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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亲爱的朋友,你睡了吗?
知道你定然睡得不稳,你说过,当我开始想念你的时候,也是你念我,最深最重之时。
当零三年的第一声钟声才落下不久,忽然从梦中惊醒,看看表,子夜零点十七分,我蜷在暖暖的被窝里开始想你。
想数一数你满脸生长勤奋的胡渣,想读一读你与我灵犀相通的眼神,想你一丝不苟的严肃着时,总要被我胡闹调侃,想你努力去讲一些正经的话时,却一再被我嬉笑着打乱,想你独自在冰冷的风中行走,会不会有人陪你,想你,在梦中是否有唤了别人的名字。
我想你,现在睡的好沉,如同玩闹嬉戏过后,初初静下来的顽童,我想你也想的好沉,沉得象那阵陪你走过的风,只要静静的守护着你,就好了,真如此吧。
倦意融成胶着的橄榄色,如蜜一般浓着,腻着,炼着,窗口尤自荡着几颗星子,一闪一闪,晶莹剔透,如同你在天的那方望我的眼睛,迟迟不愿隐去,翻身、呵欠,满心晃着你的影子,我要睡去了。
原来,亲爱的朋友,想你,竟然是这般好过的一个夜晚,你是一剂良药,害我失眠,又哄我睡去。 寒潮再次卷土重来,亲爱的朋友,气候反常得令人担忧。
你,可有添加衣裳御寒了么?可有呼吸着同样的空气而微喘么?可有捂着热乎乎的红薯满意笑么?可有在隆冬酷寒里搓搓双手么?可有住进谁的心底互相取暖么?可有,跟我怀念你一样怀念我么?
把自己裹成一只冬眠的刺猬,笨笨的挪到你心的某个角落,占住一片,再也不愿搬家,让整个儿都陷进你迢遥寄来的,温煦字句里,感受着浓密如织的关怀,和深眷的爱意。
亲爱的朋友,问你近来可好,问你是否一切如常,问你有没有注意身体,问你一个人会不会寂寞,问你孤独时候该如何是好,问你很多,很多很多,不疲倦的问你,问你。
你说傻丫头呀傻丫头,我都还好,都还好,只,更加念我,却,念我如常,那般思忆刻骨,一如往常。
心儿落定,平润如初。
我笑着,不要你来挂念,想绽出一朵春花的容颜送你,眼泪却不争气的落。
房前有大树的桐花,一入深冬,便扑扑簌簌的掉着,寂寥而不安,谢了一地的红和紫。
探出手,我努力想在冬阳里寻找着些微的暖意,依旧寒意入骨,没有春的讯息,还有,就是念你入骨。
我深谙,相思应该淡淡的,应该是不著痕迹的,平淡才会永久,细水方能长流,可我偏生不是这么澹泊的性子,不是一个可以对感情便宜行事的女子,我害怕那段遥远的缠绵,害怕那些不经沧桑的诺言,以及不确定的未来,如此可怖恶形,时时露出狞牙,令我觉到惶恐。
愚钝如我,要到多远的以后,一点一滴,我的心事才能聚沙成塔,显露于你面前。
我担心时光的刀磨斧琢,令你遗忘,还怕漂泊不定的人世遭际,会令你冷漠。
会吗,你会吗?你会吗?
一念及你,不由笑上眉梢,笨笨的你,可爱的你,牵挂的你。
知道你曾经深深的爱过,也被深深的伤害过,我想对你说些温柔的言语,出口的意态却是疏离,和冷漠。
徒劳的望你,拼命的,拼命的,拼命的,想着去跟你讲些儿鲜嫩的话,良润的话,安心的话,奈何奈何,憋到脸儿通红,依旧片字不敢言,唯有漠漠。
但是但是,亲爱的朋友,这些并非我的本意呵。
那个一度冰雪的女子,现在如何会时时遇到难题?对你,我矛盾的挣扎着,踟躇着,不够表达的心意,不及吐露的细腻,统统统统被支零的锁在心底,出口的字字句句,宁愿如折翼的蝶,破碎的舞,凋落于你面前,无视的任其一地一地,无法连缀成句,千言万语,曲绕于心,怎生能够告诉你。
对她,有的都是愤怒不已的情绪,心里满满的,还有想好生呵护你的念头,气愤的紧,恨怨的紧,懊恼的紧,为什么自己没有早些儿出现,为什么会让你焦虑在曾经里,于是,越发寸心得失的折腾自己。
其实,我更伤于你的良善使人心疼,伤于那段没有我的年少青春,你是如何努力度过。
你不讳言的坦白,常令我无所适从,循着你走过的痕迹,我独自在夜里摸索,我尝试去了解,去感受,却找不到你的心在哪里,你把它藏了起来,不叫人找到,连我,也不让看的。
不知道什么原因,还是有些难过。
我把屋子打扮得格外漂亮。
房间里花团锦簇,缤纷又热闹,熙熙攘攘都是鲜艳的花儿,来来往往充塞着灼人的气息,想来,只有似这般浓烈的色彩,大描大绘,方可以遮掩我的样子,日渐憔悴。
金色漆边的瓷陶瓶里插着银柳,大束的,七彩着,红红青青黄黄绿绿,书台上插了几支百合,偶尔,我从她们面前走过,百合就纷纷摇曳晃动,还有几把勿忘我,躲在角落里,小朵小朵悄悄的暗紫开着,这些都是平凡的花儿,却独爱它们,鲜活灵动,而情意盎然着,象煞你,那般多情而执著的眼神。
银柳梢头,停着一只千纸鹤,粉绿游纹的图案,梳瓴翘首,清秀出尘,遥遥眺望着某个远方。
纸鹤是我亲手叠的,在朵朵云游过窗时,我一点一点叠进去自己的影子,我想,它能代我守护你。
没有你的任何消息,毫无来由的,我开始变的紧张。
让自己日渐忙碌起来,但一有闲暇,依旧是茫然若失,就象掉了件于我而言,非常重要的东西,却又不知落在了哪里。
打开一本杂志,在书上说,某个星座的女子叠纸鹤,一边叠一边想着他,叠完以后,他便会出现身边。
于是,我一边想你,一边叠纸鹤,把它放在那丫最高最直的花枝上,朝着千山云外的地方。
我只叠一只,惟恐叠得多了,思念累积太重,令你倍感负累,难以取舍时,宁愿苦累自己。
没有这般苦过自己,从来都没有过的呵,如果,关心则乱,你会是那斩不断,理还乱的情丝万缕。
见不到了,心也就淡了,只是,某处有人常在,只是,某处有人永恒。这般饮鸩止渴的危险,或许,我应该告诉你,应该说给你听的,但,仅是断然切掉彼此脉脉相通的连系,拒绝回忆耳鬓厮磨的往事,不停去讲一些硬冷的话,伤害自己,也折磨你。
如此如此的任性而做,如此如此肆意妄为的待你,可恶的挥霍着深厚情意,越是爱惜的人,越是钻心痛着的人,越是护着疼着的人,爱呵,痛呵,到了深处,和彼此的心都连着呵,迟至今日,我才明白这个道理。
他们讲,我越来越小心眼,他们又讲,我越来越乱了脾气,他们还讲,冷漠是我唯一的面具。
思念,如芭蕉绿心,不展不展,不见不见,哪怕是那些以为一生一世的人儿,哪怕是那些曾经忧喜到极点的事儿,也不曾令我如此苦过,甜蜜的,润心的,一丝一丝,在眼底心底,折射出的苦,牵挂着的苦,没有过的,都是没有过的呵。
红日熙暖,柳絮在窗外打着旋,预言严冬即将过去,燕子衔来你嘴角的笑,漫天飘着,铺天盖地,好一场美丽的眷顾呵,好一场山花浪漫的相遇呵,好一个痛心痛肺的人儿呵。
阳光灿烂得叫人心疼,放肆的四下抛洒着,我坐在茶楼上,看了男男女女穿梭而过,你却不在其间。
定定的,我会望那际无边无涯的蓝天,自在如你,看那朵走来走去的白云,逍遥快活,坐对面的人滔滔不绝,在讲些什么,半星儿都不想知道,心思恍惚的望了他,想你。
一绺头发滑落耳际,我无意识的拨弄玩耍时,猛地忆起,你说你的头发曾经许久没有绞过,你说它们曾经长得长长长长了,你说,快要扫到耳际的那么长,不依不饶的缠着你闹,问你头发到底有过多长,问你扫到脖子痒不痒,问你长发垂面,是端的模样,问上老半天,最后,却不再提起。
我当真是喜欢长发男子的,亲爱的朋友,我却不要看你的长发模样,狡黠一笑,猛的掀翻一桌话题,不要告诉你原因。
那是怎生的一个男子,值你日夜牵挂着?有人,经常这么问起。
我答他们,说,你笨笨的,蠢蠢的,又酷酷的,你不属于那类俊美清秀的男子,半丝边儿也挨了不上,长发的样子,或许,并不适合你,只是,不管你的样子在尘世里,如何变化,如何流转,你总是那个,最适合我的男子。
你说的对,只有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而你,就是我的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