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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化的黑蛟元精越多,乐令身上妖魅惑人的魔气也就越浓厚,充溢了整座洞府,将湛墨身上的妖气都冲淡得几不可察了。他体内元精炼化的速度渐渐已赶不上吸收的速度,大量元精在他精脉中流淌,丝丝开拓、加固着脉络穴窍,而后透入玄关祖窍之中,与玄关中那一池丹液掺在了一起。
乐令狠狠咬着湛墨细长灵活的尾尖,无意识地拨弄着其上轻薄如纱的尾鳍,点滴华池玉液顺着唇角流下,染得下巴和颈项皆是一片淋漓水痕。而身下整块青琅玕雕成的云床上则染着更多痕迹,早不复他初搬进来时清幽的模样。
若是再叫这只蛟这么不知节制下去,他的经脉穴窍都要被撑坏了……采战之法也不能无节制地炼下去,这也不是养生之道。乐令将口中那条蛟尾拉了出去,颤抖着喘息了一阵,从床边摸到法宝囊,取出一粒灵宠专用的丹药含入口中,将湛墨的脸拉了过来。
那双黑眸已有些发红,其中充斥着满满的心魔妄念,妖类贪婪本性显露无疑。乐令才将他拉过来,他便将双唇凑上,吻住那双品尝了无数次的柔软唇瓣。舌为心之苗,华池玉液是修士生机之源,是对妖修来说亦是上佳的滋补品,他虽然不擅采补,但对于此物也是绝不舍得放过的。
然而这回送到他口中的不是内蕴灵气的清甜玉液,而是一粒清香光滑的丹药。随着这丹药一同滚入他口中的,还有一道细如发丝的真炁,进入他体内后,便从上颔透入识海,勾连起他识海中禁制,将他的妖丹和一身真炁全都禁锢住,肉身也重化成细长蛟态。
湛墨心中震怒,但看着乐令弱不胜衣的姿态,回忆起两人方才所享的欢愉,那些怒意便又熄灭几分,尽力克制着不悦问道:“你又要压制我?”
乐令神色仍是一片空茫,似乎完全听不到他的话,只躺在那里慢慢喘息。他的目光落在头顶光滑石壁上,不知是在想什么,手扶在云床上欲起身。只是腰身微抬便即放下,收回方才撑在床上的手,将手上沾到的点点精纯浓厚的妖蛟元精服食下去。
湛墨的怒火被这举动压得再升不起来,但被压制住的妄念却是越发高扬起来,伸出细长的舌尖舔着他身上流下的汗水。
连那汗水中都透着阴沉甜腻魔气,味道虽不如运用道功时清幽,却更勾得人欲罢不能。
然而乐令终究还是坐起来了,连这点亲近的机会也不再给他。微微喑哑的声音响起,其中含着能颠倒人心的魔韵,只凭短短几句言语便令湛墨情潮翻涌,也就不曾注意到他说的是什么。
乐令低下头看了他一眼,原本清润如水的眸中也染上了一丝血色,重说了一遍:“多亏了你的元精,我怕是要破关了。这些日子我要采丹、浴药,暂且不要打扰我。”
眼看着湛墨听懂了,乐令才放心地趺跏而坐,将魔功逆转,化为最精纯的罗浮功法。洞内魔气为之一清,他也闭上双眼,双手掌心向上,结成钵印放在膝头,断绝外息和一切感知,专心烧炼起丹田中翻涌的丹液和筑基真种来。
他也没想到这么早便能结丹,也许是玄阙老祖助他观看华阳道君剑法时,他的领悟便足以使他跨过这境界,然而直到如今他才有了足够的真炁……难怪师尊常要他行采战之法,果然是进境飞速,只可惜湛墨被他当作炉鼎采补了几回,怕是要损伤修为。
但看那黑蛟越战越勇、不把失去元精当一回事的样子,也许妖修的修行法与人不同,就是不怕采补的呢?
不管怎么说,既然他们已有了这层关系,以后他便该待湛墨好些,不要动不动就拿他当腰带了。乐令静静想着以后该如何对待湛墨,灵台却已一片宁静,心智像被劈成了两半儿,丝毫不受打扰地控制着心火肾水进退,以玄关祖窍为鼎炉,烧炼起那半池浓厚宁静的丹液。
丹液随着火候进退越发凝炼,那一点外药真种散化为蒙蒙真炁,落下丹液之中,与之融为一体。这些丹液渐渐自玄关底部浮起,越抟炼越是浑圆,有了约略的丹丸形状。丝丝香气也自玄关反透出经脉穴窍,顺着万千毛孔散布到斗室之内。
丹药越到成熟时,香气便越重。
体内大丹一天比一天更为凝固,烧炼时的火候也一天比一天更难把握。乐令仔细计算着时间,按六十四卦中阴阳变化进退火候,以心中纯阳之火烧炼鼎炉,又以肾中纯阴之水降温,免得丹药烧得过火。
他前世虽不是道修,但结丹时对火候的把握大体相同。心头降下的那一点阳火行卯酉周天,只从东到西绕着玄关慢慢收敛团聚丹液。他体内那一团丹液在真火烧炼之下由生至死,直至真炁烧尽、人也如死去一般阳气全数化阴之后,才自至阴之中生出一点至阳元神。
“若要人不死,须是死过人”。
但是这死过之后还能不能活过来,却要看结丹时的火候掌握得好不好,更要看修行时的心念够不够澄静。结丹这一关,只要有一步错便是生死之别。就是死去后还能活来的,也有可能因为火候不够而结不成丹;或是丹药中留存缺陷,无法化婴。
烧炼到火候俱足时,至阴中才自然有真阳来复。一道电光般雪亮的纯阳光华自乐令眉间升起,照得虚室生白。一股馥郁浓厚的芬芳气息便从他四肢百骸中透出,熏得斗室之内满是浓郁丹香。
他体内此时正经历“六根震动”之景,玄关内那枚光明灿烂、圆润饱满的内丹已彻底烧炼完满,如一团火珠般散出灼人热度,在玄关之内惊颤颤地动弹了起来。随着这大丹震动,他全身经脉穴窍一并震动起身,体内初生的阳气也如野火一般转眼便蔓延至全身。此时正需要调起肾中玄水沐浴,退去丹药中过多火气,以免初成的丹药过火。
他正要调出肾水沐浴丹药,口中却不知何时流入了一道冰寒水液,似有质似无质,甘甜沉重,顺着他的咽喉流入体内,又自黄道任脉诸穴透入玄关,当即掸去了丹药上多余的火气。
那水比他肾中真水品质更佳,清冽纯澈,克制心中真火的力量也强。乐令顾不上调取肾水,就着这股源源不绝地流入的水流沐浴丹药,直至洗尽丹中浮燥火气,化作一粒金灿灿的饱满丹丸浮在玄关之内。他玄关之内光明大作,透过周身肌骨透至室内,六根震动之景也完全消失。
环绕在他身边的湛墨看到结丹异象已散,也终止了替他渡入真水之举,舌尖却还留在他口中一下下挑动,手指抚上他全无遮蔽的乳首,轻缓地一下下揉捻着,将乐令从寂静观想之中重新勾回现实。
室内结丹异相散尽之时,灵府上方一片结成凤尾之形,色泽宛若霞光的丹云也在空中流散。一直在监视乐令洞府的妖修降真眯了眯眼,眸中一点狠戾光芒闪过,旁边看少些的都梁也同样面色严肃,喃喃说道:“这道士修为倒是又高了,也不知宫主现在的情形如何。若不是怕他那种阴毒禁制,他死了宫主也要相殉,要杀此人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唯有无患仍能笑得出来,浑不在意地说道:“这些人修贪婪得很,他不是要在鉴宝大会上买东西么?到时候咱们把他要的东西买下,与他做个交易,多搭些宝物换回宫主不就得了?”
天上丹云散尽,他们三人却更加用心地盯着乐令的洞府,期望从他身上看到自家宫主,甚或只听到些消息也是好的。
这三妖日思夜盼地想见湛墨,却不知这蛟一心只想着如何将主人永远禁锢在自己身边。偶尔想想冰揭罗宫,也只想着宫中哪处景致好,何处堪做情趣,却是顾不得想哪个属下忠心。
乐令喂给他的那枚丹药他早已运化,体内那粒灵隼内丹虽未完全炼化,但因灵智恢复,旧时所用的功法大体都能重新运用,战力比混沌时陡增了数倍。再加上主人修为高了,其真炁也会透过禁制补益灵宠,乐令这一结丹,也就等于他修行上又跨过了一个关隘。
这样重重增益,湛墨已不再是乐令可以随益压制的灵宠,更近似于一个可以完全放心倚仗的前辈高人。只是这个高人有点让人承受不住的爱好……
乐令强硬地将黑蛟从自己身上推开,丹田内阴阳陟降盘疾转,五行精气透出,结成九宫八卦阵团团围住他。趁着湛墨被阵法困住,寻不到出来的门路,这才施法召出一泓泉水,将身上粘着的蛟涎之类洗净,换了一身罗浮真传弟子的青色道袍。
——就算这东西和龙涎一样是香的,他也不能带着一脸一身亮晶晶的口水出去见人。
不过他也没注意到,洞府那道石门打开之际,已有三只嗅觉十分灵敏的妖修将那洞中一片混合着丹香和三峰采战之功后特有气息的奇异味道收入了鼻中。而湛墨那不着寸缕、被困在阵中无法行动的模样,在洞门大开后,亦是悉数落入那三妖眼中,激得他们几乎捺不住杀人的欲念。
三道如刀锋般锐利的目光插到身上时,乐令亦是有些惊悸。不过他的修为又高了一阶,再看这三名妖修已不如前些日子那样可怕,反倒生起了一丝战意。
他的右手悄然抚上了腰间法宝囊,体内真炁更是勾连上洞中九宫八卦阵,随时准备放出湛墨帮手。虽然方才他还恨不得将湛墨关到天荒地老,可他就是有自信,这蛟看到他遇敌时绝不会袖手旁观,定能从后头辅助他,不叫这三人伤了他去。
乐令心中有了底气,脸色便十分舒展,彬彬有礼地笑道:“我这些日子忙于修行,竟没能发现三位一直在洞外等候,倒要多谢三位为我护法,我才能这么快结成金丹。”
洞门大敞,那些交欢之后的气息更清晰地散了出来。三人都无心与他假意寒暄,降真面上杀气更重,口中嗬嗬作声,右手化作铺满鳞片的巨大利爪,直奔乐令背后划下。无患皱了皱眉,却也悄然挡在乐令前行之路上,素手向他胸前轻轻印去。而那名最年少的妖修已悄然离开场中,向着那窄小的灵府奔去。
“住手。”湛墨的声音骤然响起,身形不知何时从洞中移到外间。只在这一句话的工夫,降真的利爪已被他紧紧握住,乐令纤细的腰身更是被他稳稳搂在臂间,让过了无患那一掌。
他不知何时已幻化出了衣冠,缓缓看着眼前三名妖修,神色威严尊贵,有若帝王。他的目光最后落到乐令身上,对眼前三妖淡淡说了一句:“他是我的人,尔等不可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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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改错字...
三名妖修都被湛墨的话吓到,又或者是因不敢和故主动手,倒都怔在当场,全身上下除了眼珠子,一时间什么都不动了。唯有乐令是局外之人,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只一把推开湛墨,轻咳了一声,正色道:“少说了一个‘主’字。”
那三名妖修脸上终于有了丝活气儿。都梁从洞府处回过头来,僵着惨白的脸问道:“宫主,你是真心认这修士为主,不要冰揭罗宫了吗?属下等……实在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