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余老头也是可怜人

蓝叶飘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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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大早,余为军从昏迷中迷迷糊糊醒来,浑身冰凉,手脚都冻僵了,脑子也发懵,他转动着脑袋,先是看了看车子,又看了看自己的位置,好一会后,突然爆发出一阵鬼哭狼嚎。

    “啊~,啊~,有鬼呀!”随后他又看到不远处又多了一辆车,更是吓得不轻。

    “一大早,喊什么,再喊,老子弄你。”李阳朔被余为军的嚎叫给惊醒了,朝窗外怒吼了一声。

    军人自带的威严煞气立马将余为军吓得捂住了嘴,然后一溜烟往家里跑去,因为冻的太久,手脚不太灵活,一路跌跌撞撞,还摔了一跤,狼狈不堪。

    “怂样!”李阳朔朝余为军逃命似的背影看了眼,鄙视了下,继续躺下睡会。

    余为军一进家就手脚并用,艰难地爬上楼梯,一路鬼哭狼嚎地朝他哥房间冲去。

    “哥,哥,快起来,又来人了!”

    “啥?”他二嫂也刚起床,正站在房间门口,看着余为军风一样略过自己,冲进屋内,速度之快,差点跟自己撞上。

    “夭寿啦,这是让狗咬尾巴了,冲这么快,看不见你嫂子我站这呀!”余为良老婆朝余为军怒吼道。

    此时的余为军哪里还管的上他嫂子骂他,他一股脑冲到他哥床前,拉着他哥的杯子不停摇:“哥,哥,起床了,不得了了,又……,又来了一辆车,里面人凶……,凶得很。”

    余为军说话都有点结结巴巴。

    余为良夜里思考今天白天要图谋的事,睡得就比较晚,这会睡得正香,被余为军的鬼哭狼嚎给吵的半睡半醒,很是不爽,抬腿一脚就把余为军踹到床下面。

    “滚,老子要睡觉!”余为良怒吼一声,裹起被子又准备睡觉,好一会后,余为军的话才入了他的脑,他一下坐了起来:“你刚说啥来着!”

    余为军昏迷了半夜,这会又被踹了一脚,反应也有些迟钝:“啊?什么……,哦,哦,又来了一辆车,里面还有人呢!凶的一塌糊涂,刚刚一吼把我吓得半死!”

    “几个?”余为良揉了揉眼睛,裹了裹热气散了大半的被子问道。

    “没看清,至少…,至少得两人吧!”余为军想了想,不太确定地回道。

    “喝!看样子今天有硬仗要打呀!不过,我已经跟我媳妇说过,一会就让她睡在车子前面,我儿子睡后面,我就不信,他们敢碾上去。”余为良牙齿死死咬着,一脸的狠相。

    “让你老婆也给我躺那,我就不信,能狠过我们,你一看状况要闹起来,就给我报警,录像,说不定以后还能再诈他们一笔!”余为良指着余为良补充道。

    “……,这样真的好吗?需要这么拼命吗?”余为军有些畏畏缩缩,需要这么拼命吗?这是要钱不要命的节奏呀!他心里有些发虚,比起钱,他还是比较在乎命的,可没他哥这么狠。

    “你个怂包,还想不想要钱了,我们手头连包烟钱都没有了,喝西北风了,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什么时候还会有?而且,我们要跟他们比狠,谁豁得出去,谁就赢了。他们那么年轻,舍不得命,我们都快活不下去了,不拼一把,哪来的钱?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能不能别这么怂?”

    余为良气不打一处来,都这时候了,自己这怂包弟弟还在打退堂鼓,可把他气得头顶直冒烟,恨不得冲下床,把他暴揍一顿。

    余为军想了想,的确严重缺钱,老婆都快跟自己离婚了,于是拳头捏了捏,“行,就这么干,我回去跟俺媳妇说下。”

    余为军说完,爬了起来,跺着脚一步一步就往自己家房间走去。

    余为良裹了件大衣,悄悄爬起了床,躲在前阳台偷摸地看着下面的车,想看看这次又来了几人,结果正好看到李阳朔开车出去买早餐了。

    他本能地想阻止车子离开,可再一想,余斗斗他们的车还在呢,揪住这个就可以了,那个无所谓了,走了更好,就又把心放了回去。

    冷风一吹,把他冻得打了一个哆嗦,他赶忙又躲回了被窝,想再捂一会,可睡意已经被搅和完了,只能躺在被窝里胡思乱想。

    他一会幻想自己多么牛逼,把对方整治地服服帖帖给钱,一会想自己拿到钱先要好好吃一顿,什么鱼呀肉呀都多买点,对了,再买两瓶小酒喝喝,一会想,他的手机已经是老古董了,有了钱,怎么也得先买个差不多的手机,出门有面子……。

    余为良躺在被窝里,越想心里越美滋滋,差点没笑出声来,把什么叫白日梦诠释地淋漓尽致。

    天色越来越亮,余斗斗看窗外天色差不多该起床了,她拿起手机看了看,哟,7:30了,是不早了。

    “哎,家里空空,早上也不知道吃什么?”余斗斗窝在林都怀里嘀咕道,“昨儿个,我去看了看厨房,米缸也是空的,啥都没有!”

    “没事,我昨晚让朔哥早上开车去镇上买早饭了,这会应该快回来了。”林都抱紧余斗斗,身体的本能抵制着余斗斗,无一不显示着他的亢奋。

    余斗斗脸有些红,床太小了,两人不得不以这种亲密的姿势睡觉,如今一点异样都感知地清清楚楚,她害羞地埋头在林都怀里,闻着那属于林都的独一无二的气息,浑身燥热。

    此时的林都当然不好受,余斗斗身上的沁香一阵一阵飘入他的鼻尖,柔软抵在他胸前,如何能够不让他心潮澎湃,他又偷偷把余斗斗抱的紧了紧,享受着他的斗斗带给他的激动。

    两人又在被窝里窝了一会就起床了,果不其然,刚起没多久,李阳朔就拎着早餐过来了。

    斗斗奶奶还睡着,有止疼片的作用,终于让她可以好好睡一觉,余斗斗也没有急着喊醒她。

    她拿了些吃的给她爷爷,老爷子今天似乎要比以往精神些,估计是知道,他们是来拯救他跟老伴的,所以,没有以往那么迷糊了。

    余斗斗叹了口气,她爷爷完全是被气坏了脑子,再加上酗酒,脑子更糊涂了,现在即使不喝酒也是晕晕乎乎的,反应也迟钝,这以后,可得花时间好好调理调理了,不然就真的废了。

    她爷爷,虽说没有给过她多少关心,但也没有怎么为难过她,以前偶尔清醒时,还会在她耳边嘀咕她的父亲多么多么优秀,说着说着就哭了,说来,她父亲是他这辈子唯一的期望,一下就没有了,他的信念也断了,再想想两个忤逆的儿子,更是生无可恋。

    余斗斗以前是不能体会这种感觉,觉得吧,一个人怎么就能把自己的期望,自己的信念都绑定在另外一个人身上,如今,她似乎有些明白了。

    她爷爷辛苦了一辈子,性格要强,原本他就是个外来户,当初拖家带口来到余家村,因为也姓余,村长破例让他一家落户到了余家村,可落户归落户,却举目无亲,总是会受到村里人的排挤,所以他拼命想要把儿子培养出来,让他们一个一个都有出息,让村民对自己刮目相看。

    他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起早贪黑地挣钱,送儿子去最好的小学,儿子需要的学习资料,哪怕是借钱也要满足儿子的需求,为此吃了多少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大儿子余为民,也就是余斗斗的爸爸,的确争气,考上了一个好大学,让他扬眉吐气了好一段时间,村里人也因此对他们家客客气气了很多。

    哪成想,大儿子余为民上大学后,比老大小六岁的老二余为良,以及小五岁的余为军,从此没了可以压制住他们的人,开始无法无天,胡作非为了。

    余为良带着余为军从初中开始就调皮捣蛋,成天惹事,今天跟这个打架,把人头打破了,明天把隔壁家玻璃砸了,后天又偷人家瓜,总之,没有一天不惹事。余父成天跟着擦屁股,不是跟这个道歉,就是给那个赔偿,气的余老头天天脑瓜疼,打也已经打不过,骂有时还会被打,气的是经常心绞痛。

    结果,两臭小子初中都没有毕业,就被学校给开除了,两人不服,趁着老师下班之际,把老师套头一顿打,把老师打得骨头断了几根。

    两人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结果没几天就让警察给揪了出去,原本是要民事加刑事处罚,奈何还未成年,于是,一家人砸锅卖铁赔偿了受害者,家里的情况更加拮据。

    上了大学的老大余为民,所有的生活开资都是靠自己解决了,不仅如此,时不时还得寄点钱回来补贴下快揭不开锅的家里。

    也就余为民放假在家,俩小子安分点,余为民一走,又故态重萌,等余为民大学毕业,开始工作了,那更忙了,一年也回不来一次,这两小子更是无法无天了,已经成了村里的二害,为此,俩老人不知道被村里人数落了多少次,村民甚至还联名上书,把两兄弟做的恶事桩桩件件列举了出来,想要把他们一家赶出余家村。

    可是,人家已经落户,不是你说赶就赶了,派出所压根不理会,咨询律师也说,这种事法院不支持,最终,村里人也只能罢休,可怨声依旧每天压在余家二老身上。

    村里人不敢招惹二个阎王,只能没事就数落二老,说他们教子无方,教出二个祸害,祸害别人。久而久之,余家二老,除非必要,轻易也不出门,因为一出门,铁定被气得够呛。

    余老头也闲在家了,他也没有了当初拼命挣钱的动力了,而且就算出去干活,也没人愿意招他。连以前的那些工头,看见他都不停摇头。

    他憋屈,气闷,又无处发泄,只能借酒浇愁,结果酒瘾越来越大,脑子也开始慢慢有些糊涂了。

    余斗斗曾经非常非常怨她爷爷,一把年纪,成天喝酒,身子喝坏了不说,有时还撒酒疯,她跟奶奶本就活得艰苦,还得照顾她这个半废人,更是苦不堪言。

    不过,在奶奶的一点一点劝说下,后来她也慢慢释怀了,如今更是对爷爷有了一丝同情心。

    李阳朔买来的早饭还是很丰盛的,豆浆,牛奶,包子,烧卖,油条,酥饼,把大伙饿了一晚上的肚子填的饱饱滴,就是没地方坐。大伙只能蹲的蹲,坐门槛的坐门槛,门前站着的站着,几个大男人一下把小小的院落给挤满了。

    李阳朔感觉敏锐,察觉有人再注视自己,抬头装作不经意地四下瞄了一眼,一下就瞄到有人躲在二楼后阳台偷瞅着这里。

    他不动声色,慢慢踱步到一边,弯腰从地上捡起一个小石子,再转悠着暗暗寻找最佳射点。

    躲在二楼后阳台的正是余为良。他正睡在被窝里做着白日美梦时,听到车子回来的声音。他立马窜出了被窝,躲到后阳台查看情况。结果看到大伙正在吃早饭,香味随风飘来,他一边咽着口水,一边数着有几人。

    突然,脚踝被什么东西击中,他“啊”一声,一下就扑到了地上,脚上传来的剧痛,疼得他龇牙咧嘴,又不敢大声喊,死死捂着自己的嘴,偷偷爬进屋内后,才敢喊出声。

    几个正吃着早饭的人,在李阳朔抬手时就发现了端倪,随后看见一个人撅着屁股快速往屋内爬去,那一扭一扭的屁股,搞笑异常,几人差点笑喷了。

    “你们看,就这怂包,还敢跟我耍花样!”李阳朔唾弃了一口。

    “咦!这你不能这么说,有时,无赖最难缠,打他你犯法,不打你憋屈,我见过多了去了。”陈律师不认同地说道,“对付无赖,得打他七寸,他才能收敛,否则,跟个苍蝇似的,手一挥就离开,手一停就又叮上来,能烦死你!”

    这话一说,连李阳朔都不得不同意,无赖确实有无赖的“生存之道”,所谓的阎王易见,小鬼难缠,就是这个道理。

    几人加快了吃饭速度,一会还有事办,都想尽快解决,大过年的,都想早回去跟家人团聚,他们可不想今晚再继续睡车子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