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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狐突如其来的动作可说是防不胜防,连我们几个都被骗了,至于她高叫一声拿命来,无非是想要昭必骨转个身,以便准确掐中喉咙之位,假设他不转身,从背后出击的话,一招毙命的机会就不是那么的理想。
火狐跟在我们身后走,直到她发动攻击后,方才大叫一声,当我们知道的时候已来不及阻止她,更别说上前助她一臂之力,可是我们也没理由站在原地不动,大家都冲了过去,但圣凌师太即时拉住我和雨艳说:“不!我们不要过去!二妹这样做是不想连累我们,退回去吧……”
我紧张的说:“不行!不能让火狐出事!上!”
圣凌师太紧紧捉着我的手说:“主人,您绝对不可以冒险,巴拉吉需要您为它念咒语呀!”
其实现在的我想冲过去,也已来不及了,因为火狐已冲到昭必骨身前,恰好姓昭的又回头一望,正好与火狐的烈爪成了条直线,可怕的是那瘦削的赤脚僧人,不知向火狐身上抛出什么东西,情况十分的不妙,应该说昭必骨和火狐同样都不妙,千钧一发,鹿死谁手还说不定,极有可能是两败俱伤。
我紧张大叫一声:“火狐!小心!快蹲下!僧人向你使暗器!”
一道金光,从我身上直射向火狐,我知道是蛇灵出击上前营救火狐,然而这次它却以奇快的高速飞行,则是我从未见过的,根本无法辨识它的位置,只知道它与僧人抛出的东西斗快,相信里头所隐藏的杀伤力,只有蛇灵本身才能察觉,这一切的动作尽在眨眼之间。
可是火狐的烈爪,已使向昭必骨的面前,蛇灵肯定无法令她的手缩回去,毕竟僧人抛出的物体,与火狐的掌心距离不足两寸之位,就在电光火石之间,蛇灵的金光迅速扑向火狐的身上,并将她围了起来,这情况和它护着巴拉吉的时候一模一样,表示说,它已感应到火狐的处境相当危险,不得不现身迎前救驾。
果然,僧人抛出的物体击不中火狐,只击在蛇灵的金光上,始料不及的是,随即爆出动人心魄惊慌的一幕,吓得我像丢失了灵魂似,目瞪口呆,只能傻看着蛇灵的金光被轰成无数的碎片,犹如天空爆出的烟花般,当闪闪金光发挥出最灿烂的一刻,亦是坠落离愁的到来,惆怅的滋味极为郁闷。
蛇灵片片闪闪的金光,坠到地面后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大吃一惊叫说:“蛇灵!蛇……灵……”
突然,雨艳无故发出一句既震撼又错乱的惊叫声:“二姐!快趴下!快呀!”
我回头望向身边的雨艳一眼,跟着快速望向火狐,可是她已经闪避不及,另一件黑色影子似的物体从她的身上穿过,幸好穿过的位置是她的手掌,而不是她的身体,这情形好比电影里的子弹射穿物体那般相似。
火狐应声倒地,喊了一声:“啊!”
我冲上前扶起倒地的火狐,全身颤抖惊慌问说:“火狐,怎么样了?你的手?”
火狐脸色苍白,发出痛苦的呻吟说:“我……的手……我……的手……”
雨艳和圣凌师太此刻也冲了过来,雨艳不知什么时候脱下了胸罩,急忙为火狐掌心的伤口包扎。当包扎的那一刻,亲眼目睹她的掌心,非但穿出了一个洞,而且洞口的肌肉焦烂一片,惨不忍睹,顿时,教我痛心泣血,誓要与瘦僧同归于尽。
我把火狐交给圣凌师太照料后,愤怒的站起来,准备与瘦僧拼个你死我活,但火狐另一只手死命的捉住我,摇头劝阻我说:“主……人……不……不要……”
我坚决的说:“放心!我就不相信万毒心火烧不死这臭僧,即使烧不死他,我咬也要咬下他一只耳朵。”
我不顾一切想冲到瘦僧的面前,可是不用我冲过去,他已走到我面前,并且在我面前念下不知什么咒语,刚才所抛出的物体却神奇般一前一后的飞了回来,并且安然无恙的回到他的手中,这回可看清楚这不明物体是什么东西,原来是两粒黑色的石头,同时亦解开为何蛇灵被轰后,火狐会中招之谜。
火狐受伤倒地,而蛇灵不知情况如何,可能已经魂飞魄散。属下不要命的拼斗,身为主人的我,岂能视若无睹,此刻再无须顾忌瘦僧的法宝,更无须理睬警察的存在,既然蛇灵可以不要命的抢救火狐,为何我不能不要命的为她报仇,而且还是为她三姐妹报仇,死就死吧!
我集中精神念起万毒心火的咒语:“喔滴三般滴,哇亚阿罗卡密,耶卡也路阿卡曼,三巴滴梳当,呼哈罗……”
瘦僧和他身旁两位僧人见状,即刻双手合十,和我一样念起咒语。
瘦僧带头念着不知是咒语还是经文,气定神闲,闭上双目,发出沉重低音的语调,慢慢的念:“菜亚……塞那……卡达……不他……姐……”
瘦僧念到个姐字,身旁两位僧人跟着瘦僧的语调,以和音方式加入念个姐字后,瘦僧便停下,两位僧人随着由低音转向高声,但并非最高声那种,算中等的那种吧,不过,语调则从沉重稳健,转成一股力量的声调,续念着:“姐……得哇……玛郎塞哇安郎……黑杜刹杂刹鹏那珊耶……”
瘦僧加入念:“必威素……他那塞巴……丹行卡拉达又……不他贪玛……”
两个僧人念到耶字,瘦僧再以高出一些的声调再次加入,即使外人不知道他们念的是什么,但从音调上也能感受到,摆明是车轮战的气劲,其势一浪接一浪,充满无穷无尽的力量。
此刻,突然出现一种奇怪的现象,但这个现象并非来自法力上,而是出现在富豪和保镖的身上,其实不单他们,即使经过的路人和警察们听到瘦僧们念起经咒,个个都跪在地上,双手合十,低着头像接旨那般,虔诚等候念完为止。
我并非施用万毒心咒,因为我知道自己的法力目前只能做做秀,烧死一些昆虫或老鼠蟑螂什么的,倘若有能力烧死一个人,那我也不必为了躲避也篷而千山万水,从香港逃到泰国来。我是想着一旦念起咒语,瘦僧必会念咒保护他自己,那我便有机可趁,只是没料到,僧人的影响力会那么的大,所有人都低头跪着,此趟真是天助我也,其实我真正的主意是……
出奇不意扑到瘦僧的身上,双手将他紧紧捉住,张开嘴巴,咬在他的耳朵上。雨艳和众女人传出一声大叫:“主人!主人……您……”
“哇!贪阿乃?喔!脉带啊!魔阿赖哗!翠阿赞!溜!(哇!做什么!噢!不可以啊!看什么呀!帮阿赞!快!)”昭必骨惊慌中对保镖说。
瘦僧停念咒语,瞪着我说:“伤害僧人,或令僧人流血的话,这有损你身上的阴德,我有必要知会你一声。”
两名僧人紧张的说:“不要冲动!不要种下罪孽?让僧人流血有损阴德的呀!”
当听到令僧人流血有损阴德这句话,我不禁想起,我现在这个肉身对地府的虎生十分重要,因为我需要为他的肉身聚阴德,在地府的虎生才能得到回报,可是我现在这一咬下去,非但对轮回的虎生影响很大,对风姿更是一种残忍,至于我的人身安全,不用说当然是危险,随时随地还会命丧于此。
我回头望了风姿一眼,发现她已站在火狐身边,并且激动大声的说:“主人,不要管我哥哥,做您想做的事吧,我相信他会同意您为火狐姐出这一口气。”
风姿可能瞧见火狐出了事,于是上前想帮忙照顾,但她听不懂泰语,估计不是圣凌师太,就是雨艳转告她瘦僧所说的话,所以她才会主动向我表明立场。
难得的是一向心地善良的风姿,此刻没有劝我住手,同时为了让我能够宽心处理,言明无须担忧她哥哥的问题,于公她说出为火狐出气的话,于私她没有因为兄妹之情而弃同门之义于不顾,然而在短短的时间内,她能够做出如此明智的决定,足以证明她不但成熟,而且还懂得人情世故,也许人就是这样,必须从挫折中得到成长,所谓经一事方能长一智。
没错!我就是经一事方能长一智,刚才看过瘦僧的法力,深知不可能用法力将他击败,倘若从体力方面着手,那可胜券在握,虎生给我的肉身足有六尺高,体格健硕,力气绝不会比瘦僧差,所以想出其不意扑到他的身上,找他身上最脆弱的部位咬下去。
既然风姿已表明了立场,几个保镖也已开始行动,我已无暇再考虑什么,只能狠狠地用牙齿咬下瘦僧的耳朵,岂料数名保镖迅速强行将我扯落地面,这无情的一扯,也把耳朵扯了下来,顿时鲜血披面,别说引起所有人的恐慌和惊叫,即使是我,也被眼前这一幕吓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阿赞!赞!溜!崇阿赞拜龙牙班!凹虎拜泪!溜!(阿赞!赞!快!送阿赞到医院!将耳朵一块拿走!快!)”昭必骨紧张的说。
瘦僧拒绝众人施予的照料,双膝然于地面,单手护在耳朵的伤口上说:“不!不必到医院!”
雨艳和电媚走到我身旁伴着,可能怕我遭受毒打吧,不过,事情来到这个地步,已不是害怕的时候,即使害怕也不能表露出来,要不然场面将会失控,下场是难以想像的恶劣,所以只能装出镇定凶狠的恶相,能够维持多一分钟,就维持多一分钟。不知是否这招奏效,他们只将我们重重围困,却不敢上前对我怎么样。
此刻发生流血事件,已不再是私人碰撞的事,所以警方不能不处理,他们首先必是要求记录我们的个人资料,我们虽是以正当的途径进入泰国,但火狐为了躲避也篷的追查,特向入境处官员施展降头术,让几个名字无须经过电脑而过关,现在警方向我们要资料,真不知如何应付。
正当处于不知所措之际,刚静坐几分钟的瘦僧,此刻左手掩着已没有耳朵的部位,慢慢走了过来,从他那张不惊不慌的表情,我可以再次肯定,他的法力实在很高,如果换作常人,别说是镇定的走来走去,即使要求别喊出声,恐怕也比登天还难。
瘦僧脸上没有丝毫愤怒的恶意,我也无须提高戒备什么的,并且大方掏出纸巾给他,但他微微笑了一笑,没有接受我的纸巾,相反从身上的背包里拿出一包药粉交给我,并且说:“傲拜害雍晒涕墨……(拿去给那俗家人涂在手上……)”
我接过瘦僧的药粉,他笑了一笑,接着再拿出另一包药粉,示意我帮他打开,因为他另一只沾有血的手,护着左耳的伤口,其实当时富豪和保镖们曾上前主动帮他的忙,但遭受他的拒绝。我对他的坚持甚感兴趣,于是将本身手上的药粉交给风姿,接着帮他把药粉包打开,他又示意我将药粉倒在他的右掌上。
我依照瘦僧的要求,将药粉倒在他的右掌上,他向我道谢一声,接着放下护着伤口的左掌,将右掌心的药粉涂在伤口上。我有留意他的伤口,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隐约中还是窥见掉下左耳的伤口仍有血水渗出,状况相当的恶心和恐怖。直到他把药粉涂上,再经血水和药粉凝固后,视觉上才显得好了一些,最后再由身旁的僧人为他清理血渍。倘若不是目睹整个过程,没人会相信这是新创的伤口。
我现在可以肯定的说,瘦僧的药粉不是特效药,而是灵丹妙药,同时也为火狐的伤口安心许多。如果此刻有人问我还会僧恨瘦僧吗?我同样会僧恨,只不过僧恨之中,也添加了一份尊敬,毕竟他不先料理自己的伤口,反而先为伤他之人送上药物,接着才处理本身的伤口,不管痛楚与否,还是忍耐力特强,他这份关怀仁慈之心,足以令我钦佩万分。但尊敬是尊敬,憎恨归憎恨,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然而最意外的是,风姿接过我手中的药粉,为火狐涂上之后,静宜突然拿着雨艳之前用来施降术的丝巾走过来,并且主动为火狐包扎伤口,从她包扎伤口的专业手法足以证明她不是爱出风头,而是上过急救护理的特训班。
脸色苍白的火狐,对静宜感激的说:“……谢……谢……你……”
静宜为火狐抹掉头上的冷汗,并且说道:“伤口流血最忌使用力气,说话也是需要力气的,你还是什么都别想,什么也不要说,尽量保持平静的情绪,如果懂得静坐,那就坐上一坐吧,记住!不要四处张望和说话!静一静!”
火狐和瘦僧的伤口问题,暂时算是告一段落,但是面对警方加入查问一事,就十分的苦恼,目前我还想不到应敌之策,难不成又要雨艳向警方施放降术?
瘦僧把警察叫到我面前,并且很严肃当我的面对警察说:“现在我以受害者的身分告诉你们警方,此事我不想追究,不管他们有没有犯法。总之,我不想介入俗世间的烦恼,同时亦不想因为我的事,将此烦恼带给第二个人,第二人所指的是众生,亦包括你们警方在内,明白吗?”
职位较高的警官即刻双手合十,表明立场,尊重且有礼柔和的说:“是的!明白!”
警官似乎还有话想要说,可是瘦僧拂一拂手,警官无言点点头,之后,吩咐身旁另一个警官,全体收队。
瘦僧待警官走了之后,再次走到火狐的面前说:“你的手曾经用降头术杀害过无数的人,而今你给我机会把你的手废了,等于你为你自己赎了罪,你能否明白其中的道理?”
火狐没有回答瘦僧的问题,显然心有不甘,内心仍是愤愤不平。
瘦僧望了风姿一眼,接着对我说:“刚才你让我身上流血,已经损了你的阴德,这对她的哥哥很不好,现在是否接受我的祝福,并让我将身上的功德,迥向到你们的身上,我希望能得到你们的接受和信任。”
雨艳拉着我跪在瘦僧的面前,圣凌师太则拉着风姿同样跪下,刚才心有不甘的火狐也慢慢撑起身子跪在面前。也许大家已被瘦僧的仁慈之心所感化,所以默默接受他的祝福和迥向功德。
瘦僧双手合十,另外两位僧人也走到他身边,瘦僧开始颂念经文道:“鸭他华力华哈刹披布令弟,三卡巴……玛利锁班拿锁华他……刹披弟哟……”
瘦僧念到个哟字,身旁两名僧人随即接上一起念道:“域湾赞哆,刹巴露……”
我诚心接受僧人的祝福和迥向功德,起码能让风姿的心理好受一些,再说另外两位僧人驾轻就熟的融入瘦僧念的经文,肯定不会是杀伤力的咒语,况且他刚才仁慈宽厚的行为,足以证明他是个好人,无须多疑。
瘦僧念完经文后,拿起我咬下的耳朵说:“我的耳朵已被你咬下,表示它与我的缘分已尽,现在我就将它交给你,你想将它怎么样都行,丢掉还是埋掉,或者收藏起来留纪念都无所谓,更不需要问我的意见,收下吧。”
我心中不解的说:“阿赞,这耳朵本来就是你的,为何硬要交给我来处理呢?”
瘦僧说:“嗯,你说得没错,原本长在我身上,当然是我的,假设你不要的话,为何又要把它咬下来呢?既然它能够被你咬下,表示和你有缘,而今我把它交给你,亦并非我的主意,而是一闲始你向我要的,难道不是吗?收下吧……”
我不懂如何反驳瘦僧的话,因为他说得似乎很有道理,于是我无奈的接下,当接过他的耳朵后,忍不住好奇问他说:“阿赞,你不痛吗?”
瘦僧浅笑的说:“当日你割下手指的时候痛不痛呢?至于我就不觉得痛,反正肉体是借来让灵魂寄居之用,又不是我带来的,死后更不会带走,既然不属于我的东西,又怎会感到痛,感到可惜呢?同时更没必要整天烦恼着肉体是谁的问题,只需要知道灵魂是谁的就行,倘若有一天连灵魂也能忘记是谁的,那就恭喜了,因为那已进入阿罗汉境界,世上除了佛陀之外,相信不会有第二个,明白吗?”
听瘦僧讲了连番大道理后,感觉上他在暗示我,不要整天想着肉身是虎生的,这样只会徒添烦恼。他说的真是没错,我确实喜欢虎生的下体,但又十分怀念以前的肉身,最近总是感觉过着一种不属于自己的生活,现在听他这么一说,似乎又找回了自己,可是我的蛇灵物呢?
我紧张的追问瘦僧说:“阿赞,你是否知道我身上的蛇灵,现在状况如何?”
瘦僧说:“以你目前的法力,本不该拥有蛇灵物,现在丢失了未必是件坏事,拥有的话,就一定不会是好事,有缘自会相聚,无缘怎么找也找不着,上天自有安排,顺其自然吧!时间也差不多了,别让他人等候,祝你好运!”
瘦僧说完后,带着另外两位僧人往前走,我对他始终还有好奇感,忍不住追上前几步问说:“阿赞,你真的不需要到医院检查吗?你的耳朵?”瘦僧没有停下,只是放缓脚步背着我说:“前方还有很多路要走,还有更多的修行岁月要延续下去,既然是以前或刚才发生的事,那就让它停留在以前或刚才的位置上,不需要将它移到嘴边,或记挂在心上,希望你能明白其中的道理,好运!”
瘦僧的回答,似乎在暗示我什么,可现在不是思考的时候,而是追问他是来自哪间寺院和法号,以便日后可以联络他,但他所经之处都有路人向他跪地叩拜,不过,以他身上的法力和道行,加上一颗仁慈宽恕之心,确实值得我们敬佩,起码被他所伤的火狐,已默默给他写上个服字,何况是其他人。我不想上前惊动瘦僧,于是捉着其中一个保镖问说:“请问这位高僧什么法号,来自哪一间寺院的呢?”
保镖极不愿理睬我,但听见我是问有关瘦僧的资料,却洋洋得意的说:“帕阿赞焚摩,马渣蛙崇科,安帕河图,清迈。(高僧焚摩,来自崇科寺,河图村,清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