,同那个女人携款逃走了。血流满浴室,并通过浴室的下水道流入河中,染红了河水。在临死之际,她面对镜子里那张因疼痛而扭曲的脸,诅下毒咒,凡以后拥有这面镜子者,如果对自己的爱人不忠,将死无葬身之处。“
在我的书房里,小陈发现了慧记载的这样的一段文字。
我有些惊诧,为何这段文字我却没有发现,它就那么毫无遮拦地躺在我的书桌上!
小陈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缓缓转动着蓝眼珠:“你确信这是你太太留下的笔录?张课,你也被她蒙蔽了!”
我愕然:“我太太与我是自初中就开始的同窗,她的字我再熟悉不过!我被谁骗了?她是谁?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小陈似乎想说出什么天大的秘密,却因某种原因迟疑着。窗外起风了,白色的窗帘似被人猛烈掀起又重重抛下,发出哗哗的巨响。小陈的声音这时变得有些沙哑,显得局促不安:“她终于要来的。张课,不要向任何人讲起我的身份,今天所发生的事,对你来说,全然是一个梦!请记住,帮我就是帮你自己!只有我知道这座房子的秘密是”
话未说完,空气中忽然传来一声狞笑,与此同时,房间的门窗如遭了台风般哗啦一声全部找开,桌上的白纸,被劲风吹拂,飞得满屋子都是。窗外,刚才还是阳光明媚的天气,已不知于什么时间暗了下来,像一声染了浓重墨汁的黑布悬挂在半空中。
一道闪电,像是闪电般的红光一闪而过,直击向张着嘴的小陈,溅起一片毁灭性的电光,噼哩叭啦地在小陈的面前爆破。
打开的门口踱进来一双脚,慢慢地走到亮处来,有一个声音冷冷道:“就凭你,还想破解这百年的诅咒?”
我顺着发音处看去,进来的是一个女人,挺拔纤瘦的身材,长及过膝的裙子,皮肤异样的白。惹眼的是她那一双幽怨的双眸,尽管她的眼睑始终下垂,看着地上,我依然能够感受到一种寒冷的气息。
“你所有的一切我都已经知道。在我进这个房间之前,我就已经知道是你了,只是我那时还不敢确定。”小陈竟然一点都不紧张,脸上带着一种怪异的笑容“我还知道,你这样做的目的,你只不过想找回当初抛谟你的男人”
“看来你知道的真不光!”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你所谓的百年诅咒今天就要被解除了”
“那么,我倒真想看看你有多大的能力了”红光突然酝酿在那个女人冰冷的眸子中,窗户哗地一声全部打开了,外面的河水仿佛滚着从窗子向内喷射着。小陈仍旧是不慌不忙,从怀内掏出一反古老的兵器,向前跨进一步,右手在空中抡一个圆圈,然后狠狠地向下劈去,嘴里发出一声怪异的呼喊:“你去死吧!”
那叫声有些疯狂,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尖叫声几乎把我的耳膜刺穿,我下意识地紧捂着耳朵,尖叫声仍然透过手掌,一声高过一声清晰地传递到耳朵里。
慢慢地,房间里安静了下来,我入下了紧捂耳朵的双的,然而眼前的景象却令我吃惊得大张了嘴巴:小陈仍诡异地笑首站立在窗前,手里的兵器不停地发出耀眼的青光,我这才看清,那是一把匕首,一把纯青铜的匕首,而那个女子,刚才还乖张暴戾的女子,此时脸上写满面的是不信,扭曲而痛苦着,外面的河水这时早已退了下去,依旧平静地在河床内流动。
女子的脸扭曲着,她望着小陈手中的青铜匕首,不由得一阵哆嗦。
“你是你是不是”
小陈缓缓地点了点头。他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痛惜和神伤。“一百年了,你的怨恨还没有消减?你还是那样地恨我?”
“我恨不得一口一口地把你吞下去!”女子面露狠钯,脸庞更加扭曲了。
“你还是一点都没有变,你的心还是那样狠”
“够了!”女子歇斯底里地大喊“我为什么要杀那个贱货?!还不是因为我爱你,我太在乎你!可你,竟然用这一把刀向你太太砍去!”
我突然明拍摄某件事,发生在这座古宅里的所有怪异的事情,包括我太太的失踪,都是与小陈有关的,但是他
“这么多年你伤害了那么多人,就是为了把我逼出来?你你这又何苦呢?”
“只要你一天不信守你的承诺,你就别梦想破除这古宅的诅咒,既使你把我消灭,诅咒依然会永远存下去。哈哈“女子的脸上尽现凶狠之色,可以看得出她当的仇恨是多么的深。
沉默了一会,小陈才开口道:“是不是我与你在一起,你就不会再伤害人类了?”
“陈”出自她双唇的声音,竟也换了种声调。
小陈立即应声,丢掉手中的匕首,伸开双臂抱着她,缓缓地开了口:“你死的那天也是我的祭日,我用这把匕首也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只是我没有想到我的灵魂能依附近在任何物体上,漂浮在世上。当别人告诉我这里发生的故事时,我就明白了我的灵魂之所以存在,是因为要对你信守我最后的诺言,现在,我终于可以做到了!”
女子只是不停地流泪,我想说什么,却发现根本就发不出声来。
这时我看见女子忽然间将手一指,窗外的河水立即呼啸着喷射进屋内,那殷红的河水发出腥臭的血味,令我几乎就要窒息,我看到那水径直向浴室内淌去,如蛇一样快速地爬行着。它爬到浴室里的那面镜子上,镜子便哗地一声粉碎了,紧接着,河水退了回去,而小陈和那女子也随着河水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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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老公,我记得这房间里有一面大镜子,那面镜子呢?”
“镜子?什么镜子?你不会是发烧说糊话吧!”我故意装作糊涂,把手放在妻的额头上,去量她的体温。
“没理由的,我记得很清楚,这房间里有一面镜子。”妻依旧是半信半疑,目光中充满了困惑。
“告诉你一件事,明天爸爸就要从家里过来了,还会将我们的女儿带来,高兴不?”
“真的?”
“骗你干什么?”我认真地说“我已经联系好了一家幼儿园,她来了之后,就送她去幼儿园,让爸爸在这里照顾她。我也同我们公司的管人事的主管打过招呼了,等再过两天你就可以去上班了。我也要一方面把工作做好,另一方面多写些东西出来,争取把我们的生活过好。从今以后,我保证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老公,你太好了!”妻一跳而起,搂住了我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