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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机缘,我少年时期的课外读物,是大量古旧小说。受这些小说影响,我最歆羡的人生方式是骑马走上商旅古道,冬住岭南,夏出函谷,望断秋雁,也看遍春花,让褡裢被银子充实,更让朋友遍及天南海北。
既长,就对自己很失望:既不能够哪里谋得一笔本钱,也未曾学得半点经商本领,只好穷守故里,看远山生云,处蜗居兴叹。
于是非常高兴认识清茗,非常佩服清茗。她似乎不商而富,猛然想去哪玩了,提包下楼打的就去了机场,早上还在西安机场候机室优雅的读书,傍晚已路过张家界,在凤凰古城的吊脚楼客栈里看沱江了。一个祖籍山东的陕西女子,在湖南这边认识的人、结交的朋友比生长于斯的我,还不知多哪里去了。我才知道,有她这样生活,人生何必骑马走经商古道。
认识清茗出于偶然。我之前从不造访的湖南作家网给明夷法师做访谈直播,为给明夷捧场,我进去看热闹,也发言。清茗和我的许多看法一致,互相就加了qq好友。她有一个很诗意的qq网名。聊天才知道她在西安工作。性格直爽。因为直爽,我发现把同她的聊天进行下去是件令我愉悦的事。
后来发现清茗干什么都神速。在我刚读完一节书的时候,清茗已经读过更多的书,而且同许多人聊天过了,而且写好一篇我可能要花一天时间才可能写出来的小说。
这是怎样一个女子呢?我进她博客去看。
清茗会做许多菜,色香味俱佳,哪怕独自吃顿面条,也做的有声有色有滋有味。下午下班时候,她会接到长沙的一个走到蔬菜超市门口的女子的电话,向她询问如何配菜做菜。
清茗走在马路上,骗子会盯上她。那骗子把一棵在南方泛滥成灾的水葫芦用玻璃瓶子装了,说这是凤眼莲,是珍贵的进口观赏植物。——这植物确实叫凤眼莲,也确实曾经是进口观赏植物,而且在北方自然界存活不了,清茗就如获至宝,买下来,供养在办公桌上,日看百遍,直到一天送它去窗台晒太阳跌落打烂,还不无伤感的写文章纪念。
清茗的文章写的大气,显见出她渊博的知识。我的感觉是,我提到的东西她无所不知,她谈及的东西我多有不晓。我还历来自诩喜欢读书。而且她年纪应该比我要小十多岁,顶多不到三十。
清茗做几乎所有的家务事,这时候你想像不出她是那个接长沙女子电话、买凤眼莲、遍读群书的人。
假如谁因此就此猜测清茗是位性情温婉、多愁善感的女子,那他(她)一定是个没在北方待过的南方人。
在qq里我没少领教清茗的脾气。本来极懂幽默的她,有时因一句在南方可能大家打个哈哈就过去的话,她会极认真的同你辩论,而且言辞犀利猛烈。如果不是知道她是个好人,了解她,谁也受不了她。细想起来,我往往会因为她的刚烈认真失笑。这就是北方女人不同于南方女人的地方吗?我在小说陷落里说到湘西女人亦屈亦饶但决不在挫折后沉沦的时候,拿关中烈驹做了比较:“湘西人血液里流淌着这种让人在挫败之后很快恢复安静的奇异因子。湘西人会本能的觉得既然是命运安排,自然就得接受。而且,他们往往发现接受并非意味着步入绝地,只不过在自己的意愿的方向上做了转折,转折之后还是通途。湘西人日常须过万丈悬崖上的羊肠小径、百丈深渊之上的独木桥,假如他们也像关中烈驹一样蹦跳,结局只能够是粉身碎骨。”我想,是不是因为清茗我才联想到关中烈驹的呢?
尽管清茗脾气让我不敢恭维。但是我还是喜欢她这样的朋友。因为她爽直。因为她的爽直,谁都感觉应该尊敬她,在她莫名其妙较真的时候,不妨害怕她。
我没见过清茗。除了偶尔聊天、经常去她博客,没有更多交往。所以,严格说,我并不了解清茗。现在湖南作家网又给清茗做访谈了,出于友情,我照例应该捧场。但因为不了解,我只能够把清茗印象写成这个肤浅的样子。清茗勿怪。
附注:其实,印象里把清茗的认真说成脾气刚烈,可能是我的错觉。文字经常给我错觉。从qq聊天得来的印象多半不可靠。也许清茗正在那边握住嘴故作认真逗我玩也未可知。希望大家不要因此以为清茗脾气不好。事关清茗名誉。特此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