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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高,放下吧!”
“放下吧,放下心中的执念,放下心中的仇恨,我陪你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就我们两个人。可好?”
“为什么要这样?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下?”
“何苦呢?”
每到午夜梦回之时,总有那么一个人叫我“放下吧!”,总是摸着我的眉头对我说“何苦呢!”。
放下?谈何容易?这么多年的坚持,为了“它”,我勤学武艺,法学,吃苦受累;为了“它”,我不折手段排除异己,手上沾满鲜血;难道一句“放下吧!”就让我这么多年的努力白费吗?
迟了,一切都迟了,早在长平之役那一日起,就注定了我要走的路。
长平之役,就像一根鱼刺紧紧的扎进我的心里,拔不出来,咽不下去。
父亲、兄长、叔叔全都死在了那一场战争中,不顾战争道德,用欺骗的手段将其全部活埋。
而我及弟弟们跟随母亲从长平战场被俘到秦国做了奴隶。
母亲由于想念亲人,想念几位战死的兄长,甚是想念父亲,再加上母亲受了刑法,最终抑郁而亡。
父亲、兄长、叔叔的死;母亲被受辱被罚,抑郁而亡,这些难道都要放下吗?
在秦宫的那段时间,我常常在想:若是父亲、兄长皆在,母亲可会抑郁而亡?这一切是否会改变?
可是......全都没了,没了!
国仇家恨,不共戴天,又怎能不报?
有仇当报,无可非议。
父债子偿,我知道,面对一个涿渐强大的秦国,要想复仇,凭我弱小的力量根本是白日做梦。
一个人在如何强大,总是会有弱点的,国也同样。
嬴政的自负,李斯的贪念,胡亥的妄想。霸道之下必有反乎,六国遗民、诸子百家,必有反秦者。
我知道,秦国重法,于是,我努力学习法律,终于让我等到了机会。
我各种讨好他,成为了嬴政身边的红人,走到了“中车府令”这个位置,还让我教导十八世子——胡亥。
我知道,像我这种活在地狱之下的人,想要一缕光明很难,我也不稀罕。
直到我遇见了她,我才知道,我也是需要温暖的。
那一年,是我第一次在咸阳宫遇见她。
她穿了淡色宫装,温柔的对着身旁的男子笑。
“巧笑倩兮,眉目盼兮”我脑中顿时出了这八个字。
后来几天我才知道,这名女子乃是嬴政从宫外带回来的在“郑妃娘娘”。
毫无背景,毫无家室,在这宫中要如何生存?
“你就是赵高?”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温柔对我说话。
“是!娘娘识的我?”我本能的不想用“下官”两个字与她对话,不知为何,想让她陪在我身边的的欲望越来越强烈。
她是个聪明的女子,从我与她见过几面后,她知道了我真是的目的。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她约我在她宫内见面。
再几次试探中终于对我说出“放下吧!”三个字。
我知道她让我放下什么,
“放下吧!放下心中的执念,放下心中的仇恨!”她对我说道。
“她知道了!”我脑子翁地一声“炸”开了,她一定是讨厌我这样的人吧!
“为什么?”我问道。
“没有为什么。你的人生不应该被仇恨所占满,或许你可以有另一种人生。”
“我时常听起阿政说你的才学很好。”当我看到她提起“阿政”这个名字,一脸幸福的模样,我胸中燃起了熊熊烈火。
“放下?国仇家恨,你一句放下就可以解决了吗?”我站起身拂袖道。
“赵高......”她长久看着我,慢慢开口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和你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就我们两人,你是否愿意放下执念,放下仇恨?”
“什么?”,希望从里面找出点什么,可是那双清澈的眼中,什么也没有。
“不可能!”我拒绝了她,我知道她其实是骗我的,可是当她说出那段话的时候,我已经动摇了,可是,我不想要她的施舍。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出她居住的宫殿的,我只知道,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对我说过话了。
或许这一次的拒绝,将我是人生中最后悔的一件事,可以如果重来一次,我想我也会拒绝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