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穿今]美食之哑厨_分卷阅读_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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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餐是小米粥加凉拌西瓜皮。

    西瓜皮分量很多,昨晚并没有全部炒完,今天阿婠把剩下的瓜皮过水煮熟,然后拿清油和瓜皮在锅中一滑,加上一点点盐拌匀,盛在小碟里之后滴上两滴香油,那种西瓜的清爽味加上咸香味,无比开胃。再加上味道不重,十分适合早上送粥食用,直吃得江瑜大呼过瘾。

    日子一天天过去,这个夏天的炎热让胡妈的生意越来越好,江瑜也成了胡家的常客。

    不过现在阿婠倒是挺感激这个家伙长期驻扎在她家了。原因无他,假期的时候,中考成绩出来了。

    果然没有出乎任何人的意料,阿婠没有考上高中。按照常理,胡妈本来是会狠狠揍她一顿的,就因为江瑜这个外人在,胡妈当然有些拉不下面子下这个手。

    其实江瑜本来也没有这么不识趣,但他在准备开口走人时,突然看到了阿婠看过来的那种求救的眼神,心里想:啊呀真是拿这丫头没办法我还是勉为其难做点好事吧以下省略一系列脑洞。于是他就迈不开脚了。

    于是胡妈叹了口气:“算了,这段时间生意好,再过个把月,咱娘俩就开个小店,你就给妈帮帮忙吧。”

    这件事的结果就是在阿婠眼里,现在江瑜可是使她免于一顿胖揍的恩人,哪有不好吃好喝供起来的道理。

    至于江瑜,他爸妈前几天终于离婚了,各自都闪电般的组建了新的家庭,自然没什么人来管他。胡妈问了问他的中考成绩,好家伙,市一中,全市最好的高中,没有之一,不过眼看着要开学了,江瑜丝毫没有要去学校报到的意思。胡妈说他,他也只是摇头笑笑说自己另有打算。胡妈摇头叹气,这对父母,造孽哟。

    这天早上,胡妈像往常一样蹬着小三轮出摊去了,但江瑜现在倒是没有天天都跟着去了,他今天反而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心不在焉的把玩着手中的一张银行卡。

    这张卡里,有他爸江瑾打来的100万,说是已经联系好美国的学校,让他出国读书。

    江瑜冷笑了下,现在倒是想起他了,不过看他爸给他100万如果甩垃圾一样,那财大气粗的样子,似乎在南方生意不小啊,以前只知道他发财了,却不想这样家大业大。如果他妈那女人知道这个情况的话,会不会后悔自己钱要少了。

    “啧啧。”江瑜忍不住撇了撇嘴,要打发自己去美国,如果是之前,自己可能完全不会犹豫,省的见到他们俩,干脆来个眼不见心不烦。不过现在嘛……

    江瑜伸长了脖子,看着在厨房里忙忙碌碌的阿婠,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阿婠在给他榨西瓜汁。

    这个夏天,西瓜卖的尤其便宜,而且因为今年天气的缘故,西瓜特别好,皮薄汁多、脆甜色赤、甘美非常,每天阿婠去市场买菜的时候都会顺路买一个大的回来,三个人吃完晚饭,胡妈去出摊,她和江瑜就窝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啃西瓜。

    阿婠啃起西瓜的样子就像一只小仓鼠,红色的汁水在脸颊上染得到处都是,让江瑜看得有些好笑,还老拿这个嘲笑她。阿婠也不生气,就是冲着江瑜傻笑,然后继续啃。

    反正江瑜嘲笑她的也不止这么一点,比如看新闻联播的时候会一本正经全神贯注,听到主持人义正严辞的话语还会跟着颇有其事的点头。江瑜觉得自己从来没有遇上过这样的人,哪里像是跟他一个年纪的,简直就像个古板的小老太婆一样,笑死人。

    江瑜觉得,物极必反这句老话说得还真不错。他在第一次睡在阿婠房间时,从她床头柜的最下面的抽屉里,发现过一些本来要用来嘲笑她的东西——一些非主流的大头贴。

    照片里的阿婠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顶着一头五颜六色的杀马特头,拽得一脸血的表情,还冲镜头比起了中指。那模样,活脱脱的一副你们不懂我的寂寞。

    不过听说几年前阿婠确实生过一场大病,性情大变,看看现在,啧啧,简直就不像一个人嘛。

    所以江瑜决定这个他先不说出来,留着以后当杀手锏。

    阿婠的西瓜汁很快就榨好了,她正准备端给江瑜。

    毫无征兆的,家里的大门被人用力的拍响了。

    “阿婠!胡阿婠!在家吗?你妈出事了!”

    “哐当”一声,阿婠手中的西瓜汁从手中滑落,散落了一地嫣红。

    ☆、第11章果脯

    听到这个,江瑜下意识的朝阿婠看去,阿婠低头看着脚尖,不能看清眼里的情绪,只有瘦小的身躯在微微发抖。

    江瑜觉得自己的心脏一抽一抽的,难受极了,但是他还是赶紧从沙发上起来,走到阿婠的身边,扯了扯她的袖子。

    阿婠张开了嘴,喉咙里发出了喘息的声音,嘴里却死活吐不出任何一个字节,像一条在岸上搁浅的鱼,拼命的张阖自己的腮,努力的不让自己窒息。

    江瑜看到阿婠这个样子就知道不好,赶紧问来报信的大婶:“阿姨,发生什么事了?胡阿姨现在在哪里?”看到那阿姨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心知她要说清楚很是浪费时间,便又道:“这样吧阿姨,您赶紧带我们去,在路上慢慢说。”

    那大婶闻言,赶紧点了点头:“对,走,赶紧走。”

    江瑜看着还在当鸵鸟的阿婠,有些气急败坏的冲她大吼:“你当什么鸵鸟,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去看看胡阿姨怎么样了!你要是不想要你妈你就直说,作出这幅模样给谁看呢!”话音刚落,便示意那大婶赶紧带路,自己连拉带拽的把阿婠扯出了门。

    这一出门,阿婠好像回过了神的样子,虽然嘴唇还在抖,但脚步已经明显加快,超过了江瑜。

    路上,这位李阿姨颠三倒四好不容易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早上胡妈骑三轮出摊的时候经过一个十字路口,看到一个小孩在路中间拍皮球,不过因为时间尚早,车辆不多,所以小孩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但胡妈这个热心肠自然不会放任他继续在马路中心玩耍,于是便拿出了阿婠平日里做的一些果脯,哄的小孩跟着她向路边走去。

    可是谁知这是,对面突然冲出一辆红色轿车,好像完全没看到前面有人一样,丝毫没有要刹车的意思,就那样直冲冲的向胡妈那边撞去……

    肇事司机逃逸,胡妈现在生死未卜,更麻烦的是,那个小孩的家长一口咬定胡妈是想要拐卖他家孩子,因此要求胡家必须承担孩子的医疗费用。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达了胡妈所在的j市市立医院。江瑜一个大步冲进大厅,死命的开始按电梯钮,看着头顶的数字很久才变动一格,焦躁已经达到了临界点。

    下一秒,阿婠就拔腿向楼梯间跑去,江瑜在问清楼层之后也赶紧飞奔着跟了过去,只留下报信的大婶撑着膝盖在后面喘气。

    在高速的奔跑下,9楼很快就到了。阿婠看着面前手术室门口的红灯,上面的“手术中”几个大字深深刺痛了她的眼睛,仿佛失了魂魄一样,连一对骂骂咧咧的夫妻气势汹汹的走到了她的面前阿婠都没有任何反应。

    此时,那手上涂着紫色甲油的年轻妈妈恨不得将手戳到阿婠的脑子里去,口水四溅的在那里叫骂:“都是你家那老太婆,不安好心想拐带孩子,害得我家壮壮腿骨骨折,我告诉你,这事我们秦家跟你们没完!告诉你,赶紧把医疗费拿出来,不然我们去法院告你妈拐卖儿童,把她抓去坐牢!”

    阿婠低着头,一言不发,她本来就是有些逆来顺受的性子,更是不大善于与人争吵,此时拧着衣角,想要开口可是又找不到机会。

    江瑜有些受不了阿婠这个包子性格,他上前一步,将阿婠挡在了自己的身后,将那女人的手拨开,道:“说话就好好说话,动手动脚的干什么?再说了,据我们所知,胡妈可是救了那孩子才对,要不是胡妈在最后关头推了那孩子一把,他会只是骨折这么简单?”

    那女人噎了一下,但紧接着又气势汹汹的说:“我呸,别说的多伟大似的,那我问你,那女人怎么会带着我的孩子?这不是要拐卖是什么?”

    江瑜毫不示弱:“分明是你们没有尽到做父母的职责,让那么小的孩子单独跑到马路中间玩,胡阿姨那是担心他出事,没想到碰上你们这种反咬一口的,真是好心没好报!”

    那夫妻两对视了一眼,心中暗恨,想不到这个半大孩子这么牙尖嘴利,如果事情真是这样,而肇事司机又找不到,那他们岂不是要自己白花一笔钱?不行,绝对不行。

    那男子咕噜的转了转眼球,强硬的说道:“你们不用再狡辩了,反正到时警察会介入调查的,但是我孩子是在那女人身边出事的,这个钱你们就应该先垫付起来!”

    “你!”江瑜还欲再争辩,却被阿婠拦住。阿婠冲他摇了摇头,指了指手术室,江瑜一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冲那男子道:“阿姨还在手术,我们不想和你们在医院吵影响工作人员工作,等手术结束之后让警察来解决。”

    那男子还想说什么,阿婠突然抬头看了他一眼,那种眼神,古井无波,就好像他是一个死人一样,让那男子莫名的浑身一寒,竟也说不出任何话了。

    手术进行了很长时间,那对夫妇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便提前离开了,反正他们知道这些人不可能跑,何必浪费时间在这里呢。

    阿婠像一个泥雕一样,三个小时了,站在手术室前动也不动。江瑜看着她,觉得莫名的有些心酸,他走过去,像拍小狗一样拍了拍阿婠的头,他低头,正好看到了阿婠的发旋,那就像一个漩涡一样,将他的心神逐渐吸引。

    阿婠抬头看着江瑜,似乎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答案。江瑜为微微笑了笑:“没事的。”

    正在此时,手术门打开了,一个大约四十来岁的医生率先从里面走了出来,阿婠和江瑜赶紧围了上去。

    “医生,怎么样了?”江瑜看了一眼身后逐渐关上的手术室门,赶紧问道。

    “你们是病人家属?病人情况不太乐观,病人收到猛烈的撞击,身上多处骨折。这还不是最麻烦的,麻烦的是她的内脏有多处出血,而且摔下来的时候颅脑受到了损伤。我们尽力了,但目前病人仍然没有脱离危险,过一段时间还需要进行二次手术。”医生摇头说道:“哦,对了,你们先把抢救费、手术费用和住院费用交一下,最好多预交一些,这么重的伤,费用可是不低的。”

    阿婠从喉咙里挤出了一个“嗯”字,她走的太急,也没带那么多钱,这会只有再跑回去拿银行卡取钱了。

    等阿婠办理好手续,胡妈已经被推进了病房里。她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如果忽视身上累累的伤痕,简直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阿婠看着妈妈沉睡的面容还有身上的绷带,眼泪终于决堤而下。阿婠哭起来并不是像其他女生那样嘤嘤哭泣亦或是放声大哭,她不会发出一点声音。大滴的眼泪从面颊滚落,嘀嗒的砸在床边,看起来更加可怜和无助。

    这么久了,这是江瑜头一次看到阿婠落泪,简直是惊慌到手足无措。他笨手笨脚的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颤抖的手抽了好几次才抽出一张,递给阿婠。

    然而阿婠只是结果来捏在手心,却并不用它,泪水仍然像开了阀门一样收不住。

    江瑜觉得自己看不下去了,于是借口去厕所,脚步蹒跚的走出了病房。他感觉嘴里是无边的苦涩,无意识的从口袋里掏出阿婠平日里腌制的果脯,打开油纸,塞进了嘴里——苦,还是苦,果脯的甜味他已经完全偿不到了。

    胡妈的第二次手术安排的很快,仅仅是在两天后。期间,那对年轻的夫妻还来病房闹过事,但都被江瑜堵了回去。

    阿婠觉得自己现在特感谢江瑜,如果没有他,自己这种不善言辞的性格,还不知道要平添多少麻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