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博弈十年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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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说,城市就是建筑,每一点气味声息以至迹象都在建筑里投影;建筑就是人的故事,人的游离状态恰恰对应了建筑的永恒静态。

    武汉的优秀历史建筑资源极为丰富。被列入各级文物保护或者优秀历史保护之列的,多数得以保存;有的也已破败,没有得到妥善保护。尚有大量优秀历史建筑至今仍在保护名册的“编外”其历史正渐被遗忘,其艺术价值也因破损而被忽略。汉网网友出入对武汉这座城市的热爱,对这片土地所拥有的文化的热爱,对老房子、老街区等的保护意识越来越强烈。

    自汉网成立以来的10多年时间里,他们前期以汉网?武汉建设版块为阵地,组建武汉人文地理俱乐部(后因故撤销);后以汉网?人文武汉版块为阵地,武汉民俗专家刘谦定作灵魂和旗帜,形成“汉网文保志愿者群体”旗帜鲜明地从事着物质的和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现仅就汉网文保志愿者群体对老建筑保护的情况概述如下:

    保护汉口永清街片区。汉口永清街片区原是属日租界范围,是武汉市中心城区第一批拆迁改造项目。该片区有辛亥志士徐源泉公馆和李石樵公馆等优秀历史建筑。2002年冬,长江日报?黄鹤楼副刊编辑、网友丫丫(实名韩玉晔)得到报料后,多次请有关专家一起踏访,写出数篇报道,报社因考虑到拆迁问题的敏感性,没有刊登。但总编室主任根据丫丫的报道写信给时任市长李宪生,反映一批优秀历史建筑已经或将被拆除。在永清街片随后大面积的拆迁行动中,有7栋历史建筑由专家认定并保留下来,遗憾的是仍有10多栋有价值的建筑没有留住。网友丫丫任汉网版主后,致力于文保的宣传工作,对汉网文保志愿者群体的形成起到强有力的推动作用。

    保护武昌昙华林片区。昙华林位于老武昌城东北角的一片街区,留下了大量的明、清和民国早期的江夏民居及欧式风格的历史建筑,曾留下过大批历史名人的足迹。武昌起义的第一面十八星旗就诞生在这里。这里也是中国近现代教育的发源地之一,是中国第一个现代公共图书馆诞生地。自2000年起,以实名注册的网友刘谦定开始对昙华林地区历史资料进行系统收集整理。因民国第一清官石瑛故居突然遭拆而被刘谦定出面制止一事,让刘谦定意识到历史文化遗址保护的紧迫感,在汉网文保志愿者群体通过“扫街”等活动的配合下,为保护昙华林片区做了大量工作,引起社会强烈反响。经专家论证,2004年,被武汉市政府正式纳入武汉城市文化发展“十五年规划”使之成为武汉历史文化名城的一个闪亮的名片。网友豆米担任汉网?人文武汉版主期间,为宣传优秀历史街区,出资出力组织网友文保志愿者成功举办的“悠悠昙华林”摄影展。

    保护白沙洲江夏民居。2004年3月份,一位网友在汉网论坛上将他在白沙洲街一带发现的老民居照片以及自己对江夏民居的认识发了一个长帖,立即吸引众多网友的关注,纷纷跟贴,希望能亲眼看看这些神秘的武汉老民居。在随后的一次探访活动中,这群网友喜地发现,在武昌白沙洲上保存着包括卢家老宅在内的20多栋明清时期的“江夏民居”在明清时期,武昌白沙洲是著名的竹木集散地和商贸码头,一些竹木富商在此筑房而居,形成近千米的白沙洲竹木商贸街。而该地区已规划从当年3月份开始拆迁,保护工作刻不容缓。自此,汉网网友开始进入保护老建筑的序列。他们请老专家作优秀历史建筑的评估。集体上访,要求武汉市优秀历史建筑保护责任单位“行政作为”甚至到武汉市政府大门前拉起横幅,向市政府信访办递交文件。最终,这片地区,包括卢家老宅还是被拆。但通过这件事,却使汉网逐渐形成为凝聚文保志愿者的平台。

    保护武汉大学历史建筑。在武汉大学珞珈山有一组特殊的老房子人称“十八栋”他们曾与历史名人、学界名流联系在一起,见证了一段特殊的历史,其历史文化价值不容置疑。2004年起,汉网文保志愿者群体或个人曾多次“扫街”于斯。在武汉大学建校120周年庆典之时,以武汉大学周恩来故居为代表的珞珈山“十八栋”老建筑群全部修葺一新,周边环境优化,整体打造成武大历史文化教育基地。

    保护武昌蛇山南区建筑。2007年,随着武汉蛇山显山透绿工程的推进,网友甄荣(实名陈勇,市政府“布衣参事”)多次对蛇山南的寻访,发现一段长约400米的明代城墙的夯土基及一个方形的烽火台遗址。同时,通过刘谦定等众网友的努力,名人李书诚和高亚鹏的两栋旧宅得到保护。明成化二年(1466年)由明朝太监王定因母病创的武昌老城内最大的寺院得以保留,斋舍得到重建。

    保护冯玉祥将军故居。2007年,武昌千家街福音堂旧址被人揭开屋顶,汉网文保群体得到消息后,在民俗专家刘谦定到此“扫街”并在故居门前拉起一道横幅,上面赫然写着“冯玉祥故居”等字样。千家街福音堂解放前属教会房产,解放后为武汉化工研究所办公用房。当天,那些急于拆旧房建新房的职工说,这么个破房子,从来没听说啊?刘谦定在现场作宣传:“1937年11月,冯玉祥、老舍、楼适夷、李烈钧等人就是住在这里,宣传抗日,共赴国难”这让那些邻居们十分惊奇。这事被央视今日说法栏目等多家媒体报道,引起反响,经武汉社科院、文物、房产等相关单位、部门论证,2010年8月,冯玉祥故居得到完好的修缮和保存,此事被认为是网友与媒体、学者、政府主管部门在城市改造建设中保护老建筑的一次良性互动,是网友最成功的一次“扫街”

    保护汉口蓬字守望台。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为了可能到来的对日作战,我军在岱家山张公堤陆续构筑碉堡群。其主堡“武汉警备汉口区蓬字守望台”颇具规模,堡分4层,建筑面积200余平方米,可供数十人作战使用。蓬字守望台则是“武汉会战”期间唯一在市内发生过激战的战场遗址。为保护蓬字守望台,早在2003年,宋俭等8位市政协委员就曾联名向市政协提交提案。终因蓬字守望台没列入文物保护目录,不属于文物保护范畴,因而被规划入三环线红线范围内。在此情况下,市政协委员、汉网网友沙月(实名陈荣华)先后于2005年和2008年向市政协提交提案,要求保护蓬字守望台。网友为配合沙月这一行动,多次到蓬字守望台“扫街”拍下许多珍贵照片。最终抵不住市政建设的需要,蓬字守望台被拆毁。

    保护江汉路片历史建筑。2008年11月27日,地铁集团在江汉路步行街上张贴拆迁告示,地铁2号线江汉路站项目建设需拆迁江汉路、中山大道、交通路和花楼街合围45524。1平方米的建筑。一石激起千层浪。网友们纷纷发帖并组织“扫街”活动,呼吁对这片优秀建筑群和老字号加以保护,传承江汉路的历史文脉。此举得到多家媒体和华中科技大学建筑学专家张良皋老先生、人大代表熊汉仙、曾庆喜等的支持。中央电视台在中国第四个文化遗产日之际来到武汉,他们用3天的时间采访武汉市规划局、武汉市政府部门办公厅八处(轨道办)、武汉市地铁公司、武汉市文化局、江汉路商户、居民及汉网文保志愿者。回京后,又采访了中国工程院院士、地铁专家施仲衡先生。制作成文化遗产日特别节目在6月22日至6月23日,6月24日中央3台播出。网友刘谦定、明诚弘毅专程就在拆范围内的生活书店旧址和上海杂志公司旧址向武汉市文化局提出申请文物认定。经过近一年时间争取,政府决定,为最大可能保护好江汉路历史街区风貌特色,还建方案将引人老汉口租界区的建筑符号并加以改造,使新建筑富有历史文化内涵的形象。

    保护京汉铁路工人大罢工遗址。2009年,京汉铁路工人大罢工遗址刘家庙车站(又名江岸车站)、转车楼等正面临着被拆迁的危险,为此,汉网?人文武汉网友组织对一带的“扫街”活动,与此同时,武汉方志专家,以实名注册网友董玉梅给武汉市发改委、武汉市文化局领导写了一封关于保留江岸车站老站台及转车楼的报告,武汉社科院城市历史与文化研究所所长、网友江南三月(实名张笃勤)以二七历史文化保护刻不容缓发表文章,呼吁社会对京汉铁路工人大罢工遗址。2012年,武汉市首次遴选29处工业遗产保护名单中有江岸车辆厂(卢汉铁路江岸机厂),却给人是满脸的失望。尽管江岸车辆厂已经被列入保护名单,但其厂区已被拆除殆尽,老的专家楼、转车楼等厂房已经拆除,只剩下厂门口几个空洞的厂房。而林祥谦曾英勇就义的江岸火车站是否在保护之列,使人产生疑问。在江岸火车站还有一座比原汉口车站路火车候车室更早的,京汉铁路上最早的候车室,应当被修缮和保护。它的墙上镶嵌着林祥谦烈士就义处的石碑。

    保护汉口基督教救世堂。1931年由教民捐资,英国牧师范克林设计,兴建的中西合璧的汉口基督教救世堂,有琉璃瓦中式飞檐,也有欧洲城堡式的圆柱形楼梯廊道,墙壁上还装饰着巨大的十字架图案。1993年就被列入武汉市首批优秀历史建筑目录。2011年初,某置业公司与教堂业主协商,拟将教堂拆除重建;接着又提出将教堂拆除后“旋转90度挪位重建”以腾地开发。市方志办研究员、网友董玉梅在专家论证会上据理力争,带头投出反对票。汉网文保志愿者群体得到信息后,自发组织起来到救世堂“扫街”、拍照,取得教民的支持,纷纷在汉网等网站发帖,营造强大的舆论氛围。因涉及宗教,为保持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相关部门采取应急措施,化解矛盾冲突,使事态未继续扩大,有80多年历史的优秀历史建筑也得以保存在。

    保护中共中央武汉旧址。2012年1月,网友一人行(实名王炎生)在“扫街”时发现,汉口胜利街163-165号是中共中央机关旧址因要修缮,居民腾退已4月有余。然而其大门洞开,可任由人进出,成为社会流散人员的安乐窝。在后楼二楼一房间内,尚有烤火痕迹。于是在网上发帖危险,谨防优秀革命历史建筑发生火灾,引起政府相关部门关注。在10年多的时间里,网友一人行拍下武汉市1千多幢老房子。2012年,武汉市公开向市民征集第7批优秀历史建筑,一人行等汉网网友推荐经心书院、顺丰茶栈等151处老建筑作为“候选”其中100处是一人行推荐的。

    寻访武汉部分工业遗产。2012年,在武汉电视台资深编导、网友士心组织下汉网文保群体多次“扫街”寻访武昌车房旧址、汉阳铁厂旧址、汉口南洋烟厂旧址、康成酒厂旧址。寻访汉阳铁厂遗址时,听说武汉国棉一厂厂区的一面墙上,砌有一块汉阳铁厂字样的碑刻,而国棉一厂正在拆迁。网友们立即赶至现场,寻到一块1912年的“汉冶萍”记事碑。碑文详细、明确地记载着汉冶萍公司当年的产量及规模,也有对当年铁厂炼铁炉与煤质不匹配而留下弊病等,成为汉阳铁厂和汉冶萍公司的重要史料。网友经过寻访、考证,发现太平洋肥皂厂,即是在人们记忆中消失的康成酒厂。经过寻访、考证,证实南洋烟厂创设于1926年,旧址位于汉口仁寿路,包括办公区和厂房两大建筑群。是年,汉口南洋烟厂、太平洋肥皂厂等旧址名列武汉市国土规划局公布29处工业遗产推荐名单之中。

    保护汉口汉正街片区。被称为“天下第一街”的汉正街,满目已是座座高耸的楼盘和宽敞的马路。昔日鳞次栉比的店铺、招牌的条石街市已大部消逝,仅剩的老街老屋、遗址遗迹也在规划拆除之中,汉网文保志愿者群体在“扫街”时,不禁怅然若失。2004年,长江日报?城周刊在收到武汉市14位文史专家、作家、城建专家联名书写题为为汉正街留下最后的根脉呼吁信后,连续4期在1版“城市观察”大篇幅报道这一事实。2013年,为彻底消除汉正街因市场混乱而带来的火灾隐患,汉正街新一轮大面积拆迁正在进行之中。为此汉网文保志愿者群体多次进行“扫街”活动和网上发帖。网友老调重弹(实名田联申)建议将原新安街管辖的范围建成老汉口风情街,为武汉这座城市留下文脉和根。汉口应该留一块老城区,不是租界而是华界;华界的历史比租界更悠久。而原新安街办事处管辖的新安街、药帮大巷一带,有山陕会馆遗址、保寿硚、药王庙遗址、新安书院遗址及汉口仅存被列为武汉文保之列的石板路,应列为汉口老城保护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