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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国和梁国的战事风玺早就知道,只是他在等,等旬国的朝局稳定,等梁国无路可走。
现在,这个时候到了,所以,他带兵出征是必然之事,这些天,他一直在想,究竟要不要带着景迎一起,不带着,把她一个人留在宫里,担心有心之人会加以利用,让他防不胜防,更重要的是,他担心梁国的事情处理完之后,景迎会与他产生隔阂,这是他不想看到的,带着她,梁国的情势瞬息万变,他与康帝的恩怨也不是一两句说的清的,他一样不想让她去承受这些。
可是,今天景迎既然已经接到了康帝的信,那有些事情要是再瞒着她也不是办法,所以,他只能寄希望于康帝,希望他能迷途知返洽。
景帝二年一月,帝亲帅十万大军南下入梁,解梁国被围之困,命新封荣王玄楚监国,代帝行事。
风玺是在京城调了两万的兵,在南面大营掉了八万,然后风玺连着景迎一起,带着五千精骑先行,日夜兼程,急行南下钤。
青儿胆子小,又从来没有见过战争的场面,所以景迎只好把她留在了宫中,只带了心妍出来,心妍一直都是跟着风玺的,又懂武功,这些自然是不怕的。
风玺担心景迎经不起这样的罪,可是梁国的情势到了现在,已经正是时候,根本拖不得,他就只好与景迎同骑一马,让景迎紧紧倚着他,就不会觉得累。
这样一连赶了十几天,眼看着就要与另外八万大军会和南下入梁的时候,风玺又突然下令,让大军就地扎营,好好休息一夜。
景迎这几天一直都是在咬牙坚持着,她知道,风玺带她来只是为了让她安心,所以她一定不能脱风玺的后腿,更何况,她自己也是归家心切。
进了大帐,风玺并不在里面,知道他应该是去和将领商量军情了,景迎略微松了口气,赶紧躺到床上休息。
这两天她是累坏了,睡得时间也不够,时常觉得头隐隐作痛,可是她怕风玺担心,所以在风玺的面前从来都没有表现出来,她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等风玺回来,再陪着他一起吃饭。
心妍在外面打了盆水,本想来给景迎擦擦脸清醒清醒的,可一进大帐,就见景迎已经躺下,不忍打扰她,静静的给她把被子盖得严实了些,然后又加了一个炉子。
现在还是寒冬,虽然他们一直往南而来,天气也比上京暖和,可是,景迎原本就怕冷,再加上这连日来的疲惫,心妍非常担心景迎撑不住。
她想不明白,连她都看出来的事情,皇上又怎么会没有发现,可是,皇上还是硬要带着景迎,连她都想不明白原因。
暗暗叹了口气,出去吩咐帐外的守卫,不让任何人打扰到景迎,然后就往伙食长那边去了。
风玺看着手中郑国皇帝送来的信,脸上表情晦暗不明,梁国是三国之中实力最弱的,再加上这几年来,康帝昏庸无道,重用了太多的奸佞之臣,连最重要的兵权,都能被郑国所派的奸细把住,可想而知,梁国哪里还有政治清明的地方。
康帝在即位之初,就没有把心思用在治国之上,只想着走歪门邪道,最后他还是什么逗没有捞到,但是,他似乎并不甘心,风玺原本以为,康帝之所以能够那么狠心,也是因为他们与他本来就没有关系,可是景儿呢,那是她的亲生女儿,他竟然也能好不怜惜的把他送到旬国,送到昭帝手上。
景儿跟他说过,在她小的时候,昭帝就让人给她纹上了这朵莲,算算时间,正好就是莲妃死去之后,这就是说,昭帝在那个时候就下定了让景儿到梁国的心。
卫凌虽然可恶,昭帝也是一样。
可是,昭帝毕竟是景儿的父皇,在景儿过去的近二十年中,昭帝和景肃应该是最疼她的人,他很担心,担心在他攻进梁国之后,景儿会怪他,但就算是那样,他也不忍心将所有的真相都告诉她。
提笔,快速回了封信,让送信来的那人又带回了郑国。
风玺回到大帐,见桌上放着新鲜出锅的两样点心,都是景迎爱吃的,还冒着热气,猜想应该是心妍特意做的,欣慰的一笑。
还好景迎有心妍陪着,有时候她吃不下饭的时候,心妍总有办法让她恢复胃口,不至于饿到。
景迎这几天的强忍他都知道,可他也没有办法,等两日之后与大军会和,他们还是会加快速度行军,只要再撑过这段日子,以后,他一定不让她受一点点委屈。
“景儿,景儿……”
男人轻声叫着女子,把她扶起来抱进了自己怀里,他也想让她好好休息一晚,不过总是要先吃点东西,否则,她的身体就更熬不住了。
“起来先吃点东西好吗?”
女子迷迷糊糊的抬手揉了揉眼睛,睁开,问着风玺身上的味道,勉强挤出了抹笑,然后搂住了他的腰。
“你回来啦,累吗?”
“这话该是我问你吧,听话,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心妍给你做了两样点心,你可不要辜负她,还有,你也要把参汤喝了呀”
这次行军,除了几样大补的药材,他什么也没让卓展带,他知道,景迎的身子不好,这补药一定不能断,所以,他就天天看着她喝参汤。
“点心我吃一点,参汤就算了,还是你喝吧”
景迎又往男人怀里蹭了蹭,心里暖暖的。
“不行,你要听话,不喝参汤,你会撑不住的”
“没事儿,我很好,真的”
“景儿,不要让我担心好吗?”
男人说的深情,景迎也不忍心再拒绝,她不是想让他担心的,只是,这行军打仗,能带的东西一定很少,她是想留给他的,他能为了她亲自到梁国来,她已经很感激了,不想要再累到了他。
“玺……你之前伤的那么重,虽然表面的伤都已经愈合了,可是内里的呢,这人参你们带的一定不多,我都已经吃了十多天了,再弱的身子也已经补过来了,剩下的,你吃了好不好?”
“这些对我来说都不算什么,以前我带兵打仗的时候,条件比现在苦多了,军营里的兵都不服一个仅仅二十出头的我,我就用战绩让他们闭嘴,连赶几夜的路,休息一晚照样上战场,你把你自己照顾好了,才是真的让我没有后顾之忧”
“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
景迎开心的笑着,对着风玺的脸颊吻了一下,又张开双臂,揽上风玺的脖颈,等着他抱。
风玺心领神会,连着被子一起把女子抱了起来,送到了桌边。
这大帐密封的再好,也会有些透风,点着炉子虽然暖,可他还是怕景迎着凉,把人安置到自己腿上让她坐稳,再用被子把人包的严严实实,只露出张脸。
“今天我来喂你”
“好……”
五天后,整整十万大军终于到了旬梁郑三国边界,风玺命大军就地休息,然后召四位大将一起前来商量。
这四位大将里,有两名原来是跟着风玺在战场上厮杀过的,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对风玺是异常衷心,年前风玺夺位之时,就暗中给了他们密信,让他们控制好南边十城的局面,也正是因为这样,才防止了夺位之后的叛乱。
另外两人是老将军的部下,都是老人了,对老将军衷心,对风玺也是敬重的,风玺看中他们领兵的能力,这次也特意命他们跟上。
现在的局面虽然表面上看是两国对一国,可战场从来都是瞬息万变的,再加上日后难保也会和郑国开战,排兵布阵还是极为重要的一步棋。
展开羊皮卷,上面画着的三国地图清晰明了,从西北起,梁国已经有大小八城都已经被郑国攻下,再过不久,郑国极有可能直逼梁国都城。
“皇上,郑国已经深入梁国腹部,想撤退一定会很慢,我们何不趁机反攻郑国,郑国出了十五万大军,现在的老窝肯定兵力薄弱,胜算极大呀!”
“是啊,皇上”另一位将军也是心潮澎湃,直接用剑柄比划着土黄的羊皮卷。
“皇上,您看,郑国大军从西北入梁,我们现在在梁国东北,就算赶到了梁国都城,也不能阻止郑国在梁国继续深入,再说,就算我们帮梁国打退了郑军,我们也是无利可图啊,不如趁此机会攻进郑国,郑军为保都城不失,肯定会撤兵回国,既可以解了梁国之困,我们还能拿下郑国几成,扩大我旬国疆域,多好的事儿啊”
男人静静的把几人的意见全部听完,然后就让人把羊皮卷收了起来。
在朝堂之上,风玺出兵支援梁国的理由,是说因为当初景迎的和亲,已经让旬梁两国结盟,现在,如果梁国还在,三国掣肘,任何一国出兵都会有所顾忌,若梁国被灭,那郑旬大战也箭在弦上,所以这些将军所想的,全部都是保住梁国,但风玺真实的想法却不是这样。
“朕已经给梁国康帝下了国书,十万大军必要进驻梁国,郑国虽然声称派出十万大军,不过,据朕所知,郑国在距这里最近的镇上布置了三万大军,令加上潼南,尧山的五万大军,短时间内就能聚齐八万兵马,梁国的兵力与郑国不能相提并论,如果此次我们入郑国与郑军交手,他日郑旬大战,你们认为,梁国会出兵支援吗?恩?”
风玺挑眉声音冷静而深沉,让另外的几人都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好都低沉了头,等着风玺吩咐。
“你们都听好了,王北带三万人马,立时与我一同入梁,轻车简行,急速行军,刘世华带三万人马驻扎原地,以防郑军突然进攻,并随时等候出兵命令,其余两人贾链,姜文峰共带四万兵马,先修整一日,明天一早带兵中速行进,随于朕与王北之后”
“是,臣等遵命!”
王北需要与风玺即刻出发,就马上退到后面部署兵马,其余的三人就稍显放松,一起去命人搭帐整修。
姜文峰低着头,一直没有说话,细细琢磨着风玺的话,总算是发现了不对劲。
“不对呀,刘大人,我怎么觉得皇上的话有些……”
“怎么了?”
“皇上说直接进军郑国会引来郑梁之战,可是难道大军入梁与郑国对战,难道就不会与郑国交恶了?都是一样的道理,皇上为什么不选个得利更多的呢”
刘世华是跟着老将军的人,在风玺说出这一番话的时候,他就隐约猜出了风玺的心思,再一听风玺的布军排阵,他就更是肯定了。
“你们呐,哪里比的上皇上英明,只怕皇上这次根本不是要对付郑国,而是看上了梁国这块肉”
这么大张旗鼓的出兵,粮饷就要用去多少,要是一点回报都没有,岂不是亏大了,再说,皇上自己也说,要是有一日和郑国打起来,梁国也不会出兵相帮,这就足以可见皇上已经将利害关系想的很明白。
郑国在渭南,尧山的兵力就有五万,加上附近的三万,就是八万大军,皇上能放心的只留下三万大军,而且还仅仅是防守,大概是早就和郑国国君都商量好了。
刘世华一时间更是对风玺佩服的五体投地,对这个新君也是发自内心的臣服。
“你是说……”
“嘘……”
刘世华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故作玄虚的摇了摇头。
“皇上的心思可不能乱猜,我们还是赶紧做自己的事儿吧”
风玺带着兵马,再有两天就要到梁都的时候,前面去探路的一队人突然来报,说是前面十里之外,有明黄的仪仗在等着,景迎一听,突然就变得很激动,紧紧拽着男人的衣裳,回头看着他。
“是不是父皇来了”
除了国君,还有谁能用明黄的仪仗呢,她终于要见到父皇了吗,没有人知道,在她踏入梁国的国土时,她有多开心,她知道,她终于要回家了。
“不是,应该是景肃”
风玺异常冷静,眉眼间也都是严肃,康帝这个时候需要坐镇梁都,根本不可能过来,除了皇上,也就只有太子能够以皇上的仪仗出行。
“是皇兄!”
景迎眼里都是雀跃,俨然已经有些等不及了,虽然她现在不能见到父皇,可是她也很想皇兄啊,能见到皇兄,她一样高兴。
“玺……我们就快到了是吗?”
“恩”男人点头,对着女子勾了唇“一会儿你们就能见到了”
说完又对着后面的大军一招手,下了令。
“全军加速前进,入城整顿!”
景肃一身金黄的盔甲,稳稳的坐在马上,迎儿年前送来的信他们已经收到,当时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迎儿的信竟会是随着旬国的国书一起来的。
他一直以为迎儿从始至终都只是三皇子妃,之前,父皇跟他说旬国有了新帝的时候,他还担心迎儿会因此而受委屈,却没有想到,她竟已经和新帝……他难以想象他一直放在心上的妹妹在旬国都经历了些什么。
远远的,景肃看到一队大军正往这边过来,而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的怀里,好像还有另外一个人,是迎儿吧,在旬国大军进了梁国国境之后,他一直派人在暗中查看着,关于新帝带了个女子的事情,他早就已经知道。
其实,行军打仗最怕军心不稳,新帝就是军队的将,成日里与女子同乘一马是极不应该的,但是,他却很高兴,因为,这可以证明迎儿在这个新帝的心里是真的占有一席之地的。
还好迎儿已经爱上了另一个人,否则,她要是知道给郑国带兵攻打梁国的就是车凌,她该有多伤心啊。
看着大军已经到了眼前,景肃驱马上前过去迎接。
旬国怎么说都是来帮助梁国的,虽然他对此有着怀疑的态度,可面上的东西还是要做的。
“梁国太子景肃奉父皇之命前来迎接旬国皇帝,为旬帝如我梁都开路”
景迎强忍着心里的喜悦,眼睛却紧紧盯在马上的景肃身上,皇兄好像瘦了,也黑了,可还是那么英武非常,就像她离开时的那样。
她想说话,想问问皇兄,父皇的病是不是好了,梁国的情形如何了,可她没有忘记,自己还坐在风玺的怀里,还代表着旬国,她不能让风玺为难。
“梁国太子客气,今日天色以黑,大军需要修整,明日再赶路吧”
“当然,旬帝请入城!”
景肃没有多说,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他也是着急想和景迎说说话儿,他担心她。
这里是个小城,三万大军人太多,风玺只带了三千兵马随他入城,另外的人马由王北带着在城外安营扎寨。
梁国现在战乱,各处的银钱都要紧着前线,所以就直接挪用了知县的府邸,让人收拾出了两间干净的屋子,准备让风玺住进去。
几人刚刚进了前厅,景肃就命所有人都退出去候着,卓展带着的人自然不会听景肃的话,齐齐看向风玺,直到风玺点头,他们才也跟着离开。
景迎一见屋里的人都没了,可忍不住了,直接跑过去紧紧拽着景肃的衣袖,泪眼汪汪。
“皇兄……”
景肃紧紧把女子抱进了怀里,声音也有些哽咽,他是真心心疼这个妹妹,可他却没有办法保护她,任由她远嫁旬国,受尽委屈。
“迎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皇兄,我好想你,也想父皇……”
景肃见景迎一直哭,不由怀疑的看了眼风玺,毕竟是耳听为虚,这人对景迎好,都只是听说而已,没有亲见。一时之间就有些怀疑是不是风玺欺负了景迎,才让她如此难受。
手抓住女子的肩往后一推,逼着景迎看向他。
“迎儿,你告诉皇兄,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景肃的声音绷得很紧,听得出他是生气了。
“没有啊,没有人欺负我呀”
“迎儿,有皇兄在这儿,你不用怕,谁都不敢把你怎么样!”
景迎这才听明白,景肃说的应该是风玺,不由转头去看那边很是淡定的男人,见他还自己倒了杯茶,悠哉的喝着,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皇兄,他对我很好的,怎么会欺负我呢”
“真的?”
景肃还是不信,直到看到景迎脸上那如从前一般的灿烂笑容,才稍稍放下了心。
他记得,景迎在大殿之上亲口说出要去和亲之后,就再也没有笑过,现在看来,她过的应该真的不错。
“那就好,要是有谁欺负你,你就尽管告诉皇兄,皇兄帮你出头”
“恩,皇兄,父皇怎么样了”
“景儿”风玺放下茶杯,柔柔的看向女子“我和你皇兄还要商议些事情,你连着赶了一天的路,也累了,先让心妍带着你去休息,我一会儿就过去”
景迎微微嘟嘴,她才刚过见到皇兄就要让她离开,多少有些小情绪,不悦的瞥了男人一眼,又拽着景肃的袖子来回摇了几下,见景肃也不留她,只好将嘴嘟的更高,转身离开。
景肃重新坐下,转头细细的去打量旁边的男人,虽然他只见了他一面,可风玺身上的那股沉稳睿智的帝王之气他还是感受到了,他想,如果以后他登基了,一定不是风玺的对手。
“谢谢你”
“谢朕什么,出兵?”
“不是,谢谢你把迎儿照顾的这么好”
刚刚景迎的表情他都尽收眼底,他这个妹妹他了解,虽然总是喜欢在他的面前撒娇,可是,对于陌生的人她从来不会轻易露出自己小女孩儿的一幕,但是对着风玺,她很随意。
“你比你父皇要有情义”
风玺说的很淡,却对这个梁国太子有了好感,他对景迎的关心他看的出来,不是假的。
“旬帝,还是请你不要妄加评论我梁国国君为好”
“康帝呢,朕已经在国书上写的很明白,要么把人送来,要么,他亲自来见我”
“人?什么人?”
景肃微皱着眉,完全不明白风玺的意思,父皇让他带兵来迎接风玺的时候,没有说什么人啊。
“你不知道?”
男人见景肃的样子不像是装的,袖中的手不由越握越紧,他果然不应该寄希望于康帝的。
“他让你来说什么”
“父皇只说请旬帝到梁都,其他的事情,到梁都之后再议”
风玺冷笑,没有再说话,他没有想到,梁国都已经被郑国逼得千疮百孔,康帝竟还跟跟他耍花样,康帝还以为他和父王是一样的吗,他会让康帝知道,让他如都城,是他做的最错的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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