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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从一把椅子到一张床或另一把椅子
面对一群人或什么也不面对
包括世界之内流畅呼吸的生命
包括世界之外焦灼或枯朽的记忆
承袭猿辈先祖朴素的做法
靠近土壤、山川、水和空气
有时用眼睛和思维衡量这个世界
有时只用来衡量自已
在该生存的时候生存该消亡的时候消亡
庄严或者卑微的在红尘间经过
有些快乐的思绪常常由此到彼
有些高尚或者卑劣的意念游荡或定居
二
当我把青春用尽
记忆就牵引着灵魂忽东忽西
在天与地之间的巨大空隙 被大风吹落
又被大风扬起
用许多词都不能描摹走过的季节
一粒米或一盏灯守着白天黑夜
二十四种节气风轮番吹过身后的故事
谁在千里荒漠回眸数望打马阳关
谁捧出陈年旧酿 播种饱满的种子
谁张开芳香的嘴唇 吟唱喑哑的乡音
谁在西风正劲的时候 拢住一炉舞蹈的火焰
为我释放
储存了多年的相思
三
当我终于在大地上摊开手脚
坟墓就是我的平原
她博大的胸膛闪着慈爱的光芒
支撑起我小小的一堆骨殖
虫儿可以在我的头颅上跳跃
农妇可以在我的身体上耕割
我的血肉慢慢的伸向四面八方
一寸寸的寻找
那支孤孤单单的生命之箭
开始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