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四章死者出现

渺缈孤舟客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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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守君失血死掉了!”因为等了许久没等到而被灰原派遣找守的元太君吓得大声叫唤。

    趴在一滩血中的守挣扎了半天没能爬起来:“还没死,只是头晕无力恶心想吐站不起来”

    这症状听上去与怀孕没啥区别。

    被这一记吓得不轻的仓桥青灯抱起虚弱的小朋友,帮他把两个中指互相勾起,然后赶紧询问道:“城户同学,振作一点!”

    被元太的喊声吸引过来的老人不在少数,在老人们聒噪地提供各种乱七八糟的止血偏方声中,灰原哀从人群中钻出:“你只是失血引起的贫血,如果找不到更有效的方法止血的话,你会流血死掉的!”

    她镇定地向青灯发号施令:“青灯老师,请你不要碰到他,尽量距离他两米开外会比较好。”

    “可是”

    “没有可是,请按照我的话去做,不然的话,他可能真的会因为流鼻血而死掉!”

    没有办法,这种出血量已经不是什么搞笑画面了,城户守胸前的衣服已经被血染得红红的了。

    仓桥青灯只得依言退开。

    没有进一步动作,没有人为他做任何事,城户守鼻血忽然就止住,那滩血迹也再没扩大了。

    “那么,我果然猜得没错”灰原哀托着下巴,然后吩咐元太“元太君,能麻烦你把守君带到医疗室吗?”

    这家养老院元太来过两次,他很清楚医疗室在哪里。

    “包在我身上!”元太二话不说,背起快厥过去的守直往医疗室跑。

    他虽然不太喜欢守,到底是个内心善良的孩子,该帮忙时绝不会迟疑一下。

    一路上都能听到跟在元太身后跑的步美与光彦的大呼小叫。

    “第三次接触,失败!”守气愤地捶着床“这不科学,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朕已经努力念佛经让自己冷静下来了!”

    不过他的脸还是保持着面瘫。

    柯南斜了他一眼:“喂喂,这个时候最好不要这么激动,你现在可是严重的贫血,比上次还要严重三倍,再晚一点送过来你就死掉了!真是那样我可怎么跟你的那群家长交代!”

    “那就发个短信给加隆,”守轻咳一声“就写:‘加隆大爷,因你监管不力,朕死了,好心提醒你:赶紧带上细软逃到撒加找不到的地方去,最好是火星。以上。’”

    “这叫什么话?”

    “大实话,如果我在他的监管期间死去,他的双胞胎哥哥真的会弄死他的。”

    “圣域是个多暴力的地方啊!”“现在不是说这个问题的时候,”灰原哀推门进来道“城户同学,为了你好,以后不要再接触青灯老师了。”

    “为什么?”

    灰原严肃地说:“我看过圣域方面发过来的你的记录,你第一次流鼻血是在四岁时自称见过青灯老师的时候;第二次流鼻血是因为在校长室青灯老师摸了你的头;而这第三次又是青灯老师在你身边,这足以证明你根本不适合再接触他,如此下去,早晚你会因他失血而死的。”

    这个时候,少年侦探团的三个小学生正在刚才的流血现场清洁地板,医疗室就这三个人。

    城户守想了半天,最后说:“我是神。”

    “你现在是人。”灰原哀一击必杀,守沉默不语。

    “在找到止住鼻血的方法之前,你最好还是不要再见他。如果你不听我的话,随随便便就死掉,以后就可能再也见不到青灯老师了。但如果你活着,来日方长,总有机会找到方法既能止住鼻血又能见青灯老师的。”

    即便如此,守还是抱着一丝侥幸:“指不定这只是对恋爱的试炼呢?如果我能挺过失血过多的阶段,指不定就不会再流鼻血了呢?”

    柯南再也忍不住,咆哮道:“笨蛋!在挺过去之前你就彻底死啦!话说回来你为什么对青灯老师这么执着啊,明明才见了三次面,而且他和你都是男人啊!”“你们,知道冥王哈迪斯的传说么?”躺在床上的守冷冷地说“冥王哈迪斯是诸神中最痴情的神,一生只有冥后一个妻子。”

    “这听上去,像在自我夸赞”柯南说。

    “不是的,我要说的是,冥后贝瑟芬妮已经死了。听说神死去之后,灵魂就会变成凡人。而我,虽然完全失去了作为神时的所有记忆,但只对一点很清醒:我一定要在人间找到贝瑟芬妮的转世。”

    “然后你就认准是青灯老师?”

    “我不是说了吗?我看得见你们的灵魂,当然也可以看到他的青灯老师的灵魂就是一团光很温暖的光”

    说着说着医疗室里安静了下来,因失血而疲惫不堪的守就这么睡着了。

    柯南舒了口气,和灰原悄悄地离开了医疗室。

    谁也没注意到,藏在守怀里的黑色十字架因为浸透了守的血而散发出了暗紫的光芒。

    “青灯老师也来这家养老院的吗?好巧”话虽这么说,光彦一脸的不高兴。

    也难怪,好不容易周末来这里做点有意义的事,现在却变成专门来打扫血淋淋的地板了

    幸好大理石的地面打扫起来并不困难,仓桥青灯帮着三个小朋友用海绵拖拖干净,自己也觉得过意不起。

    虽然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过意不去的奇怪感觉。

    “抱歉,老师也是碰巧到这里来的”他解释道“其实之前为了申请教师资格证,来这个养老院做过七天临时护工,离开的时候答应了大家,所以我每周都会来养老院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

    “青灯老师真辛苦。”步美感叹道。

    “因为是答应了别人的事,不可以违背约定。而且,如果仅仅为了教师资格证来体验护理工作,一旦得到了工作证明就再也不来的话,我自认为将来也不会成为一个合格的教师的。”

    他这么说着抢先元太一步拎起水桶和海绵拖:“让老师来吧,毕竟也是因老师而起的。”

    他的笑容由不得小孩子拒绝,好像这真的是件理所当然的事。

    待他走远了,元太悄悄说:“其实不关老师的事啊,是守自己莫名其妙地流鼻血,难道守被诅咒了吗?”

    “他不是自称冥王哈迪斯吗?有人胆敢诅咒哈迪斯?”光彦说。

    “诅咒?”步美皱起眉头,忽然说“真的是那样的话,不也就只有哈迪斯自己诅咒自己了吗”

    这个发现让她一愣。

    大厅里的空调越打越低了,步美抱紧了胳膊。

    光彦和元太已经换了话题,但是他们在讲什么步美一句都没听进去。

    眼角有一抹红色飘过,她条件反射地抬起头,透过身边的落地窗向外面望去,明明什么都没有。

    对面茶室的和门已经合拢,看不到里面的情景。步美好奇地趴在玻璃上向那边张望。

    茶室关上门,里面应当是没有人了。但她看到,两扇和门之间,隙开了一条缝。

    缝隙里面,茶室内黑洞洞的。这个时候,如果发动想象力,那道黑色的缝隙里就好像会跑出什么妖魔鬼怪一样

    步美不敢看妖魔鬼怪,可基于莫名其妙的好奇心,和某种惊悚的刺激感,明明大脑里发出信号让她不要看,她的目光还是无法移动半分。

    什么东西会跑出来呢?

    她想着,不仅无法移动脚步,就连眼睛也睁得更大了一些。

    缝隙大了些,就像有人藏在茶室的门后慢慢地推

    肩上一重,步美一惊。

    “步美,不要看了。”背后是青灯老师的声音。

    他归还好水桶和海绵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

    “那边的老爷爷说想请你们喝自己亲自榨的果汁,大家也忙活了一上午,现在是休息的时间了哦。”

    他的笑容令小孩子不好意思拒绝。

    “休息一下也不错,对吧元太?”

    “有果汁喝当然再好不过啊!步美,走,一起去喝果汁吧!”

    “但是”步美又瞥了眼玻璃窗外。茶室的门居然好好地合上了,没有露出一点缝。

    眼前多了只手,仓桥青灯用手挡住了她的视线。

    “步美,有些东西是不能为常人所见的。”

    “你看见了吗?”

    耳边有人向他絮语。声音很轻,却能听得很清楚。

    “看见什么”

    他问。

    “看见了吗?”

    又重复了一遍。

    “到底看见了什么啊”他用手在耳边挥了挥。

    “是我的”声音忽地拉近“我的脸!”

    守倒吸了一口凉气,从梦中醒来。

    医疗室里静悄悄的,只有他一个人躺着,右侧的窗户大开,白色的窗帘被风一阵阵地掀动

    但他记得被送进来的时候,窗户明明是关着并且是锁住的。

    那么是柯南和灰原离开的时候打开的吗?

    守立刻又推翻了自己的猜测。窗户把手的位置是为成年人设计的,那么高的地方,无论是灰原还是柯南君都是够不到的。当然他们也大可以搬张凳子来垫脚,但是距离最近的凳子也要在窗户对面的墙边,而现在,那凳子还好端端地放在那里呢。守是个很容易惊醒的孩子,把凳子搬到窗边再搬回去他一定会被惊醒的,可在睡梦中,他什么都没听见。

    那么

    是大人们进来开的窗吗?大概是吧

    他战战兢兢地爬起身,闻到空气中有一股若有如无的腥味。仔细检查,洞开着的窗台上留下了一片肉色的鱼鳞,在阳光下泛着光。

    窗外,就是刚才看到的花园。

    这个医疗室在养老院正楼的一楼,从这里看去,可以想得如果俯视的话整个养老院就是个凹形,而在缺失的地方建起茶室进行补充,最终将养老院的格局围成了常见的方形。

    医疗室处在茶室的侧面,外面就是一大片枯山水。

    所谓的枯山水,就是模仿中国园林,但是剔除真正的水和昂贵的假山,以砂砾、岩石和苔藓组成的人造景观。满地白色的细沙可以当做海,砂砾中黑色的岩石就是山“山”表面的青苔,则可视为生长在浩淼海中之山上的植物。面对这种精神化的抽象景色,就连人也跟着一起缩小了呢

    就像也跟着畅游在这片“海”中,面对升起的巨山才能正视自己的无力。

    “海”的那端,一股股腥味被风带来“那端”正是茶室的方向。

    守站在窗边,他看到一位护工模样的人敲了敲茶室的和门,这位护工先生很快发现和门事实上是锁住的。他很自然地“咦”了一声,随后掏出了钥匙。

    只有他才能看到,黑色的东西,从门缝里漏出来了。

    “慢着!”城户守翻过窗户,踏过一片枯山水,向茶室的门口跑去。

    平静的砂砾之“海”中多了几个脚印,揭示着随之而来的暴风雨。

    “不要开门!”他向那个护工命令道

    但已经晚了,门被打开,护工好奇地望了眼那个孩子,接着看向屋中。

    这回不是死相了,已经没有死相这种东西了。

    那个之前至少还活着的谢顶的男人,此时他四分五裂的尸体陈列在室内,只有张着大嘴的脑袋端正地摆放在桌上,朝向着茶室的大门。

    空洞的眼窝里什么都没有,他的两个眼珠不翼而飞。

    ——正如所预示的他的死相。

    养老院的庭院里,这位护工发出了一声尖利的惨叫。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