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获新生破茧成蝶,萌导师计耍侯府(中)

霜叶君爵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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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阴冷,冬日严寒,依旧没能挡住尸体的腐败。仵作轻轻拉开门,一股浓烈的尸体腐烂的臭味混合着药味冲入鼻腔,还不等进门,宇文乐永和肖婉萍便扶着墙大吐特吐了起来。

    “熏煞我也!小荧儿,这种事交给大理寺做不就得了?你干嘛非要亲自跑一趟?”宇文乐永边吐,边苦着一张脸抱怨道。

    雪荧忍不住轻笑一声:“乐永哥哥,你应该庆幸现在是冬天,尸体腐坏得还不严重。这要是赶上酷暑,别说气味,就是苍蝇都能把你闷死。”

    “什么?呕……”宇文乐永脸色一白,吐得更厉害了。心道:苦也!自己贵为皇子,什么时候来过这种鬼地方?宇文洪武那个伪君子!说什么自己碍于太子的身份,不方便来此,姥姥!真以为他不知道?上一世小妮子要来,他可是屁颠屁颠跟过来的。

    话说,活了两世,自己居然不知道这小妮子这么变态!验尸房的味道这么酸爽,她居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可是……还是好喜欢她啊!

    雪荧懒得理会娇气的四皇子,直接看向一边的大理寺卿:“怀大人,贫道只是来协助办案的,您公务繁忙,就不要跟着了。”

    大理寺卿连忙一拱手:“仙子驾到,下官怎敢怠慢?只是这些人死得实在蹊跷,下官无能,还请仙子多多帮忙啊!”开玩笑,先不说这位祖宗,四皇子都在这里,他哪里敢离开?

    “岂敢!岂敢!”雪荧面上客气,心里却在嘀咕:和官家人打交道真是累人,自己不过是来查看下尸体,为了方便才叫上宇文乐永的,结果搞得这么兴师动众,好尴尬的好吗?

    为了延长尸体的存放时间,停尸间特地设计成了地下室,一掀开地下室的门,一股寒气冲天而起,验尸房的温度骤然下降了不少。肖婉萍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凝碧很细心地拿出一件棉披风,披在她身上。

    停尸间很宽敞,冰冷的房间充斥着死亡的气息,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一张张雪白的停尸床整齐地排成两排,有的上面空荡荡一片,有的白布下明晃晃突起一个个大小不一的人形轮廓,每一张停尸床下塞满的冰块散发出肉眼可见的丝丝寒气。

    “大人,就是这几具了。”一行人在仵作的带领下,找到了吴忠父子,还有那几个泼皮的尸体,仵作慢慢掀开几具尸体上的白被单,露出下面一张张惨白的脸。

    雪荧上前几步,缓缓闭上双眼。紧接着,再次睁开双眼的一瞬间,漆黑的瞳仁变成了如湖水般清澈的青色。

    圣神之眼第二重——天眼无极之“微视”。观察微观世界,能看见肉眼看不见的东西,可以将极其微小的部分放大无穷倍,甚至能观察里面的结构和生命运动形态。

    在冬季的三个月里,尸体经过四五天,全身会慢慢变为黄紫色,半个月后才会先从脸上、口、鼻、两胁、胸前变动腐化。而这些人刚死不过一两天,变化不是很大,正是验尸的最佳时间。

    “仙子,小人检查了一遍又一遍,这些人身上没有一点致命的伤痕,最严重的也不过是下面那个位置。但因为止血及时,完全不到致命的程度,还有就是轻微的冻伤。其他地方除去那些擦伤,连个针眼都没有……”雪荧在这边看着,一旁的仵作边在那里滔滔不绝地讲解。

    “也就是说,找不到死因?”女娃娃说着,忽然眉头一皱,双眼定格在了尸体的脖子上。

    大理寺卿也是个人精,立马就注意到了她的异样,连忙问:“仙子,可是有什么发现?”

    “怀大人,你可认得此处伤?”雪荧指着尸体脖子上,一处不起眼的红印子问道。

    大理寺卿上前一看,暗暗冲仵作使了个眼色,仵作心领神会,上前一拱手:“回仙子,据小人判断,这应该是被人不小心用指甲划破,愈合后的伤痕,但伤口极小,并不致命。”

    “指甲划破?”雪荧忍不住嗤笑一声,心道:到底是个新人,居然连验尸不能想当然这么基本的道理都不明白?遂面向旁边几个随侍的衙役道:“你们,谁的指甲长点?”

    衙役们面面相觑,下意识地看向自己那短得几乎看不到边的指甲:他们几个大男人,怎么可能会留长指甲?

    “算了!业华,你来让他看看。”

    业华附身应一声“喏”,伸出小指上略长的指甲,随意地在一个衙役的脖子上一划,一道长长的红印清晰地出现在衙役的脖子上。

    雪荧指指衙役脖子上的红印,又指了指尸体脖子上那几处红印对仵作道:“你再看看,如果是被指甲划破,伤口能是这个形状吗?”

    仵作不是瞎子,紧张地吞了口口水,有些心虚地低声道:“那会不会是被人抓的?”

    女娃娃朝天翻了个白眼:“不是我说,就你这水平是怎么进大理寺的?当一个人用手去抓另一个人的时候,基本上都是五个指头一起用,留下的伤痕也应该是五个成一套的。这是常识好不好?

    再不济,就算真的有人吃饱了撑的,拿一根手指抠人脖子,那伤痕也不可能成如此小的月牙形的弧度啊!”说着,对业华使了个眼色。

    业华伸出小拇指的指甲,在那衙役的脖子上狠狠抠了一下,疼得那衙役连连叫苦。

    众人凑上去一看,果不其然,尸体脖子上的红印不论是大小还是弧度,都要比衙役脖子上的小很多。与其说是指甲留下的抠痕,倒更像是被什么东西钻进去后,再愈合留下的。

    “可是,什么人会用这么粗的针呢?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大理寺卿皱着眉头,不解道。

    雪荧忽然转向肖婉萍问道:“婉萍,我记得你说过,那个男人抓你们是为了炼什么蛊,对吗?嗯?婉萍?”

    雪荧这才发现,肖婉萍死死盯着那些泼皮的尸体,小脸已经变得刷白。手脚如坠冰窟般地冰凉,但她依旧咬牙坚持着,紧紧攥成拳的玉手青筋暴起,一双杏眼迸射出透骨的恨:

    就是这些人!这些险些把自己拖入地狱,日夜在梦魇中纠缠自己的人,如今却像待处理的猪一样地躺在这里,等着被仵作当成物品鼓鼓捣捣,报应!这就是报应!

    “婉萍。”一声奶声奶气,却无比温柔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回过神才发现,小小的女娃不知什么时候抱住了她的脖子,背后传来一下一下,很轻很轻的被人轻拍的感觉。娃娃奶声奶气的安慰声从耳边传来:“没事了,婉萍,一切都过去了……”

    小少女的眼眶微微有些泛红,会心一笑:“导师,谢谢你!”她说过要变强,战胜心魔,就是自己变强的第一步,她必须挺过去。

    安抚住了小少女,雪荧再次把注意力转回到尸体身上,然后对大理寺卿道:“怀大人,麻烦你帮忙准备一个烤全羊用的大烤架,越大越好,最好能把尸体放上去。然后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大理寺卿连忙吩咐衙役去准备,很快,验尸间里便支起了一个超大号的烧烤架。几名衙役将一个泼皮的尸体从停尸间里搬出来平放到铁架上,下面升起一堆炭火。

    “要小心,慢慢升高炭火的温度,不能太快,不然会损毁尸体……”那边,雪荧站在莲花台上指点江山,这边衙役们在下面小心翼翼控制着火候,生怕出一点纰漏。

    随着时间的推移,尸体的温度逐渐上升,腹腔的左上方慢慢鼓起一个小小的肉包,快速地往上游动。

    “这……这……”大理寺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愕间,那小小的鼓包已经到达了尸体的脖子处,一只小小的金色虫子,从先前那个小小的红印里缓缓钻了出来。

    “仙子,这……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验尸房,大理寺卿盯着桌子上这一颗小小的,外形就像一枚金锞子一样的小虫问道。

    雪荧道:“金钱蛊,蛊疆那边特有的一种蛊虫,平时缩在甲壳里休眠,一旦接触到足够的温度,像是人的体温时便会活动起来,钻进皮肤内,顺着经脉钻入大脑,将人的脑髓吸干。”

    众人一听,慌忙拉开自己与桌子的距离,生怕这小虫一个想不开,跑到他们身上撒野。

    小女娃好笑地看看他们:“放心,只要你别想不开去碰它,它就和一个普通的金锞子没什么两样。怀大人,犯人是一个来自蛊疆之域的妖人,他的模样我已经请画师帮忙画好了,接下来就是您的工作了。”

    说完,凝碧掏出一幅画卷丢给大理寺卿,后者连忙接住,连连拱手:“是是是!下官一定不会让犯人逍遥法外的。”

    出了大理寺,业华赶紧拉过少女颤抖的小手一边搓着给她取暖,一边心疼道:“婉萍,你说你,身子才刚刚恢复,干嘛非要来这里折腾?看看这小脸。”

    肖婉萍倔强地摇摇头,眼底的坚毅更深了几分:“不!我已经给导师添了很多麻烦了,不能把什么事都都给导师。”

    看到小少女这个样子,雪荧也松了口气:看来,她挺过去了。拍拍后者的手臂,灵动如点漆的大眼睛里满是欣慰:“婉萍,好样的!”

    “你放心,虽然现在还没办法让那窝蛇鼠付出代价。咱们讨点利息还是可以的。”

    “利息?”肖婉萍眨巴眨巴杏眼,一脸茫然。

    女娃娃坏坏地一笑:“晚上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