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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悠拿着名片的手不自觉地颤抖着,也不知道要回答什么好。洛彬看着她的反应,又解释说:“事出突然,我们没来得及通知分社。”
正当尤悠整理思维的时候,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她急急忙忙去接,就听蒋琳的声音带着肃然在电话那头响起,说:“悠悠,关上店门,带那两个人上来。”
出版社里到处都装满了摄像头,显然蒋琳是在监控上看到书店的情形了。尤悠忙答应了一声,挂了电话,转身去关门。见她如此举动,洛彬点了点头,带着那哥特式萝莉继续往里走。尤悠关好了门,快步赶上那两个人,正当她走到仓库的时候,两边的书本忽然一震,顷刻倒塌,厚重的书本如砖头一般砸向了尤悠。尤悠大惊失色,却不知该如何举动,只是本能地闭上眼睛,抱住了头。
时间似乎过得很慢,那本该在一瞬间就砸下来的书本迟迟没有动静。尤悠等待的疼痛也迟迟不曾到来,她迟疑着睁开眼睛,壮着胆子抬头看了一眼。接下来,她被自己所看见的东西完全震撼,好一会儿都反应不过来。
那些本该落地的书本此刻都悬浮在空中,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将它们托起,又像是时间被完全静止,那些书本被凝固在了掉下来的那一瞬。
正当尤悠难以置信之时,洛彬开口,用斥责的口吻对身旁的萝莉说:“末月!”
那被唤作“末月”的萝莉低了头,语气虽然谦恭却丝毫没有歉疚,说:“对不起,教官。我只是好奇而已。”
洛彬眉头紧皱,说:“你的行为让我很失望。这是你第一次任务,但现在看来,你还没有达到能胜任的水平。”
末月抬头,满脸急切,说:“我保证不会再犯了!”
“若有第三次,我会立刻把你送回训练基地。”
洛彬说完这句,转身走向了尤悠,抬手轻轻一挥。那些悬浮在尤悠头顶的书本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重新堆叠了起来。尤悠还在惊讶之际,洛彬开口,说:“十分抱歉。我的下属还不成熟,让你受惊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到达底层的电梯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叮”声,接着,匆忙的脚步从走道尽头传来。听到这样的声音,洛彬和末月都警戒起来,正色望向了声音的来处。
尤悠不由自主地也循声望了过去,待看到那个走来的人,她微微有些愕然。
杨易均。
看到他的时候,她才恍然发现,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跟他正面相遇了。当然,基于以前的种种,她实在是不太好意思主动跟他打招呼。业务部和执行组虽然也会有工作交流,但每次轮到她去送材料或是别的什么的时候,她总是低着头,能少说几句就少说几句,以免又在不经意间惹了他生气。但现在他正看着他,脚下的步伐没有丝毫犹豫,直直向她走来。
杨易均完全没有理会洛彬和末月,他快步走到尤悠身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了自己身旁,说:“走。”他也不等回答,大步往电梯走去。
他是为了她而来?尤悠不自禁地想。但她却立刻告诫自己不准再起这样无聊的念头。她低头,心无旁骛地跟着他走。
进了电梯,杨易均一脸不爽地猛按了几下关门键。尤悠眼看着电梯门在洛彬和末月到达之前无情关上,一时有些无语。
杨易均双手抱臂,靠着电梯厢壁站着,目光刻意地避开了尤悠,说:“别跟那些人扯上关系。”
这样的情境下,尤悠只好点着头,答应一声“嗯”。
两人到达出版社的时候,就见唐一鸿和傅濯清已经等在大厅之中,其他工作人员也都出了办公室,在不远处肃然站立。看到他们进来,唐一鸿的脸上的笑意刚展开又在瞬间黯然,他望了望两人的身后,长长叹了口气。一旁的蒋琳满脸了然,却还是笑着问尤悠:“悠悠,客人呢?”
尤悠看了看杨易均,难以启齿。杨易均见状,理直气壮地说:“不走正门的家伙算什么客人!”
蒋琳点着头应和他,“说的也是。为什么每次都不走正门呢?”她说着,目光悠然地移到了简迪身上。
简迪当场就怒了,恶狠狠地反驳说:“那里是紧急通道吧!本来就应该走那里的吧!”
蒋琳笑而不答,不置可否。眼看简迪就要进入暴走状态,洛彬和末月适时出现,将氛围又扭回了一开始的严肃。尤悠小心地看了那两人一眼,洛彬的神情跟刚才一样,似乎并没有为先前杨易均的失礼而生气。但末月则正好相反,她的脸色深晦如铁,一双满含杀气的眸子直直盯着杨易均。尤悠满心担忧,又看了看杨易均。可他丝毫不以为意,眼神里甚至还带着挑衅。
唐一鸿似乎并未觉察这股危险的气氛,他笑着走了上去,伸出手说:“好久不见,洛彬。”
洛彬笑着跟他握了握手,说:“好久不见。唐。”
唐一鸿说:“事先没有通知就来了,不像是你一贯的作风。看来是遇到什么紧急事件了吧,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洛彬点了点头,举起了手中的公文箱:“我想借用你这里的‘开卷’系统。”
唐一鸿看着那只公文箱,问:“哪个权限?”
“S。”洛彬抬眸,扫视了出版社里所有的员工,说,“无关人员限一小时内撤离,执行组外围协助,全武器使用许可,击杀许可。”
唐一鸿点了头,转身说:“除了业务部和执行组之外,其余人可以下班了。所有住宿的人员今天统一外宿。何时上班我会通知。”
他的话音一落,所有人都开始迅速行动。等到闲人离开,洛彬抬起手腕,对剩下的人员说:“行动时间定于18:30,现在对表。”
“没手表。”说出这句超级煞风景的话来的,还是杨易均。
此话一出,大厅里立刻出现一阵尴尬的沉默。打破这沉默的,是蒋琳。她笑着对洛彬说:“不好意思,是我业务部的疏忽,没有给所有人配手表。当然经费方面也希望你能跟上层反应一下。”蒋琳说完这句,自顾自地转身,吩咐说,“陈老师啊,你年纪大了,先回去吧。小陆,你和悠悠去仓库准备。那么我们业务部就先走了,你们继续对表吧。”她说完,对着唐一鸿笑着点了点头,优雅地转身告辞。
尤悠还没完全理解发生的事,行动有些迟钝。杨易均伸手在她背后轻轻一推,说:“还不走。”
尤悠忙收起自己的思绪,跟上了陆沉。等走到仓库门口,她轻声开口,带着些许纠结,问:“陆老师,那两个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感觉好像有超能力……”
陆沉思考了一下,回答她说:“他们是霍氏特训组的人。霍氏一直致力于超自然现象的研究,,而特训组,是有系统有计划地寻找拥有超自然能力的人并加以培训控制的机构。”
“所以真的有超能力?”尤悠惊讶不已。
“可以这么说。”陆沉点点头,“你看过《论人类的精神波动》这本书吗?”
尤悠茫然地摇了摇头。
陆沉笑笑,“那就难解释了。简单点说,每个人都有超能力,只是性质和强弱不同而已。”
“哦,这么神奇!”尤悠赞叹了一声。
“这书楼下书店里有,有空看看吧。”陆沉说。
“哎?这也是坑?”尤悠问。
“不是。”
陆沉说完这句,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打开了武器仓库的门,解开所有储藏格的锁,将可能用到的东西都移到了容易取拿的地方。尤悠上前表示要帮忙的时候,他却只让她做拿子弹和防弹衣这类的轻活。这样的照顾,让尤悠有些惭愧。正当两人忙碌时,乐奕雯走了进来,说:“要帮忙吗?”
陆沉回答:“不必。你看要些什么,自己拿吧。”
乐奕雯点点头,举步走到尤悠身旁,摸了摸她的头,问:“怎么样,现在的工作还习惯吗?”
“嗯。”尤悠笑着回答她,“大家都很照顾我,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是新人,照顾你是应该的。”乐奕雯说,“对了,有件事跟你提一下。那两个霍氏的人,你尽量不要招惹。不是必要情况的话,最好不要跟他们交谈。”
“嗯。师父刚才也跟我这么说过了……”这句话一出口,尤悠立刻觉得有些不妥当。她低头,又解释着说,“我是说杨编辑……”
乐奕雯笑着说:“你跟他也差不多该和好了吧。”
这个……说是“和好”似乎不太妥当,一开始就算不上“好”吧。但乐奕雯这样提了,终究是好意,尤悠只好点点头。
“他应该回办公室了,你叫他过来拿道具吧。”乐奕雯说。
尤悠答应了一声,往执行组办公室去。刚到门口,就见杨易均站在办公桌前,背对着门,不知在做什么。她停在门外,轻轻敲了敲门,唤了一声:“杨编辑。”
杨易均似是一惊,一下子转过身来,皱眉说:“别突然叫我。真是的,走路都没声音……”
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尤悠早就习惯了他这样的说话方式,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怅然。这个样子,别说“和好”了,连好好说话都难啊。她无奈地道了声歉,说出了来意。杨易均也不多说什么,举步往门外走。
他离开办公桌的时候,尤悠抬眸往里看了看。他的办公桌上,那些原本靠墙垒着的罐装特浓巧克力,现在都被摆在了桌子中间,还堆成了塔状。
这是拿来喝的,不是积木啊……尤悠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杨易均察觉她的眼神,满脸不悦地说:“笑什么。无聊堆着玩不行吗?”
“行。”尤悠立刻敛起笑意,严肃地回答。
杨易均正要在说什么,忽觉背后一股寒意。他转头,就见末月站在他离他不远的地方。见他回头,末月微微挑眉,抿唇一笑。
杨易均连想都没想,一把拉过了尤悠,护着她卧倒。尤悠满心愕然,就听接连数声爆裂之响,随即,粘腻的液体如雨点般打下。正当尤悠惊怕之时,一股浓郁的甜香弥漫了开来——是巧克力?意识到这一点,她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办公桌。果然,那些罐状饮料已经全部从内而外的炸裂开来,黑色的巧克力浆飞溅,沾满了整个办公室。
末月的笑声听起来欢乐无比,她拍着手,说:“哇,巧克力雨!”
尤悠正无奈,却见杨易均沉着脸,慢慢站起了身来。他冷冷看着末月,抬手拭了拭脸上沾到的巧克力浆,用十足威胁的口吻说:“一共26罐,你最好在10秒内赔给我。”
末月挑衅地上前一步,说:“10秒钟……杀你足够了。”
杨易均轻笑了一下,脚下一顿,纵身而上。他的动作太快,尤悠甚至看不清他的身影。下一瞬,他已然站在末月身前,一只手摁上了她的头,居高临下地问道:“还不准备道歉吗?”
末月显然有些惊讶,她皱着眉头,问:“你是‘异对组’的人?”
杨易均并没有回答她,只是冷然地开始倒数:“10、9……”
末月咬了咬牙,并不准备放弃。刹那间,尤悠只觉整个房间里充斥着一股奇怪的震动,几瓶水培的绿植更是反应强烈,瓶中的清水近乎沸腾一般。
正当情势危急之时,洛彬快步走了过来,朗声喝令:“末月!”
所有的震动瞬间停止,末月带着满脸的委屈望向了洛彬,轻轻唤了一声:“教官……”
那种表情和语调,加上她和杨易均的姿态,无论怎么看,都是杨易均欺负了她。洛彬皱着眉,对杨易均说:“能请你放开我的部下吗?”
杨易均看了他一眼,漠然说:“可以。你先移开‘弹轨’。”
洛彬眉睫一动,沉默不语。
气氛忽然变得比刚才还要凝重,双方默默僵持,谁也没有先退步。眼看着战局一触即发,蒋琳含笑走了过来,说:“小杨,别欺负小孩子,快放手。”
杨易均看了蒋琳一眼,默默收了手,退到了尤悠身旁。尤悠这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压惊。
蒋琳含笑的目光轻轻扫过末月,幽幽落在洛彬身上。她清清嗓子,说:“有些事不得不重申一下。这里是我的地盘,如果再弄脏一次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明白吗?撒克逊人?”
洛彬垂眸,说:“我一直都很尊重你们‘异对组’,希望你们也能给予我们同样的尊重。”
“我不跟侵略者谈尊重。”蒋琳无情地说完,转头笑盈盈地对杨易均和尤悠说,“看你们弄的,快去洗个澡吧。待会儿还有任务呢。”
杨易均皱着眉,回头看了一眼办公桌上的狼籍,却终究什么都没说,沉默着拉起尤悠,往宿舍去。
尤悠一边走,一边还是不放心地回头看。蒋琳和洛彬几人依然僵持,那种明显的敌对氛围,让她不免疑惑。
“异对组”……到底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