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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总有一些想法,倘若把自己日子的画卷舒展开,上面流淌着一条小河,再添一处大海的辽阔;昔日生活的片断连接起我童年的生活。
从记事起,从军的父亲就经常把我送到乡下的外婆家。每次进村前都要经过一条小河,河上只有一座小木桥,桥下的溪水澄澈碧绿,河岸上不远处就是姥姥家的村落。村旁山下有个砖瓦厂,砖的泥胎整齐地排列着,多得成营团建制,少的也有一个加强排差不多。阳光下,闪烁着黒红泛亮的脊背的后生来回忙碌着。制陶的老者,在旋转的泥罐旁不断地添水打磨,身边制好的泥罐等待着进炉,经受火的历炼,勾画出乡村迷人的诗章。
童年的我,常常同姥爷一起手拿一根粗粗的麻线,一头打结,一头穿上一根麻袋针,沿小河在秋天的微风里穿插落地的树叶,当穿满一根麻绳,我就退掉针,把线头打结挂在脖子上当花环,边走边唱,边用小棍子击打姥爷的腿。每当穿好一个花环,作为奖励,姥爷允许我到河里捉鱼,最后总是弄得一身水,满脸沙,像个小花猫。每次当姥爷摸着他的山羊胡,望着堆成小垛的已穿好的树叶,满脸的皱纹舒展开的时候,他就会牵着我的手,买炒花生给我吃。祖孙俩来到一口大锅前,锅底的火正旺,锅里装着三分之一的沙子粒,店主拿一根铁铲在锅里反过来覆过去的翻个,唯独不见花生的影子。正纳闷,只见店主把花生倒进锅里,又是反过来覆过去的翻个,花生和沙子跳着交谊舞,然后连花生加沙子倒进一个铁笊篱中,筛掉沙子剩下的就是熟花生了,不等过秤我就抓起几颗剥开皮放进嘴里,烫的感觉没能盖过香甜的滋味。
那时,农村的生活还比较困难,家家户户几乎都用树叶烧火做饭,现在看来是即环保又方便。
一个初秋的雨后,清亮的小河把蓝天白云以及岸上的树木都拓进水里;这时一群群村妇小孩,手拿脸盆夹着衣服被单赶集一样来到河上,开始了洗衣服的集会。孩子们高兴的拿起身边能够利用的一切东西打闹,从上游冲下来的苹果梨,吃剩后的核成了最好的武器,弄湿了衣服又把水花溅到正在洗衣服的媳妇的脸上,得到一阵笑骂。叫声喊声交叉着哗哗的水声,打破了水面上蓝天白云的宁静。
小河,故乡的小河。夜晚河边的垂柳下,我第一次听到了三国、七仙女、梁山好汉的故事,也是我的第一课堂。使我意识到生活中的坎坎坷坷。此时,小河的声音柔柔的,像母亲的低吟;汨汨的又像在自言自语。它清澈的身躯,映衬着故乡的身姿。花香含着丝丝凉意又似乎夹着绿,令人心情舒畅。
从村南,翻过一座小山,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约上同村的十几个孩子穿过山上密密的丛林,一路上再寻找一些食用蘑菇,沿着山顶平整的小道,撒欢跳跃。如果再找来一条硕大的扁担,一头挑起大海,一头挑起故乡走在这敞亮的山顶小道上,该是怎样一种风景。
姥爷告送我,他当年被日本人抓了劳工,就是从这片大海上出走的。如果不是船上的乡亲齐心,捆绑住看守的日本人,跳水游了回来,早就葬身鱼腹了。说起往事,姥爷的语气平淡而又沉稳,少了当年的激愤,多了思考的神韵。
从山上凝望村前的小河,在山花香气的氛围里,小河如带如镜,蜿蜒中喃喃着情话,流过这大自然的智慧集成的哲学河床,流过晴朗的日子,流过几多风雨,从不改变行程。用它勤奋的劳作滋润了禾苗,灌溉庄稼,菜地。带来了和谐美丽,润泽着人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