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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歉想做什么?
艾森没有动作,静静地注视着。
下一秒,冬歉从床上起身,走到桌子前,从柜子里拿出一把银质的刀来。
那锋利的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艾森的心脏跳动了一下,但是到底也没有打草惊蛇。
他想看看冬歉到底想做些什么。
莫非,他还是怀疑自己是血猎,想杀他灭口?
但是很快,艾森发现并不是这样。
因为接下来,冬歉将那把刀划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血液顺着皮肤流淌下来,落在地上。
艾森顿住了。
他不明白冬歉这样伤害自己的目的。
下一秒,冬歉用指尖沾上的血,在地上画了一个阵法。
那阵法落地后发出金色的光芒,复杂的阵图格外绚丽。
冬歉面无表情地看着地面上的图案,抬起自己的手腕,将自己的血滴了上去。
那阵法艾森看不懂,他也从来没有见过,并不知道究竟有何用处。
血液滴干之后,冬歉松了口气一般,舔了舔自己的伤口。
这个身体比较方便的一点就是,吸血鬼的伤口往往都愈合的比较快。
做完这个每天必做的事情后,冬歉轻轻打了个哈欠,捞起被子重新钻回了被窝。
他没有注意到,在他闭上眼睛后,艾森正在一动不动地观察自己。
他知道,冬歉一定在做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虽然这件事跟他这次来这里的目的无关,但不知为何,他格外想把这个事情查个清楚。
....
第二天一早,艾森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的冬歉早就没有了身影。
吸血鬼的身体是没有温度的,艾森也无法通过冬歉睡过地方的温度判断他到底离开了多久。
艾森走在走廊上寻找冬歉的时候,一个表情轻浮的吸血鬼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闪身想躲,那吸血鬼似乎存心想要跟他作对,立刻换了个方向堵在他的面前。
艾森停下了脚步,抬起眼眸缓缓道:“阁下这是什么意思?”
眼前的吸血鬼凑近他:“你还不知道我吧,我是奥纳特男爵,也是亲王十分亲信的部署,平日里就连你的主人平日里都要忌惮我三分。”
他戏谑地看着艾森:“让我教教你规矩吧,虽然你的主人只有一个人,但是平日里见到我们,也应该摆足血仆低贱的姿态来,明白吗?”
艾森没有说话,平淡的目光将他的话全部堵了回去,奥纳特感觉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这种反应是最让人恼火的。
奥纳特心中的无名火燃起,猛地伸手攥住了艾森的喉咙,阴森道:“看来你的主人还没有好好教过你做仆人的规矩。”
他的指节缓缓攥紧,欣赏着艾森窒息的模样。
艾森的拳头缓缓攥紧,正犹豫着自己现在要不要反抗,下一秒,一道软鞭就挥了过来,狠狠抽打在了奥纳特的手腕上。
奥纳特吃痛收回了手,恼怒道:“谁!”
“我。”冬歉从暗处缓缓出现,两只手抓着软鞭使劲一顿,鞭子在他的手中发出响亮的声音。
奥纳特看清来人,哂笑道:“子爵,我在帮你教育不懂规矩的下人呢。”
“喔?”冬歉的唇角勾了勾,眼中却看不见一丝笑意,“我怎么不知道,我的血仆什么时候还轮得到你来调.教?”
奥纳特咬了咬牙,心里发狠,表面却恭恭敬敬道:“抱歉,以后不会了。”
冬歉没有再分给他一个眼神,而是伸手拽着艾森的领口,牵狗一般将他带走了。
等到了僻静无人的地方,冬歉才松开了他,目光隐隐约约透着点危险的意味。
他眉眼压了下来,极为不悦地看着他:“刚刚为什么要冲撞奥纳特男爵?”
下一秒,冬歉手中的鞭子就抽在了艾森的身上。
被鞭子抽打过的地方,衣服被划破了,身体上也留下了一道狰狞的红痕。
艾森对痛觉并不敏感,只是轻轻皱了皱眉。
他扯着他的衣领,目光凌厉地看着他:“我最后再告诉你一遍,你来到这里,就要守这里的规矩,不然,谁也保不了你。”
原主也这样抽打过艾森。
他知道,自己不能永远在艾森遇到危险的时候就及时出现,如果艾森一直像现在这样学不会服软的话,那迟早有一天,他会在这个吸血鬼的巢穴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如果在那之前自己能先教会他一些生存的基本法则,那他至少就不会跌入太绝望的境地。
吸血鬼都是活了很久的怪物,在坟墓一样的地方,几乎已经磨灭了所有的人性。
他们折磨死一个人的方法有很多很多种,抓到猎物后也往往不喜欢一击毙命,而是将猎物玩到遍体鳞伤后,再给出最后一击。
小说里,艾森却不懂冬歉的用心,因为这个记恨上了他,并且在日后狠狠地报复了回来。
“下次不会了。”艾森面对冬歉逼人的目光,缓缓笑道,“我以后会装得对他们很恭敬的。”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艾森绝对想象不到,自己现在这副样子看起来有多么乖巧。
弄得冬歉更想蹂.躏他了。
一时之间感觉自己忽然理解了阿塔尔那个老变态。
冬歉收回了鞭子,爱抚道:“痛吗?”
艾森垂下眼眸:“不痛。”
冬歉的唇角缓缓扬起,触上他的脸颊:“听话,下次乖一点,我就不打你。”
跟阿塔尔待在一起久了,冬歉也开始学会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之道。
果然,人有时候是会同化的。
小说里的原主因为自己这样的变化而异常惶恐不安,害怕凯英会厌恶这样的自己。
可是仔细想来,他连背叛黎明的事情都做了,这点小事,想来也无足轻重了。
艾森在冬歉的手下显得很乖顺。
这意味着他也慢慢学会了冬歉的生存之道。
冬歉的手指触在艾森的伤口上,他轻轻闷哼一声,挑起了冬歉的兴致。
冬歉眉宇舒展带着几分宠溺:“回房间,我帮你擦药。”
冬歉的房间里有各种各样伤药。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艾森大抵也能想明白。
冬歉让艾森坐在床上,将冰冰凉凉的药膏涂在他的伤口上。
艾森看见了冬歉脖子上的勒痕,抿了抿唇,下意识道:“那种陪侍,每天都要去吗?”
冬歉抬起眼眸,神色喜怒难辨:“艾森,逾越了。”
如此,艾森便也不在问了。
他垂下眼眸,看着冬歉细心替他涂药的模样。
泛粉的指尖粘上白色的药膏,轻轻地涂抹在他的伤处,并不疼,甚至还有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而且,那个人的眼里不知为何,似乎还带着点淡淡的心疼。
不,一定是他的错觉。
冬歉怎么会心疼他呢?
.....
教堂的钟声悠扬的响起,鸽子扑棱着翅膀,飞向湛蓝的天空。
外面的日头并不热烈,但还是有一些阳光破开云层照在地面。
冬歉撑着一把黑色的伞,带着艾森缓缓走在街道上。
因为不是纯种血族,现在的冬歉有点厌恶阳光。
虽然不至于像传说中那样照到太阳就会化为灰烬,但是当吸血鬼遇到阳光时,力量还是会一定程度的削弱。
冬歉以前是最喜欢烈日的人,现在却开始不自觉地染上了一些吸血鬼的习性,讨厌阳光,讨厌白天。
每个月总有这么一天,阿塔尔会允许冬歉到人类生活的地方走动走动。
他知道,冬歉毕竟是人类,适应不了血族们坟墓一样的生活。
为了不至于将自己心爱的猎物逼疯,阿塔尔还是偶尔会放他自由。
他知道冬歉离不开他,就算暂时松开镣铐,他也会自己回来。
血仆就是这样,如果不想死,逃去多远最后都得爬回来,跪在主人的脚边,卑微地求主人赐予他血液。
人类的市集很是热闹,每次来到这里,冬歉都会有一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有小孩在这里跑来跑去,晴空下的嬉闹让人的心情格外愉悦。
对常人来说习以为常的事物,对于冬歉来说却奢侈至极。
一个玩闹的孩子不小心撞在了冬歉的身上,头上的帽子掉在了地上。
艾森下意识看向冬歉。
冬歉赤红的瞳色已经伪装成了清澈的湛蓝,他苍白的面庞上缓缓勾起一个笑容。
他半蹲下来,拾起小孩掉下来的帽子,将帽子温柔地戴在小孩的脑袋上,对着他弯了弯眼眸:“别再弄丢了自己的东西。”
小孩看着冬歉那张漂亮的脸,耳朵微微红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