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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未想到短暂的三峡之游是在灯火阑珊的夜晚开始的“江津”号游轮一声长鸣,将一颗久等而沉寂的心兴奋起来。我立于甲板,凭扑面的风“嗖嗖”而来,看船首犁开顷顷波浪,我在一条辉煌的河流上航行,在祖国最大的一条河流上航行,用尽可能捕捉到的视野,用一颗怡然感受的心。
船至葛洲坝,游轮通过船闸的过程无什么悬念,有悬念的是过三峡大坝船闸,一百九十三米的落差决定了工程设计为楼梯式的五级船闸,并且是两道永久性船闸,北道船闸充水管上,南道船闸降水管下。我所乘坐的游轮进入北道船闸,在关门、充水的作业程序中,船体随水位冉冉上升,与二级船闸水位持平时充水停止,船驶入闸门张开的二级船闸。导游字正腔圆地告诉游客,通过全部五级船闸需四个小时的时间。
三级船闸张开一条缝,便卡住不动了,游客议论起来“出故障了吧”我等得兴味乏然,便回到休息舱小憩一会儿。
等调度室喇叭传来“请工作人员各就各位,现在开始充水”的声音,我睁开眼慌忙跑向甲板,已是过最后一级船闸,心里后悔不迭。
最后一道闸门张开,游轮驶入一片浩淼的水域,说是长江吧,却是蓄满水的三峡水库,说是三峡水库吧,却是一条流动的长江,游轮的探照灯光柱在岸边和前方水域之间扫描,岸边的嶙峋怪石在光柱下清晰可见,只可惜西陵峡的秀丽景色在夜色笼罩之中。
天放出朦胧的曙色,我一骨碌从床铺爬起奔到甲板,两岸陡峭险峻的高山夹着一川碧水,逆向而行的轮船鸣笛遥相呼应。打开手机,只见屏幕显示“重庆移动欢迎您”的字样,游轮行驶的地方正是秀丽幽深、里程最长的巫峡。巫山十二峰,神态各异,有的耸翠如屏,有的似龙腾狮伏,有的似凤头凰尾。甲板上已簇满早起的游客,导游指点着圣泉峰,只见一泓白练从高高的一块大石中冒出,随着山势扑入长江。
在导游的指点下,我终于目睹了著名的神女峰。在仞立千尺、高峻绮丽的峭峰上,有一石柱,微微弯躬的身躯俯首江面,只是不见电影神女峰的迷雾中缭绕的云朵,真像神女亭亭玉立的身态,含情脉脉的风采,以神女为题材的作品很多,最早的应是屈原的“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薛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但传诵最广的莫过毛泽东的“更立西江石壁,截断巫山云雨,高峡出平湖。神女应无恙,当今世界殊。”的词句。游轮离神女峰渐行渐远,我的目光久久凝视着那位“神女”千古沧桑,千古风流,但在我心中更情愿把她当作一位府视江面、盼夫归来的女子。随即我想,也许和人一样距离产生美吧,假如我登上神女峰,近看石柱,倒无什么感想与联想了。
在山势稍缓的峡坡上,生长着一片片橙树林,金黄的橙子在苍翠的叶子中使人馋涎欲滴,有背着背篓的山民行走在山径间。一条古栈道在峡壁间时高时低,部分栈道已在大坝蓄水后淹没。抬首瞭望,高高的山上居然有一、二户人家,好幽静奇想的我,不免想象他们世外桃源般的生活,与世无争,独居大山深处。但交通与信息的闭塞,使这种生活不免处于一种原始状态,现代人的纷争、喧嚣、杂扰也需原朴的自然来松释紧张而疲惫的神经。
我已看到了三峡红叶,原以为三峡红叶是红叶树的红叶,它是生长在三峡山坡上的一种红叶草,深秋季节,飒飒红叶紧贴山坡,在一轮旭日下,如一片绚丽的彩霞。很早的时候看过一部电影满山红叶似彩霞,是反映爱情题材的。只是游客观赏红叶的不多,倒是有一个导游和一位嘻皮笑脸的游客戏谑什么“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汽笛再次一声长鸣,游轮进入狭窄而雄伟的瞿塘峡,小时候读过刘白羽的长江三日散文对滟滪堆的描写,观赏壮观却充满凶险,滟滪堆早已被炸掉,即使存在现在也深埋水下。只是两岸绝壁断崖仍给人雄关漫道的感觉。
驶出瞿塘峡,进入一片开阔水域,遥见前方一高大山上的古建筑群,导游告诉我们,那就是白帝城,三峡游程的终点,下船上白帝城玩几个小时后,下午1点半钟便是返程之游了。
一百八十九公里的三峡游程就这么短暂。李白诗有“朝辞白帝彩云间”白帝城也是三峡风景的一部分,但是古典的。那具有深厚文化底蕴的古诗古词、古迹古韵待我们去欣赏,但更盼的是归程之游再次浏览百里三峡的美丽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