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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不夜城。
食坊的总店位于不夜城最为热闹的中心,飞檐斗拱,披星揽月,足有十层之高。
知年,小白,啊昭坐在总店对面的茶摊上,时刻观望。
知年问:“啊昭姑娘,你确定饕餮会在里面?”
“食坊是饕餮开的,若没其他事情,他一般都在这里。”啊昭仰头看向总店最高的一层,那里火光熠熠:“我们很幸运,今日,饕餮就刚好在店。”
小白伏身在知年的腿上,问:“那我们直接上去?”
“我们无法直接上去。”啊昭道:“饕餮的食坊,层数越高,接待的客人就越尊贵,故而店里的每一层入口,都会配有核实身份的伙计以及护卫。”
小白苦恼:“那我们该如何上去?”
知年望着食坊总店的第十层,嘴唇微微扬起:“当然是从外面飞上去。”
行动,即当下进行。
知年在食坊总店的四周,绕圈来来回回走了好几次,直至将路线大致画出,才与小白飞上去。奈何在上去前,啊昭也要与她一起。拗不过啊昭的知年只好答应,将她抱在怀中,一起从外面飞到食坊总店的第十层。
知年和啊昭、小白站在第九层的屋檐上。或许是离饕餮不远,哪怕只有十层的楼,都不由自主地觉得高处不胜寒,就连空气,也带有渗人的阴冷。
法力受滞的知年和小白,以及法力低微的啊昭,都不由自主地打起冷颤。
知年由外打开食坊十层的窗户,探头进去查看。
窗户后是一条长廊,向两边延伸,长廊上,间距有序地摆放着青葱的绿植。红色的墙壁上,燃着火红的烛火。
知年从窗外翻身进入长廊,确认没有危险才道:“进来吧,没人。”
啊昭应声,在知年的搀扶下,翻窗进入十层的长廊。
长廊烛火熠熠,绿植生机勃勃,且更为阴冷。
知年手掌互搓,抱臂摩挲:“这饕餮当起老板,连带品味都有所提高。”
啊昭穿着淡紫齐胸的襦裙,外罩一件浅蓝色薄纱。十层的阴寒,使她直打冷颤:“公子,现下,我······我,我们往······哪走?”
小白觉得太冷,钻进知年的百宝袋。
知年从百宝袋寻出两件火红,薄如蝉纱的衣裳,她将一件递给啊昭,自己穿上一件。
火红的的薄纱穿到身上,登时变成透明。穿上薄纱,长廊里的阴寒顿时消失不见,身体也变得暖和起来。
啊昭惊喜:“这衣裳怎么这么神奇?”
知年得意笑笑:“这是火蝉衣,是用火蝉的羽翼编织而成,能隔绝玄冰之寒,世间唯独这两件。”
知年说完,墙壁上的烛火开始摇曳,本是安静的长廊,顿时吹起一阵凛冽的阴风,婴儿般的声音随着阴风回荡在长廊上。
“小老鼠们,你们终于舍得上来了,你可知我等了你们多久?”
知年听到声音,警觉地将啊昭护在身后,戒备四周。
婴儿般的声音继续说道:“既然来了,就没必要偷偷摸摸的,过来吧,我可爱的小老鼠。”
婴儿般的声音一落,知年右侧的长廊登时陷入黑暗。
知年和啊昭相视一眼,谨慎地往长廊的左边走去,他们每走一步,身后的烛火就熄灭一盏。
长廊幽深蜿蜒,越往里走去,恶寒之意就愈发的浓郁。
知年和啊昭在长廊上走了许久,脸蛋被扑面而来的恶寒之气打得生疼,可无论他们怎么走,长廊就像是没有尽头一般,蜿蜒不绝。
知年停下脚步,冷笑:“这是耍我们不成?我们都走了多久,尽头在何处?”
“哈哈哈哈哈······”婴儿般的大笑的声音登时出现在知年和啊昭的耳边:“小老鼠,稍安勿躁,尽头就在你的眼前。”说完,向两侧延伸蜿蜒的长廊登时变得笔直。
眼前?
知年面向墙壁。似是被血染红的墙壁登时出现了一扇推拉门。推拉门被打开,一扇接着一扇,每一扇推拉门,都画着琳琅满目,色彩鲜艳的美食图案。
推拉门一共接连打开十扇,尽头那一扇却是紧闭不开。
知年走在前面,啊昭紧跟其后。
知年将最后紧闭的门向两侧推开。门后,是一条幽深笔直阴暗的长廊。
一只如拳头般大小的碧色蟾蜍,从长廊深处跳到知年和啊昭面前。
蟾蜍口吐人语:“跟我来。”言毕,转身再次跳进黑暗。
碧色蟾蜍全身透出荧荧绿光,知年和啊昭紧随蟾蜍脚步。
蟾蜍带着知年和啊昭沿着长廊走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来到一扇紧闭的推拉门前。
推拉门从内打开,碧色蟾蜍的任务就此完成,它跳到门旁的石柱身上,化成了石像。
门后的房间,昏暗阴沉。知年先行迈进,直到啊昭进入房间,推拉门才砰地一声关上锁紧。
“咻——”
挂在墙壁上的火烛突然冒出火红的光焰,房间变得明亮起来。只是这份明亮,却带着森然。
房间不大,四周的墙壁画满各种血淋淋的图案。房间的周围,堆满了森森白骨。
知年和啊昭的面前,摆放着一张金边檀木案几,是一张金色的椅子,椅背朝向知年和啊昭。
知年和啊昭进入房间不久,椅子缓缓转向他们。
坐在椅子上的,是一位身材矮小肥胖的男人,年纪约莫五十岁左右,留着两条坠地的鲶鱼须。
他的十个手指,全都戴上黄金戒指,以此显示他地位尊贵。
男人表面看似与凡人无异,却有一张血盆大口和锋利的獠牙。他不停地往嘴巴塞食物,口水仍旧止不住地往外流,若是吃得兴奋,胳膊下还会冒出一双眉开眼笑的眼睛。
男人见知年和啊昭进来,遂立马靠近知年和啊昭。他用长舌舔干净嘴边的残渣,眼睛透出精光:“两只小老鼠~。不对,这里面还有一只。可惜都太瘦了。”
男人弯腰靠近知年腰间的百宝袋:“真是个宝贝。”
知年护着啊昭往后退了几步,表明目的:“饕餮魔君,小生此番前来,是想向您讨要两封拜帖。不知饕餮魔君可否愿意帮小生这个忙?”
饕餮打量着知年,答非所问:“你是祈愿斋的人。”
知年淡道:“是又如何?”
饕餮没有回答,而是继续端详知年:“火蝉羽衣,好东西好东西。”
知年嫌弃地道:“还有饕餮魔君没见过的好东西?”
饕餮回到椅子上继续狼吞虎咽:“我只出现在能填饱肚子的地方,自然没见过几件稀世宝物。”
知年冷哼,没有多做言语,继续问:“那饕餮魔君是否愿意为小生写两封拜帖?”
饕餮大笑:“我为何要帮你们写?”随后他见知年双拳紧握,眸子一转,道:“帮你写可以,但要拿你身上的火蝉羽衣交换。”
“不行!”知年直接拒绝:“火蝉羽衣是祈愿斋的宝物,你若想要,直接去问我们斋主。”
“那你就不怕我吃了你们,然后拿走火蝉羽衣!?”
“你不敢!你既然知道我是祈愿斋的人,你就不敢吃我。”
饕餮双手怒拍案几,案几登时四分五裂,他站在原地不动,拧着羊身,狰狞流着口水的人面凑到知年面前:“不过是三界所弃的罪,也敢在我面前这样说话!?”
知年没有退却,亦没有显露出害怕:“三界所弃又如何,祈愿斋上头可是天界,祈愿斋派我来不夜城,就相当于天界派我来不夜城,你敢以一己之力得罪天界?”
“好一张巧言善辩的嘴。”饕餮的脸退回案几后,被他胀裂的衣服恢复如初,被他人模狗样地穿在身上,四分五裂的案几也恢复原状。
“你怎知我就不敢得罪天界?”饕餮甩手一挥,案几上出现了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凡人。
凡人被堵住嘴巴,面色惊恐。
饕餮对此习以为常。他一手握住凡人的头,一手握住凡人的身体,轻轻一拧,鲜血四溅,手下的凡人登时尸首分离。
饕餮伸出全是口水的长舌,将手上的血全部舔净。
见到这一场景的啊昭,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知年淡然道:“我就是知道你不敢,天界有鬼面佛莲,那是先神诩渺和先代冥主留下的精元,若是天界祭出此物,你饕餮就等着永远消失在这三界五常中吧。”
“哈哈哈哈哈……”饕餮仰头大笑:“真是个聪明伶俐的姑娘。说吧,你要拜帖作何。”
知年没有隐瞒:“我要去拿解药。”
饕餮狞笑:“软骨花毒么,哈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你是来调查无皮血尸的?”
知年嘲讽道:“原来魔君也会关心城中大事,看来您的脑子还是会装得下除了吃以外的东西。”
饕餮不恼反笑:“怎么说也是件大事,若长期以往得不到解决,于我的食坊并不是一件好事。”
知年问:“魔君既然关心,为何不自己出面解决?”
饕餮若是出马,还会死那么多非人?
饕餮的神情即变阴冷:“我为什么要出马!?这本就是曳寻小儿该解决的事,我为何要帮他!?除非,他愿将城主之位交出!”
知年暗道:看来饕餮对现任城主很是不满。
饕餮祭出两封拜帖,扔给知年。
知年接过湿答答,画有狰狞诡异图案的拜帖。她抱起啊昭,对饕餮道:“谢魔君。”言毕,转身离开。
知年没有想到,找饕餮要拜帖竟会这么简单。
饕餮盯着知年和啊昭的背影,低声呢喃:“之后,你只能靠自己了。”
知年和啊昭,小白刚离开饕餮的房间,身后的推拉门就马上恢复紧闭,而房内再次陷入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