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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药,被誉为祖国瑰宝,历经数千年,绵延至今,显示了巨大的生命力。传承、求证、创新,需要科学精神、科学研究方法和科学知识。然而,在西方医学的冲击下,中医药发展面临诸多问题与挑战。
中医一方面受到很大关注,另一方面又受到科学界的质疑。几起几落,中医界乱象丛生,众说纷纭。从历史到现在,从近代中国主张废除中医的始作俑者——清末国学大师俞樾发表废医论提出“医可废,药不可尽废”的观点,到主张废止中医的余云岫、汪企张,再到孙中山、鲁迅、郭沫若;从中科院院士何祚庥:支持取缔中医到著名科普作家方舟子:“中医是伪科学”等一系列废弃、排斥、歧视中医药的言行,使中医理论存在科学之争。中南大学的张功耀教授发表告别中医中药,以及在网络上发动“取消中医”的签名,更是让“中医不科学”、“中医疗效不可靠”等论调,甚嚣尘上。如今,更有一些中医人士开始反对中医。
从“神农尝百草始有医药”开始,中医药在我国已有7000年历史。时至今日,中药剂型虽有改观,但仍不能与国际接轨。中医药在国际市场上仍处于尴尬地位,身份难以合法化。在西方医学的冲击下,中医理论虽然有了进一步发展,但还没有长足的进步,尚没有质的飞跃。中医院校一部分毕业生进人实习时,遇到病人时不知如何诊脉、识证、立法、用药,即使勉强处方,都要根据西医的诊断指标辨病用药,疗效极差,一直受“西医诊断,中医治疗”思维左右,因此对中医产生怀疑。
目前社会上有一些江湖骗子任意吹嘘中医疗效,表现在广告夸大功效,盗用专家名誉宣传,欺骗群众,像张悟本、马悦凌打着中医旗号,夸大中医疗效,引起公众对中医质疑。
目前中医药的发展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机遇,尤其近几年,国家对中医药事业的扶持政策极好,尽管制定了中医药发展纲要与远景规划,但投入不足,与西医院相比,中医院发展明显滞后。中医药院校培养学生理论不扎实,技能差,真正中医人才匮乏。一项民调显示,55。9%的人担心,现有教学模式很难培养出高水平的中医师。
中医学基础理论首先是继承,功底扎实后才可创新,一味追求现代化而把中医基础理论看作是滞后的,缺乏细胞、分子以及基因等微观水平和现代科学试验,从而进行客观化教学模式的改造,完全割断中华传统文化与中医药学的联系,使学生思维西化,对中医产生厌倦和怀疑。
中医毕业生要注意临床实践,跟导师临证治疗,让学生树立起信心,不能让西医的诊断指标牵着鼻子走。毕业论文追求分子水平,基因水平,把西医现代化的东西全部搬到中医中来搞中医药现代化,失去主次,造成毕业生不懂用望、闻、问、切的四诊,来辨证施治,结合西医的诊断、生理、病理等知识取长补短,或中西结合提高临床疗效,追求纸上谈兵,结合不到临床实践,失去了中医学的生命力。
中医药作为我国原创医学科技,以辨症论治和“治未病”为基本特色,不仅在几千年的实践中卓有成效,而且形成了“简便验廉”的优势。针对中医药发展现状,笔者从规律意识、求证观念、理性审视、创新精神等四个方面来探究中医药可持续发展之路。
规律意识是承认规律、尊重规律、揭示和认识规律,并加以升华成为原理、理论,用以指导实践。周易是解释事物产生、演变规律的最早的朴素的哲学著作。如“刚柔相推,变在其中矣”、“日月相推而明生焉”、“寒暑相推而岁成焉”周易启示着历代学者的规律意识,从而探索自然、认识自然、改造自然。内经中含有丰富的规律意识,如“法于阴阳,和于术数”、“春夏养阴,秋冬养阳”等,就是承认规律、服从规律。张仲景正是有了规律意识,才能从大量热病诊治中去总结六经传变、经传于腑以及逆证、变证、合病、并病等规律。中医学术中不同医学流派的形成,本质上就是不同医学领域中规律的展现。
史实证明,有了规律意识,才有科学的探索精神;有了探索精神,才能在医学道路上不断揭示规律,开拓前进。要把经验医学变成一个大家都能掌握的东西,不能够永远是师傅带徒弟。必须要找到规律,这个规律就是把经验医学变成循证医学。通过严格的对照研究,证明某个方或者药确实有用,有了比较研究以后就很有说服力了。在这个基础上,从询证医学上得到的经验,再回到基础研究,进一步证实它的机理以后,再到临床。比如青蒿。在公元341年,肘后备急方,就对青蒿有比较明确的记载。当时有一个很明确的治寒热诸疟的方法“青蒿一握,以水二升渍,绞取汁尽服之”屠呦呦获得堪称中国诺贝尔国际大奖可见一斑。这是中医对世界贡献上最取得国际认可的一个例证。因为经过研究,发现青蒿里有青蒿素、青蒿琥酯、蒿甲醚蒿乙醚等几种成份。疟疾有很多种,其中恶性疟是最难治的,恰恰青蒿里提取的产物就能够治疗恶性疟疾。
求证是论证规律、原理的真理性和证实客观事物的真实性。实地观察和实验研究是科学求证的主要方法。李时珍本着强烈的求证观念,在调查研究、亲自采集、查阅文献的基础上,编著本草纲目,在药物上下了“补疑正误”、“复者芟之”、“阙者缉之”、“讹者绳之”的工夫。清王清任热衷于科学求证,在滦州瘟死小儿甚众时“每日清晨赴其义冢,就群儿之露脏者细观之”并三赴刑场观察尸体,向对脏腑“知之最悉”的人士“拜叩而问”前后历四十余年“方得的确,绘成全图”在脏腑解剖上做出超越前人的贡献。
在本草纲目中人参条内,李时珍引宋苏颂图经本草中语:“相传试人参,使二人同走,一合人参,一空口,各走三五里许。其不含人参者必大喘,含者气息自如。”这是对人参补气作用和鉴别人参真假的实验观察。上述资料可以说是我国早期的药物实验研究报告。唐、宋时期能运用动物实验方法和设对照组观察,实属难得。因此,求证观念本质上是实事求是精神,是崇尚真理、尊重事实的科学
世界上任何一门学科都不可能完美无缺,中医自然也不例外。对于中医是否科学的话题,我认为,应该理性审视:既不盲目崇拜,也不轻易否定。不可否认,中医是一个精华与糟粕并存的体系。对那些糟粕,我们毫无疑问应该摒除;对精华,则该好好吸收和利用;至于那些目前尚难以理解、证实或否定的内容可暂予阙疑,以待进一步的讨论和研究。比如阴阳五行学说本来是属于古代哲学的范畴,盛行于春秋战国,正值黄帝内经成书的时代。因此就很自然地渗透进入中医的理论体系中,并与之结合,熔铸成一体,形成了既源于哲学又有所不同的中医阴阳五行理论。中医也就是吸收了阴阳五行学说中朴素的唯物论和自然辩证法的思想,用来构筑自己的理论体系和指导临床实践。
科学经得起质疑,质疑中医但不能否定中医,早在150多年前,细胞病理学的创始人魏尔啸就说:“医学本质上是社会科学。”其实,中医正是处于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交叉处。不同的只是古代自然科学和古代社会科学的交叉处。当现代医学向生物、心理、社会医学模式转变时,中医无疑为这种转变提供思想和方法的借鉴。
古人云:“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在如何看待中医的问题上,我认为从多角度正确认识中医的价值,客观看待中医存在的问题,以一种科学的理性态度来审视和评价中医。一要争鸣,要秉承求同存异的科学精神,在新的历史阶段,鼓励不同流派、不同观点在实践中争鸣,真正形成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学术繁荣局面。二要,继承“做中医人,说中医话。”国家应建立更多的中医药研究机构并培养更多的真正中医药研究人员,并做好不同流派古籍文献、名家医案和名老中医药专家学术思想、临床经验和技术的整理研究,荟萃不同流派学术思想的精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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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的生命在于创新,创新是中医药学进步的灵魂,创新是中医药事业兴旺发达的不竭动力,只有不断创新,才能促进学术的发展。所有的学科都是需要现代化,中医也不例外。只有充分利用现代科技手段和方法,对不同流派基础理论、诊疗技术、药物和疗效评价等进行系统研究,才能在更高层次上推动中医药学术的传承和发展。
古代学者有不少关于创新言论。朱丹溪的“持古方以治今病,其势不能以尽合”汪廷珍的“究其文,通其义,化而裁之,推而行之”都是鼓励医学创新。而张仲景的“不念思求经旨,以演其所知,各承家技,终始顺旧”则是对不事创新、故步自封的批判。创新精神作为民族精神,它促进了中华民族文化科学包括医学事业的发展。科学创新更是推动我国科学技术不断前进的动力。
中医药面临诸多的挑战,是挑战同样也是机遇。发展中医药、实现中医药现代化,应遵循其自身的规律,反对盲目“西化”尊重知识产权,在融合中华文化的基础上,进行发展模式创新,普及中医药文化,当前迫切任务是培育“信中医、用中药”的文化氛围。
鉴往开来。推动我国中医药事业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必须在政府主导下,由中医药行业家学者和中医药管理者共同参与,立足中医传统,面向科学前沿,把握规律意识,坚持求证观念,进行理性审视,本着创新精神,实事求是,围绕中医药的传承、创新、发展等命题,创造自由、民主、宽松的学术氛围,展开开放式对话,促进多学科交叉与渗透,致力于提高中医药学术水平,探索和推动中医药的未来与发展,让中医学这一中华民族的瑰宝在世界医林巍然屹立,焕发灿烂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