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9、二叔是谁?

文 / 顾我长则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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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向谨伸手,指尖停留在她的脸颊,紧紧只有一片树叶的,然后又收回,看着她消瘦的肩膀,眼底沉了沉。

    说出去的话却是,“他没事就好。洽”

    傅明月脸色又苍白了几分,果然他来只是关心她肚子里的孩子,勾着唇笑了一下,“看到他没事,你可以走了。”

    她说完这句话,抬眸看着他,瞳仁里的光芒有些涣散,整个人显得有些疲惫,顾向谨一言不发的将她抱起来,放在床上。

    然后扯过被子给她盖上。

    做完这些之后,他转过身,走到病房门口,拉开,门走了出去钤。

    傅明月攥紧了手指,看着他的背影,耳边那一声清响的关门声,她颤抖了一下,眼珠落下来。

    他就这么走了。

    真的走了。

    傅明月看着紧闭的门,眨了眨眼,无声的哭了一会,才平静的用衣角擦了擦眼底的泪珠。

    若不是空气里残留着男人身上的气息,她都觉得,刚刚出现的那一道身影,是一场幻觉?

    他来了,就是为了问她孩子怎么样吗?

    过了两天,傅明月准备出院了。

    她本来就没有什么事情,只是谭妙文不放心。

    谭妙文办好出院手续,走进病房,随口说了一声,“我刚刚在门口好像看见顾向谨了。”

    傅明月往门口望去,他又来了吗?

    她对谭妙文说,“你等我一会,我出去看看。”

    走到病房门口,拉开病房的门走了出去。

    走廊上来来往往的病人,护士。

    她就是不想在病房里面待着,她觉得难受,难受极了。

    蹙着眉走到电梯,发现里面有两个清洁工在打扫着,其中一个清洁工抬起脸对她说,“小姐,你要用电梯吗,等一会吧。”

    空气里荡着无法忽视的血腥味,傅明月看着电梯和地面连接的地方,拖把沾着水一遍一遍的擦着。

    沾了水之后变得淡淡的红色。

    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来来往往的病人,护士,医生经过,她的眼前如同出现了黑白色画卷。

    只有眼前这一滩血迹,格外的刺眼。

    其实,这在医院里面并不少见。

    但是傅明月心里突然有些发慌,她抚着自己的腹部,心里稍微安心了一点,问道,“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

    其中一位清洁阿姨说道,“是一位先生,胃出血,好像可厉害了,走到电梯吐了血就昏厥了。”

    “他长的什么样子啊。”

    “可帅了,长的很高,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

    “他……在哪啊?”

    清洁阿姨已经清理完了,说道,“胃出血啊,应该在手术室吧。”

    傅明月怔了怔,然后转过身,脚步匆匆的往楼梯的方向走,每一层的手术室都找遍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心里格外的慌。

    走到一楼大厅的时候,她拉过一个护士问道,“你知道有位胃出血的病人现在在哪吗?就是在五楼电梯间昏厥的那位……。”

    护士说道,“你说那位先生啊,他在二楼的病房,刚刚醒就要走,一点也不配合,我们要给他准备手术他也不让,一睁眼就把针给撤掉了,从来没见过这么偏执不配合的病人……”

    傅明月心里一沉,“麻烦你能带我去吗?”

    护士把她带到二楼的诊室。

    傅明月推开诊室的门,微微的一道缝隙,就看见正在穿鞋,要下床的男人,他只穿着一件浅灰色的衬衣,衣襟处沾了一点红色,站起来的时候,身影摇晃了一下。

    医生和护士站在他身边,没敢近身,因为男人的腰间别了一把枪。

    地面上流淌着水渍,还有破碎的输液玻璃片。

    男人的皮鞋踩上去的时候,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傅明月耳骨跳了一下。

    然后将门打开,走了进去。

    男人怔了一下,眉眼的线条很深,看着她。

    倒是没有出声。

    护士最先反应过来,看着她隆起的腹部,上前一步说道,“你是这位先生的太太吧,你快劝劝你先生吧,手术室已经给腾出来了,要是不做手术的话保守治疗也可以,但是不能这么……”

    护士说着,余光瞄了一眼男人别在腰间的枪。

    傅明月点点头,声音温温和和的很好听,“麻烦你们了。”

    护士再次端着药盘走进来的时候,傅明月正在打扫着地面破碎的药瓶,五个月的身孕了,弯腰的动作有些不方便。

    背脊一直僵着。

    护士有些看不过去了,再加上男人一副阴冷的气息,护士又不敢再给他扎针,就走到傅明月身边,接过她手里的笤帚,“我来吧。”

    “谢谢。”

    傅明月直起腰,就弯了这么一小会,就有些酸了。

    实在是不想站着,她走到沙发,咬了咬唇,坐下。

    顾向谨就站在她身边,鼻息之间飘过一阵沁香,她经常用的洗发水的味道,垂在身侧的手攥成拳。

    嗓子里面有些痒。

    他低咳了几声,狠狠的压住,将涌入唇齿间的血腥气咽了下去。

    护士收拾完之后有些为难的看着托盘里面放着的药水瓶,有看着气息冷硬的男人,硬着头皮走到男人身边,“先生,你往这边做一些,好输液。”

    顾向谨确实很难受,脑袋昏昏沉沉的,太阳穴一阵一阵的跳,胃里翻滚着,鬓角因为隐忍出现一层汗意。

    呼吸有些沉。

    他没有出声,余光一直看着安静的抚着腹部,下巴尖尖的女子。

    手背上一凉,针头没入,他刚想皱着眉抽开,眼前闪过一道蓝色的身影,扶着他的手腕,让他的胳膊动也不能动。

    鼻端的沁香更加的深了。

    胃部疼的眼前发黑,他抿着唇伸出手,摸到的是女子柔软的发丝,这个姿势……

    他伸手扶她,“你别蹲着。”

    傅明月刚刚只是看见他想要抽开手,才走过来按住他的手腕,因为蹲着更加方便的原因她才蹲下身,一时间倒也忘了。

    赶紧站起身,她还是小心翼翼的扶着男人的手腕。

    姿势有些滑稽。

    顾向谨浅浅的笑了一下,走到床上躺下,她还是没有松开手。

    他实在是很困。

    药里有安眠的成分。

    但是他疼的睡不着。

    只能这么半梦半醒的浅浅阖上眸。

    一道清清柔柔的嗓音,“你睡吧,睡着了就不疼了。”

    真的吗?

    睡着了就不疼了。

    顾向谨睁了睁眼,看着眼前模糊的脸,白皙柔和,眼底纯净的像小鹿一般,他伸出另一只手,想要拂一下着一张脸。

    指尖碰到了,是真的。

    他唇角勾了一下,实在是很不舒服,胃部疼的浑身上下出了一层汗,但是越是这样越困,他闭上眼。

    慢慢的睡了。

    睡着了,真的就不疼了。

    傅明月看着他泛着青白的唇,唇瓣的纹理上还沾着没有擦干净的血痕,她从兜里拿出手帕,轻轻的在男人的唇瓣上擦了擦。

    血迹已经干涸了。

    没有擦下来。

    想到刚刚电梯里看见的,那么多的血。

    他怎么会,怎么会这么严重。

    怎么会胃出血呢。

    那天晚上不是还在极光吗?

    不是还好好的,还给她钱让她走。

    胃出血。

    说不定是那些小姑娘伺候好了,高兴了喝多了。

    这样想着,傅明月心里委屈,从床头柜上摆放的茶杯里蘸了一点水,狠狠的擦着男人的唇瓣。

    想归想,她看他这一副样子,心里难受,动作也轻了。

    他可能疼的狠,呼吸很沉,睡着了脖颈间,背脊,鬓角都出了一层汗。

    傅明月本来想硬着心不管的,但是看着他整个人如同在水里捞出来一样,衬衣都被浸湿了,她打了一盆水。

    放到身边的椅子上。

    指尖碰到男人的领口,她脸红了一下,虽然一直同床共枕的,但是,那都是晚上。

    将他的衣扣解开,脱下他的衬衣。

    衬衣被汗水浸的都能拧出水来。

    他的手,一直压着自己的胃部。

    傅明月碰了他的手一下,发现他的手很凉。

    她快速的用温水给他擦了一下,才发现没有换洗的衣服,目光落在男人肌理精湛的胸膛,她侧过脸,将被子给他盖好。

    他一直在出汗,发丝都很湿。

    傅明月伸手,掌心搓了搓然后伸进被子里,拿开他冰冷的手,贴在他的胃部,一直到谭妙文给她发了短信。

    问她去哪了。

    她才想起来,给谭妙文回了一下,大致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谭妙文发了一个严肃脸的表情,‘好吧’

    一下午的时光傅明月都在他的病房里。

    看着男人英俊的眉眼,他脸上的线条很深,但是偏偏没有那种欧美范的俊朗分明的感觉,给人一阵雅致,温润的气息。

    傅明月也有些困了,一只手按着他的手臂,另一双搓热了放在他的胃部,脑袋慢慢的垂下,眯了眯眸睡着了。

    顾向谨是被疼醒了的。

    胃部的一阵翻滚,让他猛地睁开眼,视线从模糊到清晰,他忍着胃里的不适看着趴在床边睡着了的身影。

    胃部被一股温暖覆盖着。

    他掀开被子看着那一只手,很白,很细,放在自己的腹部,随着他起身的动作垂了下来。

    他刚想在仔细的看看的她的脸,胃里一阵痉挛,他忍不住了,看着她细心的扶住他的输液的手臂,在看着吊瓶了还有半瓶液体。

    没有抽开手,直接将针头拔了。

    步伐踉跄的拉开病房的门,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然后就开始呕吐,一开始他还想压制一下,但是胃里波涛汹涌的翻滚着,他没有吃东西,从今早到现在只是喝了几口水。

    所以并没有吐出来什么,只是淡淡的红色液体。

    打开水龙头,他掬了一捧水洗了脸,指尖优雅的抽出指尖擦了一下唇角,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男人俊美优雅的眉宇微微的蹙着,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瞳仁很深,深的让人不敢直视。

    顾向谨回到病房的时候,傅明月还在睡。

    他看着她睡觉的姿势,坐在椅子上,半边脸趴在床边。

    伸出手想要将她抱起来,但是没有,他怕吵醒了她,但是她这个睡觉的姿势很不舒服。

    护士走进来想要给顾向谨起针。

    推开门就看见男人站在床前,看着趴在床边熟睡的女子,而架子上挂着半瓶药水,针头早已经被自己拔了下来。

    护士有些无奈,但是病房里面沉寂的气压让她没敢出声,收拾好之后就离开。

    护士不明白,一个生病的男人不好好的躺床上休息,不去做手术,倒是忍着疼在看一个年轻的女子沉睡。

    ………………

    傅明月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快晚上了。

    她动了动有些发麻的手臂,触碰到男人的手指,她僵了一下,瞪大眼睛看着半倚在床头看着报纸的男人。

    声音很细很轻,“你……你感觉怎么样?”

    顾向谨一直看着报纸,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声,“挺好。”

    都这样了?

    还挺好。

    傅明月站起身,随意扎起来的长发睡了一下午的原因,有些松散,几缕散在脸颊,她伸手抚了一下,“那我先走了。”

    “嗯。”

    傅明月听到男人这一声淡淡的‘嗯’,眼眶红了一下,转过身走到门口。

    顾向谨合上报纸,突然出声,没有任何的温度,“趁着月份小,把孩子打了吧,傅明月,我们不适合,不要给彼此留下不应该的麻烦。”

    傅明月听着自己冷静的声音问道,“顾向谨,你觉得他是麻烦吗?”

    不论是她刚刚怀孕他迫不及待给宝宝起名字的时候,还是他每天晚上怕压着她,一直小心翼翼的浅眠,她有一点翻身的动作他都会醒来。

    月份小?

    这已经五个多月了……他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无情的话……

    这一刻,傅明月都不愿意相信,这是梦境。

    她竟然听见,他说他们的孩子是麻烦。

    “顾向谨,西洲已经五个多月了,我不可能打掉,既然你觉得他是麻烦,那么我们以后就不要见面了,我这几天就回澜城。”

    顾向谨听完之后眉眼越发的冷,但是璀然一笑,笑声格外的沉,意味深长,“回澜城,澜城真是一个好地方啊,好地方。”

    傅明月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也没有细细的琢磨,她不想待在这个冰冷的地方,她就不应该不忍心的来找他。

    打开门,走了出去。

    …………

    澜城的天很蓝。

    和江城不一样,在傅明月眼中,这里是她的家,翠蓝之中带着熟悉的气息。

    下了飞机。

    傅明月拎着行李箱打了一辆车,二十分钟之后车子停在傅宅。

    下了车,她早已经通知了管家。

    文姨早已经在门口等候着。

    见到傅明月下了车,便走过来接过她手中的行李,“小姐啊,你可算回来了,老爷子这些日子一直念叨着你。”

    傅明月笑了笑,拢了拢衣襟,她今天穿着宽松的风衣,里面穿着一款宽松的棉麻连衣裙,遮住了慢慢圆滚的腹部,但是文姨一眼就看出来好像有些不对劲。

    视线落在傅明月的腹部,一直没有开口。

    傅明月走到客厅,老爷子带着老花镜正在看报纸,她走过去,带着小女生一般的撒娇,“爷爷。”

    傅远山放下手中的报纸,“舍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把我这个老头子给忘了,住在江城不会来了。”

    傅明月挨着老爷子身边坐下,揽着他的手臂,“怎么会,爷爷可是我最亲的人,我这不是一有时间,就回来了。”

    傅远山脸上微微的沉,“怎么没有上课啊,就这么偷偷溜回来。”

    傅明月回到,“不想上,没什么意思。”

    傅远山慈爱的拍了拍她的手,“也对,我傅远山的孙女,难能被这些条条框框的给约束了,想回来就回来,不用管这些,我记得好像小何在江大,命人说一声就好了。”

    傅明月在客厅坐了一会,就说要上去收拾卧室,收拾衣服,老爷子见最宠爱的孙女回来了,心里高兴,让文姨多去炒几个菜。

    傅明月回到卧室,行李箱放在门后动也没有动,她看着房间里丝毫未变的摆设,眨了眨眼,然后走到沙发上坐下。

    一坐就是半个小时。

    她才站起身,下楼,来到厨房。

    文姨正在忙活。

    见到傅明月站在门口笑道,“四小姐,你先出去吧,这里油烟大。”

    傅明月浅笑着,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文姨,你说我最近是不是胖了。”

    文姨怔了一下,然后点头,“是,小姐最近胖了不少呢。”

    傅明月靠在门前,看着文姨,缓声说道,“文姨,有些事情知道了就知道了,看见了就看见了,不要说出来就好。”

    “我知道了小姐。”

    …………

    晚饭的时候,餐桌上就坐着傅明月还傅老爷子两个人。

    傅明月突然喉咙哽咽,傅宅很大,也只有管家和文姨一直在傅宅工作,平时她在江城的时候,只有爷爷一个人在吃晚饭。

    她的不孝。

    爷爷对她那么好。

    傅明月将碗筷放下,“爷爷,我回来就不走了,我想陪着你。”

    “那怎么行,学还是要好好上的,爷爷也舍不得你,不过啊,明月你这次回来多住两天,过几天你二叔从国外回来。”

    “二叔,二叔是谁?”她怎么不记得还有一个二叔。

    爷爷不是只有爸爸一个儿子吗??

    “是我的义子,一直在美国,这几天要回来,我也老了,傅氏就交给他了。”

    傅明月淡淡的应了一声,“我知道了,可是,爷爷,这件事情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认了一位义子,他是什么人,背景清楚吗?就要把傅氏交给他?”

    这好像……太过仓促了吧……

    而且,她真的没有听爷爷说个,他还有一个义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