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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视着遥远的巨型湖泊,身披灰色斗篷的一名体型高大的“人”缓缓蹲下,似是在瞭望这块美好的土地。
草地上的野兽们肆意奔跑,就像是获得快乐的孩子一般,湖边喝水的动物们享受着片刻的宁静——它们如此无忧,如此无虑。
他掀开斗篷,露出一张绝非是人类物种的脸。褐色的脸上,重心下垂的下颚十分明显,一口尖牙露在外嘴,扁平的鼻子不时像狗一样抽动着,至于身材——这个不属于他们的世界里不存在比他还高的人类。
奥格瑞姆是他的名字,出生于一个曾经很富饶却又充满危险的世界,他并非人类,而是一名兽人。
伫立在悬崖峭壁上,似乎是在等待某个人......准确说是某个兽人的出现。
奥格瑞姆对元素之灵深信不疑,梦中的呓语指引着他来到了此处。只不过距离约定的时间过去了足足两天,他未免有些担心——不是忧虑自己离开氏族太久让部落大酋长布莱克汉造成一定的猜疑,而是担心通过元素之灵呼喊自己的挚友是否能安全抵达此处。
正当他为此而感到焦虑之时,可靠的警卫来到了身旁。
“他们来了。”
奥格瑞姆精神一震:“去外围警戒!”
两位身着灰色斗篷的兽人进入视野,其中一位明显是男性身材的兽人一掀开斗篷就与奥格瑞姆拥抱在一起。
从小时候起,他们就是亲密无间的挚友,那是无法被斩断的友谊。
“杜隆坦,我真高兴,因为你还活着。”奥格瑞姆拍着挚友那强壮的后背,视线转移到另外一位女性兽人身上,“你也是,德拉卡!”
简单的一番嘘寒问暖后迅速进入正题。
“我就知道邪恶力量不可能影响你的意志,离开部落的时候我就想告诉你——我们的世界之所以凋零,正是因为古尔丹的邪恶魔法。”杜隆坦说道,“我本以为离开了部落,那可怕的魔法只会成为记忆里残存的噩梦,却没想到......”
因为好奇,德拉卡怀中的一名婴儿发出了一阵咿咿呀呀不明所以的喊叫声。
循声望去,奥格瑞姆眼里陡然冒出一股滔天烈焰:“你的孩子......!该死的古尔丹,他对你的孩子做了什么!”
不是兽人该有的褐色或是灰白色肌肤,而是令他感到恐惧与愤怒的绿色,刚出生的婴儿就已经如此——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的战争里,他见到大量兽人喝下被宣扬为至高荣耀与力量的鲜血后变得越加狂躁、嗜血、残暴,那已经不能称之为是兽人!
“这是我们身上的罪孽,死亡也无法救赎的罪恶,下一代也因此而......”
杜隆坦的声音沉闷而又伤感,仿佛在压抑着一股随时可能爆发出来的怒火。
“我本想与我的族人隐居下去,不再参与任何有关部落的战争,但是......你也看到了,奥格瑞姆。邪恶魔法将我们的世界里的一切都摧毁了,那里只剩下了凋零,然后这份诅咒流传到了我的后代。用不了多久,这个世界也会如此,而我们的后代永远无法挣脱这份诅咒。”
“必须阻止古尔丹以及大酋长布莱克汉。我无法想象下一代,下一代的后代,他们会变成什么样的怪物。倘若不去阻止他们,所有兽人,永生永世都无法挣脱这份诅咒......红色天灾让我们失去了许多亲人,邪能魔法却会让整个种族死去。”
奥格瑞姆很早就察觉到古尔丹宣称给兽人带来希望与荣耀的力量,并非其描述的那么简单,因此在大批兽人喝下恶魔之血前以大酋长仆人的身份表示不配与布莱克汉共饮恶魔之血,后在攻打德莱尼大型城市沙塔斯的时候更加觉得有问题——兽人仅仅因为战争开始便失去了基本理智,这很不对劲。
现在,出现在杜隆坦孩子身上的状况已经让他忍无可忍。
深吸了两口气,奥格瑞姆深知想要推翻布莱克汉不是那么简单的行为,需要等待一个契机,并制定一个可行的计划。
“杜隆坦,这件事我会处理。你回到霜狼氏族,等待我的消息,兽人的命运不该如此。”
“你一个人......”杜隆坦担心道。
奥格瑞姆摇着头:“你出现反而会造成对我不利的局面。老朋友,请放心。”
最后商定了一个碰面计划,只要奥格瑞姆一有消息,杜隆坦就会带领霜狼氏族回到部落,将兽人带到正确的道路上。
分别之时,奥格瑞姆望着那个活力四射的婴儿,注视着自己的眼眸里满是好奇心。
奥格瑞姆问道:“孩子取名了吗?”
“古伊尔。”杜隆坦道。
“好名字!”
奥格瑞姆招呼那几位可靠的护卫,并叮嘱一定要将杜隆坦夫妇安全送到北地,不能有一丝闪失。
得到肯定的回答以后,他才放下心戴上斗篷迅速南下。
半个月之后的黑暗沼泽,帐篷里的奥格瑞姆听闻挚友遇害的消息如遭雷击。
“你说什么!?”
“很抱歉,他们都死了。暗影议会的那帮渣滓,在回来的路上我已经解决。”
就好像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奥格瑞姆陡然摔倒在地,盔甲撞击在地面上溅起许多尘泥。
紧接着是一股想立刻将古尔丹与布莱克汉杀死的愤怒,他恨不得现在就走到大酋长的居所,用手里的锤子指着他发起一场玛克戈拉。
强忍住内心的悲痛与愤怒,奥格瑞姆清晰的意识到眼下的时机还未成熟,必须忍耐。
于是,他问:“古伊尔呢?他们的孩子呢?”
斥候摇着头:“战斗现场没看到孩子的尸体,可能还活着。”
奥格瑞姆将锤柄握得越来越紧,直到骨骼都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血液从手的空隙里流出来,感受到一丝疼痛后,他才说道:“还没断奶的孩子......去忙你的吧。”
兽人营地里响起了吹号声,这代表着新一轮的战争即将开始。
奥格瑞姆吐了口唾沫在手掌的伤口上,拎着自己的武器走出帐篷。
这一刻他发誓——暗影议会与古尔丹必须为此而付出代价!
集结在大酋长布莱克汉营帐内的各个氏族领袖、将军们并不知道在远处的一处隐秘山坡上趴着一名学徒,正用鹰眼术注视着这里的一切,并用纸笔绘画出兽人营地的全部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