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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着他们曾睡过的床,呼吸着她曾最喜欢的香水,看着墙壁上挂着的婚纱照里她灿烂的笑容,朗阳按着胸口,终究接受了这个事实,一切的曾经都只能在记忆里回忆,一切的未来都已经再与他无关。
她离开他了。
不会再回来。
夜半,朗阳睡得十分不安稳,翻来覆去睡不着,终于睡着却噩梦不断,等醒来后浑身只觉酸疼,又记不起做了何样的梦,一阵后怕。
惊醒后摸了摸床边,无人,朗阳睁开眼,蓦地想起一句话——“思念熬不到天明”。
垂头丧气地坐在床头,灯光大开,似是个失恋的孩子,抬手一抹眼睛,弹出个水滴来,朗阳自嘲地笑了笑,自作孽不可活。
曾经他挖空了心思地讨她欢心,如今她被他挖空了心。
原来失去一个爱他的人,是这样疼。
朗阳这样的不安稳,也大抵是母子连心,不久,凌晨三点半,朗阳突然接到朗父的电话,声音里满是焦急,叫朗阳赶紧去医院,朗母心脏病发,正在救护车上。
朗阳全身瞬间冒出冷汗,衣服来不及换,匆匆拿起外套下楼。
慌张地赶到医院,朗母已经被抢救过来,正躺在急诊室里做着心电图,朗父也没换衣服,里面还穿着睡衣,坐在一旁发呆,也是被老伴儿吓得不轻,半夜睡睡觉,他突然听到老伴儿痛苦的呻|吟声,她喘不上来气儿,心脏一扎一扎地疼,他忙取了药来给她吃下,可还是不见好,当真吓坏了他。
朗父听见声响抬头看见朗阳终于来了,抖着声音喊他,“儿子啊。”
朗阳眼睛有瞬间的泪感,就算他妈再错,她也还是他妈啊,明白一定是白天吵架把她气得犯了病。
朗阳走到朗母床前,低声问医生,“怎么样?”
医生叫他到一边儿的办公室谈,“一会儿医院上班再做详细检查,但初步判断是心梗,幸好送来及时。”
医生说冬天到了,一冷一热血管容易受刺激,再加上心情影响,这两天总有心梗送来的,她的建议是尽早做造影做支架,现在医学完全没有问题,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有个问题,做完支架基本终身吃药。
朗阳站在急诊室外,额头顶着墙,内疚而痛苦。
朗母的心脏一直就不太好,可能是现在大多数老人的通病,但以前也没有送进医院来过,都是不太舒服了,担心朗母发病没人知道,施颜常去日夜陪着。
他那时候心疼她,跟施颜说有保姆就可以,施颜摇头说老人不管是大小病,只要生病,就希望跟前有子女陪着,她没关系的。
这时朗阳满脑袋里都是施颜,他只想她此时能在他身边陪他多好,他靠着墙,按着胸口,一遍遍的执着地拨打着施颜的号码。
而得到的,是一遍遍的冰冷的提示已关机的声音。
至于施筱雅,她现在在施颜和家人面前正扮演着乖乖女的形象,施颜让她去跟崔律师见一面,施筱雅没有犹豫,一口答应。
只不过崔律师并没有让施颜旁听,施颜完全不知道崔律师都问了施筱雅哪些问题,两个人交谈了什么事。
将近一个小时后,施筱雅被崔律师送出来,脸色很差,没有与施颜对视,走到施颜身边,垂头看着脚面。
施颜下意识猜测施筱雅是否又有事瞒着她,方才被崔律师挖了出来,她才这副表情。
崔律师一把岁数了,见的人和遇的事委实够多,更是旁观者清,她瞥了一眼施筱雅,似是早已将她那些小心眼看穿,扬着下巴对施颜道:“回去吧,随时联系,不用担心,一定能胜诉。”
施颜张了张嘴,问:“我还用准备其他……”
“不用。”崔律师打断她,看了眼表,“五分钟后我有客户到,等我消息,回吧。”
崔律师的气场太大,就像施颜每次去政府部门,公安部门或者有关部门办事时碰到的那些人员,唯恐一句话就将他们惹红了眼,接着什么事都办不成。
施颜不再久留,道了声谢,送施筱雅回学校。
车上,施筱雅一路无言,脸颊苍白,像是受了不小的刺激。
施筱雅被施颜送回学校,临下车时,红着眼睛对施颜道:“我真的很嫉妒你,为什么你身边总有那么多帮你的人。”
施颜怔了怔,看到了她眼里的恨意,胸口疼了一下,随即收回视线,轻描淡写地说:“有坏人坏我,自然就有好人帮我。我不知道刚才崔律师和你说了什么,但筱雅你记住了,你最大的问题就是做了太多你以为对的事情。”
施筱雅忽然笑开,“这次我帮你离婚,对我不是没有好处,等你离了婚,我做任何事,也都不涉及道德底线了。”
施颜顿时蹙起眉,“你——”
施筱雅却没有再听下去,拉开车门跳下去,昂着头,踏着雪,一步步消失在曾挚爱她的施颜的视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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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嘉东调养得还算快,施颜感觉没多久的时间,板嘉东就重新回到了她的视线范围内,并且是回到了她的公寓小家内。
板嘉东本就气质非凡,冬天偏爱穿风衣,站在施颜家门外,抬手敲门,面带微笑,怎一个潇洒俊朗了得。
施颜实在不好意思再将板嘉东拒之门外,终于开了门,却也就这样引了狼,入了室。
板嘉东这样大老远儿地给她送早餐来,让施颜觉得头疼,板嘉东则一脸的正直,“你把我当成许蜜就行,我不过是帮她照顾你一下而已。”
施颜无奈叹道:“她是女的,你是男的。”
他抚着衣袖,漫不经心地说:“我也是受人所托,如果我答应她的事情又不做到,岂不是言而无信?”
施颜瞪着眼睛,惊讶对板嘉东的不讲理竟无法反驳。
原来男人不讲理起来是这般比女人还甚?!
许蜜的离开似乎反而让板嘉东上门来的更名正言顺了一样,不管她说什么,他都能随口反驳得她哑口无言。
施颜深吸口气,搬着一张椅子坐在他面前,跟他谈判,“现在是非常时期,你这样让我很为难,我晚上睡觉都睡不安稳。”
板嘉东笑吟吟地反问她,“为什么会觉着不安稳?”
“我一个已婚妇女,你一个单身男人,这么共处一室的,你觉着我晚上睡觉会安稳?!”
板嘉东抬手看了眼表,“从我进来那一刻到现在,还不到十分钟,我最多也只是在你这里坐二十分钟而已,施颜,我大老远地开车到这里,给你送个早饭,君子有情止乎于礼没听过?我这可是以身作则给你诠释着,你确定要无礼地把我赶走?”
施颜真不想在现在这个时期做出什么节外生枝的事,更不想像其他女人那样吊着一个男人不给说法,那样的女人不是好女人,垂了垂眼,明明白白低声拒绝道:“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我真的对你只是学长的敬重,不论身份地位背景,我和你都相差很大,而且我还将要成为离婚女人了,再谈感情就是二婚了,另外就单单谈感情的话,虽然我恨朗阳,但也是因为爱,我还没办法那么快地喜欢上其他男人,我……”
不等施颜将话说完,板嘉东就若无其事地打断她,“我知道,算了,我走吧,改天再来,给你带上门?”
“……谢谢。”
板嘉东起身,还随手给她拎走了垃圾袋,施颜眼看着板嘉东拉开房间门走出去,忍不住在他身后说:“对不起……”
板嘉东只装作没听见,动作没有一刻停留,离开得干净利落。
施颜按着脑袋,又开始疼了起来,他走了之后,直到收拾妥当去了许蜜的餐厅,才听人提起今天是十二月二十四号,他应是有意来约她陪她过平安夜的,心里一阵的不是滋味儿。
圣诞节和元旦,施颜都没有过,但板嘉东的一句“改天再来”却坚持不懈,几乎每天都来,施颜彻底明白了她一失足成千古恨,不仅引狼入室了,还不知不觉中,入了圈套,开始养了狼。
板嘉东每天都会“顺路”送早餐来,美其名曰替许蜜照顾她,似乎公司的事情也处理完了,有时板嘉东还会看她的状态来,如果她状态不太好,他就进来,大摇大摆地跟她谈心,如果她状态好,他就让她下楼跟他去楼下的健身器材坐一会儿。
施颜仿佛感觉到自己遇到了克星。
一个月时间很快过去,一月十九号,开庭的前三天,施颜十分坐立不安,虽然明明已经和崔律师对好开庭上会说的话,可还是紧张,紧张得在房间里无目的地乱走一通。
许蜜要开庭的前一天才回来,作为在酒店捉|奸的目击证人要出庭,施颜什么都担心,甚至担心许蜜飞机延误,赶不到现场。
门铃响,施颜头疼地去开门,门外的男人大摇大摆地进来,递给她早餐,“吃——”
板嘉东给她带来了早餐,不走,并一脸正经地说要借她的电脑看一下邮件。
“你随意。”施颜捂着脑袋往餐桌走,边无奈道:“不过也真巧,你公司离我这么远,不仅给我送了早餐来,还有邮件要收发。”
“是特意给你送早餐来的,本想送完就走,但确实来了邮件。”板嘉东一脸平静,“是个很大的压缩文件,用手机看不方便。”
好么,施颜自然就没有了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