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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姚嘴的东荆河大堤,河对岸就是监利县,堤下的林带里传来知了悦耳的叫声,假若不是身历其境,连我们自己也不会相信,天籁之音是为我们的到来奉上的一曲奏鸣吧。
我第一次到姚嘴是十年前,因一次工作关系被市局抽调到当时的姚嘴工商所检查农贸市场管理工作,顺便到了东荆河匆匆一睹芳容。这一次是我们文友加网友自由组合到这里采风,仙桃故事文学创作的重量级作家涂明炎老先生第一次参加活动,他是我尊敬的一位文学前辈,还有网络写手董老师也是第一次参与,雨版主、凌寒和我已是三届活动的元老,情谊总是在时间的大浪淘沙中得到见证的,所以我抱着珍惜每一次活动的心理。
天佑我们今天行,天气预报今日有雨,出发时是欲晴还阴的天气,昨晚下过雨的地上还是湿漉漉的,而此时的太阳已坦荡无遗的放射出金色的光辉,将我们心中的顾虑驱散的无影无踪。此时我们若离开了樊笼羁押的小鸟,获得了广阔自由的空间,其实是我们疲惫的心灵找到了一个栖息地。在大堤葡伏生长的伴梗子草依然青绿,点缀其间的车矢菊生机盎然,属于十月季节的野花,悄悄的与世无争的盛开在堤角下,草的气息、树叶的气息,掺合了野萄花的香气,这被称为大自然清新的空气,让我们享受着选择不同角度合影留念的快乐。
流盼的目光被大堤下的白杨林带所阻挡,于是我们到随岳高速公路东荆河大桥不远处寻找风景,发现了可以眺望河流的一小片开阔地,在那弥漫着薄雾之下幽幽发蓝的河面上,正摆渡着一只木船,听不到木桨摆渡的声音,却能看见船夫摆渡的动作,南岸河面一侧倒映着青黝黝的植物,所见河流正处在呈大弧形拐弯的地段,使我们的视野延伸到更远的前方,一长片沙滩和林带与河流相伴,一直到我们有限的视野所不能触及的地平线。
“坐船去吧!”凌寒的倡议得到了大家的响应,七十多岁的涂老师动作敏捷,下堤坡,穿沙滩小径,根本不要我们帮助。大家在岸边照相后便上了木渡船。
处于淡季的东荆河水清澈几净,水缓缓流动,没有一点微波细浪,对我们显出温柔可亲的样子,热情的中年船夫姓龚,和我们边摇桨边寒喧,给我们介绍东荆河水被潜江泽口化工厂污染的情况,使我们产生了几多担忧。忽然一只机动小渔船逆水驶来,发出“啪、啪”刺耳的响声,船夫给我们说这是渔船上的人在用电打用“电打鱼是违规的,没有人管吗?”船夫笑了笑说:“这是仙桃、监利、潜江三不管的地带,谁来管?”
船靠南岸,三个南行客下了船,我们五人不想下船了,也无渡客上船“我们能划划船吗?”船夫收了我们来回五人的二十元船钱后,说:“你们几个人想怎么划就怎么划!”他让开了划桨的位置,吃起了送来的盒饭。第一个划的是赵旭,他操起双桨娴熟地划了起来,双桨在河面上一漂一漂的,翻起一朵朵晶莹清亮的水花,弹奏起均匀有致的悦耳的声音。也许河水太清冽了,我直直将目光关注双桨摆动的水花上,而忘了观察赵旭划桨的姿势和技巧。再看弱小身材的他划桨的优美的姿势时,却撩发了我划船的兴趣。
人是天生好看水,也是好玩水的。今天的游玩项目没有划船,划船是意外收获的项目,也是最有兴趣的项目,不玩玩划船,今后肠子都要悔青的。我从赵旭手中接过双桨,敛有介事地摇了起来,兴致一下子到了最高点,劲一下子用到了最大处,到底是从没有划过船的人,浆不是斜着在水中轻轻地向后漂,而是正正地下到水中往前拨,这样船不是往前进,而是往后退了,我意识到船在移动,没有意识到船倒退,还一个劲地摇着。凌寒、赵旭、董老师笑的几乎叉了气,我还没反应过来,直到有人善意提醒,我才知道出了洋相。
赵旭解释说:去无风是在新疆出生的,哪里没有水,没有划过船,我小时候在袁市老家经常划船。其实在新疆我生活的地方有一条清水河和一个博斯腾湖,我会游水,只是未划过船,也真不会划船。我将桨再次交给赵旭,注意揣摩他的动作,一直看他将船摇到河中心时,不甘罢休的我再次要过他手中的双桨,好心的船夫点拨了我一下,我再次划动双桨时,船再没有向后退了,而是向北岸靠去。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刚开始划船时,船夫唱了这首歌的开头一句,此刻这历久不衰的老歌的动听旋律在我心里回响起来,此刻没有什么能代替我这一颗心旌荡漾的心,头顶是秋日里温暖的太阳,两岸是绿色的林带,河里是清澈透彻的水,船上是一帮志趣相投的朋友,这秋游东荆河的时光多么快乐、多么难忘呵!我们曾经向往遥远地方的快乐,原来我们的附近隐藏了如此多好此深的快乐,等待着我们来寻找挖掘。
涂老师在船的中部用单桨划的也很开心,老人家是沙湖人,那里的水乡泽地更造就了他熟习水性的特点和会划船的技术,凌寒等人呢,善解人意也善搞笑,她看我划倒行船时,只是捂着嘴笑,笑得人忍不住了,才善意的提醒,她没有划船,她充当了摄影师的角色,将我搞笑的动作和得意忘形的样子摄入了相机。我原来的照片太一板正经了,忘形样子的照片才是本来面目。
不过我对单桨靠岸的本领未掌握好,船夫在一旁指导,我仍然没有把握好最后与北岸码头几米的距离,只得把桨交给船夫来完成。不过我已满足了,划船技术虽然有待提高,但重要的是今天收获了划船的快乐。
中午在凌寒推荐的一家农家餐馆就餐,其中一盘菜是东荆河的小鱼,味道鲜美极了,现在餐馆里的一些菜,吃不出原味,只吃出调味,吃出了病还觉得吃得很舒服。餐前,我们遇到一精神镬铄的老太婆,八十三岁高龄,耳聪目明,和我们说话时吐辞清晰,我们向老人家询问东荆河是挖的还是自然流淌的?老人家肯定地回答:不是挖的,是流淌而成的。还告诉我们:姚嘴老街过去在河边上,后来迁到堤外面。要告别老人家时,觉得要说一句吉祥的话,我于是说了句:祝福您健康长寿!觉得这话太枯燥了一些,便似有所想的补充了一句:高官不如高薪,高薪不如高寿。有位朋友当场补充了一句:高寿不如高兴。补充的太好了,我的心智也受到了启迪,我们问问自已,我们天天高兴了吗?生活中难免有让我们不高兴的事,但我们却要做到让自己高兴,有必要天天自问一句:今天高兴了吗?
归途之路也是往九合垸去的路,水泥路两边的杉树成单棵直线排列,可能用线丈量了的,非常整齐,这是一道耐人寻味的风景。阡陌纵横的田野,稻田里留着收割稻谷后残留的稻茬,棉田里炸开了一朵朵洁白的棉花,大片的田块里生长着象包菜叶子一样蓝中发白的蔬菜,让车上的我们猜测争议不休,直到停车请教一位老农才知是花菜。
见到路边的棉花田里有两棵结满了金黄色柿子的树,也许是沉甸甸的柿子太诱人了,凌寒和董老师连呼停车。下得车来我们向柿子树走去,一只耷拉着耳朵的小黑狗从农家小屋吠叫着,一直吠叫着蹦到我们面前,小不叮当而且瘦骨嶙峋的模样,估计刚断奶不久,却履行起了守土有责的职能,拦在我们前面不让过,甚至扑到我的脚下嗅了嗅,吓得本来“哇、哇”叫唤的董老师高分贝的尖叫了一声。我说你不用怕,它不咬的。她说我就是怕狗。我说你先过去。我用脚狠狠往地上跺了一下,这只背部有一绺白斑的小黑狗吓得转身跑开,它立在屋门口继续吠叫着。
也许听到了小狗的叫声,一个农妇的声音从棉田里传来“是谁呀?”凌寒细声和气的回答:“是我们路过您这里,想摘几个柿子”农妇说:“不要紧,摘吧!”“多少钱一斤,我们给您钱”“不要钱,你们尽管摘”小狗听到了主人和我们说话的的声音,嘎然停止了叫唤。
两棵柿子树结的柿子太多了,树枝垂到了地上,虽然用支架撑着,仍承受不了太多柿子的重量,柿子的金黄色是勾引食欲的颜色,柿子的形状是圆润的形状,挂在树上就象挂满了的红灯笼。
未付钱之前,农妇给了我们几个塑料袋,离开时凌寒赶到田里塞给了农妇十元钱。农妇的淳厚让我们实在感动,对比城里有些人的斤斤计较,谁能说原始质朴的境界不崇高呢。
就要上车离开了,我从柿树上又摘了几个柿子转回,见朋友们握着竹竿打吊在路边树上的枯萎了的干丝瓜,小时候见过乡里人家用来洗碗的干丝瓜瓤子,这东西洗碗太环保了。他们已打下了几个,还有两个有点高,打不下来,我自告奋勇接过竹竿狠劲敲去,打下一个,再打第二个,干丝瓜未掉下来,竹竿却断成两截,我不甘心的又找来一根较长的竹竿,只一下就将一只干丝瓜敲下,干丝瓜却落在了沟里的草丛中,我用竹竿拨开草丛费劲捡了起来,再敲第二只干丝瓜时,干丝瓜在树上荡起了秋千,急得我狠劲敲了一下,竹竿断了,干丝瓜仍在树上荡着秋千,似乎在嘲笑着我,我无可奈何它了,我没有留下遗憾,人见好就收。朋友们也劝我算了,是呵,留下一两个干丝瓜也是留给后来人的风景。
此后的旅途经过九合垸、谢场、豆河、三伏潭、胡场,再无吸引我们停车的风景线,在东荆河划船、在农家屋前摘柿子、在路边打干丝瓜,这样的游乐项目太意外了、太放松了、也太难忘了,不知这样的快乐时光何时重现,本来说了不动笔的,我还是忍不住写下这一篇记忆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