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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没见面的同学加老邻居梅在路上和我相遇了,她张开双臂紧紧的抱住我,嘴在我耳边轻轻呢喃:“莲儿,你过得好吗?你的老公和女儿都好吗?”“还过得去吧”我淡淡的回答道。“你好幸福哟,我象你就好了”我轻轻的推开了她,见她泪流满面,我的心里荡起了涟漪。说实话,我对她的这一举动尤如嘴里吞进了苍蝇,特别是在大街上,两个中年妇女紧紧相拥象什么话,引来了不少的回头率,别人还以为是同性恋呢。更何况我俩虽是儿时一起长大,但她始终是强者,人长得白净漂亮不说,家庭环境也不错,个性特别好强,说话习惯性的伸手打人,处处欺压我,所以我尽量迥避不招惹她。
10年前我见过她一面,那时的她好高傲,好威风,老公下海经商发了,儿子上初中,学习成绩名列前矛。她的穿着打扮全是高档时装,一付贵妇人形象,遇见招呼她时,她冷冷的用鼻子哼哼。怎么如今判惹两人,我百思不解。她看我有些冷就说“小时候我个性强,爱欺负你,真是很对不起,那时太不懂事了,现在回想起还是儿时的朋友纯得多。我好想和你好好聊聊,不然我想自杀了。”我顿生一股怜惜之心“有这么严重吗?那好吧”她笑了,拉着我的手说“我现在开卡厅,你明天来吧。我知道你从小爱唱歌,我们姐妹俩在一起好好高兴一下,我有好多话要给你说。”我被她的真诚所感动,同时又好奇是什么改变了她。
笫二天早晨,我买了一包水果来到她的卡厅,她很热情接待了我,调好音响,让我唱了几首舒情歌曲,她一直在旁边赞扬我,我们又同唱了几首歌,音响效果太绝了,我唱得好兴奋。她老公回来后,她作了介绍,我们淡淡地点了头。她拉着我进了一个小包房,把门关上后,她拉着我坐下又哭倒在我肩上,我六神无主,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轻轻啪打着安慰她,让她伤伤心哭了个够,她才擦了泪,给我说了令她伤心又说不出口的事。
“我儿子吸毒了,而且好多年了,把我们这个家害得好惨哟,我现在搞得一无所有”我惊得张大了口,半天没反映过了。她接着说:“你都知道,我以前的环境好好哟,儿子一直很乖的,成绩名列前矛”我急切打断她的话:“怎么染上的,会成这样”她又哭了,接着讲迷了经过。原来,她儿子读高二时,成绩一直很好,考大学没有问题,个子也长到1。77米,帅气得很,父母看在眼里,喜在心上。放假后,父母考虑他学习很辛苦,让他去他的表妹家玩一段时间,也好放松放松,顺便让兄妹在一起复习功课。哪知他表妹已沾染上了毒瘾,又把他也拉下了水。
父母知道此事后痛苦不堪,不惜一切代价为他戒毒,但始终是反反复复的。后来,他开始把家里值钱的东西拿去换毒资,很快把家败完了。她的高档服装也被买了,后来连家俱也全卖了,一家人睡地铺。父母突然遭此沉重打击,尤如天踏地陷,父亲的生意一落千丈,她的单位也效益不好了,全家人陷入灾难之中。为了给儿子戒毒和生意上的失败,欠了银行的贷款无法还,家里房子被银行抵押了。无奈之下,父母忍痛把儿子弄到劳改农场去自费戒毒两年,他俩才得到一点清静日子。
为了度日和落脚,她俩租了房子办起了卡厅,由于朋友的照顾和带色情的,加上音响高档,生意还过得去。他们常常买些好吃的去看儿子,看到儿子身体恢复了,表现也好,父母感到了欣慰。转眼两年时间过去了,儿子表示从此远离毒品,好好做人。
儿子回家了,帮着打理卡厅,也不外出,父母对他充满了希望。但好景不长,没管好久,儿子又常出去了,母亲照看着儿子,不准他外出,但看着毒发在床痛苦打滚,闹着要自杀的儿子心痛得流血,忍不住又拿钱给他。有天母亲实再没钱,又怕儿子出去出事,就拖着他不准走,儿子用力将母亲推倒就跑,头都没回。她摔在地上头破血流,心也彻底碎了。不得巳,二次又送去劳教。
由于扫黄打非,卡厅被查封整顿过,生意越来越差,三朋四友常常在这里混饭吃,让他们举步维艰,丈夫忧心过重,提出离婚,独自外出闯荡,她苦苦哀求,才把他留了下来,但成了出气筒,整天以泪洗面。两年过去了,儿子又回来了,无疑是雪上加霜,丈夫见儿子就骂,整天硝烟迷漫,她说她活得好累,夜晚常常恶梦惊醒,好想自杀解脱算了。我吓慌了,急忙对她进行劝解,但觉苍白无力。她说她病了很了,现在都在发烧,并把我手拉去摸他的额头,确实好烫人,我叫她去看医生,她说巳欠了医生一百多元,没钱不好再去看了,很为难的要我借200元给她,她说等几天把外面的钱收回就还我,看着她的惨景,我拿出200元钱给她,她千恩万谢。这时,有生意来了,我和她到了前台。
有人要小姐了,她急忙打电话去叫,小姐很快就到了,她要了一包餐巾纸两人到包房去了,我全身起鸡皮疙瘩,笫一次看见这种场所。她笑着说:“一次是150元,小姐收100元,我们收50元。有的来了还点我,把我老公气死了,不是他吃醋,我还愿意呢,150元,好可观哟!”我倒抽一口冷气,天哪,她变成什么人了,我一阵返胃,很后悔不该到这种场所来。不一会,那嫖客来交钱了50元给她,并气冲冲的说:“你好不够意思,给我找个粉妹”她笑着说“不可能哟,没听说她吃粉”“没有,你看她那手臂,好多针眼,恶心死了”说着,气冲冲的走了。不一会,那小姐走到前台问:“他呢,怎么没看见了”她回答了说“走了”她冷笑两声:“走了算了,有什么了不起,反正钱到我包包里了”我实再呆不下去了,就告别回家了,她还叫我常去玩,我心想,鬼大爷才再来。
过了有半个月,我在家里听到敲门声,开门一看,她居然找上门来了,她说好久没洗澡了,她洗后又哭开了,说儿子因为毒品针打多了,整个手臂肿完了,打针的地方化了脓,老公不准管,分钱不拿,她心痛儿子,悄悄带他到医院去看了,需要手术和打点滴,钱不够,实在无奈才来找我的。我有些反感,但看到她的可怜样又同情她,由是又给了她200元,她拿过钱,感动得要下跪了,我急忙扶住她,并说:“这是最后一次了,老公知道我就死定了”她点点头。我把家里的水果装了一包让她带走,她千恩万谢。
从此,她再没找过我的麻烦,来了电话叙说了她的卡厅高档音响被盗,只好关门了。并说借我的四百元钱只好等她单位一次性解决了后才还给我。其实我从拿钱出去的那天就没指望着要收回来,只是看她人到中年了受这份罪,太可怜了。到现在5年了,我再也没见过她,听说她卡厅垮了后,迫于无奈去卖过身,全是卖给6。70岁的老头,我好为她的命运感到悲哀,落到这个下场。
前不久她又打了电话来,说欠了我这么多年,她没脸见我,现在她提前办了退休,每月有500多元钱,和她妈住在一起,还将就过,比以前好多了,儿子还在劳教。不幸的是又被家里养的狼狗咬伤了,她早上醒来,狗去亲热她,她把头朝床外去逗狗,狗一时兴起扑了上来,当时她血流如注,到医院去缝了10多针,伤是从头皮到眼角,差一点伤着眼,不然就更惨了,她的脸肿得很大。刚过2天,母亲又突然去世,对她打击很大,她雪上加霜。还不知她儿子回来后又会怎样,难已想象。