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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几步,一穿着将服的男子与他擦肩而过,有点面熟边向外走,一边努力在记忆中搜索这个人。忽然一队士兵齐刷刷地拦住了他的去路,并且不断有士兵加入,密密层层地将他围在中间。
伯典暗道不妙,正待突袭,冰凉的剑尖已指向他后颈,同时一个冰冷粗犷的声音响起:“想不到,周军主将居然会自投罗网,是不是看周军败局已定,归降来了?”
这声音伯典认得,原来是他!也不回头,淡淡一笑“想不到,你是个徐国人。”
那人正是徐国小司马副将肖史。自在宗周与伯典结下仇恨,加之上次对战中目睹伯典的盖世武艺,伯典的形象就刻在他心里了。因此只一个照面,已将伯典认出,大喜,正对其妒恨入骨,正愁杀之不得,竟然自已送上门来了,当下命士兵层层围堵,誓要将其拿下。
此刻,肖史呵呵一笑,讥讽道:“你的人虽然长得不错,可到底还是趋炎附势之流,抢了我的玉杰,做了附马,得了不少好处吧?”
伯典拳头越握:紧,纵身一跃,摆脱他剑尖的胁制,手里长枪一抖,向肖史斜刺过去。
肖史一惊,急忙闪过,就地滚,长剑向伯典腿上刺来,伯典身子一弹,双脚踢中肖史手腕,肖史大痛,边与伯典过招边向一旁观战的士兵喊:“乱箭射死他,快!”说完到士兵圈外。
见周围的士已搭箭上弦,伯典不慌不忙,提气一跃,几个筋斗翻到包围圈外,却见所有的去路都被密密麻麻的士兵堵住,灵机一动,脚尖踩着士兵的头向营外飞奔刚跃到地面,见前面火光冲天,成百上千的火箭已对准了他。
危急中,伯典入袋取了几枚飞镖,腕一甩,几名士兵应声倒下另一只手长枪骤颤,向持火箭的士兵冲去,长枪到处兵们惨叫起伏不止,成片倒地。正酣斗,伯典臂上一痛,被一火箭射中袖立刻燃起火来,他感到一阵嘶心裂肺的灼痛,不得不就地滚了几圈,以扑灭衣服上的火。
灭了火,却见前方徐军士铺天盖地,手执长短兵器光连成一片,有的执弓搭箭向他瞄准。他想,必须迅速离开徐营则必命丧于此。当下不顾皮肤的灼痛,运起轻功向外飞跃忽然头顶一大片黑影向下罩来,大惊之中,身子已经被紧紧裹进网中,忙运力挣断,那网却是里三层外三层,且异常结实,伯典闭上眼睛,无限悲凉地轻叹一声。
且周筱青于星光中纵马回到洛城。直接去面见穆王。穆王听报他地后代子孙周筱青回来了。大喜。便要亲自出殿相迎。忽又想到她目无军纪擅自出城。面色一沉。拉长了脸坐于席上不动。
一会儿。周筱青迈着轻快地步子进了殿。向穆王微笑着拱手道:“天子祖宗。我回来了!”
穆王以为周筱青必定一身是伤。见她神采飞扬脚步轻快。上上下下打量了周筱青一番。疑道:“你不是受了杖徒之刑么?”
周筱青一笑。将自已在徐营做女侍。假受刑地事讲了一遍。
“这么说。那赢诞只是吓唬吓唬你?”穆王捋着胡须。哼了一声。“他倒还算个君王!”忽然绷起面孔。沉声喝问周筱青。“周筱青。你不顾军纪擅自出城。可知罪?”
周筱青赶忙陪笑着略带撒娇地道:“天子祖宗,我知罪!还求您原谅则个!”见穆王还要继续沉声责怪她,周筱青认真地道“穆王,我也是一片为国之心,为了尽早破徐,又怕您不同意,我便自已去了徐营。”忽然一脸兴奋地道:“这次去可大有收获,探得了他们的秘密军情!”
“军情?”穆王不屑地看了周筱青一眼“你这一逃,身份便已暴露,你获知的军情还会有用?”
是啊,周筱青挠挠头,自已光想着回来报告军情了,倒真没想到这一点,心犹有不服,道:“可是,我是秘密听到的,他们亦不知军情已泄露,怎地就没用了呢?”
“两军交战容不得半点侥幸,那徐君也是多谋之人,岂能不改变战计?”
穆王说得很对,周筱青再辩出半点理来,可是心里不免委屈,嘟着嘴不作声。
穆王见她的样子,心里也很矛盾,不罚她,军纪难明,罚她,她又是自已的后代,也是个讨人喜欢的女子。左右掂量了一下“来人!”
周筱青闻听吓了一跳,自从徐营回来,她便患上了“来人恐惧症”此刻,眨着眼睛紧张地看着穆王,不知这来人后面是凶是吉。
一内侍进殿应命。
“全营通报,女子虎贲领队周筱青无视军纪擅自出城,现令其于城中校场肃立两天,不准吃饭不准睡觉,以示惩戒。”
“是!”内侍得令去了。
什么?两天不准吃饭睡觉,这倒罢了,还要站两天?自已的命怎么这么苦?周筱青忽然觉得眼前发黑,在她还没有倒下去的时候,已经被
押往校场。
殿里面一下子安静下来,穆王站起身,负手踱了几步,想着伯典竟与筱青失之交臂,如今身陷徐营的他不知怎样了!叹了一声,叫进一内侍“传孟子宣。”
不一会儿,子宣进了殿,向穆王施礼。穆王看了看子宣,见他面容惟悴愁眉深锁,心里更加明了,他也是一痴心男子啊!见子宣肃立一旁等他发话,便将筱青回来的事告诉了他。
子宣低头听着,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有垂于两旁的双手因为喜悦和激动微微颤抖着。又听得穆王将筱青押往校场施行惩罚地抬起头来,刚要开口,听穆王道:“军纪如山,不罚她怎能明军纪?”
子宣动了动唇,表情很是纠结。穆王见状不着痕迹地一笑“今令你亲自监守于她,若她敢违令抗罚可酌情重罚。去吧!”
子宣表情释然朗声道:“是,陛下!”刚要出门,又被穆王叫住“别忘了,和她了解下徐营情况争取尽快定下破徐之计。还有,速速与中士平央联络,了解下伯典的消息。”
黑漆漆空荡荡冷凄凄的场内筱青肃立中央,两名侍卫手执长兵器守着左右,象两尊雕像。
“喂,你们两个必这么近看着我又不会走掉,真是的!”星光下,周筱青看着面无表情的两人道。
“奉吾王之命看守,不敢走开!”一士答道。
周筱青叹了口气,将重心在一条腿上,伸长胳膊打了个哈欠苦啊,刚出狼窝又入虎**军纪军纪,该死的军纪!为了它子祖宗都翻脸认人了,好歹我也是他正宗的后代子孙啊地一点情面都不讲?周筱青叹了口气,手抚了抚肚子,此刻的她真是又困又饿,恨不能躺地上睡一会儿。
“站!”两侍卫同时喝斥她。
音刚落,一个清朗的男声自周筱青身后传来“我奉命看守,你们下去吧!”
这熟悉又温暖的声音令周筱青猛地转过身去“子宣——”她激动地喊。
子宣已将两侍卫遣走,正站在周筱青面前,默默地看着她。
“子宣——”周筱青一下子扑进子宣怀里,顷刻间,在徐营所受的艰苦和折磨都化作酸楚委屈的泪,在投入子宣怀抱那一刻,尽情地倾洒出来。
子宣紧紧的拥抱住她,几天来的焦灼和压抑着的思念,在看到她的刹那,都化作柔软的疼惜,眼睛也湿润了。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没事了。回来就好。”
周筱青哽咽地点着头,直感觉到子宣的上衣被自已眼泪打湿了一大片,才离开了子宣的怀抱,抽抽噎噎地道“不好意思,你的——你的衣服。”
子宣眼睛一暗,顿了顿“筱青,我送你回去歇息。”
“不,”周筱青道“我正在受罚,不可以让女兵们看到。没关系的,既然违反了军纪,就得受罚。我忍得了。”
周筱青这不常有的乖顺令子宣的心一疼,傻丫头,我怎么能看你在这挨冻受罪?因道:“你的帐篷我还留在那里,先去歇息一下,吃点东西,天亮了再说。”
周筱青眼中亮光一闪,这是真的?忽又摇摇头“不,那样会连累你受罚——”
子宣轻轻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略一沉吟,将周筱青横抱起来,向帐篷走去。
“子宣,放我下来。”周筱青窘得脸颊发烫。
子宣不答,微微运起轻功,脚步如飞,不一会儿将周筱青抱进帐篷,直接放到席上。“等我!”丢下句话,身形一闪,出了帐篷。不一会儿,一手提了一卷被子,一手提着一盏灯回来了。
有了光亮,帐篷里顿时变得温馨起来。
子宣将被子打开,让周筱青盖在身上取暖。自已又转身出去了。周筱青坐在席上,被子围在身上,只露出头和手。呵了口气,呵出淡淡白雾,心想,天,真的越来越冷了。也不知战事还要持续多久,自已的宝镜怎么样了呢?容和茶轩还好吗?
正想着,子宣已返回,将一壶热水和一食盒放在周筱青面前,马上,米饭的香味就钻进周筱青鼻孔,惹得她连吞了几下口水。接过子宣递过来的热水,在徐营饿着肚子洗衣的片段又浮现在周筱青脑中,鼻子一酸,闪着泪花道:“谢谢你,子宣!”
子宣向她温暖一笑,深深地看她,轻轻抹去她滴落的泪珠“快吃吧!”
“嗯!”周筱青很乖地点点头,拿起小勺开始吃饭,不时抬起头向子宣笑笑。
孟子宣看着周筱青吃得滋滋有味的样子,决定先去派人联络身在徐营的中士平央。虽然伯典武艺超群,但难以以一敌万,吉凶难测。二来,他怕筱青会问起伯典,无论如何,他要让她静心休息一会儿,至少好好的睡上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