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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有芳把唐人王翰《凉州词》后两句“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篡改四字,变身为艳诗。“芙蓉”二字出自白居易《长恨歌》中“芙蓉帐暖度春、宵”,他这里自然是指美人香床。
詹春云哈哈大笑,用筷子指着桌上几道海鲜和一盘韭菜烧大虾道:“老万也是性情中人,早有预谋呢!”
席至中途,魏永合接到分管副部长的传呼,告了个罪赶忙去回电话。万有芳则刚好去了洗手间。看二人不在,詹春云就对闻同道:“我一汇报,陈市长一口就答应下来,定在明天上午十点,就在办公室,你提前点过去,我一直在。”
闻同由衷地道:“谢谢老领导关照!”。
“跟我客气什么?主要还是陈市长关心你,我只是传个话而已。”
正在洗手间的万有芳把两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楚。实木结构的门耐不住江边浓重的潮气,有些变形,声音从无法关严的门缝中传进来的。万有芳知道詹春云是在通知闻同陈市长接见他的安排,这一刻他最后的顾虑也消失了,心里马上作出了决断,选择完全相信闻同,投资落户杳踪镇。
吃过饭四人回到亭子里小坐,对月品茶,闲话古今。万有芳、魏永合早从闻同口里打听清楚詹春云的雅好,做好了安排。大凡有文采的男人往往风流自赏,喜欢搞些风花雪月才子佳人的事,这些在詹副秘书长身上印证无疑。
喝过茶,几个人到山庄舞厅去放松。万有芳要了个独立的小舞厅,避免了外人的干扰,这让敏感的詹春云十分满意。小舞厅约莫一百六七十平米,中间是舞池,边上放置着几组沙发、吧台,装饰豪华考究。四人都是酒池肉林打过滚的,对这些毫不陌生。
四个人刚一坐定,进来一位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自称山庄娱乐部经理,身后跟着十几位花枝招展的女人。十几位莺莺燕燕站成一排,眼波流转,各展风姿,不失风度地推销着自己。肥头男人在万有芳的示意下,谦卑地请詹春云先“选美”。
詹春云舒服地靠在沙发上,微眯着双眼,来回扫视了几遍,抬手轻点着其中一位面貌清纯的女孩。肥头男人马上道:“小青,过来伺候这位先生!”
闻同看得心里发笑,老万心思细密,早猜到詹大秘的喜好,安排了这么个纯情女生,还真对了路子。
闻同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当市长秘书时总有一些无法推脱的应酬,但都是陪同相当级别的领导,没有污七八糟的东西。肥头男人请他时,他也就大大方方地挑选了一位看上去气质柔美的女孩。按他本心并不愿意涉足这种场所,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位卑言轻的他在许多时候只能随波逐流。他暗暗安慰自己,只是跳个舞而已。
四人挑好了自己的舞伴,肥头男人一挥手,一群人就无声无息地离去。服务生选了一首曲子,调好音量,也掩门离开。
进口音响的效果极佳,柔媚的乐曲绕室低回,气氛渐渐暧昧起来。闻同偷眼看过去,詹春云和那个叫“小青”的女孩正抵头窃窃私语,不知道他说了句什么话,逗得女孩“吃”“吃”直笑,粉面含春。
万有芳是商场中人,陪各路关系户出入风月场所早已腻了,完全没有詹春云那份温火调理的兴致和耐性,省了口头语言,直奔肢体语言。
魏永合对姐夫的放纵行为恍若未见,同样搂着怀里的女人摇臀摆胯,如醉如痴。
闻同不大擅长和年轻女性打交道,有点不敢看自己挑选的舞伴,颇为心怯。这个女人面相柔美,二十多岁年纪,穿着一身柔滑的丝织旗袍,两侧裙衩一直开到腿根,露出白嫩修长的大腿,分外撩人。
女人看这个高大英武的小伙子只是身体僵直地坐着,年轻的眼神里透着些许慌乱和羞涩,就知道是个很少涉足这种场所的人。久在欢场的她早已麻木,惯于迎来送往,不轻易动感情。但此时她心里没来由地发颤,这神情很是熟悉,那个深埋在心底的男人第一次占有自己的时候,眼神也是这样的。
“先生,跳个舞吧?”女人收拢心神站起身,伸出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地拉着闻同的大手。
触手处滑如凝脂,闻同心里不争气地一荡,身不由己地随着她进了舞池。
“先生不常跳舞吧?”女人抿着好看的嘴唇,轻笑着问道。
“我跳不好,你别介意!”闻同老老实实地回答。
“没关系,这种舞不用学,你跟着我动就行了。”女人忽然觉得自己的话有些不对劲,有点暖昧,不自觉地脸色发红。她在心里啐了自己一口,今天是怎么啦,在这个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小雏子”面前居然有点放不开,就因为刚才那熟悉的眼神?
女人的大腿随着动作不时地暴露出来,在迷离的灯光下白晃晃地刺眼。闻同强迫自己移开视线,鼻子却无法躲开阵阵女性特有的体香。他想尽量拉开两人的距离,却由于舞技粗陋,身体反而不时擦碰上女人的胸部。
这时节天气仍然炎热,闻同只穿着一件短袖衬衣和一条薄薄的西裤,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触感让他气血翻涌,身体不受控制地悄悄作出反应。为了掩饰尴尬,他不得不和女人慢慢靠近,嘴里没话找话地问道:“你真叫丽丽?”
女人一声轻笑,对他身体的“顶撞”不躲反迎,随即眼神转暗,答道:“做我们这种工作,是没有名字的,你还是叫我丽丽吧!”
闻同感受到了女人的伤感,心里莫名地生出同情,又感觉愧疚,赧然道歉说:“对不起!”
女人见他眼里流露出的同情是真诚的,心里感动,却默然不语。
闻同实在无法控制身体的自然反应,本不算什么的那点葡萄酒,这时邪乎地蒸腾上脑,让他头一阵阵地发晕。他转头四顾,其他三对人已不见了踪影。
女人以为他喝多了,小手在他后背上轻轻地摩挲着,柔声说道:“你喝多了,去按摩一下吧?”
在女人的引导下,闻同进了一间叫腾云厅的包房。包房布置简单,点着涎香,一张大床惹人注目,床、上铺着粉色的铺盖,余下是几件简单的家俱,一盆繁茂的绢花。他已经有了预感,奈何此时身体不受自己控制,心头泛起阵阵焦虑的渴望。
女人让闻同躺倒在床、上,给他除去鞋袜,自已跟着上了床。她跨蹲在闻同的胸口,柔腻的十指散开按压在他的额头、太阳穴、耳后,旋转按动,轻重有度。
闻同舒服地闭上眼,脑中残存的理智不停地提醒自己,不能越雷池一步,不能越雷池一步。但他的身体并不听从于他的意志,反应十分强烈。
女人看闻同紧皱着眉头,眼皮不时跳动,一幅无法忍耐的模样。她想起闻同适才那同情的眼神,自己这样挑、逗这个“小雏子”是不是有点残忍?可接了单子不下单老板是不会轻易放过的,想到那些惨无人道的惩罚她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心情矛盾中,女人脑中忽然再次泛起那熟悉的眼神,一时情动起来。她轻轻撩起旗袍的前襟,双手解开身下闻同的衬衣从裤子里拉起,男人结实的肌肉、健康的肤色跃入她眼帘。这一切竟然也和记忆中的他那么地相象,她一阵激动,早已陌生的股股热流贯体而过。
山庄一间密室里,肥头男人腆着脸站在麦良的身边,说道:“老板放心,我亲手在鱼汤里下的‘佐料’,没让其它人见着,不多不少,足够起作用!”
两人盯着面前的屏幕,屏幕上仍然只有空空荡荡的房间。麦良不耐烦地道:“不会到别的房间去了吧?怎么‘高干房’还没动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