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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懊悔自己方才说话口不择言,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是来劝她回去的,怎么就吵起来了,相处多年他自然是了解凌子岺的,明明不是这么想的,怎么就胡言乱语弄成这样。
“师……师姐,我……”做了这些年的皇帝,顾赫言已经习惯了高高在上地接受别人的阿谀奉承,早就忘了怎么跟人道歉。
“走!”凌子岺一手撑着软塌半侧过身子将血渍斑驳的左臂隐藏在身后,全身的血脉胡乱冲窜她能忍,可左臂的伤口无处可藏,到底她不愿意让那人见她受伤。幸好天还未亮,房间里不甚明清。
谁知顾赫言不仅不走,还上前欲将凌子岺从顾北煦的身上扯起来,“你让我看看,到底怎么了……师姐?”药王谷的弟子都熟识医术,顾赫言自然也懂,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吐血的,而且还这么严重。
顾赫言走到软塌前,一眼就见了凌子岺肩臂的伤,血染半袖,清晨蒙蒙亮的天光昏暗看的并不清楚,像是被利刃所伤,忍不住冷了脸色质问:“他们伤你的?”
凌子岺不愿再这个问题上纠结,咬牙切齿说出的话却已是气若游丝:“顾赫言……你走吧……我们……两清……咳唔……”话还未说完就控制不住又吐了一口血。
“阿岺!”顾北煦眉头一皱,抵在后心的手掌催动真气,腾出一只手去揽住摇摇欲坠的人,抬眼看向顾赫言,声线淡淡道:“皇上若想叫她多活几日,便不要再刺激她了。”
顾赫言神情微微怔住,瞬间脸色白了几分,目光再落在凌子岺双目紧闭,惨白毫无血色的脸上,一时间,房间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半响,顾赫言强撑着才扯出一抹苦笑,“这几日就劳烦皇叔替我照顾她……”说完就耷拉着双臂缓慢转身宛如失了魂魄一般,看起来再无半点儿皇帝的活力。
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只有梦魂能再遇,堪错梦不由人做,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景,只影为谁去?
凌子岺仅仅昏迷了半个时辰就苏醒了过来,明晃晃的日光照进屋里,她微微蹙起眉宇,手臂的伤已经清理包扎,身上的衣服也换了。
凌子岺这才想起,晕过去前和顾赫言吵了一架,好像顾北煦也在,她依稀记得内伤发作,一直有一双手撑着她,一股温暖内息自后心涌入七经八脉,帮她化解噬筋断脉的疼痛。
顾北煦眼内透着一丝惊讶,他没料到凌子岺那么严重的内伤这么快会醒,眼见那人走出房间跟没事人一样,跟店小二拿了早膳就去了白芨的房间。
片刻后,凌子岺从白芨房间出来,下楼路过大堂,朝正在用早膳的顾赫言攒着眉笑笑,哑声道:“早。”
在饭桌前坐下来,店小二端来早饭,顾北煦知道她手臂有伤,就给她盛粥放勺,给她递筷夹菜,然后再直愣愣地瞧着她吃饭。
凌子岺被盯得实在受不了了:“顾公子,昨晚多谢,你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顾北煦温温柔柔地笑了,眼珠黑白分明犹如一潭深渊,“我带你……们,找个清净暖和的地方养伤吧,保证没人打扰。”
凌子岺心里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面上却不显,“求之不得。”
顾北煦一个而立之年的成熟男人,长得美又不缺钱,楚棺秦楼去的并不少,是真的风流还是疏解需要,凌子岺都觉得再正常不过。
她也不是什么不经世事的小姑娘了,前半生浑浑噩噩,好不容易逃出来喘口气,她无论如何也是不愿再回那泥沼里去的。
顾北煦之于她,是别有所图也好,是兴趣使然也罢,她这个人最知趣,知道天下没有免费午餐的道理,她能让他看上的,无非就是她作为一把刀,能为之效力而已。
凌子岺是个对生死看的很开的人,宁可一个人背负所有,独自活着或者独自死去,也不会委屈求全,更无需他人的怜悯。
人生如此,浮生如斯,前尘旧梦,不过……如此!
凌子岺吃完饭,便搁下碗筷,道:“我去医馆看看菘蓝,白芨的伤已经无大碍了,店小二会照顾他的。”
顾北煦轻轻颔首,“你的内伤?”
凌子岺淡淡道:“是昨日虚耗内力以至真气反噬,调息一下就好了。”
顾北煦道:“就这么简单?”
凌子岺反问道:“顾公子莫非也懂岐黄医术?”凌子岺说这话时眉峰一扫,那双极好看的桃花眼便带出几分冷冽,盯得顾北煦不由一愣。
顾北煦一顿,唇角绽出一抹笑:“我只是问问,凌姑娘不想说便罢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顾北煦雇了两辆马车从客栈和医馆接走了白芨和菘蓝,马车离开清水镇喧嚣的街道,车轮碾过小桥流水粉墙黛瓦的青石板路,最后停在一处清幽别致的院落。
巷子名七里巷,无端的凌子岺脑海里浮现了几个月前锦州莳花馆荒唐无稽的那夜七夕,她内伤沉珂出现了幻觉,竟将那人当成了顾赫言。事后她却无论如何也记不起那轻薄她的人是何模样?
要真的是一场春梦就好了!可惜,凌子岺抬起手掌贴在自己小腹上自嘲地笑笑,命运还真是作弄人。
三年前她被五毒教四大金刚的毒蝎所伤,性命垂危之际服下了以毒攻毒的草药半边月,才勉强捡回一条命,可惜经脉被毒草侵蚀已然渐渐枯死,大约也就剩下几年的命好活。
世人皆是贪命的,藏头露尾这么些年,凌子岺也是,一边是内伤反噬仅剩下几年的去日苦多,一边是吃了寒凉祛子药立刻死去,这根本就没得选,今日熬过去了还有明天,活一天算一天。
菘蓝伤势沉重,每次换药都如同上刑一般。已经结痂的伤口不再流血却和包裹的白纱衣物粘在一起,即便下手再轻,仍是会把本就已经愈合的伤口重新撕裂开。
白芨眼睛通红,他将菘蓝轻轻揽在怀里,让他的脑袋靠在自己肩上,再小心翼翼地解开缠在他背上的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