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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有七品之说,人有九流之分,所谓世象纷纭是也。
那些个提了瓶子便喝,逮住香烟便吸,赶上席口就吃,逢着闲事也管的人,往往权比职大,路比人宽,门缝里小瞧不得。
此路角儿,笔者姑且称他们社交宠儿。
社交宠儿不一定为官,却比官们更显神通。官人办得来的事他也办得来;官人办不来的事他还能办来;官人不让办的事他绕着弯儿照样敢办;官人让他办的事他更是求之不得,理不直气也壮。于是,他二郎腿翘得更高,酒咂得更爽,烟圈吐得更圆,屁放得更是不分场合。
社交宠儿不一定有钱,却绝不少机智。“兄弟,借个火”这话头也就接上了。言语间,知你可用,先是抛打一根“和气草”再邀你下馆子小搓一顿。直言不讳:我这人没多大能耐,缺钱使,但不少话说,尤重情义,这是做人的根本。来,为咱哥俩初次见面干了这一杯!其结局往往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被热心鼓舞的客人反客为主,大度地替他付了帐。
社交宠儿不一定受人敬重,却多有好人缘。百姓的话他体贴地说,痞子的事他也偶尔地做;警察不在他就是警察,县长不在他也可以是县长。新娘子过门咋讲究,老爷子下葬啥规矩,天上的事他知道一半,地上的事他全知。人堆里,数他的腿脚最勤,言语最多,马虎了眼晴,你就颠倒了是非。那真正主事的人你未必看得出。
社交宠儿不一定无忧。忧时也紧蹩眉头,无精打采。但却极善排解。一瓶简装的粮液,歌厅里ok几声,舞场上晃荡几步,星星还是那颗星星,月亮也还是那颗月亮。
然而这社交宠儿也未必人人都能当得。没有洞悉世事的眼光,缺乏天宽地阔的心境,你装也装不象。能高、能低;能伸、能屈;敢说、敢当,没几世修炼,你充不了这门佛。
社交宠儿的一生大都十分风光。不想问仕,或许仕途倒铺至庭前;无意寻花,不定花儿就守在院后。然而“麦城”也是碰到过的,那是因为他走尽了聪明路,对着了某一句俗语。而更多的,就我看来,人情味儿十足,还够不上一个“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