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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撑着树枝跟在冷然后面爬,好在景区的山并不是太大,在她觉得已经濒临崩溃时终于到了山顶。而她和冷然已经耗时四个小时,她托着绵软的身子走进寺庙,站在金身佛像下祈祷能有一个下山的捷径,于是,佛祖真的实现了她的话,但是也让她足以呕血而亡。
冷然声音还是云淡风轻,道:“李锦他们一伙好像已经乘缆车下去了,而且,上山也估计是坐的缆车。”
她错愕回头,问:“你说什么?缆车?”
他刀削般的脸生硬的点头:“嗯。”“哪里来的缆车?”
他抬手一指,指着寺庙的另一侧,道:“我也是刚进来的时候才发现。”
她长叹一口气,哀怨的感叹了一下人品,这儿有缆车的事情,怎么就没有一个人愿意告诉她啊?
而后她和冷然出了四十块钱坐缆车下山,冷然饶了几圈就汇合了,见她们早已躲在隐蔽的草地上斗地主,真想上去一脚,也让她们体会一下她的心情。
李锦脸上被画了好多只乌龟,看上去黑压压的一片,滑稽可笑,抬头道:“我们最先到达,帐篷已经选好了,你们俩只剩下最后一个了,没得挑。”
池小墨气鼓鼓的坐在潘雪旁边,控诉着李锦的累累罪行:“真过分,上山坐缆车都不叫我们,现在更可恶,都不给我们选择了。”此时的她还没明白没得选择是什么概念。
赵亮在另一组中回头,插嘴道:“谁让冷主任的优秀没给我们这些打酱油的人选择,我们只能在生活方面给他穿小鞋了。”
说罢一群医生起哄,还撂下话晚上一定要让冷然醉倒在桌上。
日薄西山时去管理处抵押了两百块钱,租了烧烤用的工具,她跟冷然从宾馆的冰箱里拿出前一晚准备好的食物就上阵了。
她和冷然一个烧烤架,两人各据一方,刷在食物上的油滴落在炭火上,发出滋滋声,还冒着青烟,窜进眼睛里难受的眼泪直冒,狼狈的伸手挥着烟尘。
她捂着鼻子咳嗽,见冷然气定神闲有条不紊的给烧烤架上的食物刷调料,嫉妒的快要疯了。
那边李锦一惊一乍喊道:“油,油,雪儿,快点啊啊啊,不行不行,多了完了,烧起来了。”
她精心刷了几块年糕,只是先前夹子没洗干净,外带火候过旺,基本上都是焦的,漆黑一片。十二个人中,除了冷然和岳艳烧烤功力非凡,全部基本上是打酱油的。
望着桌子上摆着漆黑的食物,池小墨舔了舔微干的嘴唇,提议道:“我们还是去酒店里吃吧!”
沉默沉默再沉默,其他人面面相觑,没一个人吱声的,她干咳了两声,努力找借口:“那个我们学医的,也明白,烧焦了的食物是”致癌二字还未说出口,一群男人搭着肩就往酒店方向走,岳艳和潘雪对视一眼后赶紧溜了。
“你们俩把东西送回去,我们先去点菜。等菜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就让痛苦来得更猛烈些吧,好事就留给你们了!”
剩她和冷然留在原地将夹子盘子铁签等东西送回去,都是铁制的,有些沉,加上他们选的地方比较远,等她和冷然将东西送回去回到酒店时他们已经吃上一轮了。
包间里只有两个位置,她坐在潘雪身边,冷然没有选择,只能坐在她旁边。
郑东忙给冷然倒酒,举起酒杯说:“刚中场休息补了几个菜,来的正是时候,来来来,喝酒喝酒”
男人一堆、女人一堆,她潘雪和岳艳聊着八卦,九个男人拼酒拼得正起劲。
在酒店洗完澡后挪到扎帐篷的地方,这是她第一次露营,免不了稀奇。坐在帐篷中折腾很久,拉开拉链却见冷然在灯火处静坐于湖边的长椅上,出神的盯着湖面的水草。
她踟蹰许久,还是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道走了过去,夹岸鲜花呼应,垂柳依依,她静默的坐在长椅的另一端,只静静的坐着,没有出声。
凉风拂过,能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味,是发酵工艺最复杂的酱香型白酒。白墨集团的起家事业便是白酒,即使林家人从来没有告诉她应该怎样品酒、有那些制作顺序,可时间久了也是耳濡目染,对这些也是了如指掌。
他的眼神有些迷离,如这月色一般微醺,转过头盯着她,半晌后开口:“你怎么过来了?”
她低头把玩着衣角,道:“过来看你喝醉没有?”
他摇摇头,盯着天上的半玄月:“我没醉。”
可她却清楚的知道,冷然醉了,八个人联起手灌醉一个人何其简单啊。
“你还没洗澡,先去洗澡吧,就睡在酒店客房里。”她现在才明白,没有帐篷可以选择的深层含义就是,她要和冷然住一个帐篷。
冷然点头,起身往酒店方向走去,歪歪斜斜的,她在垂柳边坐了很久,从头到尾客观审视了一下这段感情。
她从来都是自私的,被林家人保护太久了,只知道被爱,却是第一次明白了爱、付出和给予。
她揉了揉眉心,见潘雪神情款款的走了过来,细长的手指拿着一瓶深棕色的白兰地,右手托着两个高脚杯。
她一惊:“雪儿姐,你这是干什么?”
潘雪异常优雅的坐在冷然刚才的位置上,在杯中倒上酒,顺手递给她,望着湖对面低垂在水面的柳枝道:“能干什么,还不是和你品酒赏花赏月,苹果白兰地。”
池小墨讷讷的接过酒,小泯了一口,刺激从空腔一股脑传到食道,而后却带着淡淡的苹果清香,她皱眉:“就算品酒也不能找这个烈的酒啊!”潘雪白了她一眼:“陈酿就需要二十五到三十年,爱喝不喝。”
她拧着眉又喝了几口,八卦道:“对了,前端时间不都还不知道李师兄喜欢你的么,怎么突然就说要结婚了?”
潘雪迎着零星的光举着高脚杯,晃了晃杯中的液体,脸上的表情瞬时认真起来:“你可以用五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去考验你们两人适合不适合在一起,你也可以结婚后再用五年十年来观察你们合适不合适。可你既然怀疑你们俩在一起会出问题,那为什么还要谈恋爱,直接结束不就好了。”
她将杯中的酒饮尽,潘雪悄无声息的再次满上,而后继续说:“我和李锦认识有好几年了,大学时就认识,只是当时没看到彼此,等我们各自单身后已经是在医院了。既然我现在明白了他的心,我也不容许我退缩。”
池小墨越喝越多,一杯接着一杯,而后视线也越来越模糊,她站起来举着杯子质问潘雪:“雪儿姐,你说冷然他都拒绝我了,我还这样缠着他,是不是贱到份了。”
她捂着心口突然蹲下来,杯中的液体顺着圆滑的杯线滴落在松软的泥土中,她呓语道:“他说对不起”他躲着她。
眼泪顺着眼角滑了下来,然后越积越多,嘤嘤哭了起来,明明追的那样绝望,却又不愿意放手。她不怕他不接受她,她只怕有一天冷然厌倦了她的纠缠从而厌恶她。
她只要想想,都想流泪。
潘雪将白兰地塞进她手中,鼓舞士气道:“别这副样子,要恢复战斗力。我看着冷师兄对你好着呢,就算他不喜欢你,你缠着他也不叫贱啊,追求自己的幸福有什么错。倘若继续缠着他会有结果,那贱这一次又有何不可?”
她也觉得潘雪说的很对,伸手将酒杯扔进湖中,举起手中的酒就往口里送,然后冲着天上无数个月亮说吼道:“冷然,你等着”
以上是她最零碎的记忆,她揉了揉快要爆炸的脑袋,连呼吸一下都变得奢侈,眼皮沉重得睁不开。
随手摸了摸,肉肉感,腹肌,额,猛然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冷然不断放大的帅脸,然后她的手摸啊摸,像触电般缩回手。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然后看自己身上仅剩的内衣内裤,鼓足勇气掀开被子发现冷然只穿了一条内裤,她将脑袋埋在枕头里,难道她昨晚喝多了把冷然给强了?
神啊!不会吧!
她裹着半边被子爬起来在帐篷里找衣服和裤子,就这么大的帐篷,死命找不到衣服。她焦急万分,要是冷然现在醒了,她要怎么解释现在的情况?
她拉开帐篷将头伸出去,太阳已经很高了,周围的帐篷已经全部撤了,甚至已经来了游客,她赶忙重新拉上拉链抱着被子找手机。
得,手机也没看到。
她盯着冷然的脸颊,漂亮的眉头一蹙,长睫轻颤后睁开黑曜石一般闪亮的眸子,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呆萌毕露。她蹲在一角好整以暇的欣赏他起床时天真无邪的模样,瞬间忘了自己身处窘境。
他迷茫的盯着池小墨,须臾后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也坐在地上,脸色不善的低垂着眼睑。
她能听到自己胸腔里狂躁的声音,半晌见他一直没出声。
“那个,我们怎么出去。”她羞红了一张脸努力不让气氛变得尴尬。
他环顾帐篷内的情况,再和昨晚仅剩的记忆连成串,便明白事情发生的始末了。
“只能等他们来了。”
怎么出去她倒不怕,现在已经是白天,说不定等会儿就有管理人员会过来让她们撤帐篷,那她该怎么说,难不成说玩high了忘了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