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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两双白嫩嫩的小手扒上了窗沿,紧接着,两颗比雪荧打了一圈的小脑袋缓缓升起,露出了两张略带尴尬的小脸。
雪荧抬起眼皮瞟了他们一眼,轻轻地放下毛笔,鄙夷道:“不是我说,你们两个一个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一个堂堂的当朝四皇子,怎么偏偏就有这偷听窗户根儿的癖好?这要是传扬出去,皇帝叔叔和皇后婶婶的脸都被你们丢光了……”
窗外,兄弟两个面面相觑,说真的,两个已经开始上学的少年,却在这窗外,被一个三岁的奶娃娃奶声奶气地训斥,真的怎么看怎么别扭。
“这都第几次了?改天去找皇后婶婶玩,我非请她好好修理修理你们不可!”雪荧把窗户一关,起身就要走。
兄弟俩互相使个眼色,慌忙飞也似的冲进屋里,一左一右抱住雪荧:“别别别!荧妹妹我们错了!千万别去母后那里告我们的状,我们保证!下次不会了!”
雪荧暗暗翻了个白眼,小手无力地捏了捏眉头:真受不了这哥儿俩,最近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三千两早晨地往自己这里跑。太子也就罢了,四皇子又算几个意思?
兄弟俩暗中交换了一下眼神,宇文乐永先松开了手,宇文洪武把雪荧整个抱了起来道:“小荧,过几日便是我的生辰了,你和岳仙师来参加吗?”嘴里一边问着,一边亲昵地刮了刮雪荧的小琼鼻,看得一旁的宇文乐永两眼都快喷火了。
“当然参加,生辰礼咱都备好了。”对于太子时不时的亲密动作,雪荧倒是不怎么排斥,左右在家的时候,哥哥们也是如此和自己亲近的。
这时,宇文乐永凑过来,试探着问道:“小荧,那个……我的生辰……”
“哦!所有皇子的生辰宴我们都收到请帖了,都会去的。对了!德庆宫那位也差不多要临盆了吧!”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人家儿子过生日,出于礼节怎么也要去送上一份贺礼的。然,比起其他皇子无聊的生辰宴,雪荧更期待小婴儿的满月酒。
看着小家伙一提起临盆,就两眼放光的小模样,宇文兄弟俩也只能苦笑着摇摇头:他们两个玉树临风的美少年,竟然还没有一个吃奶的娃娃有吸引力。
但他们也知道,小荧儿一向最喜欢纯净的东西,尤其是白白软软的小婴儿。上一世,再怎么爱哭的娃娃,只要被雪荧一抱,立马就笑逐颜开,让人想不喜欢都难。
仙都,乃是天启帝国的都城,按说应是整个帝国最繁华的地方,也是治安最好的地方。但有句话说得好:任你这锅汤熬得再好,只需要一只臭虫,就能搅得满锅腥臭。而就在离皇宫不远的一处较为繁华的区域,也就是安乐侯府附近,就有一只不小的大虫。
此人姓吴,单名一个义字,乃是安乐侯府新夫人的心腹——吴忠的独子。仗着自家老爹是侯府的大总管,整日里不务正业,吃喝嫖赌,撒泼行凶,连着做出好几头官司。轻的不敢招惹他便不了了之,重的有他老爹便自行化解了去,摊上人命的,只要新夫人一句话,官府也治他不下。故城里人见了他,只得纷纷躲了,免得惹祸上身。
这一天,那吴义又输了一大笔钱,回家时喝了个烂醉,一进屋便哇啦啦吐了一地。
吴忠见了也只能叹气:“你这厮,整日里也不干点子正经的营生,我就是有心给你物色个媳妇,人家一听是你一个个都唯恐避之不及,连那媒婆见了我都躲着走。再这样下去,我吴家的香火可怎么办呐?”
吴义醉眼惺忪,往床上一扑道:“老爹,先不说找媳妇的事,儿子欠了一笔赌债,先还了再说!”
“你!你个逆子!”老吴忠大怒,抄起桌上一壶凉茶便往吴义脸上泼去。他老来得子,这么多年他又当爹有当娘,好不容易把儿子拉扯这么大,现在却一天到晚跟儿子怄气。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被冷水一激,吴义的酒便醒了两分,当即浑劲一上来,指着吴忠便破口大骂:“老……的,我可是你的独苗,要是那些个人把你儿子我整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也别想要香火了!”
“你!你……”老吴忠年近五旬,老伴去世得早,只留下这么一个儿子。可看他如今这样子,别说指望他给自己养老了,不气得自己折寿二十年就不赖了。
吴忠只得叹了口气,道:“罢了,你这次又欠了多少?”
吴义伸出五根手指:“五两金子。”
吴忠松了口气:“还好,还可以接受。今日花夫人给了我一个差事,若成了可有一大笔赏钱,最低这个数,你可愿?”说着,还伸出了五根手指在儿子眼前晃了晃。
“愿意!当然愿意!”一听有大钱赚,吴义登时两眼放光,仿佛一头发现了美味的老饕。
“附耳过来,这件事必须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要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吴忠说着,就见这逆子的两眼越来越亮,都恨不能冒出绿光了。
知子莫若父,这逆子心里打得什么算盘,吴忠就是不知十分,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不禁自叹一声:“苦也!”
有道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好人自有好人救。机关算尽害人命,报应不爽真难逃。
次日,吴义叫来了三四个臭味相投的赌友,在一家酒肆集合,要了一坛新酿的清酒,并四五斤牛羊肉。待几人坐定,吴义先把正事与兄弟几个商议:“我这里有桩大生意,哥儿几个敢做否?”
几人先是面面相觑,遂压低了声音问道:“义哥,先说说是甚生意?能得多少钱?”
吴义便学着自家老爹的口气,伸出三根手指朝着众泼皮晃了晃:“最少这个数。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三……三块中品的?”有人不禁失声叫道,被左右两个一把捂住了嘴。
吴义狠狠瞪了那人一眼,道:“一句话,做不做?”
在座的都是与吴义一般无二的市井泼皮,谁身上没背几个官司?且每个都多多少少背了些赌债,期限之内还不上,他们连腿都保不住,谁还在乎这生意害不害人?当即一拍即合,将酒满上,每个人都干了一大碗。
旁边店小二被他们这架势惊了一跳,连忙放下一大盘牛羊肉,起身去别桌伺候前。走几步,还偷眼瞧了这一桌一眼,回过身纳闷地挠挠头,也没太在意。
酒足饭饱后,吴义丢下些碎银子,便带领着众泼皮前往别院。到了地方,便指着那扇朱漆小门道:“看见没有?我们且先在此蹲点,等票子一出现,咱们便见机行事。”
“得嘞!”
再说肖婉萍,因得了导师警言,数日内寸步不敢离了弟弟,也不敢出门,把肖无双闷得都快长蘑菇了。
这天,肖婉萍被雪荧叫去检查身体,肖无双实在闷得无趣,便找凝碧借了个鞠球来,想找几个哥哥姐姐一起踢。奈何癸亥班的学生们着急特训提升修为,哪里有时间陪他玩,小少年只得自己寻了处空地,百无聊赖地胡乱踢起来,嘴里唱着姐姐陪他玩时,编的鞠蹴歌:
“唱唱歌!蹴蹴鞠,一蹴飞上天,二蹴转一圈,三蹴……”后几个字还未出口,脚下一个力没使好,那球骨碌碌滚飞出去。
小少年道一声“失策!”连忙追过去捡。
“呵啊……”别院门外,一个泼皮打了个哈欠,看了一眼半开的朱漆小门,道:“义哥,这都好几天了,那两个崽子怎么还不出来?莫不是你找错地方了?这几日蹲得哥儿几个都要发霉了!”
吴义当即给了他后脑勺一个大耳刮子,口里骂道:“姥姥!就你个龟孙子事儿多,大爷我不也一样等了好几天?嫌麻烦,你现在就可以滚回家去!到时候分钱没你的那一份,可别抱怨!”
那泼皮心里怨愤,但又怕吴义人高马大,只得忍气吞声,扯出一个谄媚的笑脸道:“哎嘿嘿……义哥!我错了!我错了!”
吴义呸了一声:“懒得理你!”
“唉?义哥,有崽子出来了,是不是他!”吴义正骂得爽快,忽然另一个泼皮扯了扯他的衣角,兴奋地指着院门口叫道。
吴义扭头望去,就见一个六七岁的男童正追着一个红鞠从大门里跑出来,转眼便没入了门前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不禁大喜道:“就是那娃娃,机会来了!上!”众泼皮得令,拿好家伙便冲了过去。
再说肖无双,眼里只有那飞滚的鞠,连自己已经被带出大门外去了都没发觉。好不容易追上了,正要把那球抱起,忽地发现一团黑影将自己笼罩其中。正欲回头看,就感觉有一双大手将自己紧紧箍住,张口欲叫,又被一散发着怪味的帕子捂住了口鼻。
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无双隐约听到头顶上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小兔崽子!还以为你哪里去了,居然躲到你舅舅家,害人干着急,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